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光实知道说错话了,引得众人发笑,有气。但出家之人最讲究心平气和,心无旁骛,这便又没事了一般。左步前踏,右弓步,长剑向董海左肋点去。董海毫不示弱,流云锏挂来。身法灵动,比那个梁川又胜了一筹。两人双兵交接,擦出几点火花,各自退开几步,实力相当。两人知晓了对方实力,都不敢轻敌,沉着应战,来寻着对方破绽之处。
高手过招,非但一点破绽也不能露出来,而且招式不能用老,否则必输无疑。他们二人又岂又不知?
两人对峙了一阵,董海又发起了攻势,先出了招。说时迟,那时快。光实长剑后发先至,眼看就要抵到董海脖间。原来光实一直在寻他破绽,他不动时,不易寻到,此刻他先出招,光实一眼瞧出了他这一招的破绽,迅猛地便刺了过去。
董海大惊,一个铁板桥避了过去。流云锏往上一撩,攻向跃过来的光实的下盘。光实早料到有此一招,长剑下劈,仍是向董海脖间指去。董海处境越来越危险。慌忙往右边滚去。
光实料到他要这般站起来,没回头,反手一剑直刺。正好刺在董海将要站起的方位。谁知董海正好没有站起来,便在地上,流云锏往上挂去。光干行云剑正好刺在流云锏锏体的正中间的那块空中间。董海借势弹起,流云锏飞速转动,将光干行云剑卷了起来。光干但觉不妙,回首抢剑,却被董海飞来一脚,不得不松了执剑之手。退后几步。董海立刻将行云剑收了。
董海正自心魂未定,心道:若不是急中生智,自己只怕早已输了。于是大声道:“光实大师,我领教你的剑,如今你兵器不在,还算不算?”
“贫僧行云剑丢了,还有一双肉掌。”
薛英在一旁,大声道:“呵呵,我们的兵器丢了,便算输,你们兵器丢了,却还要斗么?”
光赤站了出来,道:“师弟,你先下去,我来领教万兽教主的高招。”他虽是光牧方丈的师弟,功夫却比他要强,在同门中当属最强的了,是以自信能胜过文建峰,无需在争执。
“是。”光实退了下去,董海将行云剑扔了过去,光干正好接住。
光赤身后风行抢上,身手好快,旁人还未看清,便点了光赤穴道,叫他动弹不得,道:“师父,对付这种人,何须劳您大驾,便交给弟子打发了便是了。”光赤大惊,但明显知道了他的内力及功夫强劲。心道:自己功夫在峨眉无敌,便连掌门师兄都要略逊一筹,这个刚收的徒弟居然出手便制住了自己,虽说是从后偷袭,却也实在了不得。道:“好,便由你来出战。”方云又暗地解了他穴道。刚才这几下除了光牧以外,没有一个人看清,都以为只是风行与师父谈话而已。光牧没有拦他,他知道师弟光赤这么做,定有他的道理。风行快步跑到一个师兄身前,取来一把拂尘,道:“万兽教教主,你要领教拂尘,我风行奉陪。若想用田忌赛马这一招,别提,落伍了。”光牧本来还在奇怪,不知文建峰这么安排顺序是何意思,适才听了风行这句话,总算想通了。
文建峰站了出来,道:“好狂的口气。”
“你敢来峨眉讨教武功,你更狂啊。”
“青龙出海。”文建峰一剑刺来。光牧等峨眉长一辈的都心中大惊,暗暗叫道:“武当太乙玄门剑。”等到风行拂尘摆出的时候,峨眉众人更是大惊。他这分明不是峨眉的招式,而是武当的“太乙拂尘。”文建峰也觉奇怪。虽然只是一招,怎地却与他的武当太乙玄门剑颇为相似。
在一旁的薛英叫道:“姓方的,你这不是峨眉的招式,你这是武当的太乙拂尘。你从哪偷学的?”
“你也见过?只是我这可不是偷学的,是武当木虚道长亲自传给我的。”
“狗屁,你与他的徒弟发生过争执,他们恨你入骨,只消在木虚道长那里多说几句,你都不知道怎么死的。他还会亲自传你功夫?”
“便不许人冰肆前嫌?”
“放屁。”
“谁放屁了。那日我一个人在荒野中用我的玉箫练这武当太乙玄门剑我见着的几招,正好一个老人路过,见着了,我又不知他就是武当木虚道长,我还在使着。他一个箭步冲上来,用拂尘卷住我的玉箫,询问我怎么回事,我便把事情原委从头到尾原原本本说了。他替我把了把脉,还传了这套太乙拂尘给我。要我替他除掉那个使武当太乙玄门剑的妖人,便是他了!”他口中一边说着,手上也丝毫不倦怠。
“好的,你终于承认你是方云了,臭小子!”
“谁承认了,臭屁。看我的‘横扫千军’。”拂尘千丝万缕,齐向文建峰卷来。风行正是方云。他四个月前来的峨眉。木虚道长的确替他把过脉,只是把完以后叹了口气。
文建峰道了声:“野马分鬃。”将他拂尘冲开。
方云手中拂尘毕竟是软兵器,使来较难,他又是初学,不免有些生疏。又是一招“追风赶月”攻来。文建峰回身一招“怀中抱月”,守住。方云趁势“鹞子翻身”抢攻了过来。文建峰“回身取宝”封住方云攻势,道:“你这套拂尘的招法也不见得怎么样,还那么嚣张!”
“对付你却绰绰有余。叫你见识见识。”又是一招“白鹤探水架彩云”拂来。
文建峰一招“怪蟒入蛰”架住,道:“那也未必。”
“叫你嚣张!”方云又是一招“黄龙游身连环式”攻了过去。文建峰一招“进步斩勃”抢上。“砰”地一声,方云拂尘柄撞上了长剑。文建峰虎口生疼,退后三步,大骂道:“小子,内力满强,佩服佩服。”方云退后一步,冷冷道:“你也不弱。居然连太乙内功都练上了。武当的内家功夫果然天下第一!”
“小子,真不错,什么都逃不了你的眼睛。听薛英说,以前的你可没这么厉害,看来,薛婉那个小贱人当真给你的改变不小。”方云听了,内心不禁触动了一下。不免伤感了起来。
文建峰趁势一招“独步撩阴”抢上来,眼看刺到,方云下身回缩,拂尘下卷,来卷他长剑。叫做“旋转乾坤”。文建峰“偷步扫蹄”趁胜追上。方云大喝一声:“太公坐昆仑”将长剑卷住,飞速旋转,将那剑卷得麻花状了,道了声:“脱手!”
文建峰拿捏不住,长剑当真脱了手飞去。大怒,未等对方说话,便又一双肉掌攻来,道:“小子,别猖狂,叫你见识见识我的‘平川十三式’。这招是‘鬼魅式’!”使出来果然如同鬼魅一般,如有千般幻影,哪里还见得着他的本身来。
“厉害,居然连两百年前失传的《平川十三式》都被你学着了。”拂尘狂扫,大喝一声:“降龙伏虎,专降鬼魅!”将那些幻影尽数扫去。又是一招“骑马冲助式”攻上,边道:“恶贼,你这‘平川十三式’可没有练熟,还敢拿出来献丑?”
“没练熟,打赢你却没问题。看我的‘齐云式’。”若说先前那一招如同鬼魅一般阴森,那么这一招‘齐云式’便如同乌云一般虚幻飘渺。
方云识得厉害,不敢轻敌了。“叉步搅尘”将他击退,自己也情不自禁地后退了几步。
文建峰见了,不禁大喜:“嘿嘿,怎样小子,知道厉害了么?”又是一招“金刚式”双掌交错摧出,方云眼看节节后退了。此招更险。文建峰那双肉掌眼看便打到自己身上来了。连忙一招“回头探星”卷住文建峰双手。但这拂尘乃是软兵器,又岂能阻挡文建峰攻势,虽然拂尘拉开之时,将文建峰双手拉出了些血痕,自己却是重重地挨了他双掌。“砰砰”两声,峨眉众人打呼“当心”,却哪里还来得及?那两掌好不厉害,直打得方云气血翻滚,难受得很。
文建峰趁胜追击,如同烈火一般的“飞火式”使出。方云再也不敢乱来,忙向旁一跃,避开。
方云便这么围着大堂内游走,不再攻敌,峨眉弟子中间开始躁动了起来。他们哪里知道方云这是在调整气息,寻机而入。文建峰不禁骂道:“狗小子,跑什么,有种别跑,来和我打。”
大约过了半盏茶功夫,方云突然停了下来,回身大喝一声:“翻江倒海。”拂尘狂舞了起来,那拂尘上的千丝万缕瞬间全部直了,如千根银针一般,向文建峰扎来。
文建峰先是一惊,吓到了。随即哈哈笑道:“总算来斗了。真是深知我心。知道我要使‘偷天换日式’、‘摘叶飞花式’、‘移花接木式’三招,特地送上来了。”当即三招堪堪使出,合身欺上。
方云拂尘回探,不禁觉得有些不对劲,细看之下,原来自己拂尘的千丝万缕居然全部缠在了一起。
“嗖”的一声,响破长空。
只听得“啊”的一声,原来是文建峰背部“神道穴”中了一记,只是一颗小石头罢了。文建峰一阵惊慌。众人都朝大堂外面望去,要看看是何方高人,居然可以上得峨眉来却不被任何一个人知道,还有其指力之强和眼法之准,都是众人想看的。只是那人却没出现。其实也并非那人如何厉害,只是众人关注着这打斗,便无暇来顾及有外人靠近了。
方云趁机一招“黄龙揽尾”挥舞这这柄缠绕在一起的拂尘打了过去。速度之快,连方云自己都难以相信。文建峰大惊,回手一招“海畔尖山剑似芒式”慌忙应敌。“拍”的一声脆响,缠绕在一起的拂尘拍的打在了文建峰脸上。没想到这拂尘缠绕到一起了,居然还有如此功效。当下又是一招“脚踏五行”攻了声上去。
文建峰哪敢怠慢,“石破天惊斗秋雨式”来防守。
方云拂尘拂到,正被文建峰双手抓住。“砰砰砰砰砰”五声。文建峰胸前中了五记。原来在方云拂尘攻到之时,袖中玉箫打出,接连五下,正中文建峰胸前任脉的“华益”、“紫官”、“玉堂”、“膻中”、“中庭”五穴。文建峰连连倒退。文建峰还待冲上,方云拂尘已经指在了他脖间。“还不认输。”
“你使诈,除了拂尘你还用了箫!”
“我可没说我不用箫!怎样?”
“我们走。”文建峰说完,带着一行人转身愤愤离去。陈志坦跑的最快。
——本回完——
第十三回 有情郎万念俱灰 渔家女千般呵护
“风行,那个使暗器的是谁?”
“回师父,弟子不知。”其实他又岂能当真不知,那人不是张随声又是谁?
“阿弥陀佛,风行,峨眉池子太小,容不下一条巨龙,别把池子挤垮了,贫僧做不成你师父了,你另寻高处去吧。你学的那套峨眉旋风拂尘也不必归还给峨眉了,阿弥陀佛,你下山去吧。”
“师父……”
“你我师徒缘分已尽,不必多说。”
“是。”方云听完,转身朝山下走去。头也不回,没有一丝留恋,只有一丝丝的伤感涌上心头。他决定去平日练功的那个悬崖去看看,然后再走。
他漫步走到那个悬崖边上,看着悬崖下潺潺流过的溪流发呆。他突然明白了许多。他开始明白什么叫做“白驹过隙”,为何庄子要发出“人生天地之间,若白驹之过隙,忽然而已。”的言语,为何孔子要发出“逝者如斯乎,不舍昼夜。”的感叹了。他此刻终于明白了许多。或许只有他这种将死之人,又得知自己喜欢的女子居然是自己的仇人,利用自己,有家不敢回,害怕父母担心时才能感受得到。
他心道:反正我这毒是解不了了,宛儿姊姊是万兽教的,是在利用自己而已。娘见着我这个样子,肯定会伤心,我还是别回去了。可是这天下虽大,又岂有容人之处。家不能回了,少林去不了了,武当木虚道长不收留自己,即便收留了,有武当那五个老家伙在,自己又怎么呆得下去。好不容易找了个栖身之所,却在一场大战之后又失去了。定风门也不能去了。爹此刻肯定天下遍下帖子找我,我这回去定风门,师父肯定会把我送回去。百草谷也是去不了的了,去了牛胡子伯伯还不将自己骂死,他千叮咛,万嘱咐,不得近女色,否则神仙也难救。自己辜负他这番苦心,又哪还有脸回去找他。想到这儿,不禁起了自杀的念头:反正这儿一跳下去便可以了,干净利落,也不会痛楚,死了一了百了。
他脑海里突然闪现过每次他与宛儿姊姊见面的情形,那次当他知道他的宛儿姊姊便是万兽教的薛婉时,他是如何难过,又如何能接受。第一次江上见面时是那样害羞;第二次见面时是那样紧张;第三次见面时是那样怦然心动;……他不敢想象宛儿姊姊是万兽教教主之时的样子。正想着,突然似乎听到了有人喊他的声音,他连忙站起身来。也许是站起来太急了,脑门冲血,一阵眩晕,再加上猛烈地一回头,站立不住,悬崖边上大风一吹,方云身体便向悬崖那边倾去。便这样,一个万念俱灰的少年摔向了那万丈深渊了去。
“香冷金猊,被翻红浪,起来慵自梳头。任宝奁尘满,日上帘钩。生怕离怀别苦,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