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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听他笑声乍落,大声喝道:“等少爷报出名号,就要你们命见阎王……”
“嘿嘿!别吹大气,你是不是玉书生伍海萍?”
“然!”
“哈……哈……哈……”
狂笑彼起此落,混乱不堪,接在笑声之中,有人高声喝道:“活捉伍海萍,生擒玉书生!哈!哈!哈……”
一人大喊,群起响应,回音不绝,喊叫不停,死寂的十八地岳峰,顷刻喧嚣腾起,杂乱不停,乍听下去,就像是数千人众,同时呼嚎一般。
伍海萍听得神动心急,暴怒难抑,晃肩移步,倏然直射,他是在暴怒中腾身,飞射疾追,至少在五丈以上,因而,当他落地之时,却见不到半个人影,吼声回荡的余音,绕着峰问,照样听得十分真切。
“奇怪!人到哪儿去了?”他心中纳闷,星日四瞟,神功也不期然的凝聚上来。
四周,又慢慢的寂静起来,气氛也显得相当沉闷。
海萍环扫当前的景物,除矗立入云的石峰之外,却不见其他障碍物,处在这种情形下,对方很明显的定有毒谋,他不应身涉险地,拥身急退,困为,敌暗我明,对海萍是百分之百的不利,可是,他想到了苑小玲的惨死,吕小芳的生死不明,心如刀割,牙关咬得吱格乱响,俊脸红得像火,忿怒悲恨之火,像一颗炸弹,即将爆炸。
生死置之度外,单脚一跺,吓!地上已现出了一只深达五六寸深的脚印,再腾身,气盛凌人,又往里闯,这时,他已走进十八地岳峰的中段,还是不见有人出现。
海萍愈是见不着人,火气也就愈大,戒备之心,也随之减少了许多,半里路过去了,出现目下的是一座毫无边际的平场,宽广无比,平场之上,到处都是石柱峰,密密麻麻、简直就像是一片石峰林,云雾穿绕在峰的中腰,景物异常壮观。
海萍置身在群峰之中,左顾右盼,总想拨出人影,好查明生死判官郭基的处所,然而,生死判宫偏就不露面,给海萍一个相应不理,怒、气、忿、恨交织在海萍的心头。
他沿着峰柱继续走动,突见一座大的石峰之上,刻有“生死幻象灭魂阵。”
海萍不由一呆,可不敢往阵里闯进,这刻,他想起了前些时所遭逢的埋伏,几乎送了性命的景况,心里顿生畏怯之感,身形一转,就想变换方向,另寻生死判官,但眼光又瞧见一块巨大的木牌,上面还是写的“活捉伍海萍,生擒玉书生。”朱红的字,每个有斗那么大,字迹还没有干,鲜明夺目,这一看,不禁看得海萍横眉竖目,怒发冲冠,正待抬掌砸碎那块木牌,倏然那块高大的木牌下,还立着一面小木牌,上面写的是:“伍海萍,你才来呀?”
海萍看得啼笑皆非,急怒之下,左掌扬动,劲波震荡,啪嗒,两块大小木牌,被他劈得粉碎,大喝道:“伍海萍若不杀死生死判官,誓不为人……”
“真的吗?”
在他身后,也就是生死幻象灭魂阵的门口,站着二十多个奇装的汉子,迎面一个五六十岁的老者,正是那个老者抢着说的。
海萍心头一震,旋身张目,不由冷笑两声道:“你就是生死判官?”
“不是!我是总坛刑事,人称铁面阎王。”
“怎么阎王判官都是在这个鬼地方……”海萍心里有了这个怪想法,接着喝道:“叫生死判官来见我!”
铁面阎王呵呵一笑道:“对付你这个小鬼,有我阎王足够了,先见过阎王,再去见判官爷呢!”
海萍被他这几句话激得一阵颤抖,大怒道:“少爷非叫你变成真的阴间阎王不可!”
“哈哈,我变成真阎王,更不会放过你这小鬼……”
“活捉伍海萍,生擒玉书生……”
就在铁面阎王话声甫落这际,那二十几个怪汉,像唱歌样的,齐声呼叫,海萍再也忍耐不住,拔身之间,连续拍出两掌,力浪涛涛,激荡空际,几声惊吼,步履杂沓,所有的壮汉,趁掌风未到的当口,纷纷躲闪,眨眼之间,走得空空如也。
海萍空发两掌,毫无收获,火上加油,人也猛然扑到,他乍到生死幻象灭魂阵口,正要稳住奔势,蓦地劲力如山,自身后涌到,海萍自觉不妙,反掌疾拍,锐啸登起。
波波……巨响过去,人也拥进了阵法门内,以他的功力,本可以冲击出阵。
可是,他横了心,一不作二不休,索性大拼一场,他转脸回望,阵外再也看不见人迹,憋不住发出几声狂笑,跨步进阵,海萍心里明白,他断定生死判官必然是打算在阵中收拾他,然而,事到如今,纵然是险,也不愿怕死而退,昂首阔步,直往里奔。
没有阻挡,也没有惊险,更见不到生死判官。
海萍在里面走了两三个圈子,毫无发现,脚下一顿,出神的想道:“阵法虽凶,总不能没有人主持,人呢?”他想不通其中的道理,愣神之际。
忽然正面的石峰下,传来二声大笑,接着有人大声道:“伍海萍,你来啦!”
海萍顺目望去,薄薄的云雾中,出现了一个蒙面人影,像沧海一奇,也像阴魂不散的那个蒙面怪客,隐隐约约的,看不清,也瞧不明。
海萍冷然而笑道:“你就是生死判官郭基?”
“不错?”
“你杀死了苑小玲,囚禁了吕小芳,也夺去了白风圣剑?”
“对!对!对!”
“你知道少爷的来意?”
“送死!陪葬!”
海萍目射凶光,杀机展动,喝道:“放屁,少爷来要人,来杀人!”
“哈哈!”
生死判官两声大笑道:“小子!你知道这是什么地方?”
“旁门左道,破瓦残垣。”
“好!你有本事生离十八地岳坛,我就解散五旗帮,提着人头见你。”
“你打算怎样?”
“嘿嘿!你杀死了本帮的两位旗坛,也杀死无数的子弟,本帮主要你抵偿他们的命。”
“我看你还是乖乖地送出吕小芳,献上白风剑,少爷决定网开一面,留给你一个全尸,叫你死得痛快……”
“哈哈!伍海萍!你在做梦,你永远是在做梦,哈哈……”
海萍目射威光,瞄准方位,正待……白光闪耀,发自生死判官的身前。
只听生死判官喝道:“本帮主今日要活活地困死你,你看这是什么?”
海萍脱口一声惊呼:“圣剑!”话出口,人疾飘,蓬蓬两声,照生死判官打出两掌。
狂笑中,几声丝丝之声,掌力消于无形。海萍心头陡然一惊,再看,生死判官端坐原地,根本不加理会。
“小子,有本事你打吧!打到天明,哈!哈……”
海萍忿恨难当,两掌左右开弓,一口气拍出十六掌之多,劲道如山崩。潜力似海啸,丝……丝……丝……哈哈哈哈……
生死判官仍然在笑,仍然喝道:“伍海萍!本帮主要活捉你,挖你的心,剥你的皮,祭奠死去的坛主。”
海萍茫然了,紧瞪着生死判官。
忽听生死判官阴森森地一笑道:“小子,不打啦?该我收拾你啦!”银旗飘展,白云袅袅,方圆五尺之内,霎时就景物不见。
“伍海萍,你认命吧!”
海萍神功凝聚,哪敢大意。
“活捉伍海萍,剥皮又挖心……”
“生擒玉书生,敲骨还抽筋……”
海萍虎目睁得老大,神光四射,功凝双臂,准备随时杀人,喊喝之声,始终就没有停止,声音叫得嘶哑难闻,但继续地叫,海萍满以为有人必定出现,哪晓得等了许久,只听声音而不见人,他最怕是没有人出面,急了,渐渐地急躁不安,神志激动,猛向前面冲去。
冲过云层薄雾,又是云层薄雾,他无法看出五丈以外的形况。再冲,可是冲到了尽头,抬目下望,呀!深涧不见底,白雾特别的密,特别的浓。
他不敢再进半步,恨得只咬牙。转身,向左面奔去,走了四五丈,碰上的全是石峰,他很奇怪,原来记得没有这些石峰,这刻,何以这样的多?想不透是什么道理,喊叫,还是在耳边环绕。使人心神感到不安,突地现场有了转变.悲惨的吆喝,陡然而起。
“伍海萍,还我命来……”
“伍海萍,我做鬼也不会饶你……”
“伍海萍,不赔命就别想生出此阵……”凄怆的吆喝,一声紧接一声,一句连着一句。
海萍心乱了,这些吆吼,他意味着是被他劈死的黑旗坛主,黄旗坛主,还有那些副坛主,和五旗盟帮的死去手下。刹那间,惨死的一群人相,一个一个地出现在眼前,那些阴魂,在黑旗坛主的领导下,向他伸出了讨命的手,惨遭击毙的人群,满脸鲜血,断臂少腿,肠心外流,披头散发,惨惨惨!
海萍眼花缭乱,越看越是胆战心裂,他忍受不住,双掌拍去,嘭嘭嘭!无数声巨响激荡在空间,只见云层散而复聚,那些,为数在百千以上的冤魂怨鬼,被掌力震飘远离,可是,眨眼间,又来了,他们再度伸出讨命的手,不住地哭喊。
“我们找伍海萍赔命……”
“我们要追伍海萍的命,追呀,追呀……”
海萍神情骤变,脸色苍白,不期然地两臂震动,刷刷刷刷……十七八掌,继续推动。
狂涛万丈,波浪翻滚,云层薄雾,都变成了如山的劲力,在空中激荡,眼看着,那些怨鬼,像纸鸢样的被震荡得在空中疾飘,四下里散落,但很快的又会合起来,瞪目伸手极怕人。
海萍神智大乱,狂声怒吼,大喝道:“不要来了,再来我要杀啊……”
疯狂的朝那些怨魂中奔去,奔得太快,超出怨鬼许多,他跑,身后仍然在追,喊,叫……
也不知跑了多久,丢不掉追喊,猛停步,略一扭腰,伸手,瞪目,不离他的双目之外。海萍哇哇大叫,不忍再劈,不忍再看,两只手,突地将双眼蒙住,砰砰!两声巨响,从海萍身后排到,他大大地一震,很自然,本能的一闪,砰砰!
稍慢了一点,被人家劈了两掌,打得他向前退出了五六步,力道不轻,耳鸣眼花,幸亏天罡真元反应得快,否则,非要受伤不可,这两掌之力,震醒了他迷乱的神智,怨魂恶鬼,也一个不见。海萍稍一怔神!
蓦地传来:“萍弟弟!救我啊!你要救我啊……”苑小玲的呼叫声,起自右侧,声音悲惨之极。
海萍机灵灵一连打了几个寒噤,喃喃念道:“玲姐没有死,她还活着。救她……”
他即时奋起,三个纵跃,急往右侧扑进。
“萍弟,我在这里,快来呀,哦……”惨叫自前面排出,剌痛了海萍的心,于是,再向前扑去,白云,薄雾,朦胧不堪,视界大受阻碍。
“姐姐,你在哪儿……”没有反应,他略一愣神,突听几声悲绝人寰的尖叫,慑去海萍的心神,又现于迷乱状态。尖叫是苑小玲发出的,许是受到毒刑。
海萍万箭钻心,神志更加模糊,在他眼前出现的景物,都是他心里想象而幻化出来的,伍海萍秉赋特高,只是年青性傲,定力不够,加之他心中时时悬念的,是报仇,杀人……因此,幻景也随着他的思念,逐步变化,生死幻象灭魂阵是郭基的奇门之术,是针对敌方的心理状态,巧布玄机,首先迷惑敌人,乱其神志,并以七巧九宫步位,错杂来往通路,使人能进不能出,而沉于迷离状态。
然后,展出敌方心中难忘,又时时惦念的景色,使人心神衰疲,力尽血枯而死。
海萍不知厉害,而被生死判官摆弄得生死不能。
这个当口的伍海萍,已有些不支,眼发直,头昏沉,委实危险重重,好在原有的那些幻象,出现得比刚才缓慢,但一阵低沉而惨伤的乐声,突然飘荡空际。
黯然神伤,凄风苦雨,愁云阵阵,迫使海萍脆弱的心神,更加衰竭无力。他双脚发软,一个踉跄,跌坐在地,乐声继续扬起,忧伤顿生,海萍竟也随着乐声的紧慢,流泪……抽咽……哭泣……一声震天焦雷,轰然大响,震耳犹聋。
海萍骤然一惊,神智又复清醒,他抬目四望,除云雾弥漫之外,却不见任何响动,心头不禁一动,刚要默察出这是幻象作祟之际,倏然金风突传,起自身后。
他很快地回过头去,四五条银光,自云雾中冲出,海萍只觉一阵恐惧,侵袭全身,本能的向前滚去,但慢了一步,只听嘶……刷……两声过去,背后衣服已被划破,一阵刺痛,使他机灵灵地打了两个冷噤,鲜血染红了雪白的劲装,他血气大大地冲动,人也快疾地站了起来。他这里刚好站稳,银光又现,金风再传。
海萍直眉瞪眼,跨出半步,反掌猛拍,呼声震耳,啊的一声惨叫,看不见人,估量着被他劈死了一人,然而他自己的左脚,却被人家削中。血.流得很急,红透了半面裤脚。
海萍一见鲜血,感到一阵晕眩,心中又有些迷乱,人也跌出了三四步。
“哈……哈……”狂笑起自左侧,是生死判官的声音,道:“伍海萍,你该知道本帮主的厉害了吧!”
海萍抬起沉重的眼皮,向左侧一看,朦胧中,似乎见生死判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