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缺月梧桐-第22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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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要脸树要皮,尤其是对他这种号令一方地领头人来说。更得要面子!而这次面子全丢光了!

更离谱的是长乐帮特使的手下莫名其妙的被别人像鸭子一样在大街上大砍大杀,而最倒霉的是那条街是他的地盘,听说了这件事后,本就心情不好的贾六义差点没背过气去,等好歹能说话了。马上就骂开了:“&;#215;你&;#215;的,下雪天冷飕飕的,你&;#215;&;#215;&;#215;&;#215;&;#215;地跑我地盘上干屁去啊?想死的话,你就不能死到老洪那混蛋门口去!摆明了和我过不去!我&;#215;&;#215;&;#215;&;#215;…………”

但这些还不是最让他恼的,最恼的事是被人逼债。

文公子最近好像看见风头太紧,着急走人,反复逼他赶紧把盐款付了。

不过贾六义最近银根紧张的很,因为早先屯地盐不敢出货了,而且剩下的银子都换成了粮食,等着在这饥荒中像老对头一样大赚一笔死人财,现在要是马上付款清账,只能先出一批粮食,在粮价一天一涨的今天那不是要扒了他的皮吗?

谁想掏钱,就算有,其实贾六义也不想给文公子,因为这个来路不明的家伙已经没用了!

要是文公子孤身一人那好说,长乐帮没稽盐的时候,你能搞到私盐,你是爷爷,但现在你也不敢做了不是,你买的货没人敢卖了,那你不是废物是什么?还敢逼债,把你揍个半死就是轻的了。

可是文公子不是一个人,他背后是胳膊肘往外拐的昆仑,昆仑派居然帮着文公子压着自己交银子!

这不是混账吗?不是武当背后支持他们,他们这样一群刚从山沟里出来的乞丐能风光的起来?

但世间的事情总是遗憾,你有理,但你却不敢不给,昆仑派的张觉在和他吵的时候,一拳在柱子上印了个一寸深的拳印。

就凭手下无人能做到这点,贾六义再次确认昆仑这帮乞丐手里的刀太硬了,硬的自己不敢不给文公子钱。

粮他空了,银子交了别人,心头肉好像被挖走了一块的贾六义天天恨不得一头撞死,但是老天爷好像不让他消停,刚办完了这事,新的麻烦又来了。长乐帮的人死在文公子那条街上了,而自己因为恼火,早就把文公子古董店四周面罩的暗哨全撤了,所以他地盘上这天大的事情他竟然知道并不比其他两家早多少。

本来得罪长乐帮是最危险的事,但秦明月却说一力替他担当,先前还逼近掏银子的强悍战略转眼间又成了他的主心骨,再想想此地离扬州不近,贾六义委实吃了一颗定心丸。

但这些杂事如此繁多,换了谁在贾六义位置上都会脑门上火,而就在这个寿州大人物脑门上火的时候,还偏偏有人冷嘲热讽的火上浇油。能不让这个武林豪杰气炸了肺吗?

贾六义看了一眼满眼喜色的老冤家,嘴里咬得咯吱咯吱乱响,端起茶杯来一口连茶叶都饮尽。捏着本子恶狠狠地说道:“我的地盘又怎么了?大街是给人走的,又不是我家自己开地,他自己腿走上来,关我屁事?难不成我要在路上设个卡子啊!!!”

“嘿,江湖上的讲的是眼观六路耳听八方,自己地方掉了根针也能找到。……”洪宜善冷笑一声,还在挤兑对面的老冤家,但头上裹了一圈纱布的贾六义没让他说完。

“&;#215;&;#215;&;#215;!”一声市井怒喝中,贾六义手中的杯子猛地朝洪宜善当头掷来。

洪宜善一偏头。那茶杯擦着他耳朵在身后墙壁上撞了个粉碎,洪宜善摆回头地时候,面色已经像煮熟了螃蟹,他大叫一声捏拳就朝对面那汉子扑了过去。

贾六义本就等着这机会,站起身对着冲来胖子的肚了踹了过去。但两人养尊处优久矣,虽是同门师兄弟,拳脚功夫还给师傅的程度也差不多,一个打偏了,一个踹斜了,两个当家的大人物转眼间就撞在了一起,顺势倒地在地上扭成了一团。

这可苦了两人带来地随从,要是当家的手一指,说声:“给我上”那好办。抽刀对战即可,偏偏现在动手指的人却抢了动手人的凑合,自己在地上滚来滚去扭成了一团,那他们怎么办?动手劈了对方,一般人还成。但扭打在一起的人却是和当家地一样的大人物,要知道要是这两人真要撕破脸皮干起来,手下们那可是要血溅寿州长街的。

不过绝不是这种地痞一般的厮打,所以两边手下都有四五条大汉,却围成了圈,一起目瞪口呆的看着地上滚打的两人,浑然不知道身在何处,更遑论该怎么办了。

“你们还显不够乱吗?”乐和气得大叫起来,和他并肩坐着的赵乾捷一挥手叫道:“给我拉开!”

“你这个吃里爬外的混蛋!你一贯心黑,说不定就是你干的长乐帮!”气喘吁吁地洪宜善被风枪门和自己手下死命的往回拉着,怒气难消的他伸出手指指着对方破空大骂:“谁不知道你娘的怕死,自己做了见不得人的事情,不要拉我们垫背!”

那边地贾六义同样被一群手下往回扯着,但和洪宜善一样为了表现武勇,死命的往洪宜善那边冲,听到对方暗说自己贩运私盐,他立了脚步,红着脸皮指着对方大吼道:“你这老王八蛋,不要得意!你知道江湖最恨什么吗?告诉你,告密的人不会有好下场!”

“告密”二字一出口,洪宜善就如胸口中了一击重锤,心里直叫:“这事他知道了?”身子一晃,顿足当地,愣了一愣,马上大吼道:“你少放屁!我……”

“好了二位!”赵乾捷唰的一声站起来,一甩长袖,大吼一声,这才镇住了两人。

“现在不是讲个人恩怨的时候,关键是如何解决此事让长乐帮安心,否则大家都没好果子吃,你们不想一出家门就挨长乐帮暗组的穿刺吧?”赵乾捷走到两人中间大声说道。

两人恨恨的瞪了对方一眼,面上都不服,心里却都暗暗后悔刚才失言。

“不管了,反正老子没做亏心事不怕鬼敲门,古日扬是你华山的师叔,你们风枪门说怎么办吧?”贾六义哼了一声坐回了椅子。

洪宜善也哼哼的坐回了椅子,不再发一言。

风枪门提出了解决办法,很简单,给银子。

按“好朋友”在自己地面上“暴亡”的江湖规矩给银子补偿,当然这“好朋友”是弱势门派对强者门派门徒的叫法,然后三家一起出,贾六义出多的,其他两家赔的少。

贾六义一听那金额,脸皮就绿了,但长乐帮的人确实死在他地盘上,他也实在不敢硬扛,对老天骂骂咧咧的答应了。洪宜善本来不想掏一文钱,但刚才被贾六义叫破心事,心里也忐忑。稍微抬了几句杠,也无奈就范。

“赵爷,听我说一句,我们为啥不派出手下大搜寿州呢?”洪宜善一边瞥着贾六义一边说道:“以我们三家的实力说不定能抓住凶手呢。”

赵乾捷摇了摇头,叹了口气说道:“恐怕搜也是无用,对方来头不小啊。必然蓄谋已久。”

“何出此言?”贾六义问道。

“这次是光天化日下的暗杀,你们想长乐帮横行江湖也有日子了,特使保镖身手必然了得,但在对方的攻击下居然如老鼠遇见猫一般。据看客说,都是瞬间殒命,连个反击都没有。可见那凶手的战力有多强,而且使用的武器有唐门透骨钉和神击弩,寻常门派买都不起啊。这样的杀手还使用这样昂贵的装备,我们寿州三个门派中何曾装备过这样的高手?很大可能就是高价雇佣的外来杀手,这事如果不是蓄谋已久能干的如此石破天惊吗?而且下手地对象还是长乐帮。可想而知背后主使者嚣张到了什么地步,他既然敢谋划这样的刺杀,必然退路也早就寻好。恐怕很难能逮到人了。”赵乾捷叹口气说道。

说到这里,洪贾二人都频频点头,乐和过来把贾六义请进了内厅,劈头就说:“贾六义,你前次行事是大快人心。但你得注意不是谁能惹得起的!”

“前次事?”贾六义一头雾水:“什么事?”

看着贾六义那懵懂的模样,乐和突然想一拳打在这张脸上,好容易才忍住这种冲动,乐和强笑道:“你不知道前些日子洪筱寒遇刺吗?”

“关我什么事呢?”贾六义一愣:“不是你……”

“现在惹了长乐帮很危险!”乐和实在不想和贾六义废话,他和赵乾捷都觉得敢以长乐帮地人都屠杀的人最大的可能就是面前这个家伙。毕竟古日扬已经风枪门受了贿赂,他一把揪住了贾六义的胸襟,狠狠的说道:“咱们屁股都不干净,你不要以为有昆仑给你撑腰就肆无忌惮!江湖上最硬地刀不在寿州!”

“你才犯混呢!”恼羞成怒的贾六义一拳打脱了胸前的手,恶狠狠的瞪了乐和一眼,自顾自的往外走,嘴里骂道:“别他妈的把脏水往我身上泼!”

“你!”乐和指着贾六义的背影气得说不出话来,眼光只是在墙上的长枪和贾六义的背心之间摇晃,他真想一枪扎透这个疯子。

“他已经丧心病狂了。”乐和在跟进内厅来地赵乾捷耳边悻悻汇报道。

赵乾捷身体一晃,叹了一口气,无力的在椅子上坐下,他并不知道长乐帮的特例其实一来就是两个,他以为贿赂古日扬一个就可以独保风枪门一家了,但是如果贾六义真丧心病狂到这种地步,惹怒了巡查访问武林周边地区的古日扬,他回去添油加醋的一说就麻烦了,万一把长乐帮地目光的引到了寿州此地,怕是有更厉害的后着来,风枪门很难独善其身,要知道风枪门是寿州后台最弱的。

沉默了一会,赵乾捷抬起头问道:“古日扬的人歇宿去贾六义的地盘做什么?”

“不知道。”

“那条街上有什么?”

“文公子的古董店!”疑惑的乐和突然眼前一亮。

赵乾捷抿了嘴唇想了想,说道:“我们替古日扬监视文公子好了。”

“这倒不是难事,长乐帮是外地的,我们本地门派盯个人容易,况且他们也不是贾六义的人,但是如果要逮人的话…………贾六义不好惹,他后台不仅是千里鸿还有武神所在的昆仑,我们要是插手的话,我看他最近得意忘形,难保这个疯子……”乐和想起了贾六义居然敢刺杀长乐帮三人的疯劲,有点犹豫。

“我们不插手。”赵乾捷说道:“只是替长乐帮盯上文公子。这不就行了!”

商量罢二人转身出了大厅,一言不发的坐在椅子上,大厅里一时寂静无声。

长乐帮特使古日扬很快就要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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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在寿州武林向古日扬慰问过的下一日晚上,寿州稀稀疏疏的小雪已经停了,但天色仍未放晴,刮起的寒风把地面上的那层薄雪吹的七零八落,气温也是滴水成冰,在这样的寒冷夜晚中。大街上一个走动地人影也看不到,但若是细心,就会发现屋檐下断桥边好像有无数木桩靠在那里。不过寿州这些木桩却与别地不同,他们会蠕动,原来却是冻馁交近的饥民,他们在饥饿和寒冷化作的索命无常面前战栗着,哭泣着祈求着。也诅咒着,冬夜中地寿州变做了黑暗中一座鬼城。

但就在这样死气森森的街道上,走过了一个从头到脚裹紧了风袍的人,他低着头行走却。脚步迈动出均匀而有力的节奏,但安静的却如一只直立行走的猎豹穿行在黑暗中,两把剑鞘地黄铜末端一左一右捅出了袍子下摆,紧硬而不妥协的撕裂着呜咽的夜风,看上去简直好像这袍子里裹着不是柔软的血肉。而是金属般坚硬地东西。

他经过了一条又一条长街,在他身后经过不久的地方,一群蒙面大汉正好一股黑色暗流激荡在死气弥漫的街道上,他们三五成群,走到“木桩”多的地方就蹲下来,低低问道:“想不想吃顿饱饭?”

“什么!”不管年龄性别强弱,一听到这句话,黑暗里马上就亮起无数双饥渴的眼睛。“大粮贩洪宜善囤积居奇,”蒙面大汉们拍着刀鞘道:“跟我来。让我们干他娘地!”

寿州有多少饥民?

在生于死界限模糊的时候,一个火星就可燎原!

很快这暗流变成了冲击寿州每个角落的怒海狂潮,整个城都沸腾了起来。

因为长乐帮的人被不明身份的杀手狙击,王天逸也变得更加谨慎,所以他约定碰面的时间的时间是深夜。但洪宜善丝毫不敢怠慢,和他的儿子一直红着眼睛等到王天逸来访。

“我敢担保不是风枪门就是贾六义干的,”洪宜善朝前倾了身子,虽然是在客厅后的密室,但他地声音仍然放低到蚊子一般,颤音中带着得意和紧张:“而且我觉得还有另外一个可能!您想,杀手那么好的身手,那么好的武器,贵帮的高手都无法避过一击,很可能是两家合力做的……”

王天逸脸上毫无表情,但没有表情比咬牙切齿更可怕,加上那种漠然冰冷地眼神,让洪宜善不由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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