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另外三人中,一个皮肤白皙,一个是一张麻脸,一个则满脸横肉,年龄也都在三至四旬之间。
周幼梅一眼就断定,对方四人既未易容,也没戴人皮面具,完全是本来面目,当下她微蹙眉峰,以真气传音向红云、绛雪二人间道:“二位姊姊,认识他们吗?”
红云、绛雪二人穴道被制,自然不能以真气传音答话,只好同时摇了摇头。
周幼梅又传音接道:“对了,二位姊姊对百里源手下的重要人物,是否全都认识?”
红云、绛雪二人又摇了摇首。
前一次摇头不要紧,这一次,可使得周幼梅心头,更感不安了。
这时,那紫脸汉子精目微扫之下,也已看清了周围的一切,接着向那轿夫笑问道:“原来你们六位,是替里面那三位抬滑竿的?”
不等对方答活,又深表同情地一叹说道:“苦兮兮的朋友,碰上这种坏天气,可就更苦啦厂这几句话,似乎引起那轿夫的伤感,不由长叹一声说道:“老天爷总是跟苦命人过不去的。”
但那紫脸汉子却已走向周幼梅的门口,向红云、绛雪二人冷然说道:“你们两个,给我站到旁边去……”
周幼梅心头一懔地截口讶问道:“这位老弟,你这是干嘛?”
话声中,双手已电疾扬指,向红云、绛雪二人点去,想先行解开她们被制住的穴道。
但那紫脸汉子,是蓄势而来,而且一身功力,也显然比周幼梅只强不差。
因此,周幼梅的指风才出,紫脸汉子已抢先向红云、绛雪二人,双掌凌空一扬一甩,竟以“大接引神功”,将那一身真力已被邵友梅封闭,毫无抗拒余力的红云、绛雪二人,吸得甩向厅堂中,口中并大喝一声:“老王、老赵,接住这两个妞儿……哈哈……小师妹,来得好!”
原来周幼梅一指点空之后,已怒叱一声,改指为掌,旋身向紫脸汉子扑来。
她这一情急之下,所发动的抢攻,岂同小可!但她于电光石火之间,所攻出的三式绝招,却被紫脸汉子从容地化解了。
而且,紫脸汉子得理不饶人地“呼、呼、呼、”接连三掌,将她迫回原地,并冷冷一笑道:“小师妹,别急,慢慢来……”
周幼梅怒中叱道:“谁是你的小师妹?”
紫脸汉子截口笑道:“就是你呀!哦!对了,我应该先来个自我介绍才对。”
话锋一顿之后,才阴笑着接道:“我,史天松,山主座前五旗令主之首,也是山主伉俪的大弟子,叫你一声小师妹,该是名正言顺吧!”
就这说话之间,两人已交手二十招以上,周幼梅虽然使尽浑身解数,却一点也不曾占得便宜,看情形,那位史天松,可还未尽全力哩!
这情形,当然使得周幼梅越打越心寒,也不由她不兴起全身而退的念头。
可不是吗!一个史天松,她都奈何不了,而对方却还有三个帮手在外面,纵然这个史天松并不曾保有实力,只要他招呼一声,四对一的情况之下,那后果还能设想吗!
她,估量着,在对方尚未发动围攻之前,自己要全身而退,当不致有甚问题。
至于撇下红云、绛雪二人,固然于心不忍,但此时此地,在自顾不暇之情况下,也就顾不了那么多啦!
她,心念转动间,人已边打边向窗口退去。
但史天松似已看透了她的心意,手下招式一紧,迫得她不能不全力应付,一面却哈哈大笑道:“小师妹,逃不了的,真要是不听话,想由窗口逃走,你也是十七八岁的大姑娘,要我这个大师兄拉拉扯扯的,可不太好看呀!”
打既打不过,逃又逃不了,周幼梅不由一挫银牙,恨声叱说道:“狂徒!姑奶奶跟你拼了!”
话声中,已展开一阵疯狂式的反攻。
她,倒是说得出,做得到,竟然放弃防守,完全是与敌同归于尽的拼命招式。
史天松自然不愿与她同归于尽,而且,他的身手比起周幼梅来,也至少要高上一二筹,因此,周幼梅的拼命攻势固然锐不可当,但他却依然是从容地接下来了,并且还淡淡地一笑道:“小师妹,拼不得!”
接着,又嗳昧地笑道:“你要是将小命拼掉了,山主面前,我就没法交差啦!”
厅堂中那个麻脸汉子笑问道:“令主,要不要我帮忙?”
史天松笑了笑道:“暂时还不必。”
由史天松的话中,周幼梅已意会到对方志在生擒,因此她悬心略放,也更加毫无顾忌地亮出长剑,展开疯狂式的抢攻。
周幼梅的长剑一出手,史天松功力虽然高过她,但在徒手对抗之下,不由顿时被迫到门口,并急声说道:“拿剑来!”
周幼梅心头电转着:“这匹夫,狂做得连兵刃也不佩带,看来该是天助我成功……”
她,心念电转,手上招式,更是一招紧似一招。
史天松刚刚接过同伴投过的长剑,她已“刷、刷、刷”一连三剑,将史天松迫退到厅堂中。
周幼梅冰雪聪明,她自知以长剑对徒手,都不曾杀伤史天松,如今对方长剑在手,如不乘此稍纵即逝的良机,急流勇退,可就真逃不了啦!
她,念动身随,一个倒纵,径朝窗口射去。
这情形,使得史天松仗剑衔尾疾追,一面急声喝道:“老王、老赵,快截住她……”
事实上,那个麻股汉子与满脸横肉的人,反应可非常快,早已于白脸汉子将长剑投给史天松的同时,飞身上了屋顶。
因此,史天松话声一落,屋顶上已响起一声呵呵狂笑道:“令主,她跑不了的……”
狂笑声由屋顶直泻窗前——也就当此同时,周幼梅以长剑护身,穿窗而出,“铮铮”
连响,火星四溅中,传出一声惨号,那首当其冲的满脸横肉的人,已惨死当场。
但她以雷霆万钧之势,杀掉一个之后,那麻脸汉子见此,为之一怔,忙似燕子般飞跃而上,瞬间已适时将她截住,而史天松也已由室内穿窗而出,一面挥剑抢攻,一面怒声喝道:“丫头!如此心狠手辣,竟没一点同门的情义……”
周幼梅怒“呸”一声道:“匹夫!凭你也配谈‘同门’二字!”
史天松冷笑一声道:“你是不到黄河心不死,我且先拿下你再说……”
话声中,长剑翻飞,玄之又玄的神奇招式,有若长江大河似地绵绵施出,那麻脸汉子,也由一旁配合抢攻。
周幼梅的功力,本就不及史天松,如今在对方两人联手之下,可更是相形见拙,五十招一过,已经是娇喘频频,没法支持了。
当他们由庙内打到庙外时,那倾盆的大雨,本来已减弱了不少,但当周幼梅感到没法支持时,那雨势也好像替对方助威似地,突然又大了起来。
在倾盆大雨中,传出麻脸汉子的笑声道:“姑娘,不用打了,你是我们未来的第六位令主呀!”
史天松也笑说道:“不错!山主委实是有意收你为徒,所以我叫你小师妹,是名正言顺的。”
周幼梅闷声不响,咬牙苦撑着。
史天松又含笑接道:“小师妹,咱们是自己人嘛!何苦这么想不开,而且,山主不但要收你为徒,命你充任第六位令主,即使对红云、绛雪二人,也不会降罪,你说,山主是何等宽宏大量,你又何苦……”
周幼梅忍无可忍之下,不由连粗活也*了出来,截口怒叱一声:“放屁……”
但她话声才出,“当”地——声,长剑已被震脱平,史天松得理不饶人,紧接着左手电疾扬指凌空连点,制住她的五处大穴,口中并呵呵大笑说道:“姑娘家当众放屁,可不是雅事啊!”
话声中,已一把将她挟在肋下,冒雨折回庙内,将她向火堆旁一放,含笑说道:“小师妹,乖乖坐在这儿,将衣服烤干,别着了凉,可不是玩儿的。”
那麻脸汉子咽下一口口水之后,呐讷地谄笑道:“令主,我看,干脆将她的衣衫脱下,我替您在室内再生一堆火,您……您可以痛痛快快地……”
史天松脸色一沉,截口接道:“你说什么?”
麻脏汉子仍然谄笑道:“令主,属下是一番好意,这叫做瞒上不瞒下……”
“住口!”史天松再度截口沉叱道:“你明知这是山主所要的人,也明知我一向对女色没兴趣,却为何偏要说出来烦人!”
麻脸汉子一张麻脸,窘成了猪肝色,却是讷讷地不知所对。
一旁的白脸汉子谄笑道:“令主,您知道老于的特别嗜好。
您如果不……不要这位姑娘,他也不敢向红云、绛雪二人动手。”
麻脸汉子瞪了白脸汉子一眼说道:“主意是你出的,却怎么将责任推到我一个人身—上来了……”
史天松蹙眉沉声喝道:“别烦人了!”
接着,又轻轻一叹道:“我知道你们两个的老毛病,就是见不得女人。”
麻脸汉子讪然一笑道:“令主圣明,属下就只有这点毛病……”
史天松摆手止住他的话道:“红云、绛雪,虽然是山主的宠姬,但她们已是待罪之人,只要不怕以后的麻烦,我不扫你们的兴。”
麻脸汉子与白脸汉子几乎是同时恭声道:“多谢令主!”
史天松眉峰一蹙道:“先给我这边准备点木柴,你们可以到里面房间去。”
“是。”
那两位满脸兴奋神色,又拆下一些木板门窗,堆在史天松身边之后,才欢天喜地一个拥着红云,一个搂着绛雪,分别向里面的两个房间走去。
但当他们走到神龛旁时,却突然像中了邪似地一齐呆住。
少顷之后,史天松才禁不住地讶问道:“你们两个,呆在那儿干吗?”
麻脸汉子苦笑道:“令主,我走不动啦!”
白脸汉子也苦笑道:“令主,我也是……”
史天松不由脸色一变道:“有这种事?”
麻脸汉子讪然一笑道:“令主,可能是山神显灵……”
史天松截口怒叱——声:“鬼话!”
红云忽然冷笑一声道:“史天松,你懂得什么!山神面前,岂是任意由人亵渎的……”
话声中,已与绛雪二人,同时由对方的臂弯中滑了下来,并各自顺手赏了对方两记火辣辣的耳光,瞧这情形,这两位被封闭的功力,也已畅通了哩!
史天松脸色大变地霍地站起,沉声说道:“何方高人,请大大方方站出来……”
绛雪含笑接道:“史天松,亏你还算是百里源夫妇的首座弟子、未来‘翡翠船’的掌门人,却是如此的差劲!”
史天松冷冷地一笑道:“此话怎讲?”
绛雪一抿樱唇道:“史天松,你想想看,明明是山神显灵,你却偏偏一口咬定,暗中有高人作弄你,岂不是幼稚得可笑又复可怜!”
史天松目光深注地问道:“你又何以断定,是山神显灵?”
绛雪笑了笑道:“你再想想看,你史天松是何等功力,你这两个手下,又是何等身手,这大厅中烈火熊熊,明如白昼,世间哪有如此高人,在暗中戏弄你,而不露一丝痕迹的?”
这一分析,虽然是对史天松明捧暗损,但却也确有道理,因而使得史天松那紫脸上,掠过一片茫然神色,蹙眉问道:“你们两个贱人被封闭的功力,也都恢复了?”
“是啊!”绛雪含笑接道:“试想,这情形,纵然是百里源夫妇亲自到来,也不一定能做得这么干净利落吧!”
红云也含笑接道:“史天松,你别怕,因为你这个人,总还算有点人味,山神菩萨善恶分明,可能不会惩罚你……”
红云的话没说完,厅堂内陡地卷起一阵狂风,将那一堆熊熊烈火,卷向厅外的倾盆大雨中,一闪而灭,使得山神庙内,顿成一片黑暗,也使得红云尖叫一声:“山神又显灵啦……”
就这同时,史天松冷笑一声,右手长剑一挥,左手却向坐在地下的周幼梅抓去。
但他这一抓,却使他大大地吃了一惊。
原来那位穴道被制,根本没法动弹的周幼梅,竟于这刹那之间失了踪。
周幼梅既已不在原地,史天松的那一抓,自然会落空,这情形,又怎能不使他大吃一惊呢?
但他心头“不好”的念头尚未转出,右手挥出的长剑已被夺出手,紧跟着,身躯一颤,也同他的两个手下一样,没法动弹了。
就当他心胆俱寒之际,身旁却响起周幼梅的冷笑道:“史天松,你服不服气?”
史天松苦笑道:“小师妹,怎么说,我也不相信你有这种功力!”
周幼梅冷笑道:“信不信由你。”接着,又沉声说道:“红云姊,请点燃火摺子。”
“是!”
红云娇应一声,一阵细碎脚步声,走向她们原来所住的那房间。
少顷之后,火光一闪,一只火摺子已点燃起来。
尽管这破败的山神庙,四通八达,在狂风中摇曳不定的火摺子,光线甚微,但总算已能看清周遭的一切。
这时,红云已一手—个,将那麻脸汉子与白脸汉子,提到史天松身边,媚然一笑道:“你们三个,好好亲近一番吧!”
吏天松目注周幼梅苦笑道:“小师妹,你打算如何处置我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