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司徒申当然心领神会,把花白长胡子理了一理,笑呵呵来到客厅之间一坐,从来没见过雷家老头子的几个儿子,今天倒要仔细看一看了!
不料只看了一眼,他顿时就把眼睛瞪圆了,从上到下从左到右,一连看了十来遍,越看嘴巴张得越大,就像已经忘记了自己出来到底是干什么来的。把雷千里看得心里直犯嘀咕,不知道这位司徒老伯到底觉得自己哪里不对劲——莫不是他老人家一眼就把自己相中了?但怎么这目光就把自己瞧得后背上直冒凉气呢?
司徒雷在一边看得明白,知道老爹是为了什么。为什么?就因为这位雷三公子的相貌!不过总这么盯着人看未免太失礼了,所以他干咳了一声,提醒老爹——咳咳,应该跟客人说点什么啊?
“啊!”司徒申醒悟过来,开口一句话就是没头没脑地问,“难道你姓雷?你真是雷老头的儿子?”
这话问得雷千里心里又一阵发毛,心想我不是我爹的儿子又能是谁的儿子?久闻这位司徒老伯有时候说话做事颇不合常理,看来这是真的了,自己可得小心着点儿才对!
而且他也奇怪,为什么桃花坞的人就爱用这种异样的眼光看自己,边界处的守卫,桃花小千金,司徒雷,现在又轮到了司徒申,而且更加明显!不过碍着他是长辈,就当自己没听见这句没头脑的话罢!
本来他就站着,这时候就恭敬加客气地深深施礼,奉上带来孝敬的礼物:丝绸,刺绣,虎丘茶……一大堆都是江南水乡的土产,敬请伯父笑纳——当然现在递上的只是一份礼单,东西都还寄存在离桃花坞不远的那个小镇上,他没带随从,就一个人来的,雇的人帮他运的这些物品,满满两大车呢。
司徒申没伸手,司徒雷就代老爹把礼单收下了,桃花坞司徒家富足得很,当然不会贪这一点小礼品,不过人家既然大老远地已经带来了,不收下似乎说不过去的。
寒暄了几句,只见司徒申连连点头,没听他有什么话来回应,雷千里的意思这就想开口说明来意,早讲定早轻松,如果能成,至少司徒小千金长得还很美貌可爱,自己不算吃亏,最好能尽快带了她一起回家;如果不成,那就更可以立刻转身走人回江南去——总之就是想回家,越快越好!
不料他还没开口,一直不说话的司徒申倒忽然开口了。说话之前“嘿嘿”一笑,笑得雷千里后背上又一阵发凉:“雷世侄!这一次远道而来,一定要多住几天才行的啊!多看看塞外的风景,那和江南可大不一样呢。也好让我略尽地主之谊,总之要宾主尽欢,那才叫痛快,痛快!哈哈!”
塞外风光么,已经领教了,要说到宾主尽欢,能让我早一点离开,那就已经感激不尽了!雷千里心里这么想,嘴上却不好直说,只能笑了笑回答:“伯父太客气了!”
“哪里话!”司徒申继续打着哈哈,“雷振飞的儿子,我不照应谁照应呢?想当年我和你爹,那可是一见如故,十分投缘的啊!第一次见面是在江南,那时正是桃花盛开……”
居然开始和雷千里大讲特讲前尘往事,还一脸的感慨万千,就为了一件事——跟他兜圈子,最好能说得他头昏脑胀,忘了自己到底干什么来的!
雷千里“嗯啊哎是”,耐着性子应承,一直到耐心全部耗尽,司徒申还是没有歇歇嘴的意思,雷千里实在忍不住了,干咳一声,赔了个笑脸:“伯父,小侄这趟来为的是……”
“啊,对!”司徒申打断他的话,说,“刚才你已经见过我的大儿子司徒雷了,只是我另外几个孩子都脚头勤快,现在都不在家里,不然你们年轻人聚在一起谈谈,一定比和我在一起时更有话讲,更为投缘的,你说是不是呢?”
雷千里只好回答一声:“是!”然后又说,“伯父,我的意思其实是……”
“啊!对,我知道!”司徒申捻着花白胡子笑嘻嘻地回答,“刚才你也已经见过我的女儿了?”
嚯!总是被他想到正题!雷千里顿时松了口气,点头说:“不错,令嫒她……”
没想到这句话又被司徒申打断了:“呵呵!我女儿年纪还小,不太懂礼貌,倘若有什么冒犯的地方,雷世侄你还要多担待才是啊!唉,说到底还是个不懂事的小孩子,还需要多调教,雷世侄你年长她几岁,按理她应该称你一声兄长——你这个做哥哥的,还得多指教指教她才对嘛!”
话里那意思是明摆着的,故意往兄妹这层关系上引导,故意不理会提亲这档子事,雷千里哪有听不出来的道理!不过对此他付之一笑,仍然不紧不慢道出来意——既然老爹有过关照,他只得照做,但成与不成,那就不是他的责任了。
“司徒老伯过谦了。令嫒聪明伶俐,国色天姿,小侄一见之下便惊为天人,即便这次不是专为求亲而来,恐怕小侄也会心生爱慕之情,要厚着脸皮来恳请老伯恩赐一段好姻缘了。”
话当然得说得漂亮一点,以免别人误以为他没有口才,或者没有诚意——虽然他的诚意也实在不多,“窈窕淑女,君子好逑,还希望伯父成全,千里感激不尽!”
第一卷 塞外曲
第五章 … 翡翠佩饰
闻听雷千里求亲之言,司徒申呵呵一笑,问:“不知道世侄口口声声说的那个聪明伶俐,惊为天人的淑女,到底是我哪个女儿?”
“啊?”雷千里不由一愣,心想八成这司徒老爷子是老糊涂了?“众所周知,司徒老伯只有一位千金,小侄说的就是她了嘛?”
“那你一定是搞错了!”司徒申一拍巴掌,“我女儿聪明或许聪明,伶俐或许伶俐,或许也长得倾国倾城,但生性顽皮,再加上年幼无知,根本就够不上‘淑女’二字。嘿嘿,只怕要让世侄你失望而归了,真是抱歉得很哪!”
说到底只一句话——我不想把女儿嫁给你!
幸好雷千里并不在意这个结果,只不过是尽力把老爹交代给他的事情完成而已,微微一笑,说:“老伯真是谦虚,正因为令嫒年幼,才是可造之材,小侄虽然不才,却也自认为可以匹配令嫒,所以愿意一试……”
“什么试不试的?婚姻大事,难道可以当成儿戏?”司徒申抓住他话里的毛病借机作文章,顿时把脸沉了下来。虽然内心里很喜欢雷千里的卖相与口才,而且这张脸左看右看随便怎么看都嫌看不够,但是事关宝贝女儿一生幸福,就不得不给雷千里脸色看。
不然等会儿他就要看老婆大人的脸色了!那可不是能开玩笑的事情!
雷千里就当自己没看见司徒申的脸色,继续说:“小侄动身来塞外之前,家父曾经有过交代,他说司徒老伯你一向通情达理,重义气讲交情,气概不凡,是近百年来江湖中难得一见的英雄!”
千穿万穿,马屁不穿,先把司徒申的脸色说得缓和了,他接着就好往下说了,“小侄明白这次求亲是我高攀了,当然不敢轻慢,早就已经备下厚礼,一旦亲事议成,当然立刻就会奉上,而我随身带来的这件东西并不算贵重,只求作个信物,请老伯瞧一瞧,看得中意的就收下,如果看不中的话,小侄半句话都不会多说,有烦扰老伯的地方,改天小侄会来谢罪的!”
说着,雷千里就从贴身的衣兜里小心翼翼地掏出了一样东西。这东西晶莹剔透,手工精细,正是难得一见的上好翡翠佩饰,还是他从出生之时起没有离过身的避邪物。
也不知道为什么他老爹别的礼物不挑,就特别吩咐了要他无论如何都得拿出这件翡翠佩饰来给司徒申过目。堂堂江南首富,江湖大豪,只用这么一个翡翠佩饰作求亲的信物,似乎嫌得寒酸了点儿,但既然老爹有过吩咐,他就只能照着办了。
不过,已经跟了自己二十年的东西,真被司徒申看中拿了去的话,他还真有点舍不得哩!最好司徒申看不上眼还给自己,乐得他两不吃亏。
但万万没想到一见到这块翡翠,司徒申眼珠子都快掉出眼眶来了,比刚才刚见到雷千里的时候还要激动,捻着花白胡子的手都开始发颤。
想他纵横江湖数十载,即便强敌环伺他也只当是闲庭信步,谈笑风生,定力不可谓不好,而且家藏丰富,贯绝天下,桃花坞里奇珍异宝难道还少了?就算是当今的大宋皇帝,御库里的珍奇也未必就比得过司徒家的多,更何况二公子司徒云常年经手珠宝生意,从司徒申眼前经过的宝贝难道还少了?举凡一件东西拿到他跟前,立刻就能辨出好坏来,他能看出雷千里的翡翠是件珍品,但再好也不至于让他神态如此失常的吧?
“爹!”司徒雷在一边见老爹忽然失态,不免感到诧异,想给他提个醒儿,免得让客人见了好笑,但才这么小声叫了一句,司徒申手快,已经从雷千里手上把翡翠佩饰拿了过来。
虽然是拿,但其实说“抢”还更合适!放在眼皮子底下翻过来掉过去仔细地瞧,然后司徒申脸上就泛起了红潮,两眼放光,一下子跳了起来大叫一声:“哈哈!”
把雷千里和司徒雷都吓了一跳。司徒雷不免提高声音又叫了一声:“爹,你……”
“不要吵!”司徒申连连摆手,那手还是有点颤颤的,顿了一会儿才能接下去又说,“哈哈!妙啊!妙极了!这简直就是,简直就是……”
“简直就是” 个什么,他却一时说不上来,站在那儿只是不停跺脚,然后又来回兜了两个圈子,忽然转身一把将雷千里抓住,抓得紧紧的,生怕他会飞了似的,说,“好,就是你!就是你了!哈哈,哈哈……”
雷千里被他又吓了一跳,而且听着他这笑声很异样,后背上又在冒凉气,莫名所以地问:“老伯,就是我……什么?”
“择日不如撞日,就这个月,啊,不不不!就这几天,你就在桃花坞里拜堂成亲,你可不准跑,千万不能跑!”
“啊?”如果不是雷千里胆子够大,只怕真要被他这几句话给吓跑了。就连司徒雷都十分吃惊,老爹这是怎么了?先前推三阻四死活不情愿将小东西嫁给雷千里,这时候一见翡翠佩饰,为什么就忽然大失常态,简直迫不及待要把全副家当都掏出来给他似的,难道这块翡翠有什么古怪不成?
想到这里司徒雷眉头一皱,跨上一步伸手就来拿翡翠佩饰,说声:“爹,把它先给我瞧瞧,然后我们再说别的!”
“不不!司徒老伯还是把它还给我好了!”雷千里也伸手去拿,眼看这情形不太对头,先把自己的东西拿回来最要紧。
很凑巧,他的手和司徒雷的手就要撞在一起,司徒雷本来手心向下,这时候忽然翻手轻轻一推,推在雷千里手上,雷千里只觉一股暗力袭来,避让过去当然容易,但他又怎么甘心避让!脸上声色未动,手上加了力道,一把推了回去。
两只手碰在一起,不知情的人根本看不出来他们已经交手一个回合,不过未分高下——毕竟一个是主一个是客,谁都不想闹出点不愉快来。
而且也谁都没有碰到那块翡翠佩饰的边,因为司徒申已经把手一缩,随即就闪开了。
“谁也不要动!”司徒申顺手把翡翠揣到了怀里,笑呵呵地说,“现在它归我了!”
“老伯!”雷千里急了,“这块翡翠是我贴身的东西,我从小就戴着它了,请你把它还给我吧!”
真是搞不懂自己老爹为什么非要自己拿这块翡翠佩饰出来,看司徒申刚才那古怪的神情,恐怕这里面有很大的文章!
司徒申又哈哈一笑:“小世侄啊!刚才还说得蛮客气,说要把这块翡翠送给我们家做信物的,送出手的东西还想要回去吗?你也太小气了点吧?”
“这个……老伯,不是我小气,这翡翠佩饰,它……我……”雷千里一着急,说话舌头有点打结,“老伯,你这是干什么呢?”
司徒雷的脸色已经有点不好看了,说一声:“这就是要遂了你的心愿,把人嫁给你了!”
遂了我的心愿?雷千里暗暗苦笑一声,确实自己就是来求亲的,而且原本他是娶不娶的无所谓,但这时候瞧着司徒申的神情异常,他只觉得这事不妥当,大大地不妥当!还要在几天之内就拜堂成亲?天哪!这未免也太着急了点吧?“老伯,你看这件事是不是从长计议比较好?”
司徒申哈哈一笑,说:“还计议个什么?我已经决定了,我和你爹是英雄相惜,哈哈……真是没想到啊!居然他给我送来一个好儿子,我的儿啊……”
我的儿?雷千里险些晕倒,脸都已经白了,心里寻思恐怕这位司徒小千金有点什么问题,说不定身患隐疾,让当爹的不得不尽快找个人把这大包袱背走才能安心,而他主动送上门来,司徒申当然要极力地认准这个女婿半子,还没拜堂就已经迫不及待把“我的儿”都叫了出来!
或者司徒小千金身上的问题还不是简单的疾病!瞧瞧这会儿司徒雷的脸色,他老爹要嫁出去的是他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