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接着毫无办法的他只好实话实说,把自己被人黄雀在后耍了一把,赵乾捷一伙都被救走的事情讲了。
他讲完了。一时大厅鸦雀无声,所有人在震惊过后都看向霍长风。
“废物!”霍长风瞪眼大吼,一掌下去,茶台上杯盏乱跳。
“王天逸,本来那些刺客的首级是武当要的,现在他们从你手里逃脱了,武当哪里如何交代?难道你要我们开六雄大会?你本戴罪立功之身还如此不谨慎。”坐在霍长风下面的刘远思见帮主说完了,马上说了起来:“本来寿州大败就是因为你疏忽而起,这次看来你还没吸取教训,怎能如此大意?”
“要是今晚对付你地是我,明天锦袍队就从江湖上永远消失了!你个蠢材,花费帮里那么多银钱就是要你这种废物糟蹋的吗?还有脸在这里显眼?王八蛋!”掌管水运的盛如海本就是和易月走的很近,一直看不来王天逸这种等于从暗组背叛易月洗白的人,此刻有了机会,几乎跳起来大骂。
盛如海骂完王天逸还不过瘾,扭头指着王天逸现在的上司黄山石叫道:“老二,你就是这么找这种手下的吗?长乐帮的家底都被你败光了啊!”
黄山石被盛如海指着鼻子大骂,扭头又看霍长风脸都青了,自己又是惶恐又是气愤,一口气全撒在场里的王天逸头上了,他瞪着溜圆的眼珠子看着王天逸,大骂道:“长乐帮地脸都被你丢光了!”猛地站起来,一把抄起茶几上的茶杯,轮圆了胳膊劈头盖脑朝王天逸砸了过来。
单腿跪地的王天逸低着头都能清楚的感觉到那道激射而来的劲风,但他能怎么样,只能一边喃喃着“属下该死”,一边用头去接那道杀气腾腾的劲风。
“啪!”黄老地茶杯在王天逸脑袋上砸得粉碎。
在满脸茶水和新喷涌而出热血的温热里。王天逸只感到一阵剧痛难当,这茶杯恰恰砸在伤口上,顺着自己身体摇摇欲坠的昏晕,王天逸把另一条腿也跪了下来,五体投地的他喊的依旧是:“属下该死!”
几个人气急败坏的骂够,最后定下了一个计划。让王天逸赶紧找武当派赔罪,一定不能让他们离开建康让大会不欢而散。
听到命令后,王天逸抬起血流满面地脸问道:“那丁家要不要去?”
“你脑子被砸糊涂了吗?”林谦指着王天逸鼻子大骂:“丁家那群疯子本就是要赵乾捷活着就行,现在他被同党救走了,和我们送他们那里去有狗屁分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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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个时辰后,作为长乐帮请罪之人,王天逸在武当面前再次下跪。
男儿膝下有黄金,长乐帮让犯了过错的手下给他跪请恕罪。算给足了面子,但千里鸿的脸色却越来越冷,在他面前,这个负荆请罪的长乐帮手下面子哪有一跪销错的那么大?
就在这时,千里鸿感到身边一阵风起,余光扫处,却是章高蝉一脸不忍走前一步。
千里鸿一挥手。他细弱的胳膊横在了章高蝉胸前。
五架神机弩都留不住武神,但这胳膊轻轻一抬,却直如一座铜墙铁壁般,挡住了章高蝉任何行动或者言辞的可能,章高蝉在千里鸿侧面看着他苍白的脸。几次欲言又止。
千里鸿对章高蝉目光视若无睹,他对着台下风雨中跪着地王天逸微微抬了抬下巴,冷冷说道:“怎么回事?讲清楚!”
“我们审问了那匪徒,他偶尔说漏了嘴,我又找到了一个曾经见过他的人,大体推算出了他们的老巢,正当我带几个手下去看还有没有漏网之鱼的时候”王天逸抬起头,努力张合着血雨黏合的眼皮。瞪出眼睛来,把事情大体讲了一遍,当然他隐藏和修改了很多事实。
“……。。我如果有半句谎话,天打雷劈!“淋得像落汤鸡的一样跪着那里指天发誓的模样,不是很有说服力,倒是有点滑稽。
所以听王天逸讲完,千里鸿闭目沉思,长乐帮来地地位最高的刘远思赶紧说道:“千公子,我们疏忽了,没想到那华山匪徒背后实力那么强。居然一次就能出动十几个一流高手救走匪首,而且其他匪徒藏身在慕容世家地盘上,我们不应该自己冲进去,而应该知会他们的。要是我们两家联合行动,也许我们就不会让您失望了。”
刘远思这番话拐弯抹角的在说是慕容世家是背后指使,千里鸿只是冷哼一声,刘远思笑道:“所以我们掌门请您一定息怒并原谅我们这个手下,您如果离开大会,只会让某些人心里窃喜,何必呢?”
“这次你们可没给我这个客人一个满意!”千里鸿指着王天逸问刘远思。
“他本来就是一个大意的家伙……”刘远思说着,看了一眼旁边地章高蝉,贴近了千里鸿耳语起来。
就算听不见他说什么,王天逸也知道刘远思这家伙肯定是在说无中生有的寿州大败那事,肚里满腹郁闷。
“………我们帮主说了,如果您不原谅这个家伙,就让他在这里跪着,跪上一年十年都没问题,直到您满意为止。”果然听了刘远思耳语,千里鸿也看了一眼旁边有些焦急的章高蝉,脸上浮上了一点暖色,看王天逸眼里也不再那么冰冷了。
谁都喜欢看被自己打进水里的落水狗。
“不用跪几年了,哼。”千里鸿一声冷笑,“进来吧。”对长乐帮的客人终于下了请客进屋的邀请。
长乐帮的人鱼贯进屋,章高蝉长叹一声却走到院子里,那里王天逸还跪着呢。
“章掌门,我对不起您啊。”浑身落汤鸡一般的王天逸垂头丧气。
“赶紧起来吧。避避雨,来人啊,拿点药来。“章高蝉一
天逸起来,一边扭头叫着下人。
“章掌门。您地伤怎么样了?”王天逸被章高蝉拉到了平台上,因为跪的太久了,他走路踉踉跄跄。
“别叫我章掌门!今晚我还得感谢你,你杀了几个刺客,再说我们是老相识了,琪安又说你算他唯一亲人。以后叫我章高蝉或者我卖个老,叫我章大哥。”章高蝉把王天逸摁在椅子上,用手抹开了王天逸的头发,看他淋得发白地巨大伤口皮肉。
从冷雨里到了屋檐下,章高蝉的手很温暖,他的话也让王天逸很吃惊,虽然王天逸没当真,但也让他一怔。回过神来,才发现自己刚才问章高蝉的伤势的时候,一心想着的不是武神地安危,还是在试探武神地此刻究竟受伤多重。
“都他娘的到现在这种时候,霍长风都要干了我了,我居然还想着差使?!我真疯了……”王天逸揉着冻得发麻的膝盖对自己也是有点无可奈何,他抬起头。看见了章高蝉的眼睛,两人相视一笑,眼里却都是感激。
这一刻,两人的眼睛都清澈的一点渣子没有,好像离开了这黑潮滚滚的江湖洪流。来到了传说地世外仙境。
但只是一刻。
“多谢章掌门费心。“王天逸一声叹息,闭上了眼睛:究竟是哪里出错了?霍长风究竟会怎么想我?我会怎么样?锦袍队怎么办?还能不能接近霍无痕身边?恩师大业怎么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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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来飞鹰楼,几个帮主早歇息了,几个去和武当谈过的大人物简短的商谈了一下也打着哈欠要散了,只剩面如死灰的王天逸站在屋角里。
刘远思把王天逸叫了过来,说道:“你有一定才能,但你的缺点和你的才能一样明显。就是疏忽大意,做事欠谨慎。我们不是不给你机会。但再一再二不再三,以后你一定牢记此次教训,把自己弱点弥补掉。”
“直娘贼,我行动的特点就是谋划谨慎筹划周密!却被你生生地黑白颠倒!寿州大败和我有狗屁关系?我不过是被你们抓来顶缸的!”王天逸此刻根本不想寿州大败其实是易老等人一手操纵的,只是从自己一个装成清白的身份来考虑,肚里不由得破口大骂,但头点得像鸡啄米:“刘先生说的对,我一定改。”
“你打算怎么改?”刘远思仿佛看透了王天逸心思般一笑。
“我?”王天逸愣了片刻,咬牙切齿道:“我回去立刻召集人马,势要抓住这次捣乱地混蛋……”
刘远思呵呵笑了起来:“建康本就是我们和慕容两家瓜分而至。武林情势格外复杂,这样的情况下,你能怎样?”
王天逸好久叹出一口气来,无力的说出身为干将的他最不想说的一个回答:“我……尽力而为……。。”
“好。”刘远思点了点头,仰起头打了个重重的哈欠:“趁着帮主坐镇建康的当口,我明天给他说一下,把商会的耳目:建康长乐帮地丐帮和流氓的指挥权暂时交给你,他们信息灵通,你可以使用。”
“多谢刘先生。”王天逸赶紧鞠躬,不过心里却是冰凉冰凉的:这次躲在幕后的黑手怕不是什么丐帮和流氓能有用的。
王天逸告别刘远思后,被尹星翔送出来,尹星翔却笑道:“头上伤没事吧?”
“多谢尹大哥,上次就是您救我一命,我真是太感激了。明天您有空吗,我想请您吃顿便饭。”
“我明天很忙,呵呵。你不用担心,回去好好睡吧。”尹星翔说完,转身走了。
“是是是。”王天逸脸上惶恐,肚里却恨不得一拳打塌尹星翔鼻子,暗想:这几个帮主都发火了,不知道这事会如何处罚我,这我能睡着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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长乐帮的“赔礼大军”前脚刚走,千里鸿就打起了哈欠,一群武当附属的人马上纷纷起身告辞。
千里鸿疲劳的挥了挥手,大家就立刻起身往外走,一个比一个急——谁不累啊?
“高蝉,你留一下。”章高蝉也跟着大家一起走,刚到门口就听到千里鸿在叫他。
他茫然回过头。那边的千里鸿走过来,很亲热的用手抚着他地背说道:“高蝉,今些天真辛苦你了,今晚还受了伤。看你脸色苍白地。”
“不碍事。毒已经逼完了。”章高蝉感激的回应道。
千里鸿看着章高蝉的眼睛点了点头,缓慢而关切的说道:“高蝉,我看得出来。你心乱了。你感到疲劳痛苦对不对?其实没什么,这些东西就像今天的夜雨一样,江湖上是缺不了的,只要你在这里。”
“多蒙您关心了。”章高蝉低头说道,说实话,他杀了丁三保地几个掌门回来的时候对千里鸿心里不是没想法,但今晚这些事情,千里鸿已经用自己的行动表明了他对章高蝉的态度。
在江湖上。不要理别人嘴里开出什么花来,唯一要看的却是他做什么。
“我估计你夫人最近心情也不好,”千里鸿依旧慢慢的说,那不停偷瞄章高蝉的表情仿佛在用手伸进老虎嘴里:“今天你又受伤了,我想这武林大会后面的东西对你来说很无聊地,不过是一群钻进钱眼里拔不出来的商人在吵架而已,你也未必喜欢。更何况你还拖着心和身的不愉快……。”
“看你这样操劳我实在不忍心。”千里鸿停了一下,舔了舔嘴唇,终于说出了自己的真实意图:“高蝉啊,你回去寿州休息吧。”
本以为武神会大惊或者大怒,但呈现在千里鸿面前的表情却是大愣。
“那谁代表昆仑谈呢?”章高蝉问道:“林羽吗?”
“你把随从都带回去吧。我已经送信给秦明月了,他来替你,让你休息。“千里鸿说道。
离开这曾经让自己脸面扫地的城市,不再面对恶言相向的曾经兄弟,
捉摸不定地绝世美人,逃离那些让人昏昏欲睡的谈判州……。。那自己的家……。。那有自己熟悉气味的房宅楼宇,有天天相处的部下亲人……………
这一瞬间,好像一座昆仑山都从肩头消失了。那感觉是难以置信地轻松,浑身的骨架都舒坦的伸直了,好像自己在这刹那简直长高了几分。
他感到自己脸上的肌肉在不受自己控制的绽开,那是狂喜。
但面对对面这个“上司“,章高蝉不得不把脸抬高,看着雕梁画柱的房梁,在那里释放这狂喜。
任何一个掌门也不想让人见到自己渴望离开战场的心愿,那是逃兵,更何况是武神,天下无敌的武神。
“那……就辛苦明月了。”章高蝉低下头。满脸地表情很奇怪,那是强压内心的表情:“谢谢千公子关心我。”
千里鸿退后了一步:“那你明后天就启程回去吧。一路顺风。”
说得很快,他本预备了一出锋利的连铁石都能说破的舌枪唇箭,但现在简直难以置信章高蝉居然这么轻松就同意了,震惊之下真的怕这个天下无敌的武神反悔。
章高蝉几乎是用小跳的步伐的走出那大厅的,一直到他骑到马上,嘴角都在微笑。
“掌门,千里鸿给你说了什么?”离开了武当的府第,在路上林羽问道。
“他说我们可以回去了。”章高蝉把千里鸿地意思复述了一遍。
他说的语气无比的轻松,但闻听此言后的林羽身体却瞬间僵硬在风雨里。
“咱们不能回去啊!”林羽一把拉住了章高蝉的缰绳,满脸的肉都在抖动。
“为什么?”
“您忘了我们为什么要来吗?我一直觉的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