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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娃儿,佛说因果,相见即是有缘,不用谢了!““老前辈是佛门高僧?”
“哈哈哈哈!高僧,半个,只算半个而且还带点疯!”
杨志宗不由一怔,出家人也会有半个,讶然道:“半个?”
“不错,半个和尚!”
“敢请老前辈示知何谓半个和尚?”
“哈哈!出家人四大皆空,守奉三皈五戒,我身归佛门,脚踏红尘,荤酒不忌,不是半个是什么?”
“晚辈以为修行者,修心修性也,所谓酒肉穿肠过,佛在堂中坐,何必拘于形式,佛家之旨,不外济世救人,佛祖曾说我不入地狱,谁入地狱?由此观之,老前辈才是真正的佛家人,井蛙之见,以为然否?”
怪人斜眼一翻,张口发出一阵人空长笑,笑声高亢悠长,震耳欲聋,本已倾塌的庙屋,一阵格格作响,积尘纷落!
笑罢之后,宏声道:“小娃儿,真是可人,所说甚配我疯和尚的胃口!”
“请问老前辈上下如何称呼?”
“这些累赘之物,我早已忘怀,不必问!不必问!”
杨志宗不由心中暗笑,这怪人真是既怪且狂,若不是这怪人的笑声和刚才所露的一手“挥袖解穴”的绝高手法,还真以为他是个疯和尚哩!当下接着又道:“那晚辈将如何称呼?”
“哈哈!娃儿,随你的便吧!”
这话更奇,称呼哪能随别人的意呢?杨志宗不由啼笑皆非,对方既然不肯出示名号,也就罢了!
“娃儿,别说废话了,谈点正事吧!”
杨志宗一听“正事”两个字,才想起那个红巾蒙面人的女徒“黑凤凰赵丽珍”,还在那官道旁的墓地中等待自己雇车去接,她重伤之身,如遇意外,岂非……
心念之中,面上顿现紧张之色,惶然道:“老前辈,晚辈还有一位朋友受伤待疗,我必须……”
“娃儿,你可知道你还有多少时间的活命吗?”
这话出自这怪人的口,不由他不信,急道:“我……”
“不是你还有别人?”
“晚辈不解老前辈的意思?”
“你怎么会来到此地?”
“晚辈被‘招魂蝶秦媚娘’以迷香迷倒,强迫服下一粒叫什么‘春风……丸’被挟持来此,以后……”
提到刚才的事,杨志宗不由一阵耳热心跳。
“娃儿,你中了那小狐媚子的‘翠袖招魂’阴功,复吃了一粒奇毒至淫的‘春风一度丸’,在性欲高张之际,不得宣泄,反而被点了穴道,此时你功力已全消失。”
杨志宗不由骇极亡魂,试一运气,果然真气已散,和不曾习武的普通人一模一样,功力全失。
这一下不啻是晴天霹雳,震得他魂儿出了窍。
五年的苦练,完全付诸水流。
他像是囚犯聆听被宣判了死刑似的,木然呆了。
“娃儿,这还不算,还有一个半时辰的时间,你将被那毒力攻心而亡!”
怪人漫不经心的道出。
杨志宗一刹那之间,万念惧灰,心冷如冰。
他又一次面临死亡的威胁,他知道,他可能逃不过死神的掌握了,几次死里逃生,结果仍然回到死神的怀抱。
死——
对于他并不是如何可怕的事,只是他觉得他身负师门的血海深仇,将无人报雪,他自己的身世,永远成了一个谜。
他将死不瞑目,灵魂永不得安息。
呆了片刻之后,突然哈哈狂笑起来,笑声凄凉悲愤,比哭还要难听百倍的笑,令人不忍听闻的笑!
“娃儿,你先别激动,听我说!”
杨志宗止住了笑声,不!应该说是哭声,痛断肝肠的哭声,凄迷地看着眼前的怪老人,悲声道:“老前辈还有什么指教?”
“你可知道毒害你的那小狐媚子的来历?”
“晚辈不知!“
“她就是三十年前,造成武林‘桃花浩劫’,使黑白道高手二百余人丧生的天下第一淫女‘玉面阎罗婆潘七姑’的传人!”
“玉面阎罗婆潘七姑!”
杨志宗脸色骤变,不自觉的惊叫出声。
这“玉面阎罗婆潘七姑”正是“甘露帮血海深仇录”的首页之上,所载五个顶尖仇人“阴阳丑怪婆”的第五号。
“娃儿,你认识这只老狐狸?”
杨志宗当然无法说出,含混的道:“不,晚辈曾听人说过!”
心中又忖道:“我只有一个多时辰的活命,还想那些做什么,反正今生今世,这笔师门血债是讨不回来了!”
“娃儿,我现在只有一法可以救你不死,但成功与否,就要看你自己的命运了,至于恢复功力,已属无望!”
杨志亲听说有方法可以救他不死,一颗心又告活跃起来,只要留得命在,慢侵再设法练功吧!激动的道:“老前辈如何救我不死?”
“我以‘乾天神功’把你身中的毒,迫在一处,然后封闭你几处要穴,可以让你活三十天!”
杨志宗一颗刚刚燃起一丝希望之火的心,又告下沉。
能活三十天,三十天的时间,以自己功力全失的身体,能做什么?三十天之后,还是免不了一死,与其受三十天的苦,还不如死了好,暗然神伤的惨笑一声道:“老前辈盛德,晚辈虽死不志,我看还是死了好!”
“咦!娃儿,你这是什么意思,你竟然想死?”
“老前辈让我多活三十天,与现在就死有何不同?”
“你准知三十天之后必死?”
杨志宗不禁被这句话问得莫明其妙。
“这是:老前辈亲口所说!”
“嘻嘻!娃儿好急的性子,我的话还没说完呢!““恕晚辈无礼!”
“别酸了,我疯和尚又非三岁小孩,如果没有医你命的丹方,又何必多此一举,自然另外还有安排!”
“晚辈洗耳恭听!“
“这毒普天之下,无人能解,只有南海‘乌石岛’隐居着的老怪物‘痴骏钓叟’所养的那头千年的灵龟的鲜血,只要数滴,就可解去,但那老怪物天生的怪僻,不喜人去搅扰他,等闲的人,休想见得着他,这要看你的造化了!”
杨志宗蓦感一线生机又呈现眼前,虽然尚属飘渺无凭,但他必须要活下去的勇气在鼓舞他,当尽力而为。
“晚辈当尽力而为!”
不俗不僧的怪人,伸手在腰间一阵乱模之后,摸出一个三寸长短的朱红小葫芦,递与杨志宗道:“娃儿,这是我疯和尚的信物,你持此去,那老怪物见这东西时,可能会破例见你,那就可有八成儿的希望了!”
杨志宗恭谨的接过,贴身藏好。
“娃儿.那老怪物要问起我的行踪,你只说:‘悠悠青梗关不住,破袖芒履了前因’好了!”
这句“悠悠青梗关不住,破袖芒履了前因”到底是什么意思,杨志宗当然无法了解,只牢牢记住,口中连应声:“是!”
“娃儿,你天缘不浅,如果能再逢上‘天鹏彩卵’服下,当能为武林放一异彩,盼你好自为之!”
杨志宗惊奇不已,忖道:“怎的自己巧服‘牛龙蛟内丹’这回事,这位形似疯的怪和尚也知道!”
“晚辈谨遵教诲!”
“你我相见,既属有缘,我不能没有点见面之礼!”
怪人沉吟一会之后道:“我就传你‘流云拂穴’和‘挥袖解穴’这两招吧!”
杨志宗一喜非同小可,这种武林之梦寐以求的失传绝学,自己竟能无意得到,但一想到自己功力尽失,即使学到了,也无法施展时,不禁又气馁起来!
“娃儿,老夫把这两招的口诀传给你,你须牢记在心,将来你功力再生时,就可使用!
“
“谢前辈!”
“免了,这是我疯和尚心甘情愿的,否则你就休想!”
“是!”
杨志宗听这不僧不俗的怪人,口口声声自称疯和尚,几乎笑出声来,但又不敢笑,只有硬往肚里憋。
“好!现在听我传你口诀,只说一遍,记得住记不住,那可是你的事,不许再问一句!”
“晚辈理会得!”
于是,疯和尚念出了口诀。
杨志宗,资秉天赋,聪慧绝伦,一遍之后,已默记心中。
“现在,你走吧!我也该走了!”
“老前辈何时能许晚辈再见尊面?”
杨志宗对这斜眼歪鼻的疯和尚,已经是感佩得五体投地,他在他的眼中,不但不觉得怪,反而感到可亲。
这半刻的相处,竟使他依依孺慕起来。
疯和尚佯狂的一笑道:“娃儿,只属有缘,何处不能相见,但有一句话要告诫你,如果今后你出江湖,若逆行天事,滥造杀孽,为祸武林,我疯和尚或许会变成你的迫命人!“杨志宗闻言,心中一凛。
就在这一凛,一怔神之间,眼前已失去那疯和尚的形影。
寺外传来几声“踢达!”之声瞬息而沓。
他竟然看不出这疯和尚是如何走的。
出了一会神之后,他也缓缓走离这间荒山野寺。
这时杨志宗功力全失,走路和常人无异,大半日的时间,才喘吁吁的来到镇头,急招了一辆篷车,疾赶出镇。
他简直不敢想象“黑凤凰”现在的情况。
“黑凤凰赵丽珍”,身怀异宝,被“白面僵尸怪芮木通”夺去,而且还身负重伤,此刻,不知焦急到什么程度。
一阵疾驰之后,已到了那松柏围绕的墓场。
杨志宗跃下骡车一看,登时寒气直冒,目瞪口呆。
眼前——
横躺着五具尸体,血流满地,腥味触鼻。
“黑凤凰”的身影,踪迹不见。
看来,此地又发生了一场变故。
“黑凤凰”重伤之身,八成是遭了意外。
杨志宗想到那可怕之处,胆寒不已,如果“黑凤凰”真的遭了不测,或是其他更可怕的遭遇,那自己岂不是罪魁祸首,要不是自己答应人镇雇车,伴她寻找红巾蒙面人疗伤,溯也许早早离开此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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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赶车的,见眼前这血淋淋的场面,不由掠魂出窍,勒马转头,驾车飞驰而去,连头都不敢回顾一下。
杨志宗这时已沉人深深的悲恩之中,对于那辆篷车飞溜而去,根本就不知道……
杨志宗觉得自己对不起“黑凤凰”c
“黑凤凰”重伤之身,其遭遇实不堪设想。
但——
他此刻自身难保,根本就无法追查伊人的下落,他极须要办理的是专程赴南海“乌石岛”求见“痴骏钓望”。
否则,他只有三十天的活命。
至于“痴骏钓叟”是否肯赐给他千年灵鳖的鲜血,以解所中“春风一度丸”淫毒,那只有听天由命了。
他想不到“招魂蝶秦媚娘”,竟然是师门仇人之一的“玉面阎罗婆活七姑”的传人,他喃喃自语道:“她们都该死!“
他下意识的摸了一摸藏在身边的那支“残肢令刃”,他似乎已看到那些穷凶恶极的魔头.一个个的毁在“残肢令”下,四肢不全胸膛破裂。
他在心里,又重温了一遍恩师临死时传给他的那一招专为“残肢令”而创的奇招怪式。
虽然仅只一招,但奇奥绝伦,无人能躲。
他的心里,又浮上了“红衣女上官巧”那一双刁蛮而又凄怨的眼睛,他不知道自己的做法是不是对,她的父亲是师门仇人之一,然而他已经死了,他该恨他的下一代吗?
还有那“天山龙女徐慧芳”姑姑那慈祥的面孔。他相信这一辈子,他是不会忘怀的,徐姑姑为他曾冒生命之险。
“黑凤凰赵丽珍”清丽脱俗的影象,又映脑海——
一时之间,思绪潮涌……
“唉!“他叹了一口气之后,哺哺自语道:“管它呢!目前我功力尽失,而且只有三十天的活命,生死都在未定之天,还想那些做什么!“心念转处,挪动着他的脚步,离开了这一片松柏环绕的墓地,他功力尽失,只能像常人一般的赶路。
他的目标指向南海“乌石岛”。
为了争取时间,他买了一匹健马代步,日夜不停的奔驰,他希望能在三十天的时间内,赶到目的地。
这一天,薄暮时分,杨志宗鉴于连日来的疾驰,人困马疲,距离“龙华镇”已不足十里,遂按留徐行,准备人店打尖。
官道上行人绝迹,阵阵的料峭北风,触肤如割。
方才疾驰紧行,还不觉得怎样,这一缓下势来,顿觉奇寒难耐,全身不由瑟瑟而抖,马儿也不住低声嘶鸣。
在这年终岁末,上自富商巨贾,下至肩挑负贩,都一律息了征程,家人团聚,准备度岁了。
而他,却似孤魂似的,既没有家,也没有半个亲人,尚在仆仆风尘,披星戴月的奔驰。
因为他要活下去,不得不在三十天的限期内赶到南海“乌石岛”,求见“痴骏钓叟”,求取千年灵鳖的血液,以解所中奇淫之毒,这不啻是和命运之神做赌注,如果赢了,他将可按步去完成该做的事,输了,只有含恨而死。
一时之间,感概万千。
蓦然——
一阵达达蹄声,撞破了这萧瑟静谧的黄昏。
刹那之间,已临身后。
杨志宗知自己目前几等于无缚鸡之力的人,不敢招惹麻烦,处处让人一着,忙不选的把马带向路侧,以让后骑。
奇怪——
那后面的一骑,却不超前,也缓缓停下势来,不疾不徐的紧紧跟随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