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章高蝉果然吓得不敢见碧环,毕竟昆仑靠武当维持生计,见了碧环那样的,和章夫人名为主仆其实从小在一起长大,以姐妹相处,如此后台,章高蝉本来就有愧于高柳若章夫人,此时能不害怕吗?怎么敢见。
祺安此刻自告奋勇安顿碧环,说她过了两天气消了再好好劝劝,熟不料碧环由祺安安顿在长乐帮控制的旅馆,王天逸可找了不少各式各样的人在碧环耳朵里无意似的说章高蝉的丑事,碧环火爆脾气又见不着章高蝉,差点被气炸了肺。
这不,果然一切按照计划,在江湖众人面前,长乐帮这只黑手精心策划的“疯狂丫环大战武神”,生生的让武神在建康把一切脸面都丢个精光光,还背上了入赘女婿忘恩负义好色之徒的恶名。
市井之徒本就多事,恨不得无中生有,“寡妇门前是非多”就是写照。现在来了无数人亲眼目睹亲眼听到的,武林人虽然都自称好汉,但舌头不比不是好汉的短,有了这等口头好嚼的,一个个恨不得长八条舌头到处去说。
看到这家伙如此丢人现眼,什么威名都被砸了个精光,而且这么一闹,武当不会不知道,他们知道了自己的第一号刀居然和慕容秋水的美女有染,不气死也要吓死,自然要找入赘女婿章高蝉算帐,这样一来,就算章高蝉有八个胆子,众目睽睽之下也不能再和慕容秋水有牵连了,慕容秋水想用釜底抽薪拉拢昆仑架空武当的计策自然无用!
而长乐帮人几乎都要乐死了。
锦袍队第一次出手就搞烂了章高蝉几年建立起来的名声和慕容秋水的计划。
所用的不过是个骂街的“泼妇”。
***********************************“这肯定是长乐帮搞的鬼!看那个王天逸的作为,都是精心策划好了的!”齐元豪出了酒楼后门,满脸都是怒气:“居然从人家的家务事设局,太卑鄙了!”
走在前面的慕容秋水陡地停下身体,他转过身来问道:“卑鄙是卑鄙,但有效。你想到过没有?”
“啊?”看着慕容秋水那深色的眼睛,齐元豪突然结巴起来:“我……属下……属下……”
“没想到是吧?情报这次输给长乐帮了,没有研究透章高蝉身边家眷。”慕容秋水一声叹气,他抬起头看着这座酒楼,慢慢的说道:“这座楼不知要用多少瓦多少梁才建得起来,难免有几片瓦是残缺的,几根梁是有些倾斜的,但并不影响这座楼矗立在这里。但如果所有瓦在窑里就烧坏了,所有梁心就不直,这座楼建起来就要塌了。”
“属下知错。”齐元豪满头大汗的俯身低头:“我马上调集所有下属会议。”
“嗯,你去吧。”慕容秋水微笑了一下,自顾自上了马车,他并不关心属下要商议什么,他要的是“用心”二字。
第二十四节 寒门英才
请客的灰头土脸而去,贵客也识趣的走了,其它赖着不想走的门派从人很快被请离了酒楼,从窗外看出去,下面街道上到处都是笑逐颜开交头接耳的江湖人士,好像在过一个盛大的节日。
亲眼看着江湖上的仇人在自己面前吃了一堆狗屎,第三层上的长乐帮大人物也是人人红光满面,笑得合不拢嘴,黄山石黄老看来格外高兴,又叫人上了一桌酒菜,和有功之臣把酒言欢,算是开了个小小的庆功宴。
俞世北不清楚锦袍队下的工夫,当即问道:“天逸,你怎地知道昆仑有如此和复?而且章高蝉那厮居然畏惧那泼婢?”
王天逸笑道:“俞大哥,这你有所不知。我几年前就认识那碧环的丫鬟了,当年这女子就仗着自己是武当的人,在外边跋扈非常,无端端的挑起了一场和徐云城秦剑门的事端……”
说到这,王天逸打了个顿,看起来有些伤心的样子:“然后……然后……唉,那时候我就想这武当的人怎能如此飞扬跋扈,虽说她是个女子也不应该这样啊。最近我和故人家的朋友相遇,就是章高蝉的贴身小厮,了解到此女随着高小姐嫁到昆仑后,脾性愈加恶劣,竟然成了昆仑一霸,无人不怕……”
“什么?一个婢女是昆仑一霸?昆仑的单兵战力可是很骇人的,惹恼了哪个火爆货,岂不是一巴掌就打死她了吗?”俞世北吃了一惊,实在想不到一个婢女竟然能成为武神统帅下的昆仑人人害怕的角色。
王天逸笑着挥了挥手,道:“打狗看主人呢,她是高小姐……章夫人的贴身丫鬟,从小一起长大的姐妹,谁敢对她不敬?况且她是在内厅称王称霸,大事她也不懂啊。另外,说到底,不是武神怕婢女,是昆仑怕武当。”
“好个昆仑怕武当!来来来,陪老夫喝一杯,庆祝章高蝉吹的那些牛皮今天在大庭广众之下被戳破了。一个入赘女婿天天吹我命由我不由天,不就是白眼狼一头嘛!真替老高不値,好端端的姑娘嫁了这么一个玩意儿!哈哈。”黄山石大笑起来,伸手端酒。
王天逸、俞世北赶忙端酒陪上。一众人喝完,都是高兴非常,锦袍队的新丁也兴高采烈的上来倒酒。
看着四周精神抖擞侍立的锦袍队,黄老笑道:“今天的事情我一定好好给帮主说说,我没看错你啊,还得好好干,下面的事情需要更用心啊。嗯,你手下训练得也不错,暗组的那些好东西你可要给我完完全全的拿过来,这可是我给老大拍了胸脯保证的。”
“黄老放心,属下……”王天逸赶紧起来表示一下决心,一时间久桌上杯盏交错,上下之间其乐融融。
不过黄老虽然年纪大了,武功都还回去了,但眼神却还是犀利,一抬眼看见了站在那边肃身而立的刘定强,笑容不见了,哼了一声,扭头对王天逸道:“不过你可要好好管管手下在大众之前的言行,锦袍队不是暗组,寻常不见人,江湖之上人前言行极其重要,可不是只是战力好就可以的……”
王天逸的脸瞬间就变灰了,他顺着黄老的目光,头像折刀一般猛地转了过去,一眼就看见了刘定强,心中大叫不妙。
果然黄老看到王天逸找到了自己那番话的源头,就敞开了说了:“今天他在人前说的那叫什么话?!什么最敬慕容秋水丁玉展章高蝉,这不是放狗屁吗?他自己是什么帮派的?他心里还有长乐帮吗?吃着我们的却向外人?这不是混账吗?”
王天逸流着冷汗,揣度着黄老的心情,盘算着这个怎么给黄老个解释:是承认自己御下不严还是直接就刘定强说刘定强,来个硬解释。
喘息一定,王天逸也拿定了主意,他看着黄老的表情,强笑道:“黄老,我们御下很严,平常接待贵客都是要让客人满意,这是我的要求。但是今天没想到慕容秋水他们会叫锦袍队小的上去问话,刘定强这家伙武艺很好,但有点练武练傻了,大约是想拍拍他们的马屁,却拍得很烂,他没想到这是在江湖外人之前,忽视了长乐帮的大体。少林的怎么都出这种人啊?当然也和我教导欠缺,考虑不周有关,万望黄老赎罪,回去之后我就严加训斥,下次指定不会再发生类似之事。”
旁边的俞世北看了看王天逸又看了看黄山石,也笑了起来:“黄老,这小哥是刚入长乐帮,行走江湖不久,说话欠考虑吧,人倒是还实在,另外也是少林俗家第一嘛,可能专心武学,与人情世故上阅历不深,出点小错也是难免啊。年轻人都胆气足,不知天高地厚的麻,敢说,呵呵。”
“实诚是实诚,胆气足是胆气足,胳膊往外拐是胳膊往外拐!把他叫过来我问问。”黄山石冷笑一声。
那边厢王天逸阴着脸大叫一声:“刘定强!给我过来!”
一看王天逸脸色不好,所有人都打了个冷战。刘定强站在那边突然被点名,有些惊恐的张了张嘴,睁着两只眼睛怯怯的朝黄山石那桌走去。
看着刘定强过来,俞世北脸上也是阴晴不定,心里想保刘定强,但对方是王天逸的手下,眼下又是有点犯黄老忌讳了,当着自己的面说崇敬别人的公子,谁家老大不忌讳?这点让俞世北很犹豫,要不要帮他,这个自己一直想收罗来的年轻高手。
想来想去,看了这个的脸色又看那个的眼神,俞世北还是把头低下去喝酒了。
那边的王天逸何尝不知道俞世北想挖刘定强这个好手,心里也想俞世北来个拔刀相助,打打圆场,自己这边就可以不费力的脱身了,顺路还保住了刘定强这个在帮里可以说根基全无的傻蛋,所以眼睛余光也没离开过旁边的俞世北。但最后却看到俞世北低头转眼,王天逸心叹一声:求人不如求己,看来这次手下惹的祸还是得自己来擦干净了。
刘定强刚怯怯地来到桌边,王天逸不带黄山石开口,“唰”地一声站起来,面对面和刘定强相立,面上表情几乎是要吃人的样子,大吼道:“混蛋!你知道今天你丢尽了锦袍队的脸吗?”
像齐射的神机连弩,王天逸嘴里的声浪撞到刘定强脸上,刮走一切游移,只剩下未知的恐惧。
“你当然不知道,你要知道你也不会当着黄山石的面说那种屁话。”王天逸心里暗叫,但嘴上却借着骂把刘定强遭难的理由说给他听:“你这个该死的憨货!当着那么多人的面,说崇敬外人,你该死不该死!我叫你们给客人说好听的,不是让你们给长乐帮丢脸!”
刘定强如被雷轰,这才知道在主席前的那番实心话出了毛病,让上司震怒了。王天逸那震怒的脸在眼前越来越大,好像几乎塞满了天空。他满头流汗,还张口结舌的要解释:“我……司礼……我先前说丁三……后来慕容……”
“去你妈的慕容!”王天逸一耳光抽得刘定强满眼金星,接着黑暗中只感到膝弯猛地痛到发凉,然后就是好像一根冰凉的铁棍一起抽在两只膝盖上,最后那冷冰冰的地板针扎四的蹂躏着自己脑门。
几乎眨眼间,王天逸一个掴加转身踹,把刘定强打得跪在了桌前,被五体投地的摁在了地上。
头上的发髻正对着高高在上横眉冷对的黄山石黄帮主的脚趾。
王天逸并不想放弃刘定强不管,俞世北说的不错,谁引荐的谁带出来的高手就是谁麾下的,谁麾下战力强谁在帮派里地位就高,一身卓绝的功夫的人怎么说也不是废物。
“不懂说话就不要说!赶快给黄老谢罪!”王天逸大吼之后,一手摁着刘定强脖子,就像摁着一头老虎那样斜着身子抬起头一副笑脸对黄老道:“黄老,这家伙给您赔罪了,都是我在小节上考虑不周,属下该死!从此之后,我就不准他们随便和外面大人物交谈!”
说完王天逸就眼睛一眨不眨的盯着黄山石看,万一还不消气那只好自己也跟着跪下了,不过这招他还不想用,这用在这情景下有点反应过度了,那反而是有点胁迫黄老的意味了。
黄山石笑了笑,终于笑了,王天逸松了口气。
“让他起来,我给他说说。”黄山石说道。
看着鼻子流血、额投全是土还在浑身发抖的刘定强,黄山石大声训斥到:“小毛头,你要记住,穿着长乐帮的衣服你就是长乐帮的人,别人看你就是看长乐帮,那人听你就是听长乐帮,别随便放屁给帮派丢人!”
刘定强还没动静,旁边的王天逸赶紧躬身称是,彷佛黄老说的是他一样。
看黄老开始倚老卖老教育后辈了,紧张的气氛没有了,俞世北也在旁边说道:“现在江湖小儿不如我们那时候,什么都敢说,其实这小子说的也没什么,江湖小儿都视慕容秋水他们三个为楷模,常常不知天高地厚的校访,以刘定强的年纪和资历发发少年狂,我想也没什么太大的影响。”
“切!他们三个当狗屁楷模!”黄山石一声嗤笑后,正色说道:“看看他们三个,不就是江湖年轻人中最有权力的、最有武力的和最有声望的吗?一言以蔽之,权、刀、名!谁不爱权名?谁不想睡个觉起来就有好刀去等权钱到自己怀里来?谁不想有权有钱后锦上添花再搞来美名?大家都爱的事情不过是树上的果子,要么是老爹给你留下来的,看看你,小子,你爹不是江湖大人物,没有天降下的富贵,这个你也别想了,下辈子投胎再考虑不迟,你有什么要崇敬那些盘中餐的?啊?你倒是应该崇拜汗滴禾下土!这样简单的鸟事都搞不清楚,还赶在江湖上现眼?”
“黄老真是高见啊!听您老一席话,属下胜读十年书啊!”王天逸荒不迭的拍手叫好,一面扑上去为黄老的这番话敬酒,一面拿脚不停后踹刘定强,让他赶紧在黄老面前消失。
“太高明了,黄老。属下也敬您一杯。”俞世北也赶紧附和。
黄山石几杯酒下肚,愈发高兴,甚至替王天逸关心起锦袍队的事情来:“天逸,那十几个给你的小毛头是不是也像那个小子一样,搞不清楚事情啊?”
“那里有啊。”王天逸诚恳的笑了:“都很听话,不听话也很快就听话了。至于刘定强那个小子平日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