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他剥开一颗花生,抛起,再用嘴接住,抛得高,接得准。
叶开笑了,微笑着道:“你从未落空过?”
这人没有回头,道:“绝不会落空的。”
叶开道:“为什么?”
这人道:“我的手很稳,嘴也很稳。”
叶开道:“所以别人才会找你杀人。”
杀人的确不但要手稳,也要嘴稳。
这人淡淡道:“只可惜他们不是要我来杀你。”
叶开道:“你杀了那个人后,再来杀我好不好?”
这人道:“好极了。”
叶开大笑。
这人忽然也大笑。
刚走来的陈大倌却怔住了。
叶开大笑着走过去,坐正,伸手拿起了一颗花生。
这人的笑容突然停顿。
他也是个年轻人,一个奇怪的年轻人,有着双奇怪的眼睛,就连笑的时候,这双眼睛都
是冷冰的,就像是死人的眼睛,没有情感,也没有表情。
他看着叶开手里的花生,道:“放下。”
叶开道:“我不能吃你的花生?”
这人冷冷道,“不能,你可以叫我杀了你,也可以杀我,但却不能吃我的花生。”
叶开道:“为什么?”
这人道:“因为路小佳说的。”
叶开道:“谁是路小佳?”
这人道:“我就是。”
眼睛是死灰色的,但却在闪动着刀锋般的光芒。
叶开看着自己手里的花生,喃喃道:“看来这只不过是颗花生而已。”
路小佳道:“是的。”
叶开道:“和别的花生有没有什么不同?”
路小佳道:“没有。”
叶开道:“那么我为什么一定要吃这颗花生呢?”
他微笑着,将花生慢慢地放回去。
路小佳又笑了,但眼睛还是冰冷,道:“你一定就是叶开。”
叶开道:“哦?”
路小佳道:“除了叶开外,我想不出还有你这样的人。”
叶开道:“这是恭维?”
路小佳道:“有一点。”
叶开叹了口气,苦笑道:“只可惜十斤恭维话,也比不上一颗花生。”
路小佳凝视着他,过了很久,才缓缓道:“你从不带刀的?”
叶开道:“至少还没有人看见我带刀。”
路小佳道:“为什么?”
叶开道:“你猜呢?”
路小佳道:“是因为你从不杀人?还是因为你杀人不必用刀?”
叶开笑了笑,但眼睛里却也没有笑意…
他眼睛正在看着路小佳的剑。一柄很薄的剑,薄而锋利。
没有剑鞘。
这柄剑就斜斜的插在他腰带上。
叶开道:“你从不用剑鞘?”
路小佳道:“至少没有人看过我用剑鞘。”
叶开道:“为什么?”
路小佳道:“你猜呢?”
叶开道:“是因为你不喜欢剑鞘?还是因为这柄剑本就没有鞘?”
路小佳道:“无论哪柄剑,炼成时都没有鞘。”
叶开道:“哦?”
路小佳道:“鞘是后来才配上去的。”
叶开道:“这柄剑为何不配鞘?”
路小佳道:“杀人的是剑,不是鞘。”
叶开道:“当然。”
路小佳道:“别人怕的是剑,不是鞘”叶开道:“有道理。”
路小佳道:“所以剑鞘是多余的。”
叶开道:“你从来不做多余的事?”
路小佳道:“我只杀多余的人!”
叶开道:“多余的人?”
路小佳道:“有些人活在世上,本就是多余的。”
叶开又笑了,道:“你这道理听起来倒的确很有趣的。”
路小佳道:“现在你也已同意?”
叶开微笑着,道:“我知道有两个人佩剑也从来不用鞘的。但他们却说不出如此有趣的
道理。”
路小佳::“也许他们纵然说了,你也未必能听得到。”
叶开道:“也许他们根本不愿说。”
路小佳道:“哦?”。
叶开道:“我知道他们都不是多话的人。他们的道理只要自己知道就已足够,很少会说
给别人听。”
路小佳盯着他,说道:“你真知道他们是什么样的人?”
叶开点点头。
路小佳冷冷道:“那么你就知道得太多了。”
叶开道:“但我却不知道你。”
路小佳道:“幸好你还不知道,否则这里第一个死的人就不是傅红雪,是你。”
叶开道:“现在呢?”
路小佳道:“现在我还不必杀你。”
叶开笑了笑,道:“你不必杀我,也未必能杀得了他。”
路小佳冷笑。
叶开道:“你见过他的武功?”
路小佳道:“没有。”
叶开道:“既然没有见过。怎么能有把握?”
路小佳道:“但我却知道他是个跛子。”
叶开道:“跛子也有很多种。”
路小佳道:但跛子的武功却通常只有一种。”
叶开道:“哪一种?”
路小佳道:“以静制动,后发制人,那意思就是说他出手一定要比别人快。”
叶开点点头,道:“所以他才能后发先至。”
路小佳忽然抓起一把花生,抛起。
突然间,他的剑已出手。
剑光闪动,仿佛只一闪,就已回到他的腰带上。
花生却落入他手里一剥了壳的花生,比手剥得还干净。
花生壳竟已粉碎。
门口突然有人大声喝彩,就连叶开都忍不住要在心里喝彩。
好快的剑!
路小佳拈起颗花生,送到嘴里,冷怜道:“你看他是不是能比我快?”
叶开沉默着,终于轻轻叹了口气,道:“我不知道……幸好我不知道。”
路小佳道:“只可惜了这些花生。”
叶开道:“花生还是你吃的。”
路小佳道:“但花生却要一颗颗的剥,一颗颗的吃才有滋味。”
叶开道:“我倒宁愿吃剥了壳的。”
路小佳道:“只可惜你吃不到。”
他的手一提,花生突然一连串飞出,竟全部像钉子般钉入柱子里。
叶开叹道:“你的花生宁可丢掉,也不给人吃?”
路小佳淡淡道:“我的女人也一样,我宁可杀了她,也不会留给别人。”
叶开道:“只要是你喜欢的,你就绝不留给别人?”
路小佳道:“不错。”
叶开又叹了口气,苦笑道:“幸好你喜欢的只不过是花生和人。”
路小佳道,“我也喜欢银子。”
叶开道:“哦?”
路小佳道:“因为没有银子,就没有花生,更没有女人。”
叶开道:“有道理,世上虽然有很多东西比金钱重要,但这些东西往往也只有钱才能得
到。”
路小佳也笑了。
他的笑冷酷而奇特,冷冷地笑着道:“你说了半天,也只有这一句才像叶开说的话。”
第二十二章 杀人前后
陈大倌、张老实、丁老四,当然已全都进来了,好像都在等路小佳吩咐,但路小佳仿佛
一直没有发觉他们存在。
直到现在,他还是没有回头去看他们一眼,却冷冷道:“这里有没有替我忖钱的人?”
陈大倌立刻赔笑道:“有,当然有。”
路小佳道:“我要的你全能做到?”
陈大倌道:“小人一定尽力。”
路小佳冷冷道:“你最好尽力。”
陈大倌道:“请吩咐。”
路小佳道:“我要五斤花生,要干炒的,不太熟,也不太生。”
陈大倌道:“是。”
路小佳::“我还要一大桶热水,要六尺高的大木桶。”
陈大倌道:“是。”
路小佳道:“还得替伐准备两套全新的内衣,麻纱和府绸的都行。”
陈大倌道:“两套?”
路小佳道:“两套,先换一套再杀人,杀人后再换一套。”
陈大倌道:“是。”
路小佳道:“花生中若有一颗坏的,我就砍断你的手,有两颗就要你的命。”
陈大倌倒抽了口凉气,道:“是。”
叶开忽然道,“你一定要洗过澡才杀人?”
路小佳道:“杀人不是杀猪,杀人是件很干净痛快的事。”
叶开带着笑道,“被你杀的人,难道也一定要先等你洗过澡后再要他的命?”
路小佳冷冷道:“他可以不等,我也可以先砍断他的腿,洗过澡后再要他的命。”
叶开叹了品气,苦笑道:“想不到你杀人之前还有这么多麻烦。”
路小佳道:“我杀人后也有麻烦。”
叶开道:“什么麻烦?”
路小佳道:“最大的麻烦。”
叶开道:“女人?”
路小佳道:“这是你说的第二句聪明话。”
叶开笑道:“男人最大的麻烦本就是女人,这道理只怕连最笨的男人也懂的。”
路小佳道:“所以你还得替我准备个女人,要最好的女人。”
陈大倌迟疑着,道:“可是刚才那穿红衣服的姑娘如果又来了呢?”
路小佳忽然又笑了,道:“你怕她吃醋?”
陈大倌苦笑道:“我怎么不怕,我这脑袋很容易就会打碎的。”
路小佳道:“你以为她真是来找我的?”
陈大倌道:“难道不是?”
路小佳道:“我根本从来就没有见过她这个人。”
陈大倌怔了怔,道:“那么她刚才……”
路小佳沉下了脸,道:“你难道看不出她是故意来捣乱的?”
陈大倌怔住。
路小佳道:“那一定是你们泄漏了风声,她知道我要来,所以就抢先来了。”
陈大倌道:“来干什么呢?”
路小佳冷冷道:“你为何不问她去?”
陈大倌眼睛里忽然露出惊惧之色,但脸上还是带着假笑。
这假笑就好像是刻在他脸上的。
陈大倌的绸缎庄并不大,但在这种地方,已经可以算是很有气派了。
今天绸缎庄当然不会有生意,所以店里面两个伙计也显得没精打采的样子,只希望天快
黑,好赶回家去,他们在店里虽然是伙计,在家里却是老板。
陈大倌并没有在店里停留,一回来就匆匆赶到后面去。
穿过后面小小的一个院子,就是他住的地方。
他永远想不到院子里竟有个人在等着他。
院子里有棵榕树,叶开就站在树下,微笑着,道:“想不到我在这里?”
陈大倌一怔,也立刻勉强笑道:“叶公子怎么没有在陪路小佳聊天?两位刚才岂非聊得
很投机。”
叶开叹了口气,道:“他连颗花生都不请我吃,我却饿得可以吞下一匹马。”
陈大倌道:“我正要赶回来起火烧水的,厨房里也还有些饭菜,叶公子若不嫌弃……”
叶开抢着道:“听说陈大嫂烧得一手好菜,想不到我也有这口福尝到。”
陈大倌叹了口气,道:“只可惜叶公子今天来得不巧,正赶上她有病。”
叶开皱眉道:“有病?”
陈大倌道:“而且病得还不轻,连床都下不了。”
叶开突然冷笑,道:“我不信。”
陈大倌又怔了怔,道:“这种事在下为什么要骗叶公子?”
叶开冷冷道:“她昨天还好好的,今天怎么就忽然病了?我倒要看看她得的什么怪病。
”、他沉着脸,竞好像准备往屋里闯。
陈大倌垂下头,缓缓道:“既然如此,在下就带公子去看看也好。”
他真的带着叶开从客厅走到后面的卧房,悄俏推开门,掀起了帘子。
屋里光线很暗,窗子都关得严严的,充满了药香。
一个女人面向着墙,睡在床上,头发乱得很,还盖着床被子,果然是在生病的样子。
叶开叹了口气,道:“看来我倒错怪你了。”
陈大倌赔笑道:“没关系。”
叶开道:“这么热的天,她怎么还盖被?没病也会热出病来的。”
陈大倌道:“她在打摆子,昨天晚上盖了两床被还在发抖。”
叶开忽然笑了笑,淡淡道:“死人怎么还会发抖的呢?”
这句话没说完,他的人已冲了进去,掀起了被。
被里是红的,血是红的!人已僵硬冰冷。
叶开轻轻地盖起了被,就好像生怕将女人惊醒。
叶开吧息了一声,慢慢地回过头。
陈大倌还站在那里,阴沉沉的笑容一仿佛刻在脸上的。
叶开叹道:“看来我已永远没有口福尝到陈大嫂做的菜了。”
陈大倌冷冷道:“死人的确不会做菜。”
叶开道:“你呢?”
陈大倌道:“我不是死人。”
叶开道:“但你却应该是的。”
陈大倌道:“哦?”
叶开道:“因为我已在棺材里看见过你。”
陈大倌的眼皮在跳,脸上却还是带着微笑——这笑容本就是刻在脸上的。
叶开说道:“要扮成陈大倌的确并不大困难,因为这人本就天天在假笑,脸上本就好像
戴着个假面具。”
陈大倌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