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残肢令-第21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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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口中不停的念著:“大鸟,彩卵,大……”

一道灵光,掠过脑际。不由心中猛喜脱口叫道:“天鹏彩卵!啊!一定是的,天鹏彩卵!”

他不禁“嗖!”的跳起身来!

不由又吓了一大跳!

原来他这起身的微微一跳,一个身形,竟然轻如鸿毛般的凌空腾起五六丈来高,势尽才飘然落地。

“咦!”

又是一声惊“咦!”传自身后。

这下,他可不含糊了,足尖微点地面,身形电射而起,落足在五丈之外一个高几十丈的石笋顶上。

杨志宗登高一望,这片石笋林,延伸出去竟达数里之遥,而横贯方面,不过百丈,百丈之外,一边是稀疏的树林,靠自己这一边,则已临近海边。

他这窜起之势,不谓不快,但仍然没有发现那发惊“咦!”之声的人,不由暗骇对方的功力。

他的思绪,又回到刚才的问题上。

如果传言不假的话,他此刻已具有百年的功力。

在荆山孽龙潭畔,巧吞人腹的那粒“牛龙蛟内丹”,在“天鹏彩卵”的水火互济,阴阳交泰的情况下,已经完全溶化而为本身吸收。

他想起以前他学自师父“古道热肠杨震寰”和两个叔叔“云里青鸾祁钧”“铁判官周立道”等的许多招式身法。

在当时,他因限于功力,仅记住了些诀要,而不能任意施展,两度奇缘巧遇,使他获得了相当于百年修为的内力,所有招式身法,都可发挥到极度。

他又想到他将可以继承恩师未竟之志,持“残肢令”,向昔日的仇家,—一索讨二十年前的血债。

不由热血沸腾,豪性大发,撮口一声长啸。

啸声高亢人云,摇曳长空,有若老龙清吟。

一个意念,电涌心头,使他的啸声悠然而止。

他还有一天的活命——

明天是最后一天,如果他寻不到“乌石岛”找不到“痴骏钓史”,讨取那千年灵龟之血,解去身中的奇毒,仍然难免一死。

那自己纵然获得百年功力,又有何用?

面上又笼罩了一片愁云渗雾,一颗心也顿往下沉。

如果不是那毒如蛇蝎的“百灵会”会长“招魂蝶秦媚娘”,给他眼下天下奇淫至毒的“春风一度丸”,他不会落到这种地步。

而秦媚娘的师父“玉面阎罗婆潘七姑”,又是“甘露帮”血案的凶手之一,在血海深仇录上,名列首页第五。

“如果我不死,如果我还能活下去,秦媚娘师徒,是我最先要杀的人!”

他咬牙切齿的在心里发誓。

杨志宗苦想了半刻之后,飞离石笋林,翩若惊鸿的飘落海滨,看到海,他又想起葬身鱼腹的红衣女,心头又是一阵急痛。

他希望她不会死!

希望她像自己一样死里逃生。

然而希望是如何的渺茫和无稽。

他觉得万分的对不起红衣女上官巧,这心灵上的创伤,将永远无法平复,如果他能活,也是痛苦的。

上官巧的话,又响在耳边:“宗哥,任天老地荒,海枯石烂,此情不移……能得你这一声爱,我已感到满足了……”

现在言犹在耳,心上人已与巨波为伍。

无边的痛苦,在啃噬着他的心。

杨志宗茫然的顺着海岸走去,没有目的,也没有思想,纵使这岛上有人,恐也无助于自己。

正行之间,远远发现一个白发老者,盘膝坐在一块峥嵘大石之上垂钓,精神不由为之一振。

心想:“我且先去问明现在置身的所在是何名称再说!”

心念之中,一连三个飘身,已无声息的落足老者身侧。

那白发老人,似乎并未发觉有人来,依然垂钓如故。

杨志宗一看之下,连称怪事。

只见这老者皓发如霜,须眉尽白,垂眉合目,手中的钓竿,无线无钩,只是一根纤纤细竹、竹稍离水面约三寸。

他不由呆了。

世间从来没有人钓鱼是这种钓法的。

这也许不是在钓鱼,是在消磨时光。

但那老者却又是无限认真的摆出一付钓鱼的样子。

好奇之心,油然而生,心想:“我倒要开开眼界,看你是如何钓法,我就不相信你能钓上鱼来!”

思念之中,蓦见那老者手中的竹竿一颤,一条盈尺的鲤鱼,已应手提出水面,尚在摆动不已。

那鱼头似被一种无形的力量,牢牢的吸在竿梢之上。

只听那老者哺哺自语道:“好哇!小畜牲,别以为你了不起,怕你不上老夫的钩!”

杨志宗心头猛然一震,这老者分明是以内家绝高真力,贯注竿梢,吸取鲤鱼,这种功力,可真也够骇人。

看来这老者必然是一个世外高人,遁迹此间。

又听老者道:“老夫念你无知,哪里来,还是让你那里去吧!”

“噗通!”一声,那条盈尺鲤鱼,掉回海中去了。

老者又垂钓如故——

杨志宗已看出对方是大有来历的人,不敢造次,先假咳一声,藉此唤起对方注意,然后深施一礼,朗声道:“这位老前辈请了,晚辈杨志宗冒昧拜见,有话请教!“谁知连叫数声,那老者闭目如故,连动都不曾动一下。

杨志宗心忖,莫非对方是一个聋子不成。

运足内力,又高叫了一遍。

声如金钟乍鸣,响遏行云,别说是聋子,即使是死人,也得被这声浪震动,何况对方分明身怀莫测的功力。

焉知事情大谬不然,老者仍如末觉。

这一下,冷傲的杨志宗可光了火了。

基地欺身前去,紧靠那老者所坐的石头,声如雷震的道:“老前辈莫非不屑于和晚辈答话!”

那老者这时,双目微张,迟钝的看了杨志宗一眼,油湘的道:“小……小哥儿,你是……做什…么的?”

从老者那无神的眼,和木油的神态,分明又是个不会武功的龙钟老人,使得杨志宗一时之间,莫测高深。

“老前辈,在下有事请教!”

“哦!什么?你说什么?

“有话要向老前辈请教/

“什么?我听不清楚!

杨志宗不由啼笑皆非。放开喉咙道:“请问老前辈,这里是什么地方?”

“哦!小哥儿不是这岛上的人?

杨志宗为之气结,这不是废话吗?自己要是岛上的人,还问个什么劲,又不是失心疯。

“不是!”

“那你如何来到这里!“

老者仍然是那一付迟钝龙钟之态。

“行船遇风,漂流至此!”

“唉!小哥儿,风涛险恶,怎不好好呆在家里!”

“我问老前辈这岛是什么名称?”

正在这时,老者的钓竿一抖,又是一条鲤鱼被吸在竹竿的梢端,随着竹竿的抖动而一上一下的摇动。

杨志宗突然想起一条计策,心想:“我事是假痴,否则你也未免太小看人了!”

心念之中,功集右臂,装作毫不经心的样子,右掌朝前一送,悄没声的逼出一股绵绵真气,直射那条鲤鱼。

试想杨志宗先获“牛龙蛟内丹”又得“天鹏彩卵”。两度奇缘,使他凭添了百年功力。

以百年修为内力,虽说是信手逼出,其势岂非小可。

蓦然——

那老者口里发出一声冷笑,似有意又似无意的道:“好哇!”我有意放生,你偏又自己上钩,这回你可别怪老夫无情,我不会再放生了,这可是你自愿的!“说着,一抖钓竿,那条鲤鱼竟然直弹上半空,飞落老人掌中,丝毫不差,使杨志宗的一掌顿告走空。

而老人始终未曾转头看他半眼。

杨志宗不由俊脸一红,孤傲之性陡发——

舌绽春雷暴吼道:“喂!我问你这岛是什么名称卢老者缓缓转过头来,白眉微微一竖道:“娃儿,你在和谁说话?”

“和你!”

“我?唉!上了年纪的人,耳不聪,目不明,你再说一遍看!“杨志宗在心里暗骂道:“好哇!你倒装得满像,我杨志宗可不曾瞎!”当下贯足功劲,把话言逼出,道:“我问你这是什么所在?”

这句问话,是用内力逼出,如换常人、可确实受不了,耳膜不被震破才怪,但老者却若无其事的道:“娃儿,我老头子是天聋。你说话早要这般大声点,不就结了,你问这干吗?

这是一个岛!‘’

“我知道是一个岛。叫什么名称?”

“哦!这个,连我老头子也不知道,是个荒岛!“杨志宗肺都几乎气炸,弄了半天,他来个不知道。

他知道这老者故装痴呆,在寻自己的开心,但又莫奈其何,他判断石笋林中向自己突袭和发惊咦声的,必是这个老头无疑!

心念一转道:“你不说也罢,我抄出你的狗窝来,看你还是说不说!“冷哼一声,掉头就走。

“娃儿,你回来!“

杨志宗只好折转身来。

老者道:“娃儿,你是怎么来到这荒岛的?““乘船来的!”

“不是被鸟抓来的吧!”

杨志宗不由心中一震,敢情自己被天鹏怪鸟带来此处,已被老头子看得一清二楚了,由此越发证明这老头儿是有心人,当下转口道:“不错,是被鸟抓来的!”

“看你样子既非渔郎,又不是买卖商客,你巴巴的乘船到这南海之中来,冒生命之险,到底是为了什么?”

“寻人!

“寻什么样的人?”

“乌石岛痴骏钓叟老前辈!”

老者身形忽地一颤,须眉也一阵掀动。

杨志宗聪明绝顶,心细如发,见老者激动之容,不由心中而自己人岛迄今,别说是人,连炊烟都不见一缕,谅来这岛上决没有其他人家居住,除了老头子。

不由顿脚道:“我好傻,早该想到了,这老者海边垂钓,一付痴呆之相,不是我要寻的人是谁?——

心中这一喜非同小可,忙重新施礼道:“晚辈冒昧前来叩谒老前辈,有事相求!”

“什么?娃儿,你来找我?”

“正是!”

“哈哈哈哈!娃儿,你来找老朽学钓鱼还是买卖?”

“老前辈……”

“什么?你叫我老前辈!“

“老前辈用不着再隐瞒,您就是痴骏钓叟!”

“你说的我一句也听不懂!你走吧!“

“老前辈,晚辈巴巴赶来南海,就是为了叩谒老前辈,有事相求,何必拒人于千里之外!”

老者从石头上缓缓站起身来,显得老迈不堪的爬下石头,鱼竿往肩上一放,连看都不再看杨志宗一眼,径自走了!

杨志宗只有一天的时间好活,既已寻到要寻的人,岂肯轻易放过,当下身形一闪,横拦在老者身前。

“老前辈请留步!”

“咦!娃儿,你想怎么样?”

“有事相求!“

“我老头子既聋且痴,你有什么事求于我?”

杨志宗见对方一味装痴作呆,不由心火又发。

剑眉微挑,俊目凌光湛湛,愤然急道:“老前辈连名号都不要了?”

这句话确实够厉害,武林中人任你修为再高,涵养再深,万事都可抛弃,唯这一个“名”字看不开。

老者须发一阵掀动,那双失神的眼,开合之间,竟然射出两道冷电也似的精芒,老迈之态全失,沉声道:“娃儿,老夫正是‘痴骏钓叟’,但我这‘乌石岛’上,向来不许外人涉足,识相的话,给我快滚!”

杨志宗见对方竟然这样不讲情理,虽说是有求于人,但也遏止不住胸中的一股怒气,冷漠的道:“老前辈这话未免太过专横!”

“什么叫作专横?”

“这乌石岛难道是你老前辈私有之物?”

“你竟敢教训老夫!“

“这个晚辈倒是不敢,不过晚辈千里迢迢赶来,以礼求见,老前辈竟然拒人于千里之外,这个未免……”

“娃儿,你到底滚是不滚?”

“晚辈专诚而来,有进无退!“

痴骏钓叟冷笑一声道:“娃儿小小年纪,狂妄得可以!“杨志宗心头电转:“反正自己只有明日一天的时间可活,对方既然如此的怪僻,看来软求不成,只有用强了,抢,我也得抢他几滴千年灵鳖的血,以求活命,即使对不起那位野寺中指引自己前来的疯和尚老前辈,也在所不计了!”

其实这时如果杨志宗出示疯和尚给他的那件信物——朱红小葫芦,事情也许不会弄僵。

但他激性天生,越是这样,他越不愿拿出来。

当下朗声道:“晚辈身中奇毒,只有老前辈所饲养的千年灵鳖之血可解,过一了明天,便是毒发之期,如果老前辈慨允赐给几滴。晚辈立时遵命退出乌石岛!”

其实他连想也不想,乌石岛孤悬海中,如无舟船,插翅也难飞越这辽阔的海域,岂不是荒而又唐。

痴骏钓叟听罢之后,不由一愕,忖道:“这娃儿怎的会知道自己饲有这千年灵鳖!“厉声道:“娃儿,你叫什么名字”

“晚辈杨志宗!“

“帅承门派?“

“请老前辈宽宏,晚辈有难言之隐.不便道及!““是谁告诉你老夫的居处和饲有千年灵鳖?’”

杨志宗本要说出疯和尚来,但念头一转,倔强的逍:“晚辈听江湖中一位奇人道及!““哼!奇人,你还是给我滚吧!“

“晚辈已经声明在先,不达目的,誓不离此!“痴骏钓叟哈哈一阵狂笑之后道:“娃儿,这可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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