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突然,查仁目中神光一敛,无力说道:“这样的徒儿,老要饭不要……”
仲孙双成如被当头浇上一盆冷水,花容惨变,万念俱灰,娇躯陡起一阵轻颤,两串珠泪也自夺眶而出仲孙玉黯然一叹,默然垂首。
王寒梅也自一怔,一双妙目无限歉疚也射向仲孙双成。
群豪也自一阵惋惜。
三生一怔之后,满面不解地与王寒梅司时方待张口要问。
查仁国射神光地一扫诸人,倏地仰首哈哈大笑说道:“你们不要着急,老要饭的话还没说完呢!”
诸人方又一怔。
查仁目光轻柔凝注仲孙双成,无限爱怜地又道:“老要饭的是说,这样的徒儿我不要,难道要老要饭的拱手让人不成!”
此言一出,仲孙双成与其父齐感心神大震,一时间心中狂翻百念俱集,说不出是什么滋味,被这恍如晴天霹雳般的天大喜讯,震呆了!
三生面色一松,群豪也自齐齐射过数十道羡慕目光。
王寒梅“嘤咛”一声,娇躯一闪,飞投查仁怀中,粉拳连捶,娇声连道:“义父坏死啦!坏死啦……”
查仁人耳此言,目睹斯情,手搅爱徒,似是对自己这份杰作甚为得意,状至欢愉地仰首又是一阵震天大笑。
仲孙玉突然大步上前神情肃然地朗声说道:“老神仙不以小 女顽劣,泽及晚辈,如此恩德,不啻再生,仲孙玉脑浆涂地无以为报,请五位老神仙受晚辈一拜!”
说着,就要跪下叩拜!
查仁怀抱爱徒,尚未来得及答话,一旁疯丐查义已自破袖微拂地怪叫道:“老小子,你胡子比我老要饭还长,这么大把年纪怎么爱作矮人,快与我站起来,老要饭兄弟不喜欢这一套!”
仲孙玉下拜身形顿又为一股强浑暗劲所托,心知在这五位风尘异人面上,自己用尽功力也是徒然。只得如言站起,满面感激神色地退至一旁。
群豪为疯丐这几句话儿说得忍俊不住,不由地暗暗窥笑不已。
一瓢道长双眉一轩,指着五老丐笑骂说道:“我道你们这几个老不死的,真的是老眼昏花,有眼无珠,原来是童心未泯地摆噱头,亏你这胖花子见机得早,不然像这种绝佳徒弟,我兄弟三人非要不可!”
查仁怪眼一翻,笑骂道:“老杂毛体要放马后炮,老要饭的拱手让你如何?”
一瓢道长目光一扫仲孙双成,笑道:“不敢不敢!贫道不敢掠人之美,更何况向你们五个老不死的手中抢人?”
杏仁笑容一敛,佯怒说道:“老杂毛,老要饭警告你,你若是想抢走老要饭的宝贝佳儿,小心你们那三颗寿头!”
微微一顿,轻轻推开工寒梅,向着仲孙双成肃容说道:“丫头,既入我门,便是我徒,老要饭不喜欢礼数,这拜师大礼可以免去,今后若有……”
“好啦!好啦!老大,你也不怕闪坏了你那张老嘴!”瞎丐查信,突然怒声喝止。
话锋一转,话声又一变柔和慈祥地说道:“来,丫头,到五师父这儿来,别让他把你给吓着啦!”
这份福缘,如此慈祥,仲孙双成喜极而泣,强忍热泪地如飞奔去。
倏地,瞎丐查信又扬起一阵欢笑。
胖丐查仁拿自己这位老兄弟实在无法,无可奈何地微一摇头,转向一瓢道长道:“老杂毛,老要饭琐事已了,现在得听你的啦!”
一瓢道长道:“此间不是谈话之所,请诸位随贫道人林共商大计!”
胖丐查仁望着三生背影,怪笑说道:“老杂毛小心点,林内还有十几位朋友恭候着呢!”
一拉王寒梅,领着四个兄弟及仲孙双成随着跟进。
群豪由慧觉大师、仲孙玉、千面神君三人为首,也自鱼贯入林。
这片密林占地颇大,一条蜿蜒小路直通密林深处。
群豪才走十丈,小路已自蜿蜒右折。
才转过一株三人合抱大树,一幕既令人难以忍俊又令人倒抽冷气的景象已呈现在群豪面前。
小路尽头,密林中央,是一片直径约有十丈的空地,空地边缘一色垂首跪着十五个黑衣蒙面人。
这十五个地幽帮徒众面向圈内,每人手中均是捧定一具黑色圆筒,成袋形跪着。。
显然地,这些黑巾蒙面人是地幽帮预先埋伏在林中的徒众那些黑色圆筒,必是一种极为歹毒霸道的凶物。
更为明显地,地幽帮已测知赴宴群豪途经此地时,必然在奇热难耐的情况下,人林歇息,然后预先埋伏在林中的徒众暴起暗袭,以图将这天下武林各派精英一网打尽,毁于一旦。
预测不可谓不算料事如神!用心不可谓不阴狠毒辣。
无奈人算不如天算,这种隐秘歹毒的埋伏却让嫉恶如仇的一代仙侠五老丐遇上,举手之间,群丑便已悉数伏诛。
群豪看得暗暗心惊之余,并深为叹服地幽帮料事如神,但是对该帮这种卑鄙无耻的阴谋伎俩也更加深了一层认识,更加深了一层痛恨。
身为佛门一代高僧的慧觉大师及少林四大护法,入目斯情,不由地闭目垂帘,连称善哉,低诵佛号不已。
群豪鱼贯牵马进人空场;将马拴在场周围树干后,面对三生、五老丐八位武林仙侠,席地坐下。
一瓢道长目中神光湛湛一扫群豪,朗声说道:“诸位均已看到,地幽帮手法阴狠,阴谋伎俩令人防不胜防,眼下这等埋伏只不过是该帮层出不穷的诸多手法之一,越近北邱,惊险越大,此事情形,诸位想必均已深谙,贫道不欲多作赘言,为今之计,应该讨论一下,七月十五之夕,宴会之上,我等应如何对付强敌,这一点不知诸掌门人有何高见?”
群豪默然片刻,慧觉大师突然问道:“前辈之言,可是说一旦动手,我方应如何对敌?”
一瓢道长微一颔首,道:“掌门人问得不错,贫道因鉴于地幽帮高手云集,能人辈出,更有几个昔年黑道巨擘隐身其中,动起手来,敌众我寡,如不预作布置,届时恐将忙乱无措,为敌所乘!”
慧觉大师闻言,方待开口,疯丐已自瞪目怪叫道:“老杂毛何必如此多虑,岂不闻兵在精而不在多,将在谋而不在勇。几个小小的魔崽子,一群乌合之众也值得耿耿于怀!”
一瓢道长面色一整,庄容说道:“疯化于不可如此轻忽,骄者必败,我方如能预作布置,绝少死伤,歼灭血海大仇岂不比大意轻敌,甚至为敌所乘要好得多?”
疯丐查义疯态一敛,住口不言。
一瓢道长目光一扫群雄,喟然一叹,白眉微蹙地又道:“昔年几个魔头均是我等手下败将,但事隔经年,对方功力难免各有精进,却也不能过于轻视,这些魔头已是我等难于应付了,更何况还有地幽冥后那等神秘人物在上呢?”
说完,又是满含轻愁地一声轻叹。
身为宇内一代仙侠的三生之首一瓢道长,面对地幽帮竟如此地感到扎手,看在群豪限内,各人心头顿如压了一块铅般,无限沉重。
但这只是沉重,忧虑而已,为的是武林宁乱,各派兴衰,而不是自身的生死而起惶恐。
谁的心中均是雪亮,不久之后将面临一场惨绝人寰的殊死流血大搏斗,谁也知道,为武林宁乱,各派兴衰,这是无可避免的,除非地幽帮来个集体自杀,否则流血搏斗,双方伤亡,在所难免,但这无异是“痴人”说梦绝不可能之事。
道长则魔消,道消则魔长,这是绝对上确的事,为生生不息的武林后世,为了宇内充满一片祥和,这一代武林,势必做到某种牺牲,才能换得这般代价。
群豪一阵默然,空气也随之寂静得令人窒息。
“无量寿佛!”武当掌门紫虚老道突然朗声说道:“师叔请勿过虑,本座以为那地幽冥后虽然是一位雄才大略的一代奇女,也许只是智力过人,并不见得功力高到何等程度……”
“对,对极!”一瓢道长冷冷一笑说道:“但是掌门人你可知道,一个身负绝高智慧的人远较一个身怀罕世武学的人来得可怕?曹孟德一代泉雄,大兵百万,固一时之雄也,但赤壁之役却被诸葛武侯一把火烧得焦头烂额,望风逃窜,试问曹操手下百万雄兵之中,任他哪一员大将不是威武勇猛,武学过人,但比之胸罗万有,智慧过人之诸葛武侯又将如何?”
一番话说得话声铿锵,剖理分明,听得群豪连五老丐在内均不由地暗自点头,敬佩无已,紫虚老道更是老脸陡感一热地愧然垂首。
现身以来一直未曾开口的瘦丐查礼冷冷说道:“老杂毛,长人志气,灭己威风,师尚未出便自先挫去我方三分锐气,罪该拔舌割鼻,我来问你,照你这么一说,我等岂非白白前去送死?还谈什么除魔卫道?我看咱们还是各自拍拍屁股回去算啦!活了这大把年纪,难道非要死在北邙这般魔崽子手中不成?”
一瓢道长人耳查礼头一句话,便自瞿然警觉,暗道惭愧,有心岔开话题解释一番,无奈这位瘦叫化话如连珠炮,根本不容自己插口,只得闭口静静听完,正感穷于应付,难以作答之际。
突然,仲孙双成秀眉双挑地娇声问道:“前辈适才所指地幽帮中隐身的几个昔年魔头,可是那五指山千寻巅峰侥幸未死的海南二凶崔陵与端木良二丑?”
群豪中除仲孙玉、千面神君、慧觉大师三人已知此事,不以为怪外,其余均是初次听到此一惊人讯息,方自心神猛震,惊呼出声,一瓢道长心感仲孙双成为他解围,已自勉强一笑地点头说道:“正是此二凶——”
“不妨!”仲孙双成微微一笑,秀眉双挑,满面得意地又道:“海南二凶,跳梁小丑,不足挂齿,晚辈推荐一人已足使二凶闻名丧胆,望风逃窜!”
此言一出,除仲孙玉、慧觉大师、千面神君已知仲孙双成意后何人,其余群豪均是讶然欲绝地瞠目以对。
五老丐及王寒梅不由一怔,诧异地射过十二道半信半疑目光。
一瓢道长更是惑然不解地扬眉诧声忙道:“但不知姑娘所指的是哪位高人?”
其实,这也难怪他想不出,因为放眼宇内,再也难找出功力比眼下连同自己一共八人再高之人。
仲孙双成这次却只是淡淡一笑,娇声说道:“晚辈是指那藉藉无名的柳含烟!”
五老丐、王寒梅脸色倏变。
群豪各自一惊,惊然动容。
一瓢道长脑中灵光一闪,方自脱口一声:“柳含烟……”
“不错!是柳含烟!”仲孙双成根本未注意到五老丐、王寒梅神情有异,秀眉双挑,娇声又道:“三招不到,柳含烟曾使那今为地幽帮招魂灯使的崔陵灯毁人逃,这一点难道不够足使崔陵闻名丧胆,望风逃窜么?”
“够,够极啦!”一瓢道长突然扬声大呼。
微微一顿,难掩内心喜悦地欢声又道:“是他!对!太好啦!太好啦!”
“是他!对!太好啦!太好啦!”一叶一幻两位道长也似被感染了一般,突然喜不自胜地脱口自呼。
群豪连同仲孙玉父女、慧觉大师、千面神君在内,为这突如其来的变化,三位一代仙快的喜而忘形,不由地齐感一阵愕然,诧异欲绝地面面相觑不知所以。
“哼!”胖丐杏仁突然一声冷哼,满面怒容地愤然说道:“好什么?老要饭的就不信一个心术不正,见异思迁的伪君子真小人能有多大能耐!”
群豪又是一怔。
三生笑声一敛,一瓢道长仍是不知所以然地笑问道:“老不死的,你这是吃得哪门子醋,你见过他—一”
“见过,当然见过,而且还动过手呢,下次再见到他,非一掌活活劈死他不可!”查仁愤然又道。
一瓢道长一怔,说道:“怎么,莫非柳含烟与你这老不死的有什么深仇大恨不成!”
查仁怒声又道:“老要饭偌大年纪怎会与这黄口孺子结下仇恨,他也配,只因,只因那小子对我这宝贝丫头不忠,见异思迁,qǐζǔü喜新忘旧……”
话犹未完,仲孙双成已自忍不住地插口说道:“师父,我烟弟弟断不会是这等样人,这是误会!”
“你烟弟弟?”查仁一怔之后,气得哇哇大叫道:“好小子,又是一个!”
王寒梅忙道:“义父,这个是梅儿成姐姐,不要紧!”
“怎么?这个不要紧?好吧?就算不要紧,但是单就那一个我也不能饶过这小子!”
群豪连同三生在内均被查仁“这一个”“那一个”地弄得糊里糊涂,但是大概地均已看出这是一场儿女私情纠纷。
一瓢道长双眉一蹙,困惑异常地说道:“老不死的,你先别这么激动,小心中风,你且先说说看,柳含烟到底有什么不是之处?”
慧觉大师、仲孙玉父女、千面神君四人均有此感,只是当着这五位生性怪癣的风尘异人,未便僭越地说出罢了,此刻闻言不由地齐齐暗道一声:“对,你倒是说说看!”
王寒梅原本寒霜般娇靥此刻突然掠起一片红云,娇呼一声:“师父!”
查仁道:“丫头放心,我知道!”转向一瓢怒声又道:“这等事儿老要饭的不耻一提,不过老要饭的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