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雪莹之手,以致气息不俗?
凌云轩不自禁地晃眼去瞧徐雪莹,她依旧不舍得轻易现出那灿烂若漫谷鲜花的笑容,或因方才动手下厨之故,她白嫩的面肤上罩了一层艳红,正自挥手抹去额角的香汗。凌云轩心中暗忖:“若令观音大士在此,恐亦要为其美貌动容!”徐通荣乐道:“此番辛苦莹儿与可儿了,来,起筷!”
首次品尝徐雪莹的手艺,从哪盘下口呢?凌云轩举棋不定,随意夹了片鱼肉放入嘴中,顿觉其鲜美清新之味实难言表,再也顾不及什么体统,端起碗来狼吞虎咽,竟是越吃越忘情,越吃越放肆。徐通荣、可儿见了,皆忍俊不禁,徐雪莹却不在意,静如止水的眼眸倒荡起一丝罕见的涟漪。
“美味佳肴,庆功喜宴,妙极!”屋外传来一声浑厚无比的巨喝,四墙的竹板竟震得“嚓嚓”作声,足见来者功力之深。
四人正在纳闷,屋顶、前门各破开三口大洞,灰尘中现出三个人身。中间一人骨瘦如柴、面皮焦黄,一副行将就木的模样,但其深陷的双眼中似有两道利电射出,应是一流高手。右边一个形似鼹鼠,是个侏儒。左边一人大腹便便,圆脸肥肢,也是个不寻常的角色。
中间那人阴恻恻地笑道:“徐神医,这桌宴席算是为我王郢接风的罢。”这人正是“东海巨恶”王郢。凌云轩虽与其对阵为敌,但始终不打照面,是而不认得此人。
原来,王郢兵败之后,伺机复仇,暗中潜至镇海军营中探听消息,乃知此役定计之人是凌云轩,现与徐通荣居于衢山岛,这就带了手下“怒波双鲨”前来寻衅。他上次遇上吴氏兄弟伏击之时,武功尚不高明,后却于生死之间得破玄关,功力大进,今非昔比;那“怒波双鲨”也是成名多年的黑道高人,乃王郢最为倚仗的大将。
强敌突至,恶斗在所难免,凌云轩暗中计较:“徐伯父、徐小姐、可儿姑娘均要赖我庇护,敌强我弱,如何是好?”王郢嘿嘿一笑,对那侏儒讲:“虎鲨,这两妮子待会儿供你耍乐如何?”虎鲨仰头奸笑,却是声如女子:“甚好,甚好!”
凌云轩怎可容虎鲨加污言秽语于徐雪莹二人,正要提刀施以教训,忽见可儿柳眉一横,摆手将指中竹筷扎向虎鲨。竹筷疾飞而去,凌云轩一惊:“随风飘!”他虽于从前疗伤之时探得可儿会些武艺,却从不知她竟是仙子派传人。
虎鲨漫不经心地抬手来抓竹筷,但明明算计好了,却是一扑而空,手中无物。那竹筷先其一步飞过掌路,直直冲向虎鲨双眼。虎鲨不及回手,倒头向后翻去,堪堪地避过此招,却也被损去两块宽眉。
凌云轩心中一凛:“可儿功法之强,更在颖家二姑娘之上,为何当日疗伤之时,我并无知觉?”他并不晓得,舞随风“仙子派”功夫专由女子修习,不倚内力高强,而*御气之巧,只消领会窍门,便是平平内功也可使出过人技法。当日,若非巨蟒乍现,令可儿不及应付,以她的修为,当是自保有余。
一旁肥贼见虎鲨为人所伤,怒不可遏,歪嘴喊道:“龙鲨来也!”探抓欺来。
“锵——”化雪刀出鞘,轰起圆桌撞向龙鲨。龙鲨钢爪紧收,把桌板摔向一边。便是这转眼间,可儿得脱攻势,转步绕至徐雪莹身边。龙鲨讪讪一笑,道:“化雪刀,名不虚传。”王郢上前一步,嘴角一咧,道:“凌云轩,我等既然来了,必当有所预备。”言讫,朝“怒波双鲨”使了眼色,三人同时由背后抽出对褐色铁叉。此叉形貌奇特,中柄笔直,两侧叉尖却曲作波纹,且与叉柄甚为贴近,有如一根木棒上捆了两枝麻花。虎鲨又扯起他怪异非常的嗓音:“你可知这叉有何名堂?”
凌云轩自神功有成,领会化雪刀法之后,向以之迎敌,可说是攻无不克,心想这兵刃虽奇,必也不是化雪刀对手,便不以为意,并不答话。王郢却说:“咱们请了最好的铁匠,花费百金,造得此物,名为‘凝冰’。”
凌云轩脑光一闪,暗忖:“刀为化雪,叉为凝冰,莫非真有相克之意?”当下不敢大意,一跃而起,化雪刀连劈四十九下,结成气网,撒向三人。王郢、双鲨齐喝一声,六叉横隔,向上拦去。
刀光遽失,凌云轩却已扶住徐家父女,与可儿破窗而出。方才一招“漫天雪飘”打出一半,凌云轩调理内息,反使一招“飞雪初现”,以刀势护住几人全身而退。
王郢三个也紧追而出。凌云轩思量唯有先将他三人缠住,方可令徐通荣一家遁走,当即转身挡在三人面前。却见虎鲨侧身一翻,朝徐通荣三人跃去。王郢、龙鲨四叉并举,戳向凌云轩。凌云轩不想拖迟,气凝刀尖,以泰山压顶之势力劈而下,正是大巧若拙的“雪岭见日”。谁料王郢二人非但不惧,更于嘴角生出一绺奸笑。
第十一章 几多波折自忧患(四)
但见龙鲨左叉向右,右叉向左直插而来。“咔——”化雪刀竟被挤在叉体与叉尖的缝隙之中,且碰划之间“凝冰”叉未受丝毫损伤。化雪刀在凌云轩手中不知断过多少宝兵利器,今日却奈何不得一其貌不扬的铁叉,更为其所困。凌云轩赶忙回力撤刀,但觉双叉封卡既紧,且落位恰可架住刀体,真如特为克制化雪刀而制一般。正所谓“雪化为水,自可流动;水凝为冰,岂可复走”?
耳边忽响起王郢厉喝:“纳命来——”,只见其手中双叉已刺向胸口,凌云轩不及再想,撒手离刀,左手阳位,右手阴位,双掌合交,使出一计“坎”字掌诀。此诀原形为水,掌势致密,实为护身的良策。
王郢猛见眼前掌影无数,如水瀑般刷出一道屏障,当即狂舞双叉,刺向各掌。凌云轩手腕斗转,霎时间,“砰砰砰”数十声响过,二人已对过数十次力。龙鲨赶忙来助王郢,冷不防凌云轩力生双足,腾身欺来,一招“朱雀象拳”,以匪夷所思、精妙绝伦的手法抽回化雪刀,落在一旁。
长期以来,凌云轩喜用化雪刀法,临敌之时不常想起“百变掌法”等神功内著功夫,但眼见如今情势,唯有收刀不用改为徒手了,当即还刀入鞘,暗想以哪门功夫对敌才好。“天兵运典”上曾言,使叉者,无外挑、旋、掷、刺四种手段,因叉乃短小之物,临战之时当以快捷迅巧制胜。思虑及此,凌云轩打定主意以诸门功夫中最为轻巧的“连星指”应付。王郢二人见他不用宝刀,忌惮之心大减,从两侧齐攻而上。
武林中常见的指上功夫皆独练一指或两指,连星指却是十指同使,修习难度实为神功经卷中最大的一门。
王郢双叉一上一下,刺向凌云轩左肋,右边则交由龙鲨劈打。凌云轩双手寻至四叉空缝,似蛇行草莽,盘绕而过,食指直向二人腕侧列缺穴点去。王郢、龙鲨铁叉上翻,由点刺肋骨转为上挑臂骨,连消带打,欲令凌云轩攻势尽丧。谁料凌云轩食指回折,中指、无名指、小指弹出,却不是冲着二敌,而是碰向两柄铁叉。
脆音连响,两把凝冰铁叉脱手而飞,落于两丈开外。一式“天冲”既过,王郢、龙鲨面面相觑,均不曾想凌云轩无刀在手,却更为难缠了。二人当即收起手中尚余的两柄铁叉,亦空手相搏。
王郢使的拳法极为诡异,虽是气力沉凝,但并无半点声响,丝毫不带拳风。相比之下,龙鲨的“擒龙爪”虽然凌厉,倒可依听声辨位之法予以化解;故而,凌云轩始终面向王郢,只留心防范龙鲨便是。
酣斗之间,凌云轩担心徐家三人,忍不住斜眼瞧去。只见可儿脚踩奇步,正与虎鲨周旋。虎鲨虽内力不弱,却因先天手短身矮,出招所攻范围有限,吃了大亏。可儿却依*轻身功夫,左旋右挡,身姿曼妙,步法飘忽,浑不觉她是在对敌,倒有些像随乐起舞一样。
便是这刹那间的分心,给了王郢可乘之机。只见其左拳拦开凌云轩双手指路,右拳直轰而下。凌云轩肩头中招,仰面震开,赶快使了一式“天禽”,十指绘出宫中一十三颗星位,正好封住二人拳爪路数,使其不得连施杀招;继而于空中连打三旋,每一旋便将真气转行一周天,借以平复中拳后散乱的内息。三旋之后,却是落向一旁的虎鲨。“天柱”式从半空展开,凌云轩右手指劲喷吐,压向虎鲨天冲、头维、后顶、百会四大颅顶要穴。
虎鲨只得舍了可儿,扬起双叉来刺凌云轩。凌云轩却是招式未老,指力变换,双手挽成莲花指,转弯攻向双叉。“铮、铮”两声,虎鲨兵刃斜飞而出。
龙鲨大喝一声:“联爪——”闪身与虎鲨站在一起,并攻刚刚落地的凌云轩。虎鲨所使为“伏虎爪”,同龙鲨“擒龙爪”互为表里。饶是凌云轩所用功夫精妙新奇,应对起他二人的“龙虎联爪”来,依旧险象环生。二人非但招式互补,更因身材一高一矮,大有由远及近、由高到低尽纳其掌握之中的态势。凌云轩只好变指为掌,以“坤”字掌诀借大地之形与之抗衡,双掌俱为阴位,以柔劲卸去二鲨攻势。
忽听“啊——”的一叫,王郢已将可儿打倒在地,欲施杀手。凌云轩心中一急,招式顿乱,被龙鲨打了个正着。一招不慎,满盘皆输。二鲨钢爪接连而至,疾风暴雨般扑打过来。霎时间,凌云轩已中其十余次重击,受力斜飞,重重摔在徐家父女脚边,张口喷出大片溢血,正是新伤旧疮一齐迸发。
第十一章 几多波折自忧患(五)
看着三人狞笑而来,凌云轩万念俱灰。但见一道银光晃过,王郢已被掀躺在地。众人定睛,见来人银袍金冠,乃尉迟武威。
王郢骂骂咧咧地爬起来,道:“尉迟公子,莫要多管闲事!”他方才被击倒时,已知尉迟武威厉害,是而以言语相喝,却不敢动手。
尉迟武威哼了一声,冷冷地道:“王郢,你那‘通天气劲’由何处学来?”王郢心中一凛,脸色大变,一时无语。
见王郢不答,尉迟武威将脸一沉:“不说?好!”旋即仰头长啸,其声高亢,犹如万马奔腾。在场之人虽觉此声巨大,却也并无异感,唯独王郢抱头呼痛,就地翻滚。尉迟武威也不停气,一声甫毕,一声又起,倒是愈升愈高。王郢口鼻涌血,尖叫:“我说,我说——”
尉迟武威这才停口。双鲨吓得面如土色,赶紧扶了王郢起来。王郢脸皮苍白,有气无力地说:“公子怎也怀有‘通天气劲’?”
尉迟武威抽出腰间折扇,轻轻扇动,其姿态优雅,便是大敌当前亦丝毫不损名门风度,乃昂首道:“师祖刘汉成乃东海游仙座下首席弟子。”转而盯着王郢,问:“若在下所猜不错,你的‘通天气劲’该由三师叔祖相传才是!”王郢断断续续道:“家师……正是……独孤华。”
二人对白听得凌云轩云里来雾里去,心想这二人怎与东海游仙齐知行生出瓜葛。
尉迟武威收起扇子,说:“好,念在同门之谊,你总算我长辈,我可放你三人一条生路。但你须再答我一问。”王郢经方才一啸,已知三人合力也非尉迟武威敌手,只好唯命是从,垂首道:“公子请讲。”尉迟武威问道:“你可知祖师爷座下第二弟子金怀恩的下落?”
王郢一怔,即道:“实不相瞒,家师收我不到三年,便……便被尊师祖毙于掌下,其间并未提及过多往事,只……只说过当年金师伯无故失踪,至今无信,八成已……”
尉迟武威把手一挥,停了王郢话头,微含愠色道:“走罢——”王郢即刻催了双鲨,灰溜溜地夺路而逃。凌云轩晃晃悠悠直起身来,心里还在猜想东海游仙的三位高徒之间究竟有何恩怨。
“徐伯父、雪莹妹子,你们无事吧?”尉迟武威扭身说道。凌云轩见他目不转睛地看着徐雪莹,心中隐隐生出不悦之感。尉迟武威扶起可儿,才走到凌云轩面前:“凌兄尚好吧?”凌云轩点点头,并不回话。
五人这就回到徐通荣居所,取了些伤药给凌云轩、可儿服下。徐通荣转而问尉迟武威:“尉迟贤侄何以突然来此?”尉迟武威笑道:“今日我于渡口接舍妹回府之时,遥见一艘快舟不挂旗号,鬼鬼祟祟,这便率人跟踪,来到此地,方知是王郢一伙。”是时,沿海各州为防寇盗,均发放统一旗号给本州船只,以为标志,王郢舟上无此旗帜,故而尉迟武威所言亦在情理之中。
凌云轩又问:“尉迟公子,未知尊师名号?那‘通天气劲’又乃何功?”尉迟武威微微一笑,打拱道:“家师生性古怪,只许在下说出师祖名号,却不可泄露他老人家高姓大名。”凌云轩哑然失笑,心想如此规矩,实在怪诞。尉迟武威又说:“至于‘通天气劲’,正乃祖师爷东海游仙独门内功,百年之前,曾与崆峒老祖‘彻地气劲’并称双奇。”凌云轩恍然大悟,便说起与葛从周的一番相遇,更赞尉迟武威的修为远在葛从周之上。尉迟武威听完,双目生光,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