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球将苏佐明,下马跪地奏道:“启奏皇上,这位兄弟已经昏死过去,请容小人将他抱去场外。”
敬宗大怒:“朕好不容易才高兴一点,你这狗才竟敢扫兴?”
敬宗骂着,便以球棍去击打苏佐明,苏佐明以手护头,任球棍击打,既不敢躲,又不敢出手,刹时间肩上背上头上就挨了十几下击打。
众球将一见,顿时齐齐下马,一齐跪在地上,齐呼:“皇上饶命!”
敬宗见跪了一地的太监宫女球将侍从,竟有上百人之多,稍微恢复了一些理智,知道众怒难犯,当下大叫:“不玩了不玩了!
无趣极了!打猎!赶快安排围猎!朕要捕狐狸去也!”
敬宗皇帝夜猎狐狸,足足迷了半月。而这半月之中,苏佐明伤好了,那个被马球击昏死的球将也伤好了。众球将不知何日是死在等着他们,便暗中串连挨过痛打的其它人,商量要先下手暗杀敬宗。一下子便串连了二十八人之多。
史书载,丙午年十二月辛丑日,敬宗夜猎狐狸还宫,与宦官刘克明及球将苏佐明等二十八人饮酒,酒已交酣,敬宗人室更衣,突然殿上烛灭,大众毫不惊哗,惟闻室中一声狂呼,却是敬宗声音。
苏佐明将敬宗杀了。
刘克明苏佐明等人伪造诏敕,立宪宗子,敬宗叔祖绛王李悟为帝。
宰相裴度则与左右神策军中尉梁守谦、魏从简商议,发神策军飞龙兵,诛杀宦官与球将,连绛王李悟也在乱军中死了。
左神策军中尉梁守谦议立皇子李普,裴宰相说:“皇子年幼,不如立江王李涵。”
于是,敬宗之二弟江王李涵,便成了文宗皇帝。
敬宗在位二年多点,便授命家奴,死于非命。
文宗登基,将一任引诱敬宗湎于玩乐的人清除,赵归真也在此列。文宗太和元年十月,流放道士赵归真等人于岭南。
赵归真一行丹鼎派道士共八人,在神策军飞龙兵的押解下,被送到了岭南流放。
岭南纵横八百里。在都庞岭的一座山岭间,有一个流放营。流放营营寨,用圆木依山而围,形同土匪的山寨。从京师流放出来的各种钦犯,俱被收押在这八百里岭南的几座流放营之中。
流放地的长官知道这些道士俱有武功,而且,今日为犯,说不定眼睛一眨,又成为宫中的上宾。所以对这些道士很为客气,将他们安置在靠近营栅的一处单独的房舍中,并准许他们继续练丹。
但赵归真等人并不满足。赵归真对流放营的长官说:“营公,我等在此为皇上炼丹,一切供应,均请从优。”
“这都好说。道长炼出金丹来,尚祈赐与一二。”
“好说。我等炼丹,尚缺三四个杂役。这流放营中,如是有犯了轻罪的和尚之类,请调拨几名。”
“这个,只怕本官难处。”他知道道佛多争,可不愿搅进去。
“我等自会去让他们甘心情愿当杂役,大人睁只眼闭只眼就行了。”
赵归真带了三名道士,前去和尚的聚居地,看见六个和尚正在那里习武,当下便对带去的三个道士说:“你们站在一边不动,我打翻了的,你们捆起来带回去,先给一顿下马威,服了的就算了,不服的喂他一粒三日拘魂丸。”
赵归真飘落场中时,六个和尚中有人认得他,顿时大叫:“这是丹圣赵归真,专与我释氏为敌,小心了!”
赵归真嘿嘿冷笑道:“知道就好。贫道的丹炉旁边,缺少四个杂役,哪四位愿去,乖乖地跟我走。”
六个和尚对望一眼,发一声喊,顿时一齐向赵归真攻杀过去。他们本来就在练武,六人中倒有四个人兵刃在手,这一攻向赵归真,一棍两刀一禅杖,另外两个用肉掌,一派要取了赵归真性命才甘心的势头。
赵归真一声冷笑,身形一晃,已经抢向左侧边上二人,他对冲过去时已经从腰间拔出了长剑——道士被流放,也实在特殊得紧,连长剑也还仍在腰间——剑式一展,场中已经响起了两声惨叫,两个和尚已经被他分别刺中,一死一伤。
赵归真一招间杀一伤一,那四个和尚已纷纷从他的身侧和身后攻了过来。赵归真向前一冲,已经突出了四人的围攻,换到了正手方位。他从远处走来,一看这几位和尚练武,便知他们的力功和技功都很差。他只须在技功上略为施展,便可胜了这几位和尚。
赵归真一换成正手方位,立即又向攻上来的四个和尚对冲过去。这一次他不取巧专攻边锋上的人了。他剑法一展,长剑顿时幻起一片剑幕,从剑幕中逼出去威力无比的钢猛内力,顿时便将四个和尚的四般兵器全都荡了出去,赵归真就利用这瞬息之间的空门,已经出指点了四个和尚的穴道。
赵归真带来的两个道士走上前来,一个问:“启禀掌门人,留哪四个?”
赵归真指着一个样子特别凶狠的和尚说:“把他活埋了!”
三个道士将这和尚和另一具死尸,一并弄去埋了。另外四个和尚见这些道士杀人犹如眨眼一般随便,不禁有了惧意,纷纷求饶。
赵归真道:“求饶了么?好!谁不好好干炼丹杂役,贫道照样将他活埋了完事!”
赵归真出指虚点,隔空解了三个和尚的穴道,令他们抬起早先受了剑伤的那一个,等三个道土埋完了和尚回来,便回到道士的住处,开始炼丹。
一月之后,就在水法丹快要出炉时,五叶禅师、郭子岳找到岭南来了。
两个人一到圆木围栅外边,便纵上圆木,郭子岳大声道:“赵归真!今日是你的死期到了!”郭子岳说这话时,暗含了大金刚天王吼的神功,声音只震得四山轰鸣,空气受到剧震,骤然而成狂风刮得山间的树叶刷刷直响。
赵归真在丹炉前看得两人抬脚一跨,便上了三丈高的圆木,姿式随意已极。再听郭子岳一喊,连他也被震得耳鼓嗡嗡直响。
不禁暗自心惊。但赵归真本性狂傲,又岂是怕人之辈?他站在丹炉边上,“当”地一声拔出长剑,剑身一晃,顿时剑身发出莹莹亮光,亮光前逼,形成剑芒,赵归真双脚一弹,便从丹炉边上平平射出,以灌注了内力的长剑向郭子岳攻杀过去。
郭子岳也是双脚一弹,已从圆木上对射过去。两人在空中相遇,两柄长剑对绞而出。刹时间,山野间金戈之声大作,一条人影斜飞出去,直往山间的乱石中跌落出去。原来,二人在空中对射抢攻,出剑对绞,赵归真如今内力已经比郭子岳弱了许多,他不但长剑被绞断,而且人也被从郭子岳剑上传来的大力震飞了出去,人还在空中,就“哇”地一声吐出了一大口鲜血。
赵归真明白五叶禅师师徒二人必定是有了什么奇遇,如今郭子岳艺成出山,寻仇而来,绝不会饶了他的。仅此一招,赵归真已知不敌,他在飞落出去之时,已经发出了啸声,招呼他的门人各自逃命。他本人更是落地之后,便双脚一点。向山外逃去。
郭子岳一声大喝:“哪里逃?”随后紧迫而去。
赵归真本来就已人绝流,自从为敬宗皇帝炼丹以来,更以专为自己炼制的打熬内力的药丸增加内力,此时内力虽然比服食了血色甘露的郭子岳低一些,但却与五叶相差不多。他一飞逃,郭子岳一追,两个人顿时就如弹丸一般,眨眼间便消失在山外。
五叶禅师一见二人追出了山去,怕自己的徒儿吃亏,立即尽展轻功,随后追去。
郭子岳此时一招间挫败了在武林中横行了十数年的丹圣赵归真,心中大受鼓舞,一心报仇,势必要杀了赵归真才解心头之恨。
赵归真尽管一招败北,可心中并不甘心。他惧的是五叶师徒两人合围,他被震飞落地便逃,其中一半含义是要引得两人因追赶速度不一至而分离,然后他才好寻觅机会一个个设法击破。
他虽然在力功上一招败北,可他的技功和药功还没用出,输赢自然也就没有判。他又岂是认输之辈?
郭子岳的内力尽管比赵归真高,但他的技功又怎么可以和赵归真数十年的修为相比?他的天性生来平和而善良,又哪会象兴道灭佛狂人赵归真一样整天思索怎样用各种方法杀人?
赵归真这一逃跑,那速度是比奔马还快不知多少。快到黄昏时,他已逃出了都庞岭的地界,进入了湖南。
郭子岳紧追不舍,赵归真也不愿就此停下,他明白五叶禅师不会拉得太远。他要等五叶禅师拉开的距离大了,他至少能有半个时辰的时间与郭子岳周旋时,才愿意停下身来,先以种种杀人手段,把这个内力突然间增加了那么多的年轻人杀掉,再去对付五叶。
半夜时分,赵归真在邵阳附近的一个山谷中停下身来。
郭子岳始终和他咬着追,相差不到数十丈距离,赵归真一停下来,郭子岳便到了他面前。
“赵归真,”郭子岳冷笑道:“你也有落荒而逃的时候?”
赵归真冷笑道:“你落单了,小子!”
郭子岳心中一惊,这才明白赵归真心机之深沉,超出了自己的估计。不过他随即镇定下来,道:“赵归真,你此时手中只有半柄断剑,内力又差了一截,你还想侥幸取胜么?”
“侥幸?老夫几时胜人凭过侥幸?武功一途,又有什么侥幸?你以为内力增长了,便能稳垛胜券么?”赵归真说到这里,就以手中的断剑,展开短匕招式,攻了过来。
郭子岳看见赵归真手中的半截断剑,仅有一尺左右,明白赵归真必定要在步法找回优势,而且会使毒药或指力掌力之类,当下全神贯注,与他对峙。
以郭子岳这时的功力展开小修习的天罡地煞一百零八式剑法,那才真正是水泼不进,半分破绽也没有,而且,从他的长剑中溢出的真气,将身周三丈方圆都罩了一个透死,只激得山谷之中沙石草木四处纷飞。
可是,郭子岳一招天罡长风攻出,却不见了对面的赵归真。
郭子岳心中大惊,却明白赵归真施展了神奇游走的身法,游走到自己身后身侧去了。当下长剑一变,缠身回削,果然当的一声金戈脆响,那一式缠身回削正好挡开了赵归真从后侧方位攻杀过来的一招剑式。
赵归真这时采取了以长克短的技击打法,郭子岳的技功上的不足顿时就暴露了出来。郭子岳大喝一声,突然剑法一变,一个身形在场中不住游走,而那手中的长剑,也是八方出招,形左实右,似东却西,刺上斩下,一下子变得似乎攻无目标,却攻了四面八方,全不设防,却又防了一个密不透风。
赵归真大惊:“大天王游空剑法?”
郭子岳笑道:“是的,这是禅宗大金刚天王神功中的大天王游空剑法。我师父数次胜你,就是以这天王游空剑法破了你的游走身法。”
正在这时,只听远处传来五叶的大喝:“子岳休得多话,快将他杀了!”
赵归真一听是五叶到了,当下大惊,连忙一层身法,便要逃去。
谁知郭子岳此时身形步法高于剑法。赵归真游走不停,如幻影般闪动的身形,竟然被郭子岳更快更奇诡的犹如鬼魂一般的身形围在了中间,突不出去。
眨眼之间,五叶禅师追上来了。五叶一到,便大喝道:“赵归真,你这屠杀佛门弟子的恶道,你的死期到了!”五叶一边大喝,一边展开大金刚天王游空剑法,向赵归真攻杀过去。
五叶禅师原来的功力比赵归真高,可赵归真近两年不停地服食大力丹,内力增长很快,此时已人绝流久也;而五叶禅师全凭功法打熬内力,内力虽然纯正,但增长却慢,加之和右天王对掌受了伤,好后又久经跋涉,已弱于赵归真。郭子岳的内力来自天籁,来自大自然的灵物异宝血色甘露,增长却是既快又纯,是在赵归真之上。赵归真内力活跃,剑法广博,毒功精湛,轻功高绝,毕竟不是五叶师徒合击的对手,当下便以断剑格挡五叶师徒的攻势,左手便向怀中摸去。
五叶大叫:“他要使毒,小心!”
说话间,赵归真已经闪电般地从怀中摸出了一包毒粉,一抖之间,以内力向五叶师徒逼攻过去。
谁知五叶师徒早有准备,来追杀赵归真之前,就将赵归真这二十多年来横行武林的种种武技吃了个透。赵归真打出这药粉,乃是他一切毒功中最厉害的一种毒粉,名叫“千军倒”,意思是上百人上千人围攻他,只要他打出这种毒粉,内力逼散后遇风吹飘,百人千人都要立时死掉。偏偏五叶师徒合练了一种叫做“金刚雾”的内力御使法门。这金刚雾的御使法门,可称真力御使之极柔,犹如雾罩一样均匀散漫,却又密实无比。
五叶叫喊“他要使毒,小心!”这句话就是师徒二人约好的暗号,当下五叶一喊,师徒二人便以无上金刚内力使出了“金刚雾”
的神气功,只见师徒二人各自拍出左掌,打出一股又一股的掌力,那掌力并不霸道,掌力打出后,便成雾状,将赵归真包裹起来。犹为奇特的是,这“金刚雾”的气功,竟将赵归真打出的“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