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夺魂谷之战,已宣扬江湖,闹得天翻地覆,玉书生伍海萍之名头,可就响撤云霄,黑自道上的人物,只要当年参与断魂崖的,没有提起玉书生三个字,而不亡魂丧胆,就连名震五岳的沧海一奇,心机深沉,武功超群的劳人涛,也更忧愁起来。
海萍以极快的身法,离开了夺魂谷,沿途并未发现两位姑娘的芳踪,他一路留心查着,连蛛丝马迹也没有。
这问题相当严重,海萍急得毫无主张,他知道慧仁和尚明白姑娘的动静,无奈人家不肯直说,他也很后悔,为什么在夺魂谷不刑迫老和尚说出真情?
小玲是他伯父之女,是苑家仅存的一人,和自己有了密切的关系,说什么也不能受害,小芳是半面神尼之徒,是他最早的心上人,两人已订有婚约,更不能置之不理。
设若这二位姑娘有个三长两短,海萍势必闹翻江湖,杀得天昏地暗,日月无光。
他一路上盘思着这些问题,痛苦,忧愁,焦急,困惑……
人在心乱的时候,是不会有周详的思考的,海萍正是如此,他只知寻找,而忽略寻找的步骤和方法,是以,他徒劳无功。
深夜,他疲惫不堪,萎顿极了,垂头丧气的走进一座荒凉破落的小古庙,古庙门已剥落,蛛网层层,灰沙重重,看样子,几年来都无人到过。
海萍一进庙,往桌案前面地上一坐,脑海浮现许多往事,一幕幕血和泪的惨况,映过心头。
“唉!”他长长地一声苦叹道:“伍海萍啊!伍海萍!你枉有高强的本领,到如今亲仇师怨,非但未雪,连两位姑娘都保护不了,还谈什么人间丈夫,武林豪杰。”
“嗤!”一声怪响,突从他桌后传出。
海萍心头一紧,身形疾射,堵在庙门口,喝道:“什么人?”
“……”静悄悄,吹出阵阵阴风,给人凭添几分恐怖之感。
饶他伍海萍胆大如天,也不禁寒毛直竖,倒吸了一口凉气,他神目如电,看了半晌,没有丝毫怪迹象,海萍怔怔出神,紧盯着神龛上,心说:“明明是人,何以没有动静……”
“飕!”神案内窜出一张黑影,直奔门口。
海萍陡然间一闪,那黑影竟夺门而出。
“啪”地一声怪响,庙门外摔出一个人来,但卧地不起,海萍不由一惊,跟着纵身扑去,刚想举掌砸他,忽然他发现那个黑衣人动也不动,胸缩背弓,已经是半死的样子,转脸再看破庙,又寂静下来,奇怪!
他一脚将那黑衣人踢翻过来,敢情是个五十左右的半死怪人。此人呼吸照常,并无受伤模样,啊!原来被点了穴道。
海萍足尖一划,一股罡气,掠过人身,只见那人张眼一看海萍,脸色倏地一变,翻身而起。
海萍看着他这副鬼头鬼脑的样儿,不觉心中有气,大喝道:“你是干什么的?快说……”
活未落,却见那人迅疾打怀中取出一物,扬手照空抛去,海萍当下一惊,扬掌一拍,砰!那人震出一丈多远,砸倒在地。
就在这当口,空中忽地一声爆炸,喷出了银白色的火花,四空疾射,煞是美观,就在这个当口,却听庙内有人喝声:“问他要人,别砸死啦!”
海萍被这突如其来的变化,弄得无所适从。是问庙中人为谁呢?还是先看那人砸死没有?抑或查探满天火星的用意?闪过脑际的是两位姑娘娇媚的笑靥,身形起处,已到了那人的跟前,伸手一探,啊!
他惊得倒退了三步,说道:“死了!死了……”
火星早已散尽,除多一具尸首之外,一切恢复原况,他很快的回到庙门,喝问道:“是哪位高人在此?”
仍旧没有人说话,这是谁呢?
海萍脑海里展出了他所认识的人影,推断之下,竟没有刚才那种喝喊之声的人,他纳闷了,庙中之人,准知小玲、小芳的下落,被他无意劈死的怪人,也将知道二女的去向,然而,一个不露面,一个不能言,空虚、怅惘,失望……
倏地,飕声频传,沙,沙,沙……
海萍听觉特灵,猛可里转身看去,哈!死尸跟前,站着八个黑衣怪人,和死者相同。
海萍心中一动,急付道:“这可能是同党,许能在他们身上逼出口供……”思念闪过,移步前行,他的脚步声惊动了八个怪人,转过身来,见是个玉面娇娃。
其中一怪人冷冷地喝道:“你是什么人?地下的人是不是你打死的?”
海萍没有理会,反而问道:“这个家伙是不是你们的同党?”
“小子,我问你的话还没有答复我。”
海萍心头通地一跳,怒道:“你不配,快回答我的问话。”
“我们交换条件,都答复需要知道的事。”
海萍嘿嘿一声冷笑,怒道:“我查出了来历,也就是你们伏尸之时。”
“死要死个明白,你说罢。”
“玉面书生伍海萍,嘿嘿!”
八个黑衣怪人听说玉书生三个字,脸色大变,都同时啊的一声,后退了两三步。
“你们是不是同党?说!”
“是!”八个人同时回答,声音宏亮振耳。
海萍威凌万端,逼进两步,喝问道:“有两位姑娘可是你们弄走?”
八个黑衣怪人又是一惊,都没有言语。
海萍察颜观色,已看出苗头,再逼进两步,大声说:“苑小玲和吕小芳在什么地方,说!”
怪人脸呈恐怖,嘴角掀动,欲说又怕,结果都没有说话。
海萍杀机一展,走近为首的黑衣怪人,喝道:“两位姑娘在哪儿?”
“不……不知……道……”
海萍恨恼齐生,猛伸掌,迎面拍去,锋劲划过,怪人挫出两丈,吐血而死。
他又逼近另一个怪人,问道:“你说!”
那家伙脸色惨白,想说而又不敢说,更不敢动手,活像一具僵尸,海萍哼了一声,掠掌横推,一声惨叫,骨断筋拆,死于非命。
“你说!”
“你说……”
惨嗥连声,眨眼的工夫,又被他砸死了两个,可怜这群魔头,有话不敢说,平素作恶多端,今夜听见玉书生之名,竞又不敢动手,任其宰割。
海萍连杀四人,得不到结果,不由火上加油,大吼道:“那四个人是你们榜样,说不说?”
“……”
“有种!”
种字乍落,臂抬掌张,刚要拍出,蓦然有人叫:“阁下这种杀人的手法,不嫌太狠辣么?”
海萍吸气转身,横目扫去,在自己三丈左右,站着两个六十多岁的青衣老人,怒道:“少爷的事请你们少管!”
“要管呢?”
“横尸破庙之前。”
“好狂!”
“你试试……”
话未完,身后掌风突发,脚声杂沓,海萍暗中一震,他知道是那四个黑衣人作怪,真元陡聚,旋身扫去,狂飙疾飘,四声惨叫,黑影像断了线的风筝,离地射飘……
转眼间,吧嗒吧嗒的四响,摔落地面,顿时了帐。
海萍狂笑两声,转过身来道:“看见没有,这就是你二人的榜样……”
“只怕未必!”这话来得突然,海萍迎目看去,恰在此刻从破庙顶飞落两人。
海萍杀机倏现,前进三步道:“看起来,你们都是同党?”
来人冷笑两声,反问道:“如此说来,你就是江湖人称的玉书生?”
“不错!你们是……”
“是替这八个手下报仇来的。”
海萍的目的是在查出小玲小芳的下落,是以,他倒不急于动手杀人。他要探出来人的来路,纵然是杀死了他们而得不到确实的口供,也可以寻上门去要人,因此,他暗提真元,掌蓄神功,喝问道:“你们是九大门派中人?”
“不一定对,也有点像。”
海萍无名火发,怒吼道:“你敢说出来历?”
“没有那个必要。”
“你们没有看见八具尸体?”
“看见了又怎样?”
“我要你们抛尸庙前……”
话刚落,突地三声狂笑,起自庙后,有人大声道:“伍海萍,你也太狂了些……”
飕飕两声,又落下来两个黑衣怪人,三起人年龄都是六十出头。
海萍眼中射出了冷电般光芒,哈哈笑道:“你们的人到齐了没有?”
刚到的两人同时冷笑道:“到齐了,是追命来的。”
“追命我倒是不怕,我只要你们答复我一个问题。”
“什么问题?”
海萍环扫眼前的六个老者,厉声喝道:“苑小玲和吕小芳是不是被你们截去?”
“小子,你去问阎王爷吧!”
“哈……哈……哈……”六个人同时大笑起来,笑声震破寂夜,庙宇亦格格作响。
海萍真元凝聚,神色不动,但他是满脸愤怒,杀心大起。
狂笑足有盏茶的工夫,方静止下来,一看海萍,六人同时震栗。
海萍逼进数步,怒道:“鬼哭狼嗥,能将少爷怎样?你们到底知不知道两位姑娘的下落?”
六个黑衣老者脸色凝重,沉声应道:“不知道!”
“哼!”声落人闪,已闪到六人的跟前,喝道:“不说实话,可别怪少爷心狠手辣。”
“哪来这多废话,上!”
人影纵横,照海萍猛扑,六掌齐发,恶攻而上。
海萍纵声长笑,腕臂急拍,砰砰,砰砰,掌力接实,六个人身形摇晃,却未后撤,他们已领略到海萍的神功,自知拼内力绝讨不了好,各入脸上都抹过一丝惊恐之色,后到的两人,分别向左右之人递了个眼色,同喝声“打”!
六人再次猛攻,掌指兼施,手脚并用,采取奇招群攻法。
海萍傲然大笑,杀气随笑而发道:“这次若叫你们能活着离开,伍海萍就碰死在破庙之前。”
神功疾展,天罡真元已然发动,双掌并张,海萍又施展了“天煞绝命手”。
两个照面乍过,青气缕缕,自他十指射出,环扫在场的六人,他身形暴弹,圈起了层层青色气圈,奇奥得使人不可思议。
“天煞绝命手!”六个青衣怪人同时大声惊呼。
嗤嗤之声,如电光火石般地绞到,他们手字有的还未落音,惨嗥接踵而起,人影飞翻,血箭喷射,眨眼就横尸了两人,眉间现出两道青痕,剩下的四人,不免就有些心慌意乱,他们有自知之明,说什么也敌不过这种神功,想逃,却又逃脱不了。
死,比什么都可怕,笼罩了四人的心头,一转眼的工夫,四人中又倒下两人,同样的在眉间出现两道青痕。两个青衣怪人心神大乱,胆破魂飞,哪还有刚才那种狠气。
海萍哈哈一阵大笑,双掌一收,稳住了身形,大喝道:“我再给你们一线生机,答复我的问题。”
两人已是三魂走了两魂,七魄跑了三魄,头上冷汗直流,呆立沉思,半盏茶的时光过去了,没有答复。
海萍向前逼进两步,沉声道:“你们要死还是要活?”
这两人有了缓气之机,眼珠乱转,蓦地电光闪耀,猛扑海萍,怒骂道:“王八小子,与你拼了……”掌力雄浑,威厉万端,连人同时攻到。
海萍的阅历到底还差,毕竟没有防他们有此遽变,而且距离又近,如果叫他碰上,即使不死,也得重伤,他手足失措,匆忙中,想往左侧闪,正待——
厉风突起,临空卷到。噗!两声狂吼,人影斜飞,几达两丈五六尺远。
“吧嗒!”两声巨响,砸落山石之上,那两个青衣怪老者,已挺尸不动。
海萍讶然之极,定目看去,破庙门前,站着一位奇装怪服的蒙面人。他心存感激,也忘了道谢,紧盯着那人发愣,沙哑的笑声。刺人心弦,使海萍不由一震。
海萍脸上没有笑容,但却缓和地道:“多谢相助,他日定当投……”
“不必了!”好冷峻的话音,硬生生地挡了回去。
海萍怔得一怔,又道:“请问前辈是……”
“不必了!”又是一声冷峻的回答,连余音都不闻飘荡。
海萍又是一怔,心说:“天下竟有这等怪癖的人,几乎有点不近人情……”
那个怪蒙面人的两道眼神,从蒙面布巾眼洞中射出,简直就如同两道电箭,在海萍身上游动。
“你就是玉书生伍海萍?”他说话了,还是冷得和冰一样,硬得像铁一般。
海萍暗中一惊,他不明白人家是何用意,听口气,似乎有点儿敌视,然而,他为什么救自己?电闪般的在海萍脑中盘旋了这个想法,(奇*书*网。整*理*提*供)勉强答道:“是的!”
“九大门派的人你杀死了八个?”
海萍心中又是一阵剧烈的跳动,沉声道:“不错!”
“不怕人家寻仇?”
“要怕就不会杀他们!”
“哦!”蒙面怪人一声惊呼,冷冷地遭:“我忘了你是天罡神煞,混世神魔的门人,怪不得你顶神气,原来是替师门雪怨。”
“你都清楚,那么你是……”
“不要问啦!”蒙面怪人拦住海萍之话,反过来问道:“你要不要知道这些人是谁?要不要找出两个女娃的下落?”
海萍心头大喜,忙笑道:“当然要!”
“我有条件。”
“动口之劳,也要条件?”
“虽然轻而易举的出自我口中,却费了我不少的心力,没有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