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沐义方正在全神贯注在车篷之中,待发觉时,来物已距持鞭右掌不到五寸,心内一惊,冷哼一声,右腕方自一沉。
“叭”地一声,一条钢丝缠就的上好马鞭已齐中被来物射断,余劲未消“叭”地一声,来物又复射在车辕上,赫然是一柄寒光四射的匕首。
群豪连同沐义方、巫大刚二人,均被这突如其来的变故惊得一怔,诧异非常地齐齐转身向来物发射处望去。
群豪身后十余丈外,木然仁立着一个身材奇高的黑色蒙面人,一见诸人转身,冷冷一笑,说道:“各位均是名重宇内的高人,既是赴约而来,就该找主人讲话,似这般为难一名不懂武技的商人的行为,在下以为不是各位高人所应为,各位有兴,向着我来好啦!”
话声一落,也不等群豪答话转身而去。
群豪早已恨透了地幽帮中人,如今仇人见面,分外眼红,加以来人话中又是极尽狂妄讽讥之能事,怒火杀机狂炽之下,顿忘所以,几声怒叱起处,终南、峨嵋二派已自率先策马追去。
无影剑沐义方名列武当四剑,在此众目睽睽下,遭人射断马鞭,羞恼成怒之下,更是将来人恨之入骨,终南、峨嵋二派甫动,他便已双眉倒剔,国射凶光地疯狂追去;如此一来,其他各派自是不便坐视,也自纷纷策马追去。
一瞬间,已走得只剩几个黑点。
巫大刚惊魂甫定,暗捏一把冷汗,长吁一口大气,连停也未敢再停一下,拉过马缰,赶动马车,飞一般地向北邙而去。
在适才马车停下之际,车内的柳含烟与蓝九卿两人便知马车已为数十匹马儿追上围住。
方自诧异之间,耳边已传来无影剑话声,柳含烟双眉一蹙,一把拉住正欲出外的蓝九卿传音说道:“蓝兄且请静坐,来人是武当一派中之武当四剑,这般人与小弟之间有着极深误会,此时此地小弟不愿见他们!”
蓝九卿闻言,尽管他心中另有打算而万般不愿,但却也不使强行出头,只得如言又复坐下,静待出车机会。
及至沐义方策马走近,欲掀篷帝之际,柳含烟心中虽然颇显一紧张,即也未有什么举动,他只是认为大不了双方误会越来越深而已。
而蓝九卿却是另有打算地双臂凝定功力,只要沐义方一掀开篷帘,他就不预备让他活着退回去,所以那柄射断沐义方掌中马鞭的匕首,反而恰巧地救了沐义方一命。
及至地幽帮中有人现身将群豪引向他去,马车再度飞驰名含烟方始暗暗吁了一口气,却也不禁叹服地幽帮应敌方法之好,花样百出。
而蓝九卿已是暗暗地懊恼失望已极,只是他城府甚深,未露丝毫声色罢了。
马车又复飞驰向冥府总舵疾追,柳含烟身陷双重危厄,却是茫然无觉地车中静坐,一任马车将他载往险地。
而自始至终慧觉大师、仲促孙玉父女、王寒梅、千面神君诸人均未发现说过一句话,使得柳含烟只以为车外只有武当诸人,而不知还有其他人,在这不谓不是天意。
群豪中终南、峨嵋二派高手在前,武当四剑中无影剑沐义方居中,慧觉大师请人率领其他门派高手在后,跟在那名黑衣蒙面的地幽帮徒众身后,一路策马狂追。
半里过去,一任群豪策驰狂追,但与前面那名黑衣蒙面人距离,始终保持着五六十丈远近,无法接近,也无法拖远。
显然,前面身法如电的那名黑衣蒙面人,具有一身绝佳轻功,不是空有四蹄的健马所能追及的。
群豪之中,有不少人想以暗器先将他射倒,无奈双方距离过远,五六十丈外,暗器奈何他不得。
黑衣蒙面人飞奔路线不走直线,弯曲蜿蜒,忽左忽右,而且尽拣些坎坷崎岖,马匹难以尽展速度的地面,逗得身后群豪,怒火狂炽,恨到极点。
然而,怒尽管怒,恨尽管恨,一里过去,仍是未能将双方距离拉近一尺,反而逐渐有渐拖渐远之势。
群豪愤恨之余,却也不免暗叹对方轻功绝妙,心智狡猾。
转瞬又是百来丈过去。
前面飞奔中的黑衣蒙面人,突然来个大转弯,由正北折向正西奔去。
群豪愤怒之余,忘却所以,自是改变方向紧追不舍。
前面近半里处,一片蔽天密林呈现眼前,密林之后,削立着一座不算太大,野草丛生,丛林遍布的高山。
黑衣蒙面人笔直地朝着那片蔽天密林奔去。
仲孙玉诸人人目斯情,方各自暗道一声:要糟!
前面无影剑沐义方已是愤怒已极地扬声道:“诸位快一点,切莫让此贼遁入林中!”
两下里奔驰极速,沐义方话声方落.前面黑衣蒙面人已近林前,倏然驻足,回顾身后,突然扬起一阵嘲弄,得意的磔磔怪笑,在群豪驰近甘丈内之际,方始微一招手 闪身人林。
及至群豪数十匹马儿奔至林边,适才那名黑衣蒙面人立身处,林内空荡,黑衣蒙面人已是鸿飞冥冥,不知所踪。
“逢林莫人”,地幽帮阴狠毒辣,阴谋伎俩层出不穷,焉知黑衣蒙面人不是有意引诸人来此?更焉知林中无有埋伏,无有凌厉、阴狠、毒辣的杀着在内?
就在这群豪望林兴叹,徒呼负负,万般懊恼之际,仲孙玉的脑中突然灵光一闪,心中暗道一声:弊极!
口中却万分懊丧地道:“诸位,不用再看了!走罢!咱们上了人家的大当了!”
群豪方自一怔。
武当掌门紫虚老道自作聪明地突然说道:“仲孙施主高见不错,贫道也以为那黑衣蒙面人是有意引我等来此,林中必然有至为歹毒的埋伏在……”
仲孙玉微一摇头,接口说道:“掌门人法眼委实高明,那黑衣蒙面人确实是有意要引我等来此……”
紫虚老道老脸上陡地涌出一片得意骄狂神色,冷冷地扫了群豪一眼。
仲孙玉看在眼内,暗暗一声冷笑,蹙眉接道:“林中有无歹毒埋伏,仲孙玉不着掌门人法眼犀利,未敢妄加断言,不过,老朽认为适才那黑衣蒙面人是有意引我等远离那辆马车,我等却是中了人家调虎离山之计!”
群豪尚未来得及思索话中之意,紫虚老道颇为不服地又遭:“仲孙大侠高见,贫道颇不以为然,一辆毫不起眼的……”
话犹未完,仲孙玉已自冷笑接口。
“掌门人法眼犀利,仲孙玉自是难以比拟,不过老朽以为地幽帮阴狠毒辣,灭绝人性,断不会在彼时彼地而突发善心。出面拯救一个不相干的商人,而且出面又绝非突然,而是暗中窥伺已久,我等未发觉罢了,况且以地幽帮的一向作风来看,绝不可能容许一个不相于的商人居屋在北邙心腹之地,再则那车把式状似呆痴,其实只要稍加注意必可看出是故意装做,而且是一名一流高手,说不定连那商人本身也是一个身怀武技之人,综此诸情,老朽敢断言那辆马车必是地幽帮一路,而且车内也有极为贵重之物,浅见如此,掌门人以为如何?”
仲孙玉一番话儿,侃侃而谈,观察人微,剖理分明,群豪也自为之渐渐恍悟中计,懊丧悔恨之余也不禁叹服地幽帮手法高明奥妙。
紫虚老道尚未来得及答话,慧觉大师已自白眉连轩地说道:“仲孙老儿,你既知如此,何不早说?”
仲孙玉一怔,苦笑说道:“老和尚,你休要如此看我,连我也是适才心血来潮,脑中灵光一闪,方始悟出的啊!”
紫虚老道突然一捋长须说道:“贫道对仲孙大侠卓见仍是不敢苟同,贫道仍以为对方必在林中预布歹毒埋伏,有意引我等来此入林……”
仲孙双成冷哼一声,秀眉双剔地接口说道:“既是如此,掌门人何妨入林看看!”
紫虚老道人耳此言,顿感不悦,目注仲孙玉,佛然说道:“仲孙大侠端的好家教,贫道毋任佩服!”
仲孙玉冷冷说道:“岂敢!以事论事,算不得什么失礼!”
紫虚老道满以为自己是一派掌门,仲孙玉必会对自己女儿加以呵责,甚至对自己陪上一礼,他却不知道仲孙玉早已看不惯那种自以为是,执迷不悟的骄狂神态,有意让他脸上挂不住,闻言一怔,不由为之气结,脸色一变,双眉一轩,方待开口。
身后无影剑沐义方已自策马而出,目射凶芒地厉声说道:“仲孙玉,你不要以为你那点名头能吓得了谁,你问问看,武当四剑怕过谁来?”
仲孙玉长眉一剔,目射神光地待答话。
仲孙双成已自娇笑说道:“武当四剑,大名鼎鼎,放眼宇内,谁个敢轻易招惹?不过,群英酒楼上那桩事儿,却是众目睽睽“丫头,住口!”沐义方倏地一声暴喝,生恐仲孙双成当着群豪把他在群英酒楼上受辱的事儿,全给抖露出来,忙不迭地狞声说道:“丫头不必逞口舌之利,来!来!来!你我手上见过真章好啦!”
仲孙双成甚为不屑地晒然说道:“放手?哈!不是姑娘小视你,凭你一个还不配姑娘一个指头,要嘛!四柄废铁齐上好啦!”
此言一出,沐义方险些将肺气炸,冲着仲孙双成狞笑一声,回顾身后,喝道:“师弟们!来罢!人家既下将咱们四剑放在限内,咱们就恭敬不如从命罢!”
其他三剑早已跃跃欲动,闻育各自扬起一声怒叱,齐齐策马上前。
四剑并肩站立,八道凶眼目光齐齐凝注仲孙双成,跃跃欲动。
仲孙玉、王寒梅、齐振天二人唯恐仲孙双成有关,也自策马上前。
紫虚老道却是冷眼旁观;下言不动。
但是他却未曾注意到千面神君齐振天手一十二名高了,早已各蓄功力地冷然仁立在他身后。
双方剑拔弩张,一场内讧一触即发。
空气寂张,紧张得令人窒息。
蓦地—一
“阿弥时佛!”慧觉大师长眉轩动,高宣一一声佛号,策马上前。
双日神光湛湛,一扫两方人马,肃容说道:“身履险境,大敌当前,诸位怎么因此小事便动意气了 柳含烟施主身临两重危厄,八位仙侠已是联袂赶上,我等不思急速赶往救援,犹在此自乱阵脚地托起内讧,稍时八位仙侠责怪下来,哪位有胆承当!”
老和尚表面上虽是站在中间立场。排解纠纷,但是暗地里却是隐隐责怪武当诸人。
一番话不啻暗示武当诸人。
仲孙玉成已是一代仙侠五老丐门下爱徒,稍有差池,谁也担当不起。
两方均是明白人,岂有听不出来的道理?
武当诸人闻言自心中一震,进退维谷,颇为尴尬之际。
千面神君齐振大突然朗声说道:“大师之言甚是,大敌当前,委实不应先起内讧,老朽斗胆代仲孙兄作主,此事暂且不提,仲孙见卓见认为适才那辆马车可疑,我等这就去追赶那辆马车,紫虚道长认为此林布有埋伏,则武当一派自可留下细心勘察,谁是谁非,稍时便知!”
话声一顿,侧顾仲孙玉笑道:“仲孙兄,武当掌门人卓见在此,兄卓见在彼,兄弟不才愿附吾兄之后,下你一注罢!事不宜迟!走!”
也不等诸人反应如何,率领门下十二高手率先策马驰去。
仲孙玉向着慧觉大师微一拱手,领着仲孙双成、王寒梅随后赶去。
慧觉大师略一沉吟,向紫虚老道看了一眼,也自无言地率领了四大护法,拉转马头,转身而去。
接着,终南、峨嵋……各派纷纷跟去!最后只剩下武当、邛崃两派。
紫虚老道脸上一阵青一阵白,刹那数变。片刻之后,望着无为老道一声尴尬异常的苦笑,一挥手,武当、邛崃二派人马,向密林投下最后一瞥,急急拉转马头,向诸人驰去方向,飞追而去慧觉大师诸人,马行甚快,不消片刻已追及仲孙玉、千面神君等人。
慧觉大师一见仲孙玉,开口便埋怨地说道:“仲孙老儿,你这是何意?如今弄得一个集团划分为二,那紫虚……”
话犹未完,仲孙玉便自一笑接口:“老和尚你放心,仲孙玉敢以性命担保,紫虚牛鼻子随后就……”
“到”字尚未出口,话头已为身后一阵急促马蹄声打断。
仲孙玉勒马扭转身形,略一回顾,转向慧党大师笑道:“老和尚,我说如何?你看,紫虚牛鼻子不是率众赶来了么?”
请人闻言齐齐勒马回顾。
身后,尘头大起,十余匹健马飞驰而来。
为首一人,正是骄狂成性,刚愎自用的武当掌门紫虚老道。
诸人相视一笑,慧觉大师又向仲孙玉笑说道:“老儿,算你神机妙算料得准,不过,稍时他们赶到,你老儿可不许多说半句费话,免得紫虚道友羞恼成怒,以致弄得不可收抬!”
仲孙玉微微一笑,轩眉说道:“老和尚既有谕令,仲孙玉焉敢不遵?我不欺人,但也望彼等不要找我麻烦才好!”
说话间,紫虚请人已自驰近,诸人互望一眼,倏然住口。
紫虚老道率骑驰近,直抵诸人马前,方始纷纷停马。
紫虚老道颇为尴尬地望了诸人一眼,干笑一声向着慧觉大师说道:“大师,咱们现在下一步骤如何?”
慧觉大师说道:“老衲之意,欲随仲孙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