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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莫非真要等死!”
念动之下,忙向“阎王使者”等悄悄数语,众人面色一变,互看了一眼,转身飞遁,连一句江湖的场面话都不及交代。
杨志宗轻喝一声:“哪里走!”
飞身正待拦截——
“别动!”
一缕悠悠劲风,把杨志宗将起的身形,一逼,杨志宗只好废然而住。
这出手阻止的正是半悟和尚。
“娃儿,你杀得还不够?”
杨志宗默然不语。
尉迟琼姑娘惊诧的看看这风靡了整个武林的“残肢令主”,又看看疯和尚公公,她奇怪何以疯和尚公公老是称对方娃儿,而对方竟毫无反抗。
“娃儿,不用再瞒了,去掉你的面具!”
杨志宗万分无奈的用手往脸上一抹!
一个俊美至极的面孔遽然出现!
尉迟姑娘脱口惊呼了一声:“你……你……宗哥哥……你是残肢令主?”
杨志宗俊面排红的向尉迟姑娘一点头,急以大礼参见南痴北疯两个老人。
“南痴愚骏钓叟”半闭的眼睛,突然睁开,精光并射,朝杨志宗一扫,叹了一口气,又闭上了双眼。
尉迟琼一扯疯和尚的破衣袖道,“疯和尚公公,您怎么知道他的真面目?”
半悟和尚包着眼道:“当今武林,一身兼具‘乾元真罡’‘两极真元’两种旷古绝学的,除了他再不会有第二人,方才我在场外看他出手,就断定是他!”
杨志宗歉然的道:“请两位老前辈怨晚辈欺瞒之罪,实在是别有苦衷!”
尉迟琼一颗芳心激荡不已,她做梦也估不到心上人竟会是使武林为之变色的“残肢令主”,一对剪水双睁,连眨都不眨的看着杨志宗。
“北疯半悟和尚”一敛癫狂之态,正色道:“娃儿,可记得疯和尚我对你说过的一句话?”
杨志宗一怔神道:“请老前辈提示,晚辈记不起来了!”
“哈哈!娃儿我传你‘流云拂穴’和‘挥袖解穴’两式时,曾经说过,你若仗此为恶江湖,我疯和尚将不会轻易放过你!”
“不错,老前辈伸手解救晚辈危厄之时,曾说过这样的话!”
“亏你还记得!”
“晚辈岂敢稍忘!“
“那你今天准备向我疯和尚如何交代?”
“晚辈行事问心无愧,仰可对天,俯可对人!”
“哈哈!你认为我疯和尚空有耳目?”
“请老前辈举出事例!”
“七里坪造下漫天杀孽,紫云帮总坛尸山血海,今日此地又是腥风血雨,难道这些都是假的不成?”
杨志宗惨然一笑道:“晚辈被逼无奈,才出此策!”
“哈哈!以你的武功,恐怕无人能逼你!”
“晚辈就曾在‘烈阳老怪’手下险死又生!”
“但你娃儿!“造杀孽是事实!”
“老前辈之意要如何处置晚辈?”
“废去你的武功!”
这句话有如旱地春雷,使杨志宗为之震颤不已,但同时也激起了他的冷傲之性,当下不卑不亢的沉声道:“晚辈杀人,情非得已,前辈对在下有过救命传技之恩,晚辈决不敢忘,当遵前诺,待赴武林一异传人之约,至于受诸于两位前辈的武技,当永不再用,晚辈身负师门血海深仇,不能不报,老前辈要废去晚辈武功之议,怨难接受!““娃儿,你想违我疯和尚之命?”
“违命不敢,事实不容晚辈接受!”
尉迟琼姑娘粉面布满惶急之色,向北疯道:“和尚公公,你真的要废去宗哥哥的武功?”
“难道还有假的?”
“那我可不依。”
“哈哈!妞儿,你不依?”
“我会和您拼命!”
北疯脑一紧道:“你和我拼命,我仍然言出必行!“尉迟琼杏目一红,语带悲凄的道:“疯公公,您真的要这样做?”
“当然,这娃儿的事与你有何关联?”
尉迟琼粉面飞霞,半晌才道:“不管,我就是不依!”
南痴在一穷插口道:“琼儿,你过来!”
“不!”
杨志宗对尉迟琼感激的瞥了一眼,满脸坚毅之色的向北疯道:“老前辈,晚辈重申前言,为了血海深仇,晚辈要保留武功索仇!”
尉迟琼接口道:“疯和尚公公,您传了他两式手法,人家已声明不再使用您传的武技,您没有理由要废去人家一身武功!”
这话说得北疯为之一愕。
尉迟姑娘又道:“您可否也听听人家的解释呢?”
其实“北疯半悟和尚”哪里是存心要废去杨志宗的武功,只不过藉此稍稍压压他的杀念而已,当下顺风转舵的道:“好!娃儿!弥且把事情的始末说说看!”
于是——
杨志宗把“甘露帮”惨遭血洗除名,及恩师“古道热肠杨震寰“第二次惨死,自己从师经过,奉师父遗命仗“残肢令”按“甘露帮血海深仇录”索仇,以迄“阴魔教”不断派遣教中高手追截……等等经过,详细说出。
听得南痴北疯三人激情不已。
“北疯半悟和尚”道,“娃儿,你的仇家,还有多少?”
“目前还剩下五个!”
“哪五个?”
“赤发阴魔、烈阳老怪、天下第一丑、白面僵尸怪、玉面阎罗婆!”
杨志宗这一报出仇家名号,以南痴北疯的修为和辈份,竟然也连连皱眉不止。
尉迟琼则不由惊“啊!”出声!
“北疯半悟和尚”感叹似的道,“这五个魔头,昔年搅得整个武林乌烟瘴气,其中任何一个,都极难应付,而你却五个都全,哼!这笔帐……”
杨志宗豪气万丈的道:“晚辈不达目的不休!”
“有志气!”
尉迟琼“噗嗤!”一笑道:“疯和尚公公,您还要不要追回宗哥哥的武功?”
北疯一例嘴嘻嘻一笑道,“小妮子,看在你的份上,我疯和尚收回成命!““嗯!“
杨志宗乖巧的趁机一躬到地道:“谢老前辈!“北疯脸色突又一正道:“娃儿,话里如此,但愿你善体上苍好生之德,少杀无辜!”
“谨遵教诲!”
这一来,一天云雾尽散,空气顿然轻松起来!
尉迟琼姑娘自上次南海乌石岛邂逅杨志宗之后,一颗芳心,早已投向情郎,嗣后,又经过肌肤相亲奇功迫毒那档予事,此心更是非君莫属。
她看杨志宗是越看越爱,妙目流波,泛漾出海样深情!
而南痴北疯也是心有定见,非促成这一对小儿女的好事不可,方才北疯疾言厉色的一幕,只是演戏而已,所以南痴在旁半句话不吭!
北疯又向杨志宗道:“娃儿,方才你所说的那五个顶尖魔头,你有什么打算没有?”
“烈阳老怪和白面僵尸怪已和晚辈照过面,目前行踪不明,天下第一丑现在是‘百灵会’护法,赤发阴魔却始终是音息杏然
一顿之后耳叹道:“玉面阎罗婆潘七姑,据晚辈线索是匿居在南昌附近的笔管峰上!”
“你如何得到这样线索?”
“晚辈偶然之中追踪两条神秘人影,至笔管峰前。遇得‘飞雷手伍雍’,据他说他已在该处守候了十多年,但无法通过绝望,他断言峰上住的就是‘玉面阎罗婆’!”
“飞雷手何以要守候玉面阎罗婆?”
“飞雷手自称是昔年天下第一剑手‘玉面剑客范天华’的拜兄,他要从‘玉面阎罗婆’的身上探出范天华的生死之谜,他同时与晚辈相约一年之后会晤!”
“哦!”
“南痴愚骏钓舆”哦了一声之后道:“玉面剑客范天华那娃儿。十年前老夫曾见过数面,相貌长得和你一模一样!”
杨志宗心头一震,脱口道:“像我?”
这句话杨志宗已听许多人说过,而使他对自己迷离的身世发生奇想,是否会和“玉面剑客范天华”有关。
南痴又道:“范天华是武林一异‘西岳之主’凌夷风的传人!”
杨志宗忽地想起一事,急道:“武林一异究竟有几个传人?”
“这个倒是不知道!”
“晚辈何时代表两位前辈赴一异传人之约?”
北疯接口道:“我正为这事找你,下月月圆之夕,你必须赶到华山主峰之后的望月坪!”
“下月月圆之夕?”
“不错,娃儿千万误不得事!”
“晚辈记下了,当准时遵命到达!”
杨志宗口里答应,心里却激动不已,武林一异是昔年武林中一位出类拔萃的人物,他的传人身手自非等闲,他既代表武林双奇去履这个约,照事而论,是一件大事。
“南痴愚骏钓叟”又道:“娃儿,你可曾听人说过关于‘玉面剑客范天华’和‘玉面阎罗婆潘七姑’的事?”
“这倒不曾,晚辈极愿聆听!“
北疯哇哇怪嚷道:“好啦!痴老头,话越扯越长,竟然要说起故事来了,我疯和尚可站得有些两腿发麻了哩!我们到那边树下坐着再谈吧!““好!”
两者两少,齐齐动身移到五丈外的一栋白杨树下坐定。
杨志宗一直在怀疑自己的身世与“玉面剑客范天华”可能有关联,所以心里迫切的希望对这失踪了近二十年的“玉面剑客”多所了解。
坐定之后,尉迟琼撤娇似催促道:“公公,快讲!”
“南痴愚骏钓叟”略作思索之后,闭上双眼,悠闲的说道:“玉面剑客范天华昔年以武功才貌著称武林,一柄剑神山鬼没,年青一辈之中许为第一剑手!曾使得不少的女孩子疯狂的追逐!天山‘都天异吏钟离慕宏’的女徒,为了他而甘愿缀下武功不练,入江湖追逐户杨志宗心中一动,插口道:“都天异吏的女徒是否就是‘天山龙女涂慧芳’其人?”
南痴将头微点道:“可能是,我隐约记得那妮子姓涂!”
杨志宗顿时悟出“天山龙女”涂姑姑,屡次不借生命之险来照顾自己,原来是因自己的面貌象她心目中的恋人,不由在心里暗道:“涂姑姑,您太痴情了!”’“以后呢?”
“玉面剑客眼高于顶,对追逐的女孩子不屑一顾,但他终于被那涂姓的女子痴情所动而爱上了她!”
“但怎么又会扯上那玉……”
“听我说,后来,玉面剑客在无意中碰上了一个举世无双的绝色美女,那女子美得使任何一个男子见了都会着迷!“
尉迟琼忍不住插口道:“那女子就是玉面阎罗婆……”
“别插嘴,听公公说,于是玉面剑客迷上了这个女子……”
蓦在此刻——一
“北疯半悟和尚”突然高声向五丈外的一只花树道“什么人?用不着藏头露尾,出来吧!”
南痴话声顿住!
杨志宗俊目放光,朝前望去!
一阵飒然微风动处,一条人影捷若流星的划落当场。
竟然是一个高大魁伟的头戴齐肩面罩的怪人
那怪人嘎嘎一阵怪笑之后,道:“幸会!武林双奇想是耐不住幽居之苦,要重出江湖了?”
听口气,这怪客的辈份必然不小,他不但能一气道出武林双奇的名号,而且口气也大得紧!
北疯嘻嘻一笑道:“阁下总有一个名宇吧?’”
“当然!“
“我疯和尚不耐猜哑谜,你爽快点报个名字吧!”
“阴魔教主!“
此语一出,众人不由齐齐起身站立!
想不到眼前这戴齐肩面罩的怪客,就是江湖中视为极度神秘阴毒的“阴魔教主”。
杨志宗更是激动不已,他必须要揭开“阴魔教”追截自己的用。
“阴魔教主”侧头向杨志宗道:“小子,原来你就是残肢令主?“杨志宗冷哼一声道:“不错!“
“好极,本教不虚此行!“
“小子,你不用说必然是‘甘露帮主’的传人了?”
杨志宗又冷哼一声道:“嘿嘿!一点不差!”
事实很明显,“阴魔教主”是专门冲着杨志宗而来!
南痴北疯、尉迟琼六道眼光紧紧注视着“阴魔教主”,静看事情发展。
“阴魔教主”既然能一口道出杨志宗本人就是易容后的“残肢令主”,那他来此已有很长的时间,所以“北疯半悟和尚”揭开杨志宗的真面目时,他已完全入眼!
这一来,“残肢令主”的真面目,已没有再隐瞒的必要,所以杨志宗干脆坦然承认,反正想隐瞒也做不到了!
“阴魔教主”又是一阵使人刺耳恶心的怪笑道:“小子,你先后杀了本教数十高手,这笔帐该如何算法?”
杨志宗神目湛然,面寒如冰,反问道:“阴魔教与在下往日无冤、近日无仇,不断苦苦追逼,而且在下初出江湖的时候,贵教下竟然断言残肢令主不是甘露帮主本人,个中因由,在下不能缄默等闲视之!”
“你将如何?”
“揭穿谜底!”
“还有你小子曾扬言要杀尽本教中人?”
“不错,如果贵教主不把以上的问题,给在下明白的解答,在下说得到做得到,决不是空口说大话!“
“嘎嘎嘎嘎!小子,你狂妄得不知天高地厚!
“哼!本今言出必践!”
“你自信有这能耐?”
“可以让事实证明!”
“你恐怕没有机会去证明了!”
“不见得!”
南痴北疯,不禁面上动容。
尉迟琼姑娘一横身站到杨志宗身测,杏目圆睁,粉面现煞,但口中像是关切又像是鼓励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