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左飞蹲在地上看了被吓着的王天逸半晌,慢慢的点了点头,舒了口气:“我知道了,你那里防卫森严,我是很难潜入的。”
“他妈的废话!我是干什么的!”王天逸掏出手绢把头上的冷汗擦了又擦,指着左飞说道:“你千万不要干这个啊,太蠢了。”说罢,还不放心又盯着左飞看,王天逸咽了口唾沫说道:“你要是非得干,也得给我先说啊,我不想给你收尸。”
第二十六节 愤怒飞鸿
“环姐,你不用老皱着眉头了,喝一杯吧,求你了。”祺安语气上有点撒娇,一瞬间又变成了一个孩子。
“小安说的对啊,贵掌门既然已经将翠袖送回去了,您还担忧什么呢?他一直叮嘱我一定跟您说这事啊。”王天逸点头哈腰的笑着对碧环说道。
旁边的刘三爷赶紧附和,堆了满脸的笑:“是啊,您喝了这一杯吧,其实这是贵派的家务事,我们看来也没什么。要知道那翠袖是轰动整个江湖的大美人啊,你家掌门又是英雄少年,英雄红颜,本就没什么稀罕的,嘿嘿。” GR(&jDO 这桌酒摆在锦袍队的总部里,尽管请的是长乐帮上下公认的贵宾,但参加的男士人数被主人减到少得不能再少,因为宴请的是罕见的女客,昆仑派的婢女碧环。
昆仑本家作陪的是祺安,作陪的人只是王天逸,以及为了避嫌和见证特地请来的貌似完全不相干的刘三爷作末陪,他算当地“知名”的“乡绅”之一。
酒会的气氛还算融洽,王天逸为了摘去自己背后捅刀的嫌疑拚命为章高蝉开脱着,毕竟外人别掺合人家家里事的戒语可清楚着呢,这可是在昨晚锦袍队专门位这次小小酒宴召开的会议上的共识,就算章高蝉家里天崩地裂、流血漂橹,这也是他的家务事,王天逸清楚的把自己定位在一个好心劝合的外人,把自己在此事的阴暗痕迹通过祺安和碧环的耳和口全部摘干净掉;而省下搧风点火的事情全交给“不相干”的刘三爷干。
但碧环此刻突然有些沉默了。
说突然,是因为碧环一开始绝不沉默。
在酒宴刚开始的时候,此女破口大骂,骂尽天下男子种种丑态,让长乐帮的两个怎么也算江湖豪杰的陪客人人灰头土脸,但插不上嘴还得伸着下巴陪笑不是。等碧环第一波舌攻打完,低头喝茶的时候,两人不约而同的拖了拖下巴,那里好像僵硬得都要掉下去了,然后碧环放下茶杯,杏目一睁、一拍桌子,第二波、第三波……
好容易都说得咳嗽了,两个陪客和本家才有机会说些客套话。但碧环就是这个时候,脸色一黯,手摩挲着酒杯不再开口。
王天逸两人刚才是插不上嘴,现在则是撬不开人家的口了,只能延展发麻的脸皮继续摆着笑容不停套碧环话,就她一个客人,怎么说也不能冷场啊。
“碧环姑娘,您是巾帼不让须眉,我们这些七尺男儿自愧不如。您……”王天逸正说着,碧环一声叹息打断了他,她终于开口了:“王天逸,你见我们掌门,他怎么说?”
“章掌门认为您说的都对。”王天逸和刘三爷如释重负的对视一笑,然后滔滔不绝的描述开了。
但这些描述好像并不能让这姑娘展颜,她用手一圈又一圈的摩挲着青瓷的酒杯,突然抬起头来,眉宇间已经早没了开始时候的怒气,而是罩上一层墨青。问道:“王天逸,你这锦袍队可安全?”
王天逸一停。他看明白了碧环的神色,身为杀场中进出的常客,没人比他更清楚这种表情,这是强作镇静的恐惧。
大庭广众之下以下犯上甚至可以说是忤逆,再加上犯的是天下武功最强的人,若单论战斗,什么人在他眼里能比一只鸡更孔武有力一些?任你后台再硬再刁蛮再受宠爱,怕也不会不怕。
脸上那戏子般的笑容潮水般消退了,扫了一眼祺安,那里也是同样的疑问,王天逸鼻子里一声哼笑,这是一种绝对的自信:“碧环姑娘放心,我现在这个院子为中心的整个街区都是我锦袍队的地盘,这里不说一流高手如云,单说高手自带的保镖以及护院和家丁也以百计,地面上有陷阱,夜里十二个时辰巡夜,别说毛贼,说句不敬的话,就算你家掌门武神来,他能不能突破哨戒?就算他能突破第一能哨戒,他能不能应付潮水般扑来的高手?他总归还是人吧,况且我还是个地头蛇,想这样强攻的事情除非一个中等帮派所有高手倾巢而出才能做到吧。再说就算他能不惊动任何哨岗潜入,那么他能在百间房屋中找到你下榻的那一间吗?他能全身而退吗?最后这里锦袍队是长乐帮的独立建制,攻击我这哩,就等于是向长乐帮宣战!疯了吗?!”
说到这里,王天逸把胸中那口凶悍的杀气吐出去,换了一副轻松的口气,笑了起来:“现在江湖上一派祥和,各门各派都忙着赚钱,我想没人吃饱了撑得要攻击我们这一贯友善、老实巴交的长乐帮吧?”
刘三爷大笑了起来,碧环舒展了眉头,也轻笑了起来,祺安看碧环笑了,也如释重负的跟着笑了。
“碧环姐要回去寿州,王大哥你也能派人护送吧?”祺安跟着问道。
“当然,你和碧环姐的事就是我的……”王天逸一笑,还没说完,旁边的刘三爷就急不可耐伸手指着碧环叫道:“这瑞安全您放一百个心!您为什么要回去?现在这事已经闹成这样了,您应当等着武当的高爷来给您做主,反正就这几天的事情!您这是忠心为主是不是?说到底,这是您家主人和夫人的事情,您不过是个传声筒,这家务事闹得越大您事越小!如果没人给您做主,回去后娘家一远……”
“去!说什么吶!人家的家务事!”王天逸一副不满的表情扭头制止了刘三爷,回头说道:“回去护送是情理之中,碧环姑娘是武当贵客,住多长时间我们都高兴,刘三也说的也对,武当怕这几日立刻就到,您不想见见亲人?”
“回去我只是说说。”碧环坚定的决心回道:“我在这里等老爷。”
听她这么说,王天逸刘三爷心里都是大喜,他们嘴上说家务事无所谓,心里可是都恨不得这家务事闹得越大越好。
“碧环姐你就在这里住着吧,也别回去掌门那里。林羽来了,说了你不少坏话。刚刚我来的时候,林羽那老匹夫还喊我,我知道他肯定又是想让你回去。我根本没理他,连头都没回。他以为他是谁啊。”祺安一脸的不屑。
“不回去!等老爷评理!我还不信有理走不遍天下了!”碧环一顿杯子。
顿得很坚定,王天逸和刘三爷都是大喜,一起敬酒给碧环压惊。
回寿州、回章高蝉身边还是等武当来了继续评理,在三种选择中,决定了自己路,碧环有种解脱的感觉,把自己从对花心主子的怒火和面对武神的恐惧交缠之中摆脱了出来,眼睛里终于看到其它人了,碧环眼睛终于第一次认真的看了下王天逸,笑道:“哎呀,王天逸,你比原来的时候变了不少啊,身体更壮实了,脸上还有了疤痕了啊,怎么弄的啊?”
王天逸受宠若惊的惊叫起来:“哎呀,真没想到您还记得当年我们见面的时候啊。”说着胳膊肘一捅旁边的刘三爷,很惊讶地说道:“看见没有,碧环小姐竟然还记得我呢,那时后我还是个江湖小虾米,碧环小姐处的那都是什么人啊?那可是都是武林中数一数二的大人物啊!唉唉唉,碧环小姐您竟然还记得我,真是感动。来来来,小弟敬您一杯。”
碧环以她特有的刻薄味道,“哧”地一声嗤笑,“哎呀,不过四五年没见,你也油嘴滑舌起来了。当年你多木讷老实的人啊,武功不怎么样门派也不怎么样就敢替我们打抱不平,多有气魄,能不记住你吗?只是现在泯然众人矣。呵呵。”
王天逸暗想自己油嘴滑舌也不过才几个月,嘿嘿一笑还没说话,那边油嘴滑舌的专家刘三爷已经亲热的揽住王天逸,以王天逸老朋友的身分向碧环说了起来:“碧环姑娘,您可没看准啊,天逸现在还是老实人啊,我们这样的和您比起来都是些干活的下人,在江湖里这口大锅里都是沉底的底料,给汤加味的,您在上面看都看不见!可比不得您天天见的那些天之骄子,那些都是飘在汤面上的牛肉、鹿肉和龙肉啊,少了他们,这锅汤就不叫肉汤了!所以我们这样的在江湖干个几年,都一个模子刻出来了,就如同大锅煮个几个时辰,您捞捞看,什么底料渣不都是一个模样吗?”
“底料?”刘三爷这比喻说的挺逗,碧环呵呵笑了:“那肯定有不变渣的底料啊。”
“那是老鼠屎,要不然就是石头!”刘三爷一脸毅然:“这种东西肯定要拣出去扔了。”
“吆呵呵,王天逸,你朋友刚才还说你仍旧老实可靠,现在又说不变的就是石子,是不是在骂你啊。”碧环笑得花枝乱颤。
“哪里有啊。”王天逸轻松的一笑,正了颜色说道:“老实是人品好,人品好的人都知道感恩戴德。现在我是帮派中人,别说荣华富贵了,就是我这条命都是帮派给的,这种大恩大德,当然要报答!不做好自己的事情怎么报答?现在锦袍队就是为了接待贵客才成立的,只要您高兴,别说油嘴滑舌,让我给您翻跟头取乐也成啊!啊哈哈。”
“哎,我说王天逸,你不是锦袍队司礼吗?我原来也以为你干的就是个红白喜事迎送客人的差事,怎么你这锦袍队还养着这么多高手,我亲自看了看,防卫也确实森严,不像个小职位啊?”碧环问道。
“保护客人安全啊。”王天逸一笑,锦袍队既然有战力,再加上如果他干得好,实现霍长风的意图,锦袍队的真正作用不会不被江湖得知,这是瞒不住的。所以面对碧环的疑问,他回答得漫不经心。
“天逸大哥,现在是长乐帮一个管事的了,有钱有人,不是以前那个青城的王少侠了。我和江湖上的其它人说起来,人家都说大哥这么年轻就能被长乐帮这种大帮派委以重任,实在年轻有为前程远大。”祺安微笑着朝王天逸举杯敬酒。
“小弟,这没啥,只要你忠心,江湖会给你一切。”王天逸同样微笑着举杯响应。
“忠心?”碧环突然叹了口气,这口气如一股寒流把三个男人脸上的笑容全都刮去了爪哇国,大家都扭头看她,祺安试探着刚要询问,碧环开口了:“我说我家掌门的事情,你们都怎么看?”
“这……呵呵……”王天逸刘三爷相视一眼,盘算之中,话语没法飞快出口。
那边碧环又问:“你们是不是觉得我是个刁奴?”
“哪有的事!”刘三爷一个激动,酒撒了一手。
“是不是觉得我仗势欺人?是不是觉得我以下犯上?是不是觉得我一个女的抛头露面大吵大闹是罕见的泼妇?”
碧环问了一句又一句,每问一句,王天逸和刘三爷心里就大叫一声:“没错!”,但这不是背后碎嘴的场合,所以每在心里绝对赞同的大叫一声,脸上就多一份惊慌。贵宾失态,主人能不惊慌吗?
到得后来,碧环不说了,但王天逸和刘三爷还有祺安的手足无措一点没有减轻,因为碧环哭了起来。
碧环打开了祺安要来擦泪的手绢,一边哽咽一边讲道:“……王天逸,你不是没见过我家小姐,你知道……她温柔贤惠,说话都轻声细语的,……又自小出生在豪门,不曾经历外面的风雨和人心的恶心。我从小就被高老爷买进门里,当小姐的贴身丫鬟,从我第一次见高老爷开始,老爷就嘱咐我,……我一定要保护小姐,不要让她伤心。我和小姐一起长大,形影不离,亲姐妹也不如我们亲吧?我第一次抽人耳光是我十岁的时候,就是因为小姐的奶娘克扣小姐的点心,小姐不能凶,不会胸,因为奶娘会向老爷告状小姐不学好,有失家教,小姐怕她,她就欺负小姐,这样我不凶行吗?我对下人和外面的人凶,是因为我不凶,她们就给鼻子上脸,人们都怕恶人,却欺负好人。小姐又不会反抗,我不会保护她,谁保护她?现在小姐下嫁到寿州,离家那么远,嫁鸡随鸡嫁狗随狗,谁能保护她?姑爷没多长时间,就被狐狸精勾引走了,我不出头,难道要小姐一哭二闹三上吊?小姐就是菩萨身边的神女,她生来不是做这些下作事的!她也不能受人欺负,掉一滴泪也不行!这些事情我来做!你们以为我愿意在大街上抛头露面啊,你们以为我愿意咆哮章高蝉啊?你们以为我一个下人我不怕被报复吗?你们一群七尺男儿,一群江湖高手,你们去吼武神看看啊?你们敢吗?”
王天逸、刘三爷都不敢吭声,只是递上手绢让碧环擦泪。
碧环随便接过一条胡乱在脸上擦了擦,嗓子里一声哽咽喷了出来:“我死了就死了,只要拉得姑爷回心转意,小姐一家和美就好!反正我名声早坏了,声名狼藉就声名狼藉吧,无所谓了,孤苦伶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