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筛子也不是普通的筛子!
显然这是一场早已蓄谋好的谋杀!
韩小铮能躲过此劫吗?对韩小铮来说,当攻击开始之后,自己并没有什么可怕的,他知道以他现在的武功,如果对方的突然袭击不能成功,那么基本是就没有成功的机会了。
剑光如虹,逼人之目!在夕阳的辉映下显得格外的灿烂!
血箭飘射!先倒的是中年汉子!他的右臂在韩小铮剑光闪过之后,齐根而断!他还没来得及发出惨叫,韩小铮的剑已从他的颈部划过!
他的脖子多出了一条细细的血线,然后血线开始变粗,血汹涌而出!惨叫声因为血沫的涌动而变作了含糊不清的咕噜之声!
在中年汉子倒地的同时,干瘦老头已中了力逾千斤的一脚,他身上的骨铬一声脆响,整个身躯飞了出去!
落地之时,已是气绝身亡!
唯一活着的小姑娘见势不妙,单掌在那张特制的筛子上一拍,筛子便呼啸着向韩小铮飞来,而她自己则借机弹身而起,向远处飘射而去!
她的身法极快!可韩小铮有把握追上她。
但他没有追,因为他知道这些人又是为了他们的“堂主”来杀自己的。韩小铮开始怀疑自己那一剑是否真的已使卜说重伤而亡了。
按理,以他的剑法,是不会出现这种偏差的,可“无涯教”此时出动了这么多人来追杀他,一定是有原因的——韩小铮有些迷惑了。
因为心中有疙瘩,所以什么时候走回老婆子的屋子他都不知道。
穿过外面的小院子,韩小铮看到老婆子的傻儿子正坐在门槛上用刀刮着山芋,韩小铮从未与他打过招呼,今天也是一样。
就在他抬腿准备跨过门槛时,他突然发现这个“傻儿子”刮山芋刮得极均匀!他不由心中一动,“喂”了一声。
“傻儿子”身子一震,突然抡刀向韩小铮双脚砍来。
“咔”的一声响!
断了的是一把锄头,韩小铮己如鬼魅般飘出数丈之外!
“傻儿子”已腾身跃起,他的手中已不再是那把刀而是一对峨媚刺!
韩小铮这才看清了他的脸,本来他一直是低着头专心致志地刮山芋皮——果然,他根本不是“傻儿子”!
只是他的体格、脸部轮廊极象傻儿子,而且韩小铮对老婆子傻里傻气的儿子从未留意过,所以才被这人蒙骗。
韩小铮之所以突然“喂”了一声,是因为他突然想到一个头脑简单的人不可能将山芋皮刮得那么均匀!那必须有很好的腕力与刀功!
如果没有方才三个人的袭击,也许韩小铮不会这么警惕!那么此时可能他的双脚已废了!
韩小铮望着这个袭击者,冷冷地道:“没想到这样的地方你们也能找上门来!”
对方以同样冷的声音道:“你应该明白杀了‘无涯教’堂主的下场,现在即使你躲进石缝里,我们也能把你找出来!因为我们的人在天涯间无处不在!”
韩小铮沉声道:“我并没有杀你们的堂主。”
“我不明白为什么每个人常常都不愿承认自己做过的事。”说话者并不是袭击韩小铮的人。
当然更不会是韩小铮。
所以韩小铮与那人一齐向声音所响的方向望去。
是一个唱大戏的武生——或许确切地说,是一个很像唱大戏的武生的人,甚至他的脸上还画着脸谱!
在他的身侧,又闪出四个人来,竟然分别是旦、净、末、丑之装束!
任何人看到如此古怪装束的五个人,都立即能认出他们是“梨园五怪”,韩小铮自然也认识。武生定然是五怪之首“糊涂武生”,以下依次是天迷花旦、花净、孤独末、绝丑!
“梨园五怪”是江湖中极富传奇色彩的人物。他们五人全是真正的梨园子弟,后来却奇迹般地学得了一身惊人的武功,更让江湖中人侧目的是他们五人联手合击时所布下的“生死如戏阵”诡异阵法,几乎无人能从这种鬼神莫测的阵法中逃脱性命!
韩小铮暗暗心惊,不知这帮怪人出现是敌是友、是凶是吉。
袭击韩小铮的人一见“梨园五怪”,立即向为首的糊涂武生单膝跪下,极恭敬地道:“属下曹西见过乐堂主。”
韩小铮心中不由“咯噔”了一下,暗道:“原来他们‘梨园五怪’也已是无涯教的人,想必定是无戏堂的人,而‘糊涂武生’则是无戏堂堂主了。不错,胡古月曾说过无戏堂堂主姓乐,而‘糊涂武生’名为乐不支,岂不正是姓乐?”
他早已听说过“生死如戏阵”阵法玄奥,威力惊世骇俗,不由暗自捏了一把汗,不知自己能否对付得了“梨园五怪”的联手。
只听得“糊涂武生”乐不支道:“你就是曹西?不是说你在半个月前已中毒而亡了吗?”
曹西有些尴尬地道:“乐堂主误将无解堂的徐其当作属下了。”
乐不支一拍脑袋,恍然道:“不错,不错,是无解堂的人。咬?你怎么也会在这儿?”
曹西哭笑不得,却又不能不回答:“属下是为了替我们堂主报仇而来的。”
乐不支瞪着眼睛惊奇地道:“为我报仇?我乐不支还没死呀!”
曹西也不知他是真糊涂还是装糊涂,只好又道:“属下所说的是卜堂主!”
乐不支一听后一楞,然后神色突然变得极为哀伤:“哎呀呀,我怎么把这事给忘了?不错不错,我乐不支也是为卜堂主报仇来的!”
他的左手向后虚张,右手食指中指并拢,然后向前缓欲出少许后一顿,对韩小铮大喝道:“呀——吠!
前面何人?快快报上名来!本将刀下不斩无名小卒!”
韩小铮见他一胜肃然的模样,几乎笑出声来。他的顽劣天性,顿时冒了出来,也大喝一声:“本人坐不改名行不改姓,乃枯水镇韩小铮是也!前面何人?速来受我一剑!”
天迷花旦一甩长长的云袖,莲步轻移,柳腰如风,向他膘了一眼,方如同念佛般道:“原来是韩相公!小女子斗胆有一事相求,不知相公能否成全?”
韩小铮大笑道:“娘子但说无妨!”
天迷花旦羞怯怯地道:“小女子欲取你之命!”
韩小铮一楞,忽又长笑道:“娘子不妨一试!”
天迷花旦深深一揖:“多谢相公美意……”
声音未落,她的身躯已如风中之絮,向韩小铮疾掠而来!身未至,云袖一抖,已向韩小铮飘射过来!竟有隐隐风雷之声!
看她如此纤细的身子,竟有如此惊人的功力,韩小铮不由暗暗吃惊!
不假思索,他立即举掌向云袖挡去!
天迷花旦双臂齐扬,云袖疾然变幻,一只卷向韩小铮的颈部,另一只向他的胸口挥击而来!
韩小铮心道:“即使你功力再高,但衣袖终是柔钦之物,莫非你还想伤我不成?”
心存轻敌之念,韩小铮只将身一拧,穿掠中闪过卷向自己颈部的袖子,对另外那只却并未在意,只随意地虚击一掌,然后迅速弹身凌空,向“天迷花旦”连出二十几脚!:他之所以未拔剑,只是因为对方一介女子都未曾亮出兵器,他自然也不愿先出剑,何况他也认定自己不用兵器也应付得了。
但韩小铮虚击之掌竟未能挡住云袖的攻击,更为诡异的变化发生了!
只听得“嗖”的一声,突然从“天迷花旦”长逾三尺的云袖飞射出一根软索,索端有环,其速极快,待韩小铮发觉不对之时,飞环已将韩小铮的右手套住!“天迷花旦”一挥手,套环立即将他的右手扣紧!
又快,又准!一切都发生在电闪石火之间!
韩小铮一惊之下,立即用力一挣腕,向后带去,他要借机将绳索从对方手中夺过来!
却见“天逢花旦”已借着他的这一股力量顺势飞起,另外那只云袖以令人眼花缭乱的手法盘旋挥击!
此时,她的整个身躯已是凌空,灵蛇般舞动的云袖再配上她的优美身姿,使得这种搏杀竟然显得有些美丽!
韩小铮可没有这种感觉!右手之缚虽然没有伤着他,但这已是一种耻辱!韩小铮暴吼一声,左掌一扬,一股如怒焰狂涛般的内家其力已汹涌而出,向“天迷花旦”当胸击去!
同时,他的右手一带,人也借力飞起,向尚在空中的“天迷花旦”飞去!
一声娇笑,“天迷花旦”的身躯凌空倒射,优美绝伦地飘然而落,在避开那一记凌厉掌风的同时,云袖一扬,再次向韩小铮门面扫去!
韩小铮大怒,曲指如爪,便向扑面而来的衣袖抓去!
倏地,“嗖嗖”连响,竞是从袖中发出,数道寒芒如冷电般向韩小铮疾射而出!
只有数尺之距!这实在是一个危险的距离!
情急之下,韩小铮以极为巧妙的手法抖动右手上的软索,软索便扫向数道寒光!
他的力适扣得极好,而软索由于自身的柔韧性,使得它在挡开暗器之时,并不会立即被割断!当然,这一切都是建立在韩小铮准确的判断力上的。
最后一束寒芒却是被韩小锋以左手凭空抓住!
是一种薄如柳叶的飞刀!
第九章梨园五怪
韩小锌顺势在右手手腕处一带,软索立断!韩小铮一扬手,飞刀便向再次欺身而进的“天迷花旦”射去!
飞刀进空,声如破帛!
这一次的力道,比“天迷花旦”自已射出的力道要强上数倍!
“天迷花旦”自是不敢硬接,“咯咯”一笑,已倒掠出数丈之外!
相形之下,韩小铮倒是略略吃了点亏,这让他心中暗暗气恼,责怪自己大过轻敌。
其实,这与韩小铮临敌经验太少极有关系。即使现在,他也未曾经历过真正生死呼吸间的搏杀。而且他的杀气也太小了,所以才让“天迷花旦”占了便宜。’他是莫名其妙地成为一个江湖中入的,可他不愿又莫名其妙地杀人。
但他终是年少气盛之人,想到自己与一个女人缠斗一番,对方竟能安然全身而退,不由有些温怒。当下他一言不发,身子暴起飞掠,向“天迷花旦”追击!
只听得一尖锐古怪的声音叫道:“好不羞耻,竟对女人死缠滥打!”
说话者是“梨园五怪”中的绝丑!因为他不但以前扮的是丑角,而且本身也是奇丑无比丑得让人触目惊心,所以才有“绝丑”之称呼。
寻常女人见了他都是如鸟雀般四做逃走,避之不及,唯有“天迷花旦”不会如此,所以在“梨园五怪”
中,他对“天迷花旦”感情最深,如今见韩小铮竟追袭“天迷花旦”,不由又惊又怒,立即出手救援!
他见韩小铮已掠身而进,便怪叫一声,双掌一扬,立时有一股浑厚之内家其力向韩小铮涌去!
韩小铮见如此奇丑之人,心中不期然便有了一种厌恶感,再见他向自己出手,不由肝火更旺,冷哼一声,立即以“天机神功”中的第二乘功力“人面佛心”之境的真力向绝丑击去!
“砰”地一声巨响,气浪潮涌!
曹西不由自主倒退好几步!
再看绝丑,踉跄退出一丈多远,好不容易才拿住身势,却再也忍不住了,“哇”地狂喷一口热血!
他的脸色因为隐于重重油彩之后看之不清,但可以想象一定是苍白如纸了。
“糊涂武生”等人大惊失色!他们担心韩小铮再出手伤及绝丑,立即齐齐出手,将韩小铮困于团团包围之中!
韩小铮一招伤故,豪气大增,仰天长笑道:“如此更好,免得我一个个收拾太多麻烦!”
话虽如此说,但他也如道“生死如戏阵”可不是吓唬小孩子的,至今似乎还没听说有谁能在阵中全身而退!所以他口中轻狂,心中却已是百般戒备,万般警惕!
“梨园五怪”将韩小铮围于中间,一时却不急于进攻。此时,他们已这亮出自己的兵器,五人的兵器全是剑,但剑的长度、厚薄.宽窄却元一相同,最觅最厚的“糊涂庆生”的剑,最小巧的是“天迷花旦”的剑,最长的则是绝丑的剑!
韩小铮默默而立,抱元守一,渐渐地巳进入一种神元归一之境,对方任何一个细微的变化都可以被他迅速捕捉到,这本身已很不容易,但更不简单的是他己可以用一种冥冥之神奇力量,迅速判断这种变化的真假虚实以及如何应付。
整个院子一下子静了下来,剩下的只有或轻或重、或粗或细、或清或浊的喘息之声,以及涌动着的杀气!
曹西只觉自己胸中有一种沉闷压抑感,似乎总是难以喘过气来。不知不觉中,他全身已湿透,而他自己却仍浑然未知。只知目不瞬转地看着面前的一切。
也许,在这儿的所有人中,就算曹西最为紧张。
此时,天色已完全黑了下来,“梨园五怪”那涂了重重油彩的脸更为显得怪异!他们此时所立之姿势,与一般的各种戏子所用的身势一般无二!
这该是一个多么诡异的场面啊!
一只夜鸟突然惊起,慌乱地叫着飞入无边无际的夜空中!
便在此论时,“糊涂武生”突然大笑。笑声粗犷爽朗!
韩小铮的全身所有神经、肌肉、骨骼,乃至于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