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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样,挨了三两下就头青脸肿,爬回去丢人现眼啦!哈哈哈……”
他的警戒心完全消失了,原来是地方上的小霸争强斗胜,与他毫不相关,对他毫无威胁。
正想表明身份立场,四大汉已到了他身后。
“我杜大牛请的人还没来,我是特地来通知你一声。”为首的粗壮大汉声如破锣,刺耳难听:“先订下时间,痛痛快快干一场,看谁是南郊的霸主……”
戒心一除,就忽略了双方话中的漏洞。
四大汉是从亭旁的树林中出来的,如果要和亭中的两大汉会晤订约,应该从路上来,哪用得着偷偷摸摸,先藏身在树林里?
他是从官道南面来的,风尘仆仆,一看便知是无关的旅客,怎会是请来助拳的人?
这瞬间,他警兆再生,可是,晚了一刹那。
四大汉在他身后,正要超越身右向亭口走,杜大牛一面说,一面到了他的右后方。
早就约定好了的,四大汉同时突起发难。
两具袖箭,两把飞刀。
杜大牛不但发出一把飞刀,而且顺手抛出一根套索。
果然是冲他而来的,布下圈套等他上当。
杜大牛说话的嗓门,因发射飞刀而有了显著的变化。
这是引发他重生警兆的重要关键,生死系于千锤百炼所获的超人反应,是否能在电光石火似的刹那间,正确地采取全身保命的行动。
他像一缕轻烟,隐没消失在马腹下。
套索落空,没套到人。
袖箭和飞刀也落空,一支袖箭贯入马右胛,健马一蹦而起,放蹄狂奔,远出百步外,一声嘶鸣,砰然摔倒尘埃滚滚。
健马绝对禁受得起小弩箭的伤害,何况袖箭并没贯入腹中。可是,健马却倒了,可知袖箭不是普通的利器,另有让健马倒的威力。
“人呢?”六个大汉目定口呆,用目光四下搜寻人踪。地面空空,人确是不见了。
“快走,咱们碰上鬼了。”
一名大汉惊叫,脸色大变撒腿便跑。
半个时辰后,来了一大群人,有男有女,其中有杜大牛几个人,遍搜附近山林。
死了的健马被拖走了,黄自然的马包当然被没收。
里面有一把剑.露宿的睡具,换洗衣物等等,全是些普通的物品,不值几文钱,连那把普普通通的剑,也值不了二十两银子。
黄昏降临,一群人垂头丧气走了,是从西面的小径走的,走向是三里外银雀山山麓的大庄院。
金雀山和银雀山,拱卫着州城。
山不高,满山青翠。
山麓一带,星罗棋布散落着一些园林别墅,和大户人家的庄院,往来州城片刻可到。绝大多数是豪绅大户的别业,他们在城中另有住宅;有些地方被列为禁区,由豪奴打手巡视,不许闲杂人等接近。
这群人,消失在杜家的园林大宅内。
银雀山杜家的聚奎园,是本州名园中的佼佼者。
杜老爷杜元仲,是本州四大豪绅之一。
但在州城内外,知道杜者爷是名震江湖,人见人怕的邪道巨孽邪剑杜律的人,真没有几个。
邪道人士之被视为邪,主要原因是他们们对世俗的看法,标准与正常的人有差异,所以校视之为邪,其实大多数邪道人物并不算坏,只是所行所事令人受不了,令人敬而远之甚至仇视。
邪剑杜律就是这种邪道巨孽,在本州也是令人害伯的豪绅。
天已经黑了,客院的客堂灯火明亮,主人的爱女与三位女眷,陪女宾品若聊天。
女宾是桃花三娘子,她在这里作客已经两天。
主人是和她一同北上的那位穿翠蓝骑装美少女,今晚穿衫裙,仍然是一身翠蓝,显得更为美艳更为妩媚,青春气息洋溢。
桃花三娘子艳名满江湖,是有名的美女之一,深以自己的花容月貌为傲,与这位美丽的女主人一比,就有点相形见拙了。
堂口传出一声轻咳,英伟修长气概不凡的主人杜老爷,背着手笑吟吟入堂,众女离座相迎。
主人在主宅内院款待女宾,而在客院相见,原因是宾客已来了两天,哪能一直在内院款待?
“你们坐,不用客气。”邪剑杜律客气地说,在主位坐下:“三娘子,呵呵!别苦着一张脸给我看。”
仆妇替主人斟茶,桃花三娘子哼了一声。
“杜老爷,早知道你如此靠不住,我该前往守候的。”桃花三娘子并非生气发怒,而是装腔作势,口气有点不满:“怎么?仍无下落。”
“急什么呀!天黑了怎么找?你放心,他中了淬毒袖箭已无庸置疑,箭上的毒不致命,毒发痛得受不了,两天三天,他一定会到城里找郎中购药的,我保证他飞不了,敢打保票。”
“你算了吧!你的商场口碑信誊差,保付的官票庄票,随时都会被拒兑,我和令嫒快马加鞭赶到前面来,有充裕的时间,让你作万全准备,布下网放下钓,没想到十拿九稳的事,依然被你这老江湖人精摘砸了,真是岂有此理。”
“我怎知道这小子如此了得?”邪剑杜律脸色不豫;“我那些手下尽了力,用百毒天尊的淬毒袖箭飞刀,不射要害志在生搞活捉,因此才误了事。”
“我已经警告过你,这小辈沿途向地方豪强挑战,挑了拔山举鼎的根基,十分危险的人物,经过你这里,势将向你邪剑挑战,你还掉以轻心不用全力计算他。他如果不死,你很可能有后患。”
“屁的后患。”邪剑杜律不顾爱女在场,粗俗的话冲口而出:“除非他不被击中,击中了如无独门解药救治,六个时辰之后,经脉受损成为废人,哪来的后患?废人敢到我聚奎园撒野?”
“三娘子,你实在不必多虑。”邪剑的爱女杜彩风替乃父助势:“就算他没被毒箭射中,找上门来讨公道,我杜家并不比拔山举鼎的庄院差,他想进来讨野火并非易事。要不是坚持要活的,他早被我家的几个护院杀死了、老实说.你说拔山举鼎的家被他挑了,我仍然将信将疑呢!他只有一个人.并没有三头六臂呀!”
“你们的高手护院说他是鬼,你也相信吗?”
“这……”杜彩凤一怔:“我没和他交过手。几个护院的话客少有些夸张。不必操心了,反正他中了毒箭是事实,不然怎肯逃走了之?再等两天就知道结果了,在我这里住几天,我打算到济南访友,一起走好不好?”
“也好。你已经闯出一番局面,一两年便名动江湖,凌云凤的江湖地位急剧窜升,已是江湖新秀中的知名人物,和你走在一起,我这过了气的名女人,多少也沾些光彩呀!”
桃花三娘子说话的口气,隐然可见嫉妒的意思。
不论是武功或才华,她这位名女人的确差了一品,骨子里对走在一起沾光彩的话,言不由衷口是心非,真要走在一起。早晚会反脸成仇。
邪剑杜律不但与江湖浪女桃花三娘子交往,也与百毒天尊有往来,可知这位邪道巨孽的邪,的确名实相符,一点也不介意江湖朋友对他的看法。
“废话少说。三娘子,你真不知道这人的底细?”
邪剑杜律提出正题。
“真的不知道。”桃花三娘子说起谎来神情泰然自若:“起初我们以为他是妙手灵官。后来才知道弄错了。他在清江浦镇击溃我们飞天豹一群人,独自北行,在东河村把拔山举鼎的庄院,砸得鸡飞狗走。似乎他与一个叫无情剑客的年轻人一样,专向各地的江湖成名人物挑战,下手极为凶狠辛辣,目标定然是铲除高手名宿,取而代之藉以扬名立万。他往这条路上走,恰好我中途遇上令嫒,所以急急赶到前面来,提醒你早作准备。他一定知道你的底细,必定把你当作挑战的目标。”
一些自命不凡,性情高傲的年轻人,出道之后,发现想在江湖成名并非易事,因此钻邪门走捷径,向高手名宿挑战,不论胜负,都可以一举成名。
因此一些性情火爆的高手名宿,最讨厌这种胆大妄为,不知死活走捷径的初生之犊,有机会就除之而后快。
“唔!这件事似乎有点不合情理。”
邪剑毕竟是老江湖,听出语病。
“怎么不合情理?”
桃花三娘子心中一跳,但神色丝毫不变。
“他沿途向高手名宿挑战?”
“是呀!飞天豹,拔山举鼎……”
“那么,他志在扬名立万了。”
“是呀!”
“你们连他姓甚名谁也不知道。”
“这……”
桃花三娘子呆了一呆。
“那么,他打倒了高手名宿,他能得到什么?想扬名立万?他竟然不曾亮名号,为何?”邪剑追问。
“这……也许飞天豹与拔山举鼎,暗地里给了他不少财物封他的嘴,名固然重要,利更是重要……”
“他的遗留行囊中,没携有一文钱。”
“他的百宝囊不离身,勒索的金珠宝贝……也许是两京皆可通兑的大额宝泉局官会票,三五万银票可以放在荷包里呢!”
“唔!等他现身之后,就可明白了。你坚持要活的,活口才能盘出根底。也许,你想替飞天豹出口怨气,但在我问清底细之前,人不会交给你。”
“我会尊重你,你是主人。”桃花三娘子当然不会把心意说出:“我希望杜爷明天多派人手搜寻,死了就没有任何价值了,你也无法知道他光临贵地的用意,永远不知道他是不是你的仇家。”
“我会请一些人相助搜寻,一定可以把他搜获。”
“但愿如此。”
桃花三娘子终于流露不安的神色。
她要的是活人,死了岂不白费心机?她离开飞天豹那些人,独自追踪黄自然,并非感恩图报找机会报恩,而是对黄自然动了不足为外人道的念头。
黄自然的武功和人才,在她这种江湖浪女来说,简直有如瑰宝,恨不得找碗水把黄自然吞了。
六寸长的小型袖箭,在他毫无防备之下,贯入他的左肋,贴肋骨贯穿肌肉,打击力相当猛烈,但还要不了他的命,小意思。
但贯穿时竟然没感到痛楚,他便知道不妙了。
而且对方有六人之多,都是使用歹毒暗器的高手,他不能反击,必须尽快地脱出危境。
他实在想不通,在这陌生的地方会有人计算他。
痛楚轻微。就不会影响潜力的发挥,以全部精力发挥劲道,全速远走高飞。
远出数里外,估计已脱出对方搜索范围,在山林间窜走如飞,直至一阵剧痛与晕弦感袭来,这才手脚一软,摔倒在林木深处的草丛中。
剧痛足以把人痛昏,但他不能昏,强忍彻骨的奇痛,先拔出箭,再思索痛楚与晕眩感的原因。
箭淬了奇毒,这是无可置疑的事,得多费心机,找出奇毒的性质。
迷香毒物,他的涉猎相当广泛,出身正宗玄门的人,炼丹辟谷采药冶金,都是功课之一,阴阳五行天奥地秘也是必学的学问。
他,就是出身玄门的出色门人子弟,东河村黄家的各种天罗地网,他进出如入无人之境。
是一种慢性毒药,可令人痛得抢天呼地,搜寻的人,便可循声找来了。
受伤的野兽,是不会发声暴露自己的;除非是乳兽。
椎心奇痛打不倒他,不久他便不在意痛的缓剧了。
身上所携带的百宝囊、荷包、皮护腰都是完整的,囊中有各种急救药物。吞下了相近的解毒药,伤口也敷了药包礼停当,他睡了一觉,醒来时已是繁星满天,满月已经当头,洒下满地银光,山林中兽吼枭啼,遍野虫声唧唧,偶或从远处传来几声犬吠。
附近有人家,犬吠声不远,首先,他必须有水和食物.略一伸展手脚,仍有些少昏眩感。解药不怎么完全对症,但已不足为害了。
体内有天生的辟毒功能,余毒已无威胁。
他的耐力极为惊人,摸索着向犬吠声传来处,分枝拨叶、小心翼翼向前接近。终于看到隐约的灯光透出枝口十空隙,原来是近山麓的一座大宅,养了五六头家犬,不时发出零星的吠叫。
有犬守护的宅院不易接近,他囊中另有法宝,有从猛兽的内脏皮骨甚至排泄物,所提炼配制的药物,专门辟犬十分灵光,江湖朋友忌犬,因此多少备有这种药物。
由于配方各有不同,功效也各异,有些高明的辟犬药,药味迎风一吹,以风力大小决定所控制的距离,连最可怕的獒犬,嗅到之后如果恐惧地走避不及,甚至会昏迷难醒,药效可维持七八个时辰之久。
有些药物有引犬疯狂乱吠乱窜的作用,那是用狐狸、豺、黄鼠狼一类小动物的分泌物与毛皮骨,所炼制的药物,制成小丸四面一洒,保证全村的狗、乱得一蹋糊涂,是制造混乱以便深入的灵药。
他的辟犬药十分有效,风一吹,片刻之后,便听不到犬吠声了,找地方躲起来噤若寒蝉。
他潜伏在院门不远处的树篱下,清晰地看到两个把门的人,两人偶或走动,用目光察看四周的动静,尤其注意那条小径,手中有单刀与警锣。
“大柱子,杜老爷派人来知会,要咱们留意一个受了伤的外地年轻人,有所发现务必擒住,或者派人至杜家报信,由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