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居士又在上道:“可惜,爹得了镇世武籍并未全部看完,就被一位白衣女子盗了去。爹百思不得该武籍全义。不得已乔装改扮,出外寻高手求教。至嵩山,方知野游侠已被御天士所伤。其实已奄奄一息,强撑着没有咽气。见了我,方道御天士与他实则同为田耕门下,皆谙异灵天术,无论何伤,未死,经半世都能复原;但须可靠之人将他埋入隐秘之所,居墓而修,不为外物所扰方可。即望我行事。我推托不掉,只有依了——将他密葬,单留一小口,隔半月送食。又装成了他野游侠的样子,长居嵩山,设法使嵩山派高手助我研修武功。不料如今事过几十年,野游侠尚居地下不知死活,御天士却又现身了。爹爹武功修练未成,咱父子都难逃他的追杀!”一时说得直喘。
僧道二老听闻居士此番长言,才悟出他们少林、武当两派所创的镇世奇功、所传的镇世武籍,便是《满月天功》。
董锷拍着居士道:“爹,不用再怕御天士了。儿当年弃武习文,考了进士,早做了大官,整朝的人都得听我的,皇帝也得听我的,我会让御天士跟着伏首,再砍了他的头!”居士才谨慎地向外一望,道:“你有出息!爹当年也早已想到你能有今日,才敢忍心废了你的武功,使你一心学文。但你还不知御天士的厉害,你杀不了他,就算你做了皇帝也杀不了他。他却能杀你!咱只有靠江湖朋友与他一战。爹还要练成满月天功,与他拼个两败俱伤,你们才有可胜之机!”说罢,忽然纵身,向外跃去。
董锷大惊,叫:“爹……”青平居士已至山壁之间。黑袍客欲拦未遂。居士先已抓住了那根长藤,两脚一蹬,人都荡开了。
董锷道:“爹你别下去,他们会杀了你!”居士哪还会听,整个人翻转燕式,疾往下荡。
底下的人眼睁睁地看着他又下来了。大伙儿未动,唯秦暮秋一跃而前。
青平居士往下一望,见秦暮秋已呈一剑怒发之势,急掉了个头,转向左侧落下。
秦暮秋杀气正足,如箭相随。青平居士看着实难立足,又荡高了。
董锷在上急呼:“别杀我爹!别杀我爹!我爹能对付御天士,咱都要对付御天士,同仇敌忾!”才看清了是秦暮秋在下使坏,大怒道:“王八鬼儿!你就一心地犯上,想坐我的位子,就怕谁帮我!难为你龟爪子也辣,不顾嵩山派死活,不顾江湖道义……”即将秦暮秋骂得狗屁不如。
秦暮秋一震,欲道自己当为本朝兴亡。忽又想到此言一出,自己便似与江湖门派成对立之势,乱了大谋,当下忍气吞声。董锷又道:“快挡着他,你们下面的人还不挡着他!杀了我爹对你们都没有好处……”
邢千老者凑过来了,秦暮秋还真担心被人挑拨。再看居士,已荡出了石坪,赶不上去了,秦暮秋才一停,暂不追杀。
居士再次落下,更加迅疾,已没了回返的可能。董锷失声惊呼:“爹爹小心!”众人才看清,居士抓着的长藤已断开了,他是在往下掉。一眨眼,落进了底下的林木丛中,没了影儿。
董锷像是吓得没了声响。修灵道人道:“完了,他好比是从楼上往下跳的。贫道偌大岁数,从屋面上跳下去,也得摔死!”慈目和尚道:“如今不同了,老衲也不在乎这点儿高。”人就往坪边上走,自觉武(奇)功复原后龙(书)精虎猛,不妨一试。
修灵道:“我倒忘了自己长本事了!”也跟着慈目来到了石坪的边沿。正要跳下去,看看居士的死活。只听得居士在底下大声道:“你们刚才都听到了吗?我与孩儿的话,可不假!不是老朽要存心欺满各位,只因为了对付御天士迫不得已!现大敌当前,种种过节何以再计!我们要一起除大害,分不得彼此!御天士跟我有约一战,真的即将至此!我也不想再强吸逸阳内力,伤了和气,也无能应敌,尔等倒可与御天士试试,如若不敌,别只顾着白白送死,可再将逸阳内力传于老朽,再由老朽与之拼个死活!”说着话,居士的声音已渐渐远了。显然他是在下面跑动。像担心上头的人下去杀他,在艰难地负伤而逃。
但他并未跑掉。一会儿,竟在书经堂的屋面上现身了。
众人见他小心地张望着,正要躲向屋脊的一侧。一人即道:“不用藏了,躲得了我的追杀,奈何光阴如箭!”声音极其中正。
众人闻声看去,发现一团白影。如云雾飘临,停落于石坪之上。真似天降凡尘。复如云影一开,显一人袍发似雪,雪白长须过胸——全身上下都白得要让人晕过去。亏他面如玉琢,还有点人样,没把人迷惑死。
但夏云已经着魔了,止不住地要往前去。苏阳急着一把将她拉住,拍她脑袋瓜,道:“你别看!”夏云才将头往苏阳肩上靠,苏阳又惊道:“快喊住你的马!”
只见那匹千里飞云驹已奔向了白袍来客,围着他又蹦又跳,跟狗见了主人还高兴。夏云忙打一呼哨,唤回了马儿。
僧道二老道:“看来是御天士真到了。”邢千鄙夷道:“还是个兽类,只有禽兽才是公的好看!”不忘御天士当年之恶,倒说了他的漂亮。
其实御天士当年也真是美男,几乎可使天下裙钗拜倒,可谓无一女子不愿为其献身。以致不少人都不怕他强戏妇女,只担心那些妇道人家见其一面,求之不得,犯病单思,成为天下丈夫之大耻。所以都没人愿说他漂亮,只论他的恶行。
在场三老当年都亲见过御天士的风采,记得他那时须发皆青,常着一青袍。如今他是老了,还着一白袍,自大不相同。不过那副臭美之态,想来是非御天士不能做得,何况如今他连马儿都能吸引过去了,真似衣冠禽兽,除了御天士,天下再无一人可比。
夏圣平、何奂雄、秦暮秋都未曾见过御天士,不免看得木呆。面对此等老男,他们方觉得自己都不像个人形,比不上人家身上的毛。苏阳自然也未见过御天士——人家横行的年头,他还不知身为何物。这时候倒比别人清醒,心道:“自古美女如花,其柔可悯,而男子之美虽也不乏品味,却已不入人怜,实在是个悍物,有个屁好!”便点按那个已傻乎乎的,思了春的脑袋——使她冷静。
御天士的脸真是光洁,微微一笑,才挂上了玉折的皱线,对着邢千老者道:“都到此岁数了,还改不了脾气?”怪他说话无理。
邢千没想到人家会笑的,心里一毛,道:“你妈妈的这么客气,我可学不会!”御天士也不翻脸,又对僧道二老道:“二位大师也老了。”
慈目和尚道:“只空度了几十年,愧负修法之身!也许还比不上天士的慧心。”自觉得御天士已没了以往的怒火,确有可造。
修灵道人直翻白眼,道:“多亏了施主的摧命鬼敲手,咱看起来才能多长几岁!”自思他等修身养性之人,虽说年轻时难以长得漂亮,但到老时自能鹤发童颜,不输于御天士的可观,却因被鬼敲手伤了元气,出了皱皮。很是怨愤。御天士长叹一声,道:“当年我真不该使那手段!”
修灵道:“你该用伏阴三十六掌将我们打死,免得我们死去活来的。”御天士奇怪道:“难道你们活着不好?”修灵道:“好!但还得麻烦你再打一次!”已备对决。
御天士摇头道:“不打了吧,今日我看天下,已不同以往。”邢千自当他要命人自杀,岂能受辱,不由笑道:“没错,你当年风流不休,今日看天下,也许都是你的子子孙孙,你当然不忍心再打了!但咱这几个老匹夫,是绝不会跟你有关系的,尽可动手!”说得年轻人直皱眉,他也不管。
御天士才冷冷一笑,道:“子子孙孙!煮来当肉吃,都不足惜!”又换副面色,道:“咱们同度一世岁月,今百年将尽,望昔人纷纷已去,方觉兔死狐悲,不可再添新泪。莫如大家都做了朋友,以后便住在一处,笑论我辈春秋,岂不胜天伦之乐!”
此言一出,可把几位逗乐了,不料御天士能有此般奇思妙想。邢千更是哈哈哈地笑弯了腰,道:“我明白了,一定是你的子子孙孙不孝敬你这个爹,让你很生气,吃了他们,又觉得老来无伴,十分寂寞,便看中了我们几个老家伙。哈哈!咱可不会跟你老魔头做朋友!”
御天士忽然急道:“不跟我做朋友,让我跟你们住在一处,也行!”邢千道:“呸!”修灵笑道:“荒唐,荒唐!”慈目才好言相劝:“施主此念谬极,不可再生。”
御天士道:“你们要赶我走……”声音竟已哽咽。一仰头,脸上有了两行清泪。又道:“怎么回事?走到哪儿,你们都赶我走!我不打了,就要赶我,害我伤心!我接着打,你们待皇帝一样地伺候我!可我被师弟伤了,在地下,靠异灵天术修复真元,得过几十年才能出去。我数着呢,一年、两年、三年……三十年……四十年了,好半世了!我出去,出去打啊,打啊……咦!怎么又不打了?想啥?怎么啦?怎么啦……”
众人才想到御天士有点疯了,至少也是老来痴呆,搞不明白自己了。
修灵还机灵,要牵住他的鼻子,接着他的话道:“唉,你想起来了,原来在地下少数了三十年,尚未恢复真元呢!还不赶快回去!”要让御天士再到地下呆上三十年——寿命也差不多了,不用再上来了。
御天士糊涂道:“是吗?一年、两年、三年……”又数上了。修灵道:“不用数了,已经错了!”御天士道:“不对!”接着数。修灵道:“不对就是错了,错了就是不对。你怎么这点也不懂,还数啥呀”御天士道:“对。”修灵道:“对就是对,我说得对。你听我的,快回地下去,再呆三十年!”
御天士道:“噢。”便要转身。忽又道:“不对,我的武功这么好了,怎么还要呆三十年?”修灵道:“不对——你的武功没好。你发觉自己的武功没好,比如……一拳下去,连一个小孩子都打不倒,你要打两拳、三拳,才能将一个小孩子打倒。对不对”
御天士便连连摇头,道:“不对,不对!我打一个小孩子,哪用得上两拳、三拳!我若一拳下去,不能将一个小孩子打倒,还能见人吗!”修灵道:“当然不能见人了。你要躲到地下去,再呆三十年,对不对?”御天士道:“对。”
修灵道:“对就走吧!快走,快走,丢死人了,丢死人了!”御天士哪能没一点聪明,又道:“不对,我几时打过小孩子,一拳没打倒?”修灵道:“你打了!刚想起来,忘了。”
御天士道:“不可能!”修灵道:“又想不起来了?”御天士道:“嗯。”修灵道:“这可糟了!我非说你一拳没把孩子打倒,你也不信。”御天士道:“量无此事。”
修灵道:“那你再试试吧,看看有没有小孩子,再找一个,打一拳。”御天士道好,修灵便帮着找了。
场面上数夏云、苏阳最小了。修灵道人真聪明,过去拖他俩,道:“有了,有了。这俩娃儿虽说长得大了些,可身上的毛都没一根白的,可以做你孙子了,对你来说也是俩孩子。”又道:“女娃儿用不着。”将夏云推开了,单拉着苏阳,接着蒙事:“就这娃儿来试一拳。咱可说好了,你一拳打不倒他,就太丢脸了,不能见人了,不能打第二拳,得回地下去呆三十年,再来打。如何?”
御天士当真道:“好!”即哈哈大笑。又满怀自信道:“我一拳下去,不可能连小毛头都打不倒!”
大伙儿可明白修灵的算计了,跟着好笑。
苏阳看起来是后生小辈,武功再厉害也强不到哪里去,但他身负之功已显示过惊人之威。众人心知,若使他跟御天士一决高下,兴许不胜,然若要他接御天士一拳,自然不在话下。
邢千老者正中意修灵之计。突然觉察到,身边的秦暮秋已没了去向。四下里一瞅,也不见他。冷不丁地却见到青平居士在过来了,要来瞧热闹似的,但他才过屋顶的一个转角,背后就多了个影子。
这影子往边上一晃,邢千方认出他是秦暮秋。心里面忽地清楚了他的用意——秦暮秋一心庙堂之谋,不似江湖之辈,此刻最令其担心的已不是御天士的到来,而是董锷这个可能练成绝世武功的亲爹——必要除之。邢千不知如何是好。
秦暮秋要暗杀青平居士,先已避开了董锷的眼目。此时再难隐身,一剑疾出,刺向居士后颈。可削首,杀必绝。
居士哪知晓后方之害,那剑唰地进了他的脖子。才似觉得大痛,急扭脖子,向后转。瞧见了秦暮秋。秦暮秋真不信此脑袋还能转过来,往里面削。
居士呀地,叫得声音都哑了。躲着身,脑袋已被秦暮秋抓了。秦暮秋再用剑一搅,顺手一扒拉。掀了此头。
居士复出一声。秦暮秋方觉毛骨悚然。看手中切下之头,丑恶之极。又听道:“呀——”惊得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