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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实叶刺心中还真有顾虑,同时也有点害怕单独与秋倚相处。伏仰比叶刺大四五岁,而秋倚则与叶刺年龄相仿,当时都是二十八九。秋倚的身姿非但未因为已是人妇而逊色,反正更显出一种成熟的风韵,虽然叶刺不会对朋友之妻有非份之想,但他毕竟是血气方刚之人,常常在秋倚那顾盼生情的目光中,在那梦幻般的幽香中眼红心热。
也正因为如此,他一直不愿在伏仰不在时与秋倚相处,他对自己的自制力没有多大信心。
但今天秋倚如此说了,他再坚持着要走,便显得有些小家子气了。于是他便留了下来。
秋倚为他端出丰盛的酒菜,然后殷勤地为他夹菜斟酒。
叶刺酒量颇大,但不知为何那天醉得特别快,才饮三四杯,他便觉得头晕晕的,思路也不甚清晰了,他似乎听到秋倚说了声:“叶大哥,你怎么了?脸色这么难看?”然后,她便伸出手来摸了摸他的额头。
他感觉到了秋倚的手带有温热,心中突然腾升起一种莫名的烦躁不安,他一把拉住了秋倚的手!
秋倚似乎踉跄了一下,站立不稳向他这边倒来,一个温香的躯体进了他的怀中,他感觉到了秋倚的磨擦、蠕动与颤栗,他闻到了她发间、胸间的诱人清香,他看到了秋倚眼中狐一样的光芒!
叶剌觉得自己的血液在燃烧,他的喉间发出了低沉的古怪声音,然后便一把搂住秋倚的纤腰,秋倚没有挣扎,她只发出了“嘤咛”的一声,便缓缓闭上了她的美目……
一切,就如此发生了……
其实,这些情景,都是叶刺在以后的日子里一点一点地回忆起来的,在那个夜晚中,他的灵魂与理智似乎已统统飞到九霄云外去了,剩下的只有肉体以及从肉体中迸发的不可抑止的欲望。
或者可以说他是在一种近乎睡梦般的状态中完成了让他后悔一生的事情!
是一杯冰冷的水将他泼醒的,他猛地睁开了眼睛,看到的是一把抵于自己喉间的刀,以及握刀的人。
伏仰!那个几乎让怒火烧毁的伏仰!他的眼神让人看了之后就不敢也不忍再看第二眼:痛苦、失望、愤恨、鄙夷……
他的身子哆嗦如一片秋叶,在这种状态下,叶刺完全可以逃走或将他杀死。
但叶刺什么都没有做,他已看到了就躺在他边上的秋倚,秋倚身上的衣衫已不能遮住应该遮住的地方。看到她的那一瞬间,叶刺的血液便凝固了,他知道一切都已无法争辩、无法改变了。
他缓缓地闭上了眼睛——他觉得自己应该死。如果自己不死,那就没有天理了。
刀慢慢地切入、切入,把冰凉与死亡慢慢地切入了他的身体内。
是秋倚救了他,秋倚忽然道:“是我勾引了他,我在酒中下了药。”
刀停了,却没有收回。三个人都静了下来,整个世界都静了下来,秋倚的神色极为平静,谁也不明白她为什么要如此做,更不明白为什么这么做了之后又将它说出来。
刀光倏地一闪!寒刃饮血之声响起,鲜血抛洒开来!
抛洒的是伏仰的血,伏仰的刀深深地插入了他自己的腿中!
叶刺惊呆了。
伏仰用手拔出他自己腿上的刀,然后转身,慢慢地向外走,鲜血从他的脚下画出一道长长的血迹……
叶刺傻了一般地看着他的背影,直至那落寞绝望的身影从他眼中消失,他才回过神来。
他知道从此自已便要生活在阴影中了,他应该怪身边躺着的女人,可他没有。他只恨自己。
这就是男人,男人往往只会爱女人,恨自己。
他不懂秋倚,她所做的一切太不可思议了!
伏仰走出之后,便也从此消失了,消失得如同秋雾。
然后,叶刺也从“无矗教”中消失了,他不停地寻找到伏仰,为了不使伏仰躲避他,他隐名埋姓易容,以一个木匠的身份走南闯北,可却总是一无所获。
一年之后,他的那间小屋突然来了一个女人,一个让他一辈子也忘不了的女人——这不仅仅是恨——是秋倚。秋倚手中抱着一个婴儿,她说道:“这是你的女儿。”
叶刺当时的感觉是一片空白,他一时反应不过来自已怎么突然多了一个女儿,他有点傻乎乎地接过那个婴儿后,秋倚便消失了,孩子在他的大手中大声啼哭。
叶刺没想到自己会那么深地爱上这个突如其来的女儿,他以超乎常人想象的速度学会了哺育孩子,当小孩能“咿咿呀呀”说话时,他决定从此便如此隐姓埋名下去,做一个好木匠,做一个好父亲。他觉得即使能找伏仰,他们之间的事也是解决不了的。就算他以死谢罪,也解除不了这种怨仇。何况,这么长的时间过去了,伏仰一定已试着淡忘过去,而叶刺如果再出现在他的面前,带给他的将不会是复仇的快感,而是重揭心灵之伤的痛苦。
何况,他的“阿芸”也不允许他的死。
他在心中向伏仰请求原谅:“为了一个无辜的孩子,请允许一个平凡的木匠存在于这个世上吧!”
他真的就如此生活了十多年,对于一个江湖中人来说,远离了刀光剑影的日子是一种痛苦,叶刺却渐渐适应这种生活了。
但吕一海却如一只优秀的猎犬般找到了他,并以恶毒的行动开始了对他的报复,叶刺根本没想到那位从花石城来的大户人家的老爷子,会是吕一海!
他与吕一海都易了容,可吕一海认出了他,而他却未认出吕一海。也许这就是十年间他离开江湖的关系吧!
叶刺还为自己的女儿找到一个好婆家而暗自欣喜呢!
接下来的事,韩小铮了解得比叶刺还多。
韩小铮总算多多少少明白一些吕一海与叶刺之间的怨仇了,可既然如今两人都已隐匿多年,吕一海又何必再千方百计要谋害叶刺呢?说起来,吕一海对叶刺之恨主要就集中在一点上,那便是叶刺将他全家捉拿回教了。
但最后杀他全家亲人的并不是叶刺,而是教主宋来下的命令,何况,即使叶刺不出手,其他堂主一样会设法将他及其家人擒回的,叶刺只不过是奉命行事而已。
何况,他在逃离“无涯教”之后,不是又有了妻儿吗?
他的动机是否真的仅为此事呢?除了吕一海他自己外,谁也下不了结论。
叶刺在说完上面的往事之后已沉默了好长一段时间,忽道:“我猜出那天夜晚救我的一定是他。”
韩小铮吃惊地道:“哪个夜晚?”
“就是前几天吕一海那老贼围攻我的夜晚,当时我已中了‘笑行者’的‘失魂失魄’之毒,但被我以内力压住,不让它发作,为了迷惑对手,我故意说未中毒。可这种毒压制约了我的武功发挥,所以在吕一海未出手之前,我便已受了不少伤,吕一海出手后,更是危机重重,就在你与阿芸将要跳下江中时,突然出现一个人,与我联手对付吕一海,此人用的是一根软索,身穿黑衣
韩小铮“呀”了一声,叶刺看了看他,道:“现在我当然知道这人与曾两次救你的人是同一个人,但在当时却是不知的,看他身手,似乎很熟悉,可他所拿的软索,所施的手法,却又是我所从未见过的。吕一海在我们二人合击之下,很快便支撑不住,正在此时,又有‘无涯教’中的弟子赶来,将吕一海带来之人除去,吕一海见势不妙,竟借机逃走了!”
韩小铮吃惊地道:“‘无涯教’的人?木叔叔你不是说从‘无涯教’里出来已十几年了吗?怎么‘无涯教’的人还受你调谴?”
叶刺道:“我不是让你放过一只烟花吗?此烟花便是‘无涯教’用作示警之用的,附近一带‘无涯教’的人看到信号,便会迅速赶来相助,因为同门有难,而见死不救将视为叛教。
只可惜那天来的十几个人武功都不很高,一不留神竟让吕一海选了。”
韩小铮奇怪地道:“见了你们之后,他们又怎知该帮谁呢?”
叶刺从怀中掏出一块形状古怪的绿莹莹之物,似玉非玉,他道:“此物乃‘无涯教’之信物,见此信物便如见堂主。吕一海是在教中除名的,被押进地牢之前,他的信物自然被收回了,而我则不同,我是不告而别,自行引退,所以这信物还在,称之为‘无涯飘令’!”
韩小铮道:“说了半天,怎么未说到你说认出黑衣人是谁的事?”
叶刺恍然大悟道:“我这记性。那人的脸上蒙着面巾,而且用的兵器竟是一根软索,在十八种兵器中从未有它的一席,显然对方一定是不愿别人由他的兵器中识出他来。”
顿了顿,叶刺道:“所以,我猜测他是伏仰大哥!”
韩小铮忙道:“那当时你为何不说明?”
叶刺道:“当时情况那么危机重重,我根本没往这方面想,而他击退吕一海之后,立即便走了,我根本未反应过来。这事我还是在事后慢慢地琢磨出来的,八九不离十。”
韩小铮道:“既然他愿出手救你,说明他在心中已原谅了你。”
叶刺叹了一口气道:“但愿如此吧。”
韩小铮忽道:“不知救走阿芸的人是谁?她会不会对阿芸有什么恶意?”
叶刺的眼中不由有了担忧之色:“既然救了阿芸,应该不会有什么恶意吧?”这话与其说是在回答韩小铮,倒不如说他是在安慰自己。
韩小铮心想:“大概你又得开始找人了,在这一生中,你已为找人付出了许多珍贵的东西,比如十几年人生中最有价值的时光,现在,你又得开始寻找女儿了。”
他觉得命运对他眼前的汉子很不公平。
叶刺忽然道:“如果阿芸一个月之内还未回来,你愿意替我去找她吗?”
韩小铮颇为惊讶,他没想到叶刺为何要对他提这样的要求,他的伤不是好了许多了吗?
但他还是用力地点了点头,这不是在溥衍,因为这次他是真的愿意。
第二卷
第一章残体续生
叶刺缓缓地道:“按理说这种事应该由我去做,可我己力不从心了。”
韩小铮暗自奇怪,心道:“你武功那么高都办不到的事,那我又如何办得到?”
叶刺站起身来,在洞内转了一圈,方道:“以后我便居于此处了,只要有被褥即可,你替我去屋中取些来吧。”
韩小铮信口道:“好的。”忽觉不妥,惊疑道:“木叔叔为何不居于我家中?你伤口尚未痊愈,在我家中照应也方便些。”
叶刺摇了摇头,道:“在这儿也得麻烦你照应,如今我已举步都难了,我是担心住在你家中,会为你惹来灾祸。”
韩小铮暗道:“莫非吕一海还敢来寻仇不成?他如今可是孤家寡人了。”
他还待再劝叶刺,但叶刺心意已决,他也就不再执拗了。
叶刺道:“知道这个山洞的人多吗?”
韩小铮道:“不多,就刘大鱼和李子木他们。”
叶刺点了点头,道:“你先回镇子里吧,待到晚上,再送些棉被吃食来。切莫让人瞧见了。”
韩小铮心想你也太过小心了,但还是答应了下来。
回到镇子里,好不容易等到天黑,韩小铮才准备了一些吃食及换用的药,又去阿芸家抱了二床被褥,被褥上全是厚厚的一层黄土,韩小铮拍打了好一阵,才将它拍干净。
他把这些东西全打成包,用一根扁担挑着,尽捡偏僻的小路走,走到半路,他想了想,将挑子搁下,猫着腰向镇子的“陈祥”杂货店走去。
自打前几日吕一海在枯水镇残杀数人之后,枯水镇的人们便都早早掩门了,“陈祥”杂货店也是如此。
韩小铮如入无人之地,很快便在杂货店里打了个来回,出来时手中已多了一坛陈年老酒和一纸袋花生米。
当他挑着担子沿着迂回曲折的山路到山洞时,山洞里一片漆黑,什么也看不见,韩小铮轻轻地叫了一声:“木叔叔……”
没有回声,韩小铮心中“咯登”了一下,忙用火石点着了火绒,他的手有些颤抖了。
借着火绒微弱的光向里边望去,韩小锋几至失声叫将起来!他看到叶刺躺在地上痛苦地扭曲、翻滚、抽搐着!
韩小铮急忙扔下担子,冲上前去,惶然呼叫:“木叔叔,木叔叔,你怎么了?”
叶刺的牙齿上下相磕咯咯直咬,这使得他的声音已严重变了形,好半天,韩小铮才听清他在说:“剑……剑……”
韩小铮一愣,他双手在地上摸索着找剑,找了半天,才摸到剑身,没想到剑就在叶刺的手中。韩小铮心中不由又是担忧又是害怕,他想莫非木叔叔已疯了,剑在他自己的手中却还要剑。
却听得叶刺又艰难地吐出一个字来:“拔……”
叶刺的身子在不停地扭曲弹动,韩小铮抱着叶刺的上半身,虽然他看不见叶刺的模样,但他能从叶刺身上肌肉不由自主的收缩中感受到叶刺在忍受着一种炼狱般的痛苦!
听到“拔”字,韩小铮一时不明其意,不由急出一身冷汗来。
“呛”的一声,剑身与岩石相撞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