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后来又被问那么多银子哪里来的,他清楚的知道空性教自己武功也许是机缘巧合,但沈家的事情涉及到大秘密,说了自己真会死。而且说了也没人信。
所以他只好说是自己贪财去当了程家的保镖,人家给的。这引起了更大的愤怒,大家愤怒的是这个弟子不仅无耻,而且把这些师傅当白痴看,谁会相信这种傻瓜似的瞎话:你算什么东西,当了几天保镖就给一千两银子?!当听的人不是武林中人不懂行情吗?
“我没有拿。。。真的没有。。。我拼死保护寿礼,怎么敢监守自盗,我在杨家客栈遇到了岳公子。。。”躺在地上的王天逸颤声说道,浑身绑着的他直不起身来,就算能,在那么多愤怒的要喷出火来的眼睛注视下,他也不敢,于是他把自己得罪岳中巅过程一五一十的说了出来,这成了他证明自己忠诚的唯一稻草。
随着他的讲述,慢慢的,一开始还出现的“你还胡编”的咆哮声消失了,大家静了下来:一是因为这件事王天逸说的活灵活现,岳中巅蒋丹几个人描绘的很传神,确实是他们平常的样子;二是青城本来就对岳中巅对王天逸咬牙切齿有点奇怪,因为岳中巅远没有他自称的那么以侠义为重,而且王天逸偷他银票也有点离谱,没有多少王天逸这种身份的人敢偷岳中巅的,除非是傻子;三是:这事本身就是合理,因为江湖上,谁的刀硬谁有理,不但强豪真可能抢小帮派,而且就算抢了你的也白抢,谁叫你露财呢?虽然青城也不算小帮派,但华山抢青城的剑谱,而且是从一个小弟子里不是从高层人物手里抢走的话,青城还真没话说,只能怪弟子保护不周了,因为剑谱虽贵但比起生意来,孰重孰轻一目了然的事情。
“够了!你本来手脚就不干净!”一个教官站起来指着王天逸大吼道:“你连自己的老乡都偷,到哪里都改不了三只手的毛病!不是你偷的是谁偷的!”
“别说了。”韦全英打断了那个教官。
“你知道我多惋惜你吗?”韦全英叹口气说了起来:“其实我和父亲对你寄托多少期望你能知道吗?知道了你为我们这个江湖排名才十六的二等帮派打响了名头,父亲高兴的一晚上没睡着。你知道如果你好好的干,这点钱你几年就能拿回来的,我们已经给你准备了最舒适最丰厚的职位。。。。。。”
说着韦全英走了过去,扶起了趴在地上的王天逸,轻轻给他擦干净了鼻血,他看了看半边脸高高肿起,眼里泪光闪动的这个少年说道:“我能理解你的想法。如果我是一个戊组的弟子,我有大的志向,我每天刻苦练剑到深夜,但我就是练不好武功!天生我材必有用,但我的位置在哪里?!都说天道酬勤,为何我这么努力也无用?!我出山之后怎么养家糊口?我父母的养育之恩怎么报答?谁能不痛苦?!谁能不难受?!如果我手上拿着的匣子里有一本价值万金的好武功,我想我可能也会有打开匣子学一学的想法。。。。。。圣人可以宁可死也不失节,但我不是圣人,我做不到。我们今天在座的几十位教官都是凡夫俗子,他们也做不到。”
韦全英用手替王天逸理顺了头发,接着说道:“我从和你认识开始,就看出你是个好小伙子,你太老实,老实的连瞎话都不会说。你这么年轻,在这种诱惑面前受不住也是可以理解的,人都会犯错,仅仅一念之差而已。”
王天逸听到韦全英说的那些,感动非常,因为每一句话都是他亲身体会过的,他为何同意空性学习外门剑法,不就是因为大师兄说的这些吗?他想感激这个人理解自己,但什么也说不出,只好哽咽的喊了句:“大师兄。。。”
韦全英看着他的眼睛,点了点头,说道:“天逸,只要把凤凰剑法交出来吧,或者你卖给谁了告诉我们,这件事就一笔勾销,在座的人都是证人,我韦全英对天发誓,绝对不再追究,你今年秋冬还是入木商行,职位照旧。。。。。。”
“不可啊!”闻听此言,青城师傅很多都吃惊的站了起来。
“全英,你要考虑清楚啊!”
“这小子人品有问题!不能留啊!”
”是啊,他还偷了甄仁才,他就是手脚不干净啊!到哪里都是贼!”
。。。。。。。
韦全英长身而起,手一摆,喧哗的声音马上消弭了,黑暗的冷与静又充盈了这大厅,只有韦全英的声音在黑暗中激荡而来:“我问你们,你们谁敢对天发誓?发誓年轻的时候从没有犯过任何错;发誓从来没有违反过青城规则;发誓从没做过对不起良心的事情;发誓从没有对不起青城过;如果有人发誓,我就按帮规处置这个年轻人,如果没有,就按我说的办!我相信他只是一时糊涂!有没有人发誓?!”
韦全英声音在空旷的大厅里引发的回响也消散了,剩下的只是一片死寂。
韦希冲看着韦全英昂然的背影微笑了起来,他觉的自己的儿子这次做的确实不错:能容人并不总是一项美德,加上会选择容人的时机和容人的对象才是一项领袖的美德。
但韦希冲的笑容僵硬在了脸上,因为黑暗里响起了王天逸哭声:“大师兄,谢谢您!您的大恩大德我莫齿难忘!但我确实没有偷啊!我什么都不知道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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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五魁收了油伞,跟着满面笑容的甄仁才进了他的屋子。里面很黑,没有点灯。
“对不住,”甄仁才很轻声的说道:“我父母都睡了,我不方便点灯。不过他们做农活的,一向睡的死,倒也无妨。”
“没什么,本来打算在外边找你说,但雨太大了点,” 张五魁低声说着,坐在了椅子上,看了看黑黝黝的里屋,小声笑道:“好小子,没有让我看走眼,又立了大功。”
“掌门他们看了证据了?”甄仁才激动的声音都有些颤抖了:“他们怎么说?”
“说你这次做的很好。证明了王天逸就是小偷。”
“太好了!我早觉的他不地道,怎么会那么有钱,还天天画奇怪的剑法草图,能用上就太好了。”
“嗯,现在第五肯定是你的,掌门他们一致同意让你当第五。而且青城还有赏金给你,不过不多哦,呵呵。你爱惜名声,不想明着领,我就晚上给你拿来了。”说着张五魁从怀里掏出两个元宝放在了桌子上,“罗天和刘元三我也叫过来教训了他们,怎么能敲诈师弟呢?还居然一开口就要两千两银子,不是恶霸一样吗?”
“多谢张师傅!”甄仁才听到这句话,笑了起来,但他拼命压低兴奋的声音,让他的笑声听起来就像小兔子从胸膛里一只一只的往外蹦。
“不过,他们还在青城镖局干。他们被打的很惨,听说西岳那边又发了催入职的信,他们没时间养伤,只好又求爷爷告奶奶的回青城了,不过薪水都被减半了,肯定心里有火,你最好摆场酒席圆场。”
“肯定的!肯定的!”甄仁才说完,又有点不放心问道:“师傅,他们不会再找我麻烦吧?”
“呵呵,我给他们说了,你现在在寿礼被偷这件事上立了大功,被掌门一阵狠夸,让他们放清醒点。”说完,张五魁眯着眼睛打量了一下甄仁才,笑道:“仁才,我都挺佩服你的,用找人自己偷自己的法子不仅和王天逸撇开关系还拿到了证据,要不是你来这一手,少不得现在也被叫去天天问话了,这样的情况下你卖了王天逸,你名声不好,现在好了,不仅摆脱了王天逸,还顺路坐实了他手脚一直不干净,你高明啊;要不是那两个家伙敲诈你,我肯定不知道你居然还能想到找师兄去打残你老乡王天逸这种法子来,真有一手。其实何必急呢,明年不还是你的吗?”
“哎呀,师傅,您不是不知道,我着急啊,不是原本那个第五是我的吗?我也没办法啊,您能不体谅我吗?王天逸怎么处置?是不是会死?”
“这个还没定,也许交给官府。呵呵,你有前途。我走了。”张五魁一笑,站了起来就要走。
“师傅,还有一件事情。”甄仁才拉着了一脚迈出大门的张五魁的衣角。
张五魁一愣,扭头问道:“还有事?”
“呵呵,”黑暗中,甄仁才搓着手笑了,好像有点不好意思:“师傅,您知道,为了揪出王天逸这个家伙,我把我的借据也当证据交给掌门了,其实我可以毁了的的,九百两银子啊!。。。。呵呵,我家里穷,其实那笔钱我还不起,能不能这事结了之后,把那借据找出来毁掉?万一他没死,呵呵,呵呵,您知道,呵呵。”
张五魁有些吃惊的看了看甄仁才,但马上笑着点了点头,转身进了雨夜。
关上了门,一连串的好消息让甄仁才都快飞起来了,但怕吵醒父母,他弓着腰在地上小步的跳跃着, 抄起了两只大元宝,黑暗里两只眼睛和两锭银子一起闪闪发亮,他轻轻的喘气,感到连吸进鼻腔的风都是甜丝丝的,不由的舒服的他闭起了眼睛享受。
“甄仁才!”一声大喝把神游天外的他吓了一大跳,扭头一看,自己的父母都站在里屋门口看着自己。
甄仁才笑了起来:“不是有便壶吗?不要去外边了,下着雨呢。”
但甄老爹没吭声,他冲了上来对着甄仁才脸上就是一巴掌:“你这个畜生!”
原来两个老人平时在青城里散步,有认得他们的多事弟子早把失窃的事情告诉他们了,他们老俩口觉的蹊跷,因为自从王天逸搬走之后,甄仁才心情极好,倒真不像失窃的样子,所以也装做不知道,没想到又听说了昨天晚上王天逸被抓了起来,他们一和儿子说,儿子就一脸的不耐烦,他们也不敢问,但毕竟心里有事,晚上没睡好,恰恰听到了甄仁才和张五魁的对话。
“人家帮了你那么多,你这样做和禽兽何异!”甄老爹让甄仁才跪在了地上,大声骂了起来。
甄仁才的母亲则和甄仁才面对面跪着,她手里揪着儿子的领子,泪流满面:“儿啊,你怎么能做这样的事情?你不怕天打雷劈吗?呜呜,我怎么生出你这样的东西?”
“再穷也要有志气啊!我们甄家什么时候做过对不起别人的事情了?做人要讲良心,你们走江湖的不也要讲正义吗?”甄老爹气得脸哆嗦着说。
甄仁才被父母发现了秘密,一时有些理亏,原本也是低着头不吭声,听到父亲最后一句,甄仁才昂起头来:“爹,我就是为了正义和良心才做的!”
“什么!人家对你有大恩,那么多的银子不吭一声就借给你,你这样害人还自称有良心??”甄老爹刚才盛怒之下打了甄仁才一计耳光,现在还想打,但看到儿子抬起头来,却不敢下手了,因为其实在以往,家里的主心骨其实是有才能的儿子。
“爹,你说王天逸对我有恩,不假。但他能有青城对我恩大吗?青城免了我的学费,给了我出人头地的机会,老师们对我关怀倍至,现在有人做了对不起青城的事情,我不为了青城出力怎么行?包青天不还大义灭亲吗?难道你要我包庇一个监守自盗的小偷?我是为了良心大义灭亲!”
“你。。。你。。。你。。。。”甄老爹一时说不出话来。
“儿啊,那你也不能诬陷人家天逸偷你东西啊?”母亲哭道。
“哼哼,”甄仁才一阵冷笑:“我哪里诬陷他了?偷一次是小偷,偷两次也是小偷,张师傅给我说的时候,他已经偷了剑法,要不他武功哪里来的?他已经是小偷了,我不过是让他背个再偷一次的名声,他一个小偷难道还在乎偷一次和偷两次的分别?!”
他的母亲把身子往后靠去,惊恐的眼睛张了开来,好像从来不认识这个人一样。
“而且,”甄仁才继续说道:“你们屡次告诫我交友要慎重,你们说的对。一个小偷的好朋友会是什么好东西?要是我不用点手段,王天逸事发后,被从我的寝室抓走,大家会怎么看我?我的名声不跟着他一起臭了吗?他那人,又没有自知之明,死乞白赖的在这里赖着,我不能翻脸,否则大家又会说我喜怒不定,而且说不定那暴徒会打我一顿,你们没见过他打人,简直是不折不扣的野兽!凶残之极!我有什么法子?只能弄个这招逼走他!而且我是他的苦主,大家还会同情我。”
“你,你,你。。。”甄老爹与其说愤怒,不如说震惊,因为他从未见过儿子露真实的想法,所以他从未见过如此可怕的人,在淳朴的乡下不可能有机会见到这种人:“你找人去打残人家,我听见了!人家那个时候可没有惹你啊!”
“其实我从来没有把他当朋友,他不是成大器的人,他没有口才,心智也不够,一句话——太蠢。我和他交往,只是他正在走好运,以后说不定还能用上。没想到他不仅蠢还贪,事情败露,活该!爹,妈,你想咱家没钱没亲戚,我没有多少好机会的,所以任何一个机会都不能放过啊,我找师兄做掉他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