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柳如眉摇撼着乃师的臂膀,不依地道:“师父,我是乘您说话分神之间,到达屋顶上,所以才没有……”
古若梅截口笑道:“别向师父脸上贴金,也别在这儿惹人厌……”
许双城也截口娇笑说道:“这位柳姐姐,还是到我们这边来吧!令师古阿姨还没改过装来,偎在那边可不太好看哩!”
这一说,使得群侠都笑了。
许双文也娇笑道:“说实在的,古阿姨也该先换换装了。”
古若梅含笑接口道:“好!古阿姨就听你们两姊妹的。”
朱玫莞尔一笑说道:“两个小妮子好甜的嘴,才见面,就‘阿姨阿姨’地叫得那么亲热,我看从今以后,有了阿姨,就可不要我这个姥姥了哩!”
她,虽然说得那么“酸溜溜”的,但神态之间,却显得至为愉快。
于是,在一片欢笑与许双文姊妹的撒娇声中,古若梅回到隔壁房间去改装去了。
至于柳如眉与许家姐妹,更是一见如故地,有说有笑地闹个没完。
朱玫却趁这当口,吩咐店家,叫来了饭菜,算是晚餐,也算是宵夜。
经过一番热闹,也是酒醉饭饱之后,话题转入了严肃的一面。
首先,是邵友梅正容向朱玫问道:“老夫人准备何往?”
朱玫长叹一声!道:“我想,我还是回‘长春谷’去一趟,只是,双文她们两姊妹,却无适当去处……”
柳如眉连忙接道:“朱姥姥,两位许家姊妹,暂时同我们去荆州好啦!”
朱玫苦笑道:“能随你们一起去,那是再好没有的了,只是……”
朱玫欲言又止,邵友梅接问道:“老夫人还有甚不便之处?”
“那倒不是。”朱玫悠悠地接说道:“这几天来,我们受惠已经是太多,我实在不好意思,再增加你们的麻烦。”
邵友梅笑道:“如果是为了这个问题,那就不必再谈了,只要老夫人能放得下心,咱们就这么决定。”
朱玫苦笑一笑道:“跟着你们,还有什么不放心的。”
邵友梅笑了笑说道:“老夫人这趟长春谷之行,如果无甚必要,最好是免了,依在下之见,咱们还是集中力量,共同对付百里源那一伙人,才是正经。”
朱玫正容接道:“不瞒邵大侠说,老身此行,也正是为了集中力量着想。”
古若梅接问道:“长春谷方面,莫非还有老夫人的心腹人员?”
朱玫点点头道:“是的,那些人,都只要我一句话,就可以把他们带了出来,而且,他们的身手,也都不弱。”
许双文正容说道:“姥姥,我们还是一起去吧!将那批人带出来之后,再到古阿姨那边去。”
古若梅微微点首道:“我也赞成这么做,说实在的,不论老夫人功力多高,但一个人涉险,实在太不安全了。”
朱玫苦笑道:“邵夫人,这不是去厮杀……”」口友梅截口接道:“老夫人,今宵的教训,还不足以证明敌人的可怕吗?”
朱玫蹙眉说道:“那么……”
柳如眉含笑接道:“我们全体都去长春谷,将你们那批人带出来之后,再去荆州。”
古者梅笑道:“真是知师莫若徒,眉丫头可正说对我的心意了。”
邵友梅也点首说道:“好!原则上就这么决定,但我却要留下来。”
古若梅讶问道:“为何你一人要留下来?”
邵友梅道:“若梅,你忘了,恩师还在‘梵净山’中!”
古若梅不禁苦笑道:“对了,我不但忘记恩师他老人家单身涉险,也几乎忘记了营救林志强那孩子的事情啦!”
邵友梅接道:“不但我要暂时留下来,若梅你还得赶快与八师弟联络,通知他们,特别加强戒备,以免为敌所乘。”
“好的!”古若梅深情款款地注目说道:“你也要多多保重……”
柳如眉向许双文姊妹扮了一个玩皮的鬼脸,并向乃师呶了呶嘴。
可是,这动作却给古若梅看到了,不由又好气,又好笑地瞪了她一眼道:“死丫头讨厌……”
第二天清晨,邵友梅自返“梵净山”,古若梅、朱玫等一行五人,则向“永绥”进发,他们的计划是:由“永绥”往“保靖”、“大庸”、“石门”等县,斜贯湖南西北角,进入鄂省,先到“荆山”,与白文山等群侠说明情况之后,再经由湖北,前往河南省境的“伏牛山长春谷”去。
这一行五人,都是武林中难得一见高手,兼以在争取时间的情况之下,其脚程的快速,自不待言,一天半工奉,也就是由“茶洞”出发后的第二天中午,已到达“大庸”县城。
论实力,这五位,应该是不必有什么顾虑的了,但她们为了减少半路上万一的麻烦,还是改了装,而且是一律女扮男装,朱玫、古若梅二人变成糟老头,三位美姑娘却变成了年轻小伙子。
“大庸”,是一个山城,将近五月的山城,是多雨的季节,当她们在“大庸”城中打过尖,正准备继续赶路时,外面却下起倾盆大雨来。
朱玫不由地苦笑道:“这算是天留客。”
柳如眉却显得颇为开心地笑道:“老人家,这回,老天爷总算很体谅我们,否则,在半路上下起大雨来,那才糟哩!”
她们打尖的这家饭馆,也就是兼营饮食生意的客栈,当地人称为“伙铺”。
此刻,虽然正是午餐时间,但这食堂中的顾客,却是寥寥可数,而且大都是贩夫走卒之流,谈吐粗鄙又乏味。
在此种环境中,古若梅等这一行人,自然觉得很不受用,但外面的雨,越下越大,却又不得不强忍着呆下来,藉闲聊以遣烦闷。
就当这百无聊赖之间,客栈内忽然传出一串爽朗笑声道:“老胡,已经是中饭时候了,天又下着雨,还有什么比喝酒聊天,更好的消遣呢?”
随着这话声,一着竹布长衫,一着青布短装的中年汉子。
已并肩进入食堂,说话的正是那着竹布长衫的汉子。
那短装汉子笑道:“吃喝,我不反对,但我事先声明,今天,我身上是一文不名。”
长衫汉子笑了笑道:“这‘大庸’城中,谁不知道你胡二爷吃得开,没带钱,可以挂账呀!”
说话间,已不由分说,拉着那短装汉子,在最近的一个座位上坐了下来,并含笑接道:“老胡,既来之,则安之,区区一顿便饭,吃不穷你,可用不着那么紧张呀!”
短装汉子只好苦笑道:“好,好,我舍命奉陪就是,想吃点什么,你自己叫吧!”
长衫汉子一翘拇指道:“胡二爷真不愧是跑过码头,见过世面的人,可真够朋友……嗨!伙计,听好:辣子鸡丁,清蒸乳鸽,炸丸子,炒腊肉,三鲜汤,先来一个什锦拼盘,一斤白干。”
他,一口气说到这里,才笑了笑道:“马马虎虎,将就一点吧!”
这情形,不但使那短装汉子张口结舌,说不出话来,连一旁的店小二也给愣住了。
须知,这位长衫汉子所叫的这些菜肴,如果是在大城市,可算不了什么,但在像“大庸”这等小城市中,尤其是食用的又只有两个人,那就有点耸人听闻啦!
也因为如此,使得古若梅那一桌上的人,也不由地向那长衫汉子多瞧了几眼。
但那长衫人,却是旁若无人地又立即接道:“其实,这几样菜肴中,我最欣赏的,还是炒腊肉。‘湖南腊肉’,可真是名不虚传……”
他这里自说自语之间,短装汉子已回过神来,瞪了他一眼,苦笑道:“老弟,你这是要我的老命……”
长衫汉子得意地笑说道:“我早就说过,教你别紧张,这一顿,由我做东,你该放心了吧!”
短装汉子道:“你做东?你知道,这几个菜,要多少钱?”
长衫汉子道:“总不会超过二两银子吧?”
短装汉子道:“二两银子,是一个小数目吗?”
长衫汉子道:“胡兄,你只管吃喝就是,别的就不必管啦!”
接着,探怀取出一两重银锭子二枚,向仍在一旁发愣的店小二手中一塞道:“伙计,别发愣了,先给钱,多退少补……”
店小二拿到了银子,这才目光一亮地喏喏连声而去。
短装汉子注目讶问道:“老弟,你这是搞的什么名堂?”
长衫汉子道:“没什么,待会儿,我就要离开这儿了……”
短装汉子截口问道:“为什么?”接着,又苦笑道:“你要走了,却由你做东,算是给你饯行吗?这,算是哪门子的规矩呀?”
长衫汉子神色一整道:“胡兄,你我兄弟之间,还有什么彼此好分的,这半年以来,你对我这个异乡人,委实是太好了,今天,临别之前,偶然由我做一次东,又算得了什么呢?”
短装汉子注目问道:“你真要走了?”
长衫汉子点点头道:“是的,至于我为什么要走的原因,说出来,你老兄可能不会相信的。”
短装汉子笑了笑道:“你还没说出来,怎知道我会不相信呢?”
长衫汉子笑了笑道:“好!你听着:胡兄,我近日发了一笔小小的横财,不过,你尽管放心,决非不义之财。”
短装汉子苦笑道:“怪不得你忽然之间,阔绰起来了,却原来是这么回事。”
“你能相信吗?”
“我要先听事实经过。”
长衫汉子点首接道:“事情是这样的……”
接着,他目光向四周一扫,然后才伏在桌子上,以低得只有他们两人才能听得到的语声说道:“胡兄,一个人,运气来了,真是挡也挡不住的。”
短装汉子蹙眉接道:“老弟,我不希望听废话。”
“说故事,也得有个开场白呀!”长衫汉子苦笑一声之后,才正容低声说道:“昨夜,我隔壁房间中,住了一位女客,是一位女扮男装的女客……”
这位长衫汉子,自以为他的语声够低,旁人没法听到,但事实上,古若梅那一桌上的老少五位,在闲得无聊,因而好奇凝神窃听之下,却是一字字,听得清清楚楚,尤其是当她们听到“女扮男装”这一句时,更增加了她们的窃听的兴趣。
只听那短装汉子笑道:“这也算不了什么稀奇。”
长衫汉子蹙眉接道:“你老兄莫打岔呀!”
接着,才又压低语声说道:“一个女扮男装的人,不算稀奇,但如果另外还有人监视着她,押解她,那就不寻常了……”
果然,这几句话引起了短装汉子的兴趣,脸上浮现诧容,但没打岔接腔。
至于古若梅等人,已经不仅是因消闲或好奇而窃听了。但她们之中,除了许双文两姊妹之外,都算是老江湖,因而尽管她们心中有点惊疑,但外表上,却是镇定得很,何况,她们都经过改装易容,纵然有什么异样表情,旁人也不易察觉出来,这也就是许双文两姊妹,虽有异样表情,而未被旁人注意的原因。
长衫汉子一见自己的话,引起了对方的注意,不由面有得意之色地笑道:“押解那女人的,一共是四个,两个女的,两个男的。”
短装汉子接问道:“这些,你是怎么知道的?”
“你听我慢慢说嘛!”长衫汉子含笑接道:“那两个女的,是同那女扮男装的人同住一间,两个男的却住另一间,可是,她们刚住下去不久,那个女扮男装的人,突然肚痛起来,又叫又嚷的,好像很严重。”
短装汉子笑道:“于是,你这个蒙古大夫的生意又上门啦!”
长衫汉子苦笑道:“俗语说得好,医者父母心,我能见死不救吗!何况这半年以来,我在这儿已闯出了‘神医’的名气,纵然想偷懒,也不许可呀!”
短装汉子道:“这倒是不错,想必是方才那伙计给你拉生意了?”
“是的。”长衫汉子点首接道:“可是,那位病人可真是怪得很……”
短装汉子截口笑问道:“怎样怪法呢?”
长衫汉子苦笑说道:“事实上,那个女人,脉搏正常,根本就没病,如果一定要说她有病,那仅仅是部分血脉阻滞,显然是被武林人物点了穴道而已,但穴道被制,除特殊手法之外,通常是没有痛苦的。”
短装汉子道:“这情形,你没向他们说明?””长衫汉子苦笑道:“那些人,行动那么神秘,我也是半个老江湖了,怎敢随便说哩……”
什锦拼盘和酒,都送上来了,酒和菜,使得这两位暂时停止了交谈。
外面的倾盆大雨,也停止了,依理,古若梅等这一行人,应该起程才对,但事实上,她们似乎听上了瘾,根本没有离去的打算。
少顷之后,短装汉子含着满口的菜,含含糊糊地笑道:“老弟,别只顾吃喝,也得抽时间说下去呀!”
长衫汉子咽下口中食物,又喝了—口酒之后,才含笑接道:“我,既然是一个专治疑难杂症的‘神医’,自然是以治病第一,少管闲事为上策。
终于,经我一再开导,与一再追问之下,那‘病人’说出病情来了……她说她根本就没病!”
短装汉子道:“那是说,那人的病是假的?”
长衫汉子点首接道:“老兄。小声一点。”
原来他们不知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