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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人老脸铁青,杀气腾闪,再度扑进,剑掌猛发,大有拼命之势,如此一来,九个四大门派的弟子,总算是从死神的手中,硬生生的拉转来。
海萍骤见四大掌门怒发冲冠,不由也有些心惊,但攻势迫于眉急,不得不接,于是,收指提掌,冷喝下,应声再度推出四掌,第二次劲力接实,又是四声巨响……
各人的退势依然,双方都有了戒惧之心,因为,像这样死拼下去,谁也得不到好处,这个当口的三旗坛主,四老一杰,满心欢喜,以为时机难得,正是杀死海萍的关键,但见人影飘动,风声飒然,七股雄猛的劲波,眨眼迫到。
海萍倏然警觉,杀心再起,左手横扫,阻挡四大掌门的锋锐,右手五指突伸,天罡绝命手陡然而发,波波波!潜力震荡,鼓动如潮。
海萍身形摇晃了两下,一声低嗥,在他摇晃中传出,三旗坛主心头猛震,却后挫八步之多,一杰紧跟在三旗坛主之后,疾闪五步,四老却被海萍杀死一人,吓得停身不住,迫退六尺,情势又紧,死神将临。
蓦地一声怪啸,自山后排出,在场的群豪,都被这声怪啸之声,刺激得怔了一怔,因为谁也不知来人是敌是友,就在这一怔神的工夫,黑影快疾异常,一晃就落在海萍的前面。
海萍尚拿不准来人的路数,连面目都未看清,忽地那人一声大喝,刷刷刷,不问青红皂白,照海萍劈出了三掌。
海萍大吃一惊,陡然间,稍一撤步,飒飒飒,三掌也应手而出,一时狂风大作,混天黑地,浪潮起伏,砰砰砰,三声巨响一过,海萍一连被人家震退了九步之多,心中大大的一惊.反观来人。却是个蒙面怪客,也被迫退了三步。
海萍心神乍定,举目再瞧,哦,他一声惊呼,怒道:“是你?”
“不错,是我?”来人冷笑两声,吭声回答。
海萍双目吐出了血迹,怒道:“沧海一奇!你就是沧海一奇?真的吗?”
“你怎么知道是假的?”
“以前碰上的全非真货。”
“咄,今夜确是货真价实。”
海萍豪气顿发,三声狂笑,道:“今夜正是你横尸此处之时。”
“小子!哈哈哈……”沧海一奇三声大笑,接道;“方才的三掌,你已领略到滋味了吧,还敢大言不惭么?”
海萍倏地一震,稍一迟疑,杀机再现,昂声道:“别说三掌,三十掌少爷也不含糊。”
“嘿嘿……”沧海一奇冷笑的音调还未落下,海萍已是迫不及待,大步跨进,吼道:“劳人涛,拿命来!”
“站住!”沧海一奇一声大喝,声威百出,竟将海萍前奔之势骤然止住,他接着又是两声冷笑道:“伍海萍,我希望你冷静的想一下,就凭你目前的功力,绝不是劳某人的敌手。”
“你杀死了伍海萍,不就除掉你心头之患?”
“沧海一奇以四海为家,以天下英雄为友,岂能和你这乳臭未干的娃儿一般见识……”
“劳人涛!妖言惑众,你不动手,少爷可要血洗亲仇……”他怒容满布,昂首疾行,又向沧海一奇走去。
人影飘闪,七大门派的掌门人,三老一杰,齐齐挡在沧海一奇身前,剑拔弩张,气氛顿紧。
沧海一奇朗声大笑道:“小子,你看见没有,杀你简直太容易了,哈哈哈……”
海萍锐气突挫,脚下登停,急思道:“一个沧海一奇,只怕我已不易对付,若再加上这些高手,恐怕……”他不敢再往下想,满肚子怨忿,却迁往这十一个江湖高手身上。
他悲恨填胸,冷然一笑道:“我真不明白九大门派的高人,何以会辱颜屈膝,甘愿替沧海一奇卖命,更不清楚沧海一奇怎会替他们出力。”
“九大门派乃沧海一奇的生死弟兄。”
“我劳人涛和他们患难相扶。”
海萍见他们狼狈为奸,随声附和,恨心更炽,大怒道:“这正是你们杀死伍海萍报仇雪恨的好时机,为什么不动手?杀呀……”
沧海一奇截口敞声大笑道:“报仇雪恨,只在时间早晚……”他话声故意一顿,转望左右的高手微一点头,又道:“今夜冲着劳人涛的薄面,绝不追究……”
“伍海萍决不领情。”
“那是你的事,不过,我还有个条件。”
“我们仇深似海,迟早要杀你而心快,没有什么条件好谈。”
“难道你不愿寻回两位姑娘和白凤圣剑?”
这句话竟像两柄利剑,插进海萍的心房,不由得一阵皮肉乱跳,急促道:“你说什么?”
“两位姑娘,一柄圣剑。”沧海一奇得意非凡,淡淡的一笑,道:“还有一位姑娘和一柄圣剑。”
“你知道她的下落?”
“你答应我的条件?”
“……”沉默无声,久久,海萍决心顿下,忙道:“你说吧!”
谁也不知道沧海一奇脸部是怎样的表情,只听他阴阴的笑了两声,道:“从现在起,九大门派的人物,不准寻仇杀害,三老一杰,从此放过不问,这条件不算苛刻。”
“我答应你,不过,我们之间的仇怨……”
“随时恭候大驾。”
“吕小芳和白凤圣剑在什么地方?”
“生死判官郭基……”
“废话,我问在什么地方?”
“鄂北十八地岳峰。”
海萍神色突紧,急问道:“你的话靠得住?”
沧海一奇仰脸哈哈一笑道:“劳某人从不对人说谎。”
海萍脸色在片刻间,有了好几种不同的变化,心中也翻起了各种不同的味道,他非常激动的问道:“你知道生死判官是何等人物?”
“只知此人本领高强,旁无所知。”
“吕小芳的近况怎样?”
“这不是我们的条件,恕不奉告。”
“哼!”海萍碰了个钉子,气得一声怒哼,脸色一整,厉声道:“劳人涛,少爷终有杀你报仇之日,请……”白影疾闪,转身而去。
沧海一奇毫不动怒,处处表现他的宽宏大量,仁义之风。
海萍刚走,他又呵呵大笑道:“这小子误听人言,硬认定劳某人是其杀父亲仇,真是百口莫辩,唉!”说到此处,不由长长的叹了口气。
这种假戏真唱的表演,的确演得高明,瞒遍了天下英雄,连眼前四大门派的掌门人,也被他骗得团团转。
昆仑清玄道长被他这声幽叹,也触动门下弟子被杀的惨伤,恨心复起,接道:“此子出现江湖,势将永无宁日,本派弟子被他杀伤不少,纵然施主今日大力化解,但本派必将设法替门下弟子复仇。”
武当云鹤真人干咳一声沉声道:“贫道也有此感觉,必除他而为江湖正义争一口气。”
少林空空大师念声佛号,道:“魔头临世,浩劫难免,老僧势将动员全派高手,而为武林除此大害……”
话未完,峨嵋智仁长老一声悲壮的惨笑,抢道:“此子逼死本派掌门人,血恨难消,我绝不放过他,而让他逍遥法外。”
沧海一奇心中暗喜,声色不动,极表关怀的缓缓言道:“各位此刻的心境,兄弟万分同情,此人不除,实为武林之一大害,不过……”他故意将话顿住,双目神光炯炯,从面巾中射出,瞟视一眼,正色道:“依兄弟观察,伍海萍的功力,深奥高强之极,今夜他若稍具打斗阅历,全力施为天罡绝命手,不是兄弟说话难听,只怕各位……”
空空大师微微一笑道:“这一点贫僧也早已看出,万一劳施主再不现身,说不定我们几人之中,已有不幸之人……”
“大师此话正确已极,还有一点,诸位必须留神……”
云鹤真人赶快问道:“劳兄所谓留神,不知是指哪一方面?”
沧海一奇话声沉重,道:“此子反复无常,毫无信义,今日应允的条件,明日许能反口不认账,若他个别寻仇,你们四大门派,恐怕要遭其毒手。”
峨嵋智仁长老冷笑一声,道:“那正是我们替已死的师弟报仇之日……”
沧海一奇不屑地一笑,接道:“不是兄弟看不起诸位,以他的功力论,你们四派纵是联合出手,也非其敌,刚才的打杀,就是一个极好的例证。”
智仁长老老脸一红,讷讷无言,另外的数人,脸上都现出一股忧郁恐怖之色。
沧海一奇环目一探,又哈哈一笑道:“诸位别怕,伍海萍此刻找的是生死判官郭基,数十日内,还不至对诸位不利,为安全计,不如在这段日子里,分访三山五岳,联合江湖各门各派,黑白两道,全力围剿,不怕他飞上了天。”
所有的人,被他这几句话冲昏了头,眉展脸笑,从内心里对沧海一奇感激不尽,于是,七大门派,三老一杰,僧道子弟,打这里就各奔各方,纷纷邀请能手,围剿伍海萍。
大家心有默契,约定五十日后,在少林寺会齐,这些人都走了,只剩下沧海一奇。
沧海一奇不禁仰天长笑,笑声震动山谷,得意非凡,他停笑之后,又沉思良久,不住的连着点头,转身之间,就纵出好儿丈,急走伍海萍窜出的方向。
这个沧海一奇是真的么?没有人认得,因此,谁也不敢断定,他到此已差不多两个时辰,偷瞧着惨烈的拼斗,他希望海萍惨死,但又深盼海萍杀死这些门派的人。
恶毒、险诈的毒谋,分外的显著矛盾。有海萍,有如坐针毡,有各大门派,他就不能独霸江湖,看到分际,海萍显然的不会被杀,于是毒计蓦出,现身相见,凭他的功力,绝不可能将海萍劈退八九步,然而,他趁海萍在力道用竭之际,一上来骤然出手,使海萍防不胜防,连劈三掌,而占得威厉凌人的便宜。
一则,海萍从前被沧海一奇劈得几乎半死,余悸犹存,锐气大挫,此外,他阅历太差,研判不出对方的斤两,究竟有多少?功力到底如何?只知被人家打退,就认定沧海一奇比他高明,再则有七大门派,三老一杰虎视眈眈,几下里一凑,他让步了,就这样,他又落入沧海一奇的毒谋之中。
伍海萍独自一人,行走在一条山径上。
虽然他对这一带地势并不熟悉,但仍然摸索着前进。
口口口口口口
十八地岳峰,顾名思义就知道是个十分险恶的地方。
峰谷间氤氲冉冉,而且散布着一种使人初觉清醒,久而头脑发晕的感觉。
此时,伍海萍白衣飘飘,正向十八地岳峰谷口接近,正因为他的听觉特灵,对面随风传来了二人的对话。
伍海萍忙伫足倾听。
“你把口信传到了吗?”
“我是这样告诉他的。”另一个回答。
“你看着他是朝这个方向走的么?”
“是的。”
细腻而宏亮的声音,阴阴而笑,又道:“按脚程计算他应该到了,怎么你反而比他到得早?”
“或许是他道路不熟。”
“嗯!”那人略加沉吟,接着又道:“九大门派的掌门人采取什么行动?”
“完全按计而行。”
“哈哈哈哈……”那人大笑几声,朗笑道:“我这生死幻象灭神阵纵然杀不死姓伍的,也得去他一层皮,迟早也不让他脱离我的掌握!”
话声未落,十八地岳峰外突然排出一连串的啸声,震动山谷,话声骤然停止,人影飘闪更急,云雾之内,朦朦胧胧,传出幽扬悦耳的乐声,这乐声使人兴奋激昂,神情陡增。
足足有盏茶的工夫,又恢复了原有的沉寂,十八地岳峰,现出了很明朗的险恶形势。
刹那间,峰外出现一位白影,疾逾闪电,直向峰前奔进,他来到十八地岳峰下,两道冷电般的眼神,不住的打量眼前的形势,他似乎看出这座险恶的峰地,必深藏有阴毒的机关和埋伏。是以,他并未即刻往里闯。
久久,久久,他满脸露出焦虑之色,大有站立不安之状,突然,他脸现坚毅之容,轻轻地一声冷笑,举步往里就走。虽是在黑夜,他却目若朗星如白日见物,前进大约在两里路左右,眼前景物倏地一变。
两座天然而且庞大的石峰,直入云表,排列在路的两旁,左右的距离,只不过两丈不到。
石峰离地面两丈左右,横嵌着一面横牌,上书:“十八地岳峰”五个红字。
在五个红字的下端,也悬有一面木牌,上写:“活捉伍海萍,生擒玉书生。”
白影看得心火上撞,怒哼一声,正待—一
他眼神一瞬之间,发觉左面进路中,像是有人在走动,于是他将抬起的双掌,很快的稳住,疾步跨进入口,续往里闯,走了十来丈远,峰柱环立,错综交叉,一眼极难看出峰前的景况。
正走之间,蓦然有人在峰后闪跃,大喝道:“什么人?胆敢擅闯十八地岳峰!”
来人目吐锐光,杀机毕现,怒道:“别问是什么人,快出来见我。”
“好口气!不报姓名,替我滚出去!”
“嘿嘿嘿嘿……”几声刺人心魄的冷笑,厉峻之极。
只听他笑声乍落,大声喝道:“等少爷报出名号,就要你们命见阎王……”
“嘿嘿!别吹大气,你是不是玉书生伍海萍?”
“然!”
“哈……哈……哈……”
狂笑彼起此落,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