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杀戒,到王府去放起焚天烈火,勇往直前,死而无悔。”自然喝干了一碗酒,脸上有痛苦的神情:“我深深体会到,历来改朝换代,对前朝的后裔,为何杀戮得如此惨烈,那是由来有自的。那种多年的代代积恨,可以驱使弱者狂挥复仇的刀。我敢断言,一旦大明皇朝朱家的天下垮台,朱家的子孙下场必定空前惨烈。我走遍了大半壁江山,各地数十位藩王、将军、中尉……有哪一位不是把百姓当刍狗的?上一个皇帝正德下江南,把江南摘成何种模样,你可以去找南京任何一个百姓打听,那是三十余年前的事,至今记忆犹新。”
“这个……”
“你们这些助封为虐的人,也不会有好下场的。”他伸出右手,握紧大拳头不住握放,手呈现坚强有力的抽动线条:“当我还有管闲事的力量时,我会不负大好头颅全力以赴;一旦需要破釜沉舟时,我将毫不迟疑将生死置于度外投入。诸位姑娘,你们还有怀疑吗?”
义正辞严,气壮如山,他脸上坚毅狞猛的神情,具有震慑人心的魔力,没有人敢怀疑他的决心和勇气。
心中有愧的人,必定有面对功曹判官的感觉。
“好吧!我把你的要求转告他,劝他接受你的要求。”太虚瑶姬脸上有无可奈何的飘忽神情:“但恐怕他不会接受,他的权势也不允许他接受,这等于是城下之盟。而且……而且……”
“而且他还有无数的可用的人手,可以继续以重金聘请无数妖魔鬼怪行凶。”
“我不是这意思。”太虚瑶姬淡淡一笑。
“那又是什么意思?”
“她。”
太虚瑶姬盯着江小惠婿然一笑。
“咦!关她什么事?”黄自然一愣,:“江家的江湖好汉们,禁不起你们一击,对你们威胁有限……”
“只怪我把小丫头说得太好太完美。”太虚瑶姬不理会江小恿脸红耳赤,投送过来的凶狠目光:“小丫头的确是他所急于获得的至宝。他这次冒险私下江南,其实也是迫不得已。”
“屁的不得已。”黄自然粗野地骂。
“通妙散人目下在皇帝身边,天天逼他讨药。想找一个体质、面貌、身材特异的处女做药引,谈何容易?次一等的处女,药效不足五分之四。在河南附近,已经找不到这种完美的女人,所以他不得不到南京、凤阳、扬州设法搜求,迄今为止,只有这小丫头中选。你想.他肯放弃吗?”
“你为何不把你自己给他做药引?你比我更美,你才是女人中的女人,哼!”江小蕙脸红到了脖子上,气虎虎地拍桌子:“必要时,我死,绝不让那狗王如意。”
“我上了年纪,也没有特异的体质。”太虚瑶姬毫不脸红地说:“目下仍有三十二名从凤阳和扬州掳来的美女,囚禁在秘舟内,其中仅有一名次级的处女,他不会半途而废返回钧州。”
“我宰了他,让他的尸体回钧州。”黄自然语气凶狠,虎目中冷电湛湛。
“问题是你宰不了他,他把重要的人手全带在身边保镖,魔爪丧门更是寸步不离,夜间也安顿在邻房。那老魔的爪功号称武林第一,抓石成粉可毁刀剑。黄兄,你奈何不了老魔,放弃吧!不要做力所不逮的蠢事。”
太虚瑶姬仍想说服他。
“我不会放弃,也不在乎魔爪丧门,不怕你们人多势众,我会小心地和他周旋到底,他可以躲在神不知鬼不觉的地方发号施令,但早晚会被我找到他的。傅姑娘,我们不能再谈这种事了,各持己见,那是浪费时间。奇怪,你练的是正宗九转玄功,为何却又使用邪门的役神大法?”
“偷学来的。”太虚瑶姬坦然说:“我觉得还可以派得上用场,还真有意想不到的功效呢!哦!你怎么知道是役神大法?”
“雷电与火焰有异。”黄自然当然不愿详加说穿奥秘:“表示我的元神已受撼动,出现外魔。哦!你在徽王府,赏金不少吧?”
“第一次聘请的礼金是纹银一千两。”
“哦!真令人羡慕。一千两银子,在南京可以买两百亩肥田。三十两银子,可买一个十五六岁的漂亮大姑娘,那狗王真舍得花。为了一文制钱,我也会杀人,上次我到倚云栈小雷音掸寺杀四好如来,赏金就是一文钱。”
任何人皆可听出,他话中的讽刺味。
“锄诛玄武门,赏金是多少?”太虚瑶姬凝视着他笑问,捕捉他的眼神变化。
“大概是一百两银子吧!记不起来啦!”
“那就表示你的确不是妙手灵官了,妙手灵官不会为了赏金而杀人。”
“我从来就不承认我是妙手灵官呀!我可不想有玷那位怪杰的侠誉。”他恢复不羁的豪气:“世间不可能有完人,连那些古代大圣大贤也不是完人。芸芸众生吃人间烟火,处身在贪欲横流的世代,多多少少有些坏德性和不良嗜好,哪能产生完人?贪图几文钱小利而操剑杀人,就是我的坏德性。傅姑娘,敬你一碗酒,祝你今后万事顺利,能有机会赚八千两银子赏金。”
他喝了一碗酒,拍拍身右的桃花三娘子香肩。
“只有最可靠的朋友,才能变成最可怕的仇敌。”他似笑非笑,另一手斟酒:“我曾经把你看成好的朋友,希望不要变成可怕的仇敌,离开他们,保全你我的友谊,你知道该怎么做,是吗?”
“离开聚宝酒楼,她就完全自由了。”太虚瑶姬郑重地说:“她缺乏忠于人忠于事,勇于决死的亡命特质,我们不能用这种人,她随时皆可能改变主意,两位的赏金,已提高至纹银一万两。”
“哗!天价。”黄自然怪腔怪调,向江小蕙做鬼脸:“今后,你我的日子可难过了。”
“两位如果改变心意,这笔巨大财产,就是你们的安家费,国主花钱是很大方的。”
“算了,我要这一大笔银子做什么?一天花三二百文,日子已经过得十分愉快了,我是不会改变主意的,我的家也不需用银子来安。喂!我们来豁拳好不好?相见也是有缘,咱们不醉无休。”
“好哇!谁怕谁呀?”太虚瑶姬欣然排杯斟酒:“轮流通关,我先上阵。黄兄,从你开始。”
一顿酒直闹至三更初,—夜市正阑,满街灯火,这才各带了三分酒意,洒脱地分手,一声后会有期,各怀心事进入灯火阑珊处失去踪迹。
黄自然与江小蕙是向北走的,城门已闭断绝交通,向北走当然不可能是进城。
“妖女说他们的人都不在,有多少可信?”
江小惠已有了三四分酒意,进入微醺的最美妙境界,紧挽住黄自然的手膀,抬起红艳艳的面庞笑问。
“约有半分可信。”黄自然也笑答。
“只有半分?”
“绝不多于半分。”他语气肯定:“妖女们来探口风,软的硬的一起来,如果没有实力做后盾,岂不是白来了?这附近,最少也有十个可怕的高手盯紧不舍。”
“哎呀!”
“别慌,我们陪他们玩玩捉迷藏游戏,准备走,右面的店铺,上屋,走!”
两人合作多日,心意的默契圆熟,在人群中猛然飞升,手挽手跃登街右店铺的瓦面,身形再起,飞跃两丈空间,行人大惊小怪。
有人接二连三跃登屋顶,奋起狂追。
他俩是向南走的,去向是街尾的聚宝山。
逃入民宅躲藏,必定引起居民惊呼,也无暇躲入民宅。
这时追的人正八方齐聚,逃的人必须远离现场,有多远就走多远,逃向郊区藉地势草木掩身,尽快远走高飞,是唯一的正确选择。
飞越两座楼房,他突然向下一沉,飘落一处墙根,翻过另一处屋檐,钻入一条防火巷,反向北走。
不久,他钻入一家街边小宅的后院。
狂追的人不下四十名,一阵狂迫,追上聚宝山,消失在山林旷野里。
这座街边小宅一连三进,长长的一条,有店面,有天井,左右邻都是小商店,不用猜也知道后面是厨房灶间,以及杂物室柴房一类夜间不住人处所。
小户人家,也不可能养有睡灶间的灶下婢。
两人躲在窄隘的杂物间里,黑沉沉一无所见。
“我们该在北面从城里脱身。”姑娘缩在他身侧,感到奇异的压迫不胜负荷:“往南也可以摆脱他们,你的轻功棒极了,他们绝难追及。”
“北面一定有人埋伏,防备我们跳秦淮河逃走。往南逃入聚宝山,会被他们追得上天无路。”黄自然的看法与她不同,分析得颇有道理:“他们志在必得,我可不想按他们的计划行动受他们摆布。”
“这……这里安……安全吗?”
“十之九九安全。”黄自然拍拍她的背心,稳定她的情绪:“他们做梦也没料到我们敢回头返走,绝不会想到我们停下来不走,搜这两三条街,三五千官兵不一定能胜任。放心啦!让他们奔波一夜,累死这些走狗,你可以放心睡一觉,我留意动静。”
“我……我……”
“你怎么啦?”
“我……我哪能睡得着?”
“不要担心走狗找来好不好?来了我们也不怕呀!”
“你……”她突然抱住黄自然,躲入怀中蜷缩如猫,抱得紧紧地,气息逐渐急促。
“哦!你这小丫头……”
她一耸身,滚倒在地,身躯呈现反射性的微颤,热流在体内流窜。
“我知道他们为何要我,也知道如何让他们不要我。”
她娇喘吁吁,火热的嘴唇在黄自然的颈窝里找归宿;“明天,我要告诉他们,我是你的女人……”
“小蕙……”黄自然心中一荡,不由自主把她抱紧压下。
“我……我知道你不喜欢与女人打交道,但我……我觉得你有点喜欢我,我……我只要求一……一点点……”
黄自然的手,摸索到她的胸怀……
她的话中断,痴迷地拉开胸襟,引导那只让她浑身着火的手,探向令她昏眩的部位。
“这……这感觉……”黄自然也开始语无伦次。
“真好。”她勇敢地接下去,迎接压下的灼热嘴唇。
“小蕙,我不仅是有点喜欢你,而是十分喜欢……”
“嗯……”
她快要崩溃了,身上似乎真的着了火,腮体本能地向对方也是火热的壮实身躯贴紧、纠缠、寻找、迎接……
一阵激情,她的意识已不受控制了。
一阵声息惊醒了她,睁开眼便看到窗外透入的朦胧曙光。
接着,她几乎要惊跳起来。
这是一间堆放了些杂物的内间,打扫得倒还清洁。
近房的地面铺了两张草席,她就躺在席上,蜷缩在黄自然的怀中,两人衣衫凌落,相偎相倚度过了漫漫长夜。
一眼瞥过自己裸露的酥胸,突然感到一阵热燥,似乎轻搭在她腰间的那只大手,正在起火烧灼着她娇嫩的肌肤,身上起了异样的感觉,有点不安,却又非常愉快。
“我……”
她终于完全清醒了,伸手急抓散落在旁的衣衫。
媳并不完全了解昨晚发生了些什么事,反正是她有生以来最迷乱最快乐的事,激情的迷乱令她神智恍惚,陷入失神沉醉的境界,其中的细节模模糊糊,反正在黄自然的拥抱热吻中,她浑忘了人间何世,忘了凶险,忘了过去、现在、未来。
“那是店中的女主人在下厨。”黄自然的声音又吓了她一跳:“等会儿我们出去讨早膳,,不必急。”
然后,灼热温润的大手,绵绵地抚摸她火烫的杨颊、汗腻的肩背。
她轻嗯了一声。
赤裸的酥胸,紧贴住对方壮实裸露的胸怀,那激情迷乱的感觉又来临了,有融入对方体内的冲动,心跳加快了三倍。
这种感觉真美妙,她快要迷失了。
直至黄自然的嘴,找到了她润湿却又感到干渴的樱唇。
她觉得自己快要融化了,像个快要溺水的人,纤手绝望地紧抱住黄自然的脖子不放,贪婪地享受这美妙的感觉。
久久,她才感到热度徐徐下降。
“我……我是你……你的女人……”她仍然紧抱着黄自然,在耳畔羞答答地呢喃,娇娇的声音柔柔地。
“不,等我请人到你家提亲,你答应嫁给我,你乘了花轿娶你进门,你才是我的女人,我的妻子。”
黄自然捧着她发烧的面庞,亲了她一吻:“你不要把杜彩凤的话放在心上,那是戏弄她的话。”
“哦!自然,我……我并不祈求体爱我,我只要……只要……”
“呵呵!反正我要娶你,不管你喜不喜欢,我非娶你这位完美的美女不可,我要亲亲这里……”
她抱住酥胸缩成一团,笑成一团,回避那令她融化的嘴唇,最后却痴迷地把对方的头抱入怀里。
“我……我已经是……是你的女人,你肯娶我,我……我好高兴做你的妻子……”她含含糊糊地说。
“你还不是我的人。”
黄自然抱着她,拾衣温柔地替她穿着。
“哦!你……”
她脸色突然变得苍白。
“昨晚并没发生你并不全懂的事。”
黄自然再亲亲她,扶正她的身躯:“一旦把所爱的人看成终身伴侣,就会珍惜她爱护她,让她感到荣耀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