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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在这时,一个汉子噌地一声从路边窜到的路中心,双臂一展正正挡在了王天逸的马前。要知道马本性是避人的,遇到这种情形,嘶叫一声猛地立了起来。这可苦了干干坐在马背上地王天逸,不管他怎么努力夹紧马腹,还是一下从光溜溜的马背上滑到了地上。
“这位兄台抱歉,”那挡马的汉子笑嘻嘻的走过来伸出手来说道:“我看兄弟象我以前的朋友,没料想认错了人。摔到了没有?”
不过王天逸却没碰那热情的手。他是暗组的杀人统领,不是乐于助人的行人。
对他们而主,遇到突发事件的第一件事总是要看清形势。
王天逸只扫了他一眼就知道此人会武功,眼睛斜处,只见路边茶棚中坐着吃茶的几条大汉已经跳了起来,同时朝自己这边抄了过来。
“什么人?”王天逸没有惧色,只是一愣,要知道扬州是长乐帮的天下,里面武林势力多少是和长乐帮有关系,他自己更是如此。
那人还在套近乎,王天逸不动声色的报出了长乐帮的切口。
那人表情一滞,却马上继续朝王天逸身边靠过来,明显知道却故作不知。
王天逸又报了个暗组切口。
仍然无和,七条大汉已经呈半圆状过来了。
“我帮你打打身上土……”那人的声音猛地一停中朝王天逸拦腰扑了过来,王天逸倒抽一口凉气,看这架势,他们几个要活捉自己啊。
一声冷笑,王天逸脚步斜退,上身却倒,肘尖一抡直朝那人面门奔去。
那人和王天逸都是在笑容中骤然发动攻击和反击,王天逸相比那人而言招工更随意也更隐蔽和出奇不意,不料那人竟是赤手格斗中高手,左手一旋一托就摆偏了王天逸肘尖。
不过王天逸并非等闲之辈,对于赤手格斗高手而言,这句话也适用。
王天逸一声大喝,一个矮跃双膝紧并,就如一个木铲一般朝那人胸飞铲而来。
这招很怪,双膝同时紧并飞顶,而且身体紧叠,在这极短地距离里双方都不易发力,这招却是好像整个人作为一个大檑朝对方飞撞。
飞膝齐出之下,那人眼前就好像王天逸泰山压顶一般撞过来,仓皇之下只能横臂硬格。
要知道飞膝虽不如拳快,但其后是两条腿,力量看起来何其大,要防范此招,心思难免都放在胳膊上,因为这样才能意到力生。但心思却不能一心二用,一处着眼,其他处自然就松了。
王天逸要的就是这一松,那看来力大势沉的双膝并攻不过是诱敌而已,真正的杀着却躲在后面。
那人刚一横臂,就觉眼前多了个劈风而来的黑影,急切间,只得一个癞驴打滚滚了开去。
等他抬起头时候,左眼近乎看不见了,上面蒙了一层血。
他的眼睛要害虽然避开了王天逸的手刀,但眉毛没避开,王天逸的手刀仍然在他眉毛上开了一条大口上,鲜血横流。
那边王天逸打倒一人,其他七人却冲了上来。王天逸打量一眼,看他们都是赤手,心下略安。
但他看对方敢在自己家门口动自己,自己又饥肠辘辘疲累交加还没有兵器,看来这事着实麻烦,只盼着能打倒几个冲进城去,或者引起城里帮众的注意冲出城来。
不过这些都没有想王天逸想地那样发生。
在赤手空拳的他拗折了敌人一只手、踢晕一个后,对方观点的头目皱起了眉头。他手下都是赤手格斗好手,但他们都领有严命。不得伤害王天逸,但王天逸本身就是暗级武功教官,是一等一的好手,加上现在以一敌多。更是招招狠手,绝不留情,这样打下去,就如同拔了牙的群狼要咬死老虎。别说生擒他了,他一人就干掉缚手缚脚的众人也不是不可能,看来想让王天逸不受伤就制服他是不太可能了,他走了过来,躬身行礼道:“请停手。这是在下腰牌,请您验看。”
一个时辰后,王天逸已经在扬州一个精致的房间里。吃饱喝足的王天逸洗干净了身体,换上了新衣衫,坐卧不安地等着俞睿来见自己。
脑子里却盘算着俞睿想神不知鬼不觉的逮了自己是什么意思。是不是自己哪里漏馅了。
但一等就是三天。
俞睿终于来了,他绷着脸,在王天逸面前一坐,第一句话就是:“说说寿州地事。”
王天逸愣了片刻,才行礼道:“俞掌柜。暗组规矩您是知道的,我要先报给暗组首领。”
俞睿闭目不语。
好久之后把一张纸放到不知所措的王天逸面前,王天逸拿起一看,却是一纸密令,上面说的是寿州作战地一切事宜目前交给俞睿打理,所有帮众听凭询问,所有参战人员听凭调用,霍长风亲自盖印。
王天逸长长吐出口气,说道:“不知少帮主目前安好?”
俞睿这才一笑,说道:“他好的很,现在把详细情形告诉我。”
“霍无痕没死!”王天逸强压内心的失望,大致说了下战斗经过,他本来想说的很宽泛,因为既然少帮主没事,那么肯定不会是他一人逃回来,王天逸觉得让霍无痕那样的人自己从寿州回扬州的话,说不定半路就自己饿死了,那么战斗经过肯定建康部的同僚已经详细回报了,自己大致说说就可能了。
没想到俞睿居然每个细节都反复询问,比如王天逸带了那些人,攻击了那些人,怎么攻击的,从那条街到哪条街,如何逃生的,一边问,一边在他面前已经堆了一堆写满字的纸张上改改画画。
“难不成这是讯问,怀疑我通敌?”王天逸抹了下额头的冷汗,暗想情报都是塞在墙缝里让对方自己拿走,自己没有露面,在战斗中更是彻底的作为长乐帮战士地身份来作战,就这样战战兢兢的把所有细节都讲了一遍。
这次对话从中午一直说到掌灯才说完,俞睿擦了擦额头的汗,站起来走之前对王天逸说道:“你现在身份特殊,不能乱走,这院子防卫森严,你大可在这里安心休息。”
王天逸知道防卫说不定就是对自己的,自己竟然被软禁了,暗想自己在战斗中一直拼命厮杀,任谁也挑不出茬来,最后更是作为公子的替身带着护卫冲击昆仑,这很多人都知道,不会被人怀疑吧?难不成他们怀疑自己是被俘后投降?这也不太可能,当时那里到处是昆仑地高手,谁还能一直跟着自己?自己在大溃后逃生也不是什么重罪吧,有人跑得比我不……
一直在床上,王天逸还转辗反侧的苦思冥想,患得患失的他心口好像放了巨石一般透不过气,连最难的暗组任务的压力都没有这么大过。
第二天,俞睿又来了,看着黑眼圈的王天逸点点头说道:“没睡好?嗯,没关系,想的太多也没用。”
“我是清白的……我……”王天逸头昏脑涨下,张口就说了这个,因为满心都觉得自己被软禁是这个原因,要知道对于暗组战士来说,投降或者被俘可是了不得的大事。弄不好就是死无葬身之地,弄的好也是别想被赋予重任了。
“嗯,我相信你,”俞睿对着王天逸严肃地点了点头:“你奋不顾身替少帮主脱身,干得很好!你知道那夜情况有多危急吗?”
原来王天逸和霍无痕分手之后,仓皇逃离的长乐帮高手遇到了昆仑的桂凤,溃败的长乐帮高手那里还有战意,人人就惊慌无比逃命速度。那夜桂凤领着手下大吼着从城里杀到城外,最后除去霍无痕、俞世北、燕小乙三个指挥官外。战死加伤病,参加战斗的建康高手只逃出来七个人安全回到扬州。
“既然这样,为何还要这样对我?”王天逸不解的一摆手。
“这是次大败。”俞睿盯着王天逸的眼睛说道。
“我知道。”王天逸迟疑于俞睿的眼神。
“你加入长乐帮以来,见过这种败到一败涂地地战斗吗?”俞睿问道。
“没……我只参与暗组战斗。暗组没有。”王天逸以暗组为借口避开了那个名字。
“你怎么想这次大败?”俞睿继续保持着那种深不可测的表情问道。
王天逸知道不能提霍无痕地名字,他想了一下说道:“这次比较特殊,那些蒙面人实力太强了,他们出奇不意。我们没防备,就被打成这样。”
俞睿说道:“是昆仑的人做的,前几日乐和的首级和秦明月写地赔罪信已经送达帮主。但江湖中人刀头舔血,都图吉利,失败对一个指挥官名声非常不好,嗯,非常非常的不好。”
王天逸知道俞睿在说霍无痕,但对于未来帮主,他敢说什么。只能唯唯喏喏。
“我给你明说了吧,”俞睿郑重的说道:“昆仑实力很强,后台也太强,加上寿州在长乐帮地盘之外,加以反击不仅风险巨大无缘而且是得不偿失。这次的面子已经是找不回来了,起码是近期无法挽回了,帮主已经决定接受秦明月地赔罪。这次大败如果传出去对少帮主名声非常不好,昆仑突袭是一个决定原因,但坏运气不能归结于少帮主身上,因为需要一个特别的原因给帮内众人和江湖解释这个原因。”
说罢,俞睿看着王天逸不说话了,好像在等待王天逸回答一般,但王天逸被看得发虚,不知道该回答什么,只好低了头不说话。
但俞睿其后说的一句话,王天逸足足愣了一盏茶的功夫,等到汗湿透三层衣服后,他才瞪着眼睛叫道:“我不过是个瞭卫啊!”
“这样的责任不仅我背不起,我也扯不上啊,从一开始我都在外围防范,根本没参加对风枪门总部的突击,而且以后我还追击了岳中巅,又替公子引开敌人,我……”王天逸嘶声叫了起来。
俞睿以一脸理解的表情摆了摆手,叫停了王天逸地说话。
他轻轻合起手掌说道:“放心,活下来的人很少,我们完全可以让他们永远闭嘴,那夜的情况想怎么说就怎么说,比如说你是担任突袭时外卫的头领,你带领的人在面对昆仑强袭地时候不仅没有起到第一防御线的作用,反而溃败了,并冲散了友军,导致大溃;甚至可以说你是在巡眼,没有约束好手下各司其职,结果没有发现昆仑高手接近战局,导致大溃,理由很多的。”
“另外,我也可以说你是城内最高指挥官,我以前给你说过,只要你大胜了,你就升职做鹰领,我告诉你,自从大败后,你的升职命令就已经加急下派了,也就是说不管你死还是活,你早就被定为合适人选了!要知道只有你不是建康部少帮主属下,属下不力,上司也有责任!”
“帮主就是长乐帮,长乐帮就是帮主。”俞睿说道:“长乐帮对你有大恩,你发誓舍生忘死的为长乐帮作战,我没说错吧。这是暗组的誓词,现在你替少帮主顶罪,就是替长乐帮分忧,我老实说,你做这个比杀死成百上千的高手对长乐帮帮助更大。现在是考验你对长乐帮忠心的时候了。”
王天逸则脑里一片混乱,上面俞睿说地每个罪名都是失职大罪,要是落在自己头上。别说小命难保,家人也难保不测;更不要说易老就是让自己通敌来保证此次任务大败。以此捣毁霍无痕的声望,要是自己承认了,那易老那边该怎么办?
“放心,你保卫少帮主的忠心连帮主都知道了。我保证你没事的。”俞睿知道王天逸心里在想什么的。
他对着王天逸倾过了身子,低声说道:“富贵险中求,你做了此事,我保你大有前途!如果你不答应。你也是暗组老手了,告诉你秘密就不由你不做的道理你不会不知道吧!”
王天逸心里一咯噔,这意思就是自己不做就要干掉自己咯。
“我总得去暗组述职吧。我不想被认作开小差。”王天逸心道到了这个地步,只能先去报告易月了。
“不行。有关寿州之战的任何情报都是帮中绝密。你不能人前露脸。”俞睿冷冷的说道,“你露面地时候就是在帮内众人之前,陈述你如何在寿州干砸此次行动的时候!”
王天逸此刻心思已经转起来,他说道:“不行,你知道首领看我不顺眼,我父母可都是暗组在养和护卫,若是我做了此事。我担心父母有难。若我父母不得周全,掌柜你就是现在把我劈成两段,我也不会答应。”
俞睿看了王天逸片刻,一言不发就出去了。
这一夜,王天逸更是彻夜难眠。委实没想过自己被逼到这种地步。
正在床上翻滚着呢,只听房外传来异响。
“有敌……”窗口笔直站立地守卫身体在窗纸上的剪影就如长枪一般,但这长枪却猛然一扭,如面条一般就软了下去,连报警声都没发出。
接着各处都大呼起来,这呼声发出来时候遍及屋前屋后屋上各处,就如一个房间突然遍地生火一般,但这火来得快,灭得更快,王天逸一跃到窗边,只听了片刻,就听得四处惊呼就如被割倒的麦子一般迅疾的被掐断了。
敌人竟似是四面八方而来的鬼魅。
接着屋顶上一声巨响,一个木锥破开了屋顶,一个人从上面探下身来,对蓄势待发地王天逸轻轻的说道:“夜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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