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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着,用手朝脸上一抹,头上一抓,直起身来,哪里是什么驼背老叫化,竟然是一个年纪和杨志宗不相上下的黝黑小化子,一双怪眼,骨碌碌转个不停,咧嘴一笑,踢踢踏踏的走近前来!
杨志宗一看,不由也乐开了,喜孜孜的道:“你是小黑!”
“嘿嘿,我以为你把老朋友都忘了哩!”
“小黑,来!到屋里去谈谈!”
“好!”
两人一先一后,进了房间,在桌边坐下来!
杨志宗首先开口道:“小黑,你师父好?”
小黑脸孔一沉,伤感的道:“我恩师他老人家归天了……”
“什么,你师父他老人家死了?”
“是的,临死时还提到你,说你的成就无可限量!”
杨志宗黯然的垂下了头,往事又电闪心头——
小黑和他是童年的伴侣,小黑的师父常常说,玉娃儿资质察赋,是武林中多年难遇的奇材,他不愿糟蹋了这一块浑璞玉,所以坚持不肯收他为徒,仅仅传给他一手独步武林的易容术,小黑却是这异丐的唯一传人。
他那时,多么希望习武,对于小黑存着无比的羡慕。
小黑生来就是刁钻古怪,而他却是沉默寡言,两人的性格,成了鲜明的对比。
他从有记忆的时候起,就与小黑在一起。
数年未见,彼此都成了大人了,由于遇合的不同,他自己有极大的转变,由一个身世不明的小叫化,变成了连他自己也感到惊奇的恐怖人物,命运的神奇,简直不可思议。
“玉娃儿,你怎的会变成了‘冷面少年杨志宗’,我简直不敢相信是你呢!刚才我大胆冒叫一声,想不到真是你!”
童年的伴侣,又重聚在一起,这高兴是可想而知的。
“我随家师姓,杨志宗也是他老人家给取的名字!”
“嘻嘻!有意思,以后我得改口叫你杨志宗!”
“那倒随便!”
“哦!你师父一定是个了不起的人物!”
“何以见得?”
“你刚才露的那一手,我就望尘莫及,我小黑第一次吃瘪,被人摸到身后还不知道,幸而是你,否则……”
“否则怎样?”
“我小黑就别打算在江湖上混了!”
“哈哈哈哈!雕虫之技而已!”
“对了,你师父是谁?”
杨志宗不由一征,略事沉吟之后,歉然道:“说来话长,以后再告诉你怎么样?”
小黑人虽小,但江湖阅历可是十足,心细对方定有难言之隐,也就不再追问下去,咧嘴一笑道:“我现在不叫小黑了,不过咱们关系不同,你随便叫吧!”
杨志宗莞尔一笑道:“哦!请教黑大侠的万儿?”
小黑双眼一眨道:“不敢,在下人称黑面小神丐是也!”
“说来说去,还是脱不了一个黑字,哈哈哈哈!”
“哈哈哈哈!
“小黑,你到长沙来有什么事?”
“找残肢令主算帐!”
杨志宗不由心头猛震,面色微变之后,瞬又复原。
“黑面小神丐”故友重逢,乐不可支,也不曾注意到对方的神色。
“为什么?”
杨志宗明知故问。
“丐帮天南分帮舵主‘独眼鬼丐吴子清’就是死在‘残肢令’之手,你说这笔帐该不该算?”
杨志宗故作不解之色道:“贵帮怎的会与‘残肢令主’结下仇怨呢?”
“黑面小神丐”脑袋一偏,正色道:“说起来是本门之耻,当年‘独眼鬼丐吴子清’不该参与摧毁‘甘露帮’这档子事,真是自作孽不可赦!”
杨志宗不禁暗自点头,紧接着道:“冤冤相报,何时了!既然贵帮明白‘独眼鬼丐’之死是咎由自取,而‘残肢令’又没有杀贵帮一人,又何必劳师动众的还来寻仇呢?”
“江湖传言,甘露帮主二十年前已死于武陵山中,而‘残肢令’却自称是甘露帮主,显见其中大有文章……”
“现在贵帮准备如何处理?”
“查明真相,如果对方确是昔年的‘甘露帮主’出面寻仇,我丐帮在江湖中是非黑白分明,抖手就走!”
杨志宗心头不觉一动,又道:“如果不是呢?”
“那只有血债血偿!”
“贵帮有何根据而辨别真假呢?”
“本帮首席长老‘慈心丐周崇仁’二十年前曾与‘甘露帮主有数面之缘,只要一见面,就可辨别真假!“
杨志宗不由松了一口气,点头道:“贵帮这种恩怨分明的作风的确令人佩服!”
“好说,好说!本帮帮规极严,‘独眼鬼丐’如不被‘残肢令废去,也得要受帮规的严厉制裁!“
“事隔二十年,何以让他掌天南舵主……”
“这件公案,本帮在他被杀之后才发觉!”
“这就难说了,哦!听说丐帮来了三个长老?”
“不错,‘慈心丐周崇仁’是其中之一,另一位是‘三眼神丐吕清风’!”
“还有一位呢?”
“黑面小神丐”嘻嘻一笑,用手指着自己鼻子道:“喏!这第三位就是区区在下小叫化!”
杨志宗如丈二金刚,摸不着头脑,小叫化子年龄和自己差不多,竟然自称是丐帮长老,令人不能自信,诧异道:“你,小黑?”
“你不信是吗?告诉你,家师在帮中的辈份极高,当代掌门得尊他一声师祖,我这做徒弟的,当然要沾光做了长老!”
“哦!原来如此,失敬之至!”
“废话,咱们出去喝一杯好吗?”
“好!由我做东!“
“免了,堂堂巧门长老,请客还要破钞不成!”
“咦!你倒满神气的,走吧厂
两人大摇大摆地出了旅店,往正街走去。
一个俊秀绝伦的白面少年,伴着一个小黑炭似的叫化子,一黑一白,相映成趣,引得路人纷纷侧目,啧啧称奇不止。
两人倒是毫不介意,一路谈笑风生。
片刻之后,来到长沙城最著名的“正阳酒楼”。
堂倌一看那俊美少年,就是日前大打出手,几乎把酒楼弄塌的那家伙,心里已有三分不乐意,又看见他身边的小乞丐,更是十分的不顺眼,面色不由一沉。
恰在这时,蹲在酒楼门口的一群乞儿,忽地纷纷一腿后引,朝着小黑乞丐一连三点头,小黑乞丐大刺刺的一摆手。
接着,一个中年乞丐,走了过来!
小黑乞儿,向那中年乞丐匆匆数语,那中年乞丐,状至恭谨的连连点头而去,这些都看在堂倌眼里,所谓:车船店脚牙,凡是吃这一行饭的,眼皮子最杂,江湖门路也很精,一看就知道这小黑叫化是丐帮中重要的人物,别小看了这些沿门托钵,两肩担一口,吃尽万方人物,若弄翻了,准叫你吃不完兜着走!
当下哈腰曲背的把两人往里让。
两人选了一个最僻静的座子坐了,堂倌随即送上酒菜,那堂倌心里不乐意,口里不敢说,面上可就显出来了!
“黑面小神丐”见状,咧嘴一笑道:“喂!堂倌,我有点话要问你!”
那堂倌双眉收得更紧,但仍低声下气的道:“你老有什么话要问?”
“你家里敢是死了人?”
这句话说的堂倌哭笑不得,但又不敢发作,瞪眼道:“你老会说笑话!”
“笑话?我看你愁眉苦脸的,以为你家里死了人呢!”
一旁的杨志宗忍不住,几乎笑出声来,把手一挥,向都窘在当场的堂倌道:“你去吧!
“
那堂倌悻悻然地看了小乞儿一眼,转身走了。
两人连干数杯之后,又谈到“残肢令”的身上。
‘小黑,依你看来,如果‘残肢令’公开接受聚集在长沙的黑白道高手的挑战,结果将会如何!“
“任他功力盖世,也难敌这多高手!”
“我看未见得!”
“哼!告诉你,据说数十年前,黑自两道闻名胆落的火魔君星宿海‘烈阳老怪’也到了长沙!”
杨志宗摹听“烈阳老怪”之名,不由全身血脉贲张,脑海中杀机升腾,但他怕被“黑面小神丐”看出破绽,强自按撩下去,“甘露帮血海深仇录”首页所列“阴、阳、丑、怪、婆”中的第二号”“阳”正是“烈阳老怪”。
“黑面小神丐”接着又道:“单只这‘烈阳老怪’就够‘残胶令’应付了!”
杨志宗微微一笑道:“听说‘残肢令’功力不弱,未必就敌不过你所说的这个‘烈阳老怪’?”
“话虽不错,但你知道除了这个魔头之外,还有多少高手环伺,另有不少远到的高手,尚在途中,时日愈久,聚集的高手越多,至于未曾露面的还不知有多少呢!”
杨志宗心头电转道:“这话不错,时间越久,越对自己不利,以目前情形而论,就已经够骇人听闻了,何况不断的增加!”
但他生就宁死不屈的脾气,岂肯畏缩。
“黑面小神丐”继续道:“如果‘残肢令’识时务的话,他该暂时避过锋头!”
杨志宗语含深意的道:“只怕未必!”
“咦!你好像很同情‘残肢令’嘛!”
“也许是的,听说昔年武陵山中,甘露帮总坛被数十黑白道商手,猝施突袭,自帮主以下,几乎死亡殆尽,一夜之间,全帮冰消瓦解,现在他出来索讨这笔血债,是理所当然的事,昔年参与突袭之辈,都该杀!”
说完,星目湛湛神光暴射,面上掠过一缕杀机。
“黑面小神丐”心中暗道:“好小子,这重的杀气,如果你是‘残肢令’,天下要大乱了!”
其实他做梦也估不到这儿时旧友,真的就是震撼了整座武林的“残肢令”,如果知道的话,不知做何感想?
“来,别看古书落泪,替别人担忧了,干一杯!”
“干!”
“武林中,集这多高手,来对付一个人,实属空前之事!”
杨志宗不由豪气万丈的道:“我猜‘残肢令主’将为武林创下一个空前的例子!”
“嗯!如果成为事实的话,可能是一件空前的大血劫!”
“小黑,你说那‘烈阳老怪’究竟有什么了不起的地方?”
“这个我只是耳闻,这老头练就—种歹毒掌功,叫‘烈阳掌,掌风炽热如火,可熔金化石!”
杨志宗不由心中一震,忖道:“这老怪可能是一个劲敌,他既练有这种歹毒武功,斗不斗得过他,大成问题!”
当下怀疑的道:“这种‘烈阳掌’难道就没有人能破?”
“有,据我所知,只有‘太阴掌’能破,这‘太阴掌’完全是一种纯阴掌力,若被击中,当场血液凝固,全身僵直而死,而武林中传说只有一人练就这种功力。”
“谁?”
“赤发阴魔!”
杨志宗几乎惊得跳了起来,双目瞪如铜铃,“赤发阴魔”是“甘露帮血海深仇录”中的首页首名,二十年前参与摧毁“甘露帮”,二十年后,“甘露帮主”出江湖索仇,被这魔头探出行踪,追踪到武陵山石洞中把“甘露帮主”和另外两个帮中仅存的残废人一齐杀害,真是仇上加仇。
大雪天的那幕惨景,似乎又呈现眼前。
杨志宗不由忘其所以的冷哼一声。
“黑面小神丐”不由诧异道:“咦!你怎么啦?”
杨宗这才发觉自己失态,忙镇定心神道:“哦!没什么,我只是奇怪天下竟有这样的怪武功!”
“哦!天下之大,无奇不有!”
“嘿小黑,你懂得真不少!”
“嘻!过奖,过奖!”
“嘻小黑,你知道这‘赤发阴魔’现在何处?”
“这倒不曾听说过,这魔头已十多年没有出现江湖!”
杨志宗忽地想起一个问题,忖道:“小黑见闻!“博,也许能替自己打破这个谜团,何不问问他着!”遂道:“小黑,你知道新近崛起江湖的‘阴魔教’教主是怎么样的一个人物?”
说完,两眼直注视着“黑面小神丐”,倾听他的答复。
“阴魔教气焰日益嚣张,教下收罗的巨憨大孽,为数不少,教主是什么样的人,恐怕役有人能道出,丐帮耳目遍天下,几自无法探听得出来,不过据判断,当是一个不可思议的人物!”
杨志宗不由大感失望,又道:“听说‘阴魔教’已有三个堂主丧命在‘残肢令’下!”
“黑面小神丐”面色沉凝的道:“个中因由。局外人无从得知,但‘残肢令’既敢拣‘阴魔教’的人下手,则‘残肢令’本身也当是一个了不起的人!”
两人这一谈,足有一个时辰之久,街上早已传来三更的梆声。酒楼中人已散尽,敢情只剩下了他们两人。
杨志宗向楼中空座中一扫,嘿然失笑道:“小黑,我们该走了。”
“黑面小神丐”舌头一伸道:“哟!再谈下去,可能要接上赶早的酒客了,走吧!”
“酒资呢?”
“废话,自有人付!”
两人出了“正阳酒楼”,一看,街灯寥落,早已没了行人。
“小黑,咱们何处再见?”
“嘻嘻!小子,有乞丐的地方,都可以传得到讯息!”
“再见!”
“再见!”
“黑面小神丐”身形向街角暗处,一闪而没。
杨志宗望着这童年友伴逝去的影子,不由感慨万千,世事白云苍狗,变幻莫测,现在彼此都是举足轻重的人物了啊!
自己变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