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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看它写道:“无知小辈,你上老夫的当了。此七十二册并非本门真正秘笈,乃是毒书,每页上俱含慢性剧毒,你用涎沫相沾,毒已由口传入,积七十二册计七百二十页毒素恰恰可以致命!”
读到此处,赤炼人魔神智麻木,差点晕了过去。
再读下去,书中续道:“少则三月,迟则半截,必然毒发身亡,倘能善保老夫夫妇真容,便可平安,睹老夫夫妇之首,其毒立解!”
这页遗言,说得十分清楚,只有末尾几句,赤炼人魔无法理解,他那会料到阴阳二怪死后,首级要留给传人掌门供奉,晨昏定省的啊?
阴阳老怪端的诡计多端,他要摆布这一毒计,其实并非为对付外人,老怪物自知平日对待门下不好,自己又是邪恶无伦,身归道山之后,诚恐门下的人叛逆,对他身尸不利,乃以毒书代替武笈,诓骗门人上当,然后从中予以控制,不敢不战战兢兢,供奉他夫妇的真容,只缘要解救中毒的人的秘密,尽在首级之中,其用心不只歹毒,且也良苦了。
一惊过后,赤炼人魔定一定神,心下想到:“遗言中有‘睹老夫夫妇之首,其毒立解’之句,要解救这场祸事,分明要从二怪尸身上寻找,幸巧距毒发时间尚有三月或半年,不论是天涯,是海角,好歹要把二怪尸首寻到才有希望!”
赤炼人魔沮丧地直身站起,一抬手便把那七十二册毒书投到一处万丈深壑中去。
才掷下,心中又懊悔起来,这些毒书既可祸己,当然也可祸人,丢了岂不可惜,当前这魔头,存心的是不良,死到临头,还想要去毒害别人?
可是,既投深壑,懊悔也没用了。赤炼人魔怔怔地又跑近单婵所盛的那副棺木,细细看视,他犹妄想寻出其他东西,或逢意外收获。
果然,在断缝缺口之中,赤炼人魔把手一掏,掏出一封遗书来,那封遗书是单婵临终之前写下,赤炼人魔已成惊弓之鸟,不知该书是否如那七十二册毒书一般,看了半晌,竟是不敢启拆。
终于,赤炼人魔寻思到自已经中了剧毒,即使该书有毒,充其量不过毒上加毒,同时也预料到遗书既属单婵所留下来的,单婵为人忠厚,不像老怪之诡诈无比。赤炼人魔把心一横,便把遗书拆了。
一拆开才知是一页遗谕,所谓遗谕,就上代掌门遗给下代传人的谕训。遗谕中由代师授徒,委苗金凤为第三代掌门说起,以至勉励苗金凤光扬门楣,仗义行侠等语,赤炼人魔才知阴阳门并非后继无人。
此乃当日武林中的规矩,彷佛如前代皇帝之传位遗诏。
使受传掌门者,有所根据,不致为武林中人所物议或寻隙之故。
赤炼人魔看罢,呸了一声,心中冷笑道:“嘿嘿,贱人居然当起武林一大宗派的掌门人来了!”
又自言自语地说道:“罢了,那贱人当阴阳魔宫掌门更妙,异日相逢,迫问她本门尊长下葬之所,必然知道。哈,又有那些秘笈,谅来也可在贱人身上来寻出端倪,若此,当真一举两得了!”
第十回:奔雷神剑惩恶贼
秘笈既寻不到,反惹来剧毒在身,赤炼人魔左右思量,兀是别无法儿可想,无奈惆怅下山,便待至海滩觅那小舟出海,遄返江湖,寻觅苗金凤去。
怎知赤炼人魔才离绝顶,心念忽地怦然一动,寻思道:“我真傻,何必到江湖去找那贱人,她上代掌门单婵既葬身此处,谅她不久必来看视,何不就在天姥等待,省得奔波劳碌!”
方才在天姥绝顶,赤炼人魔对于单婵冢墓,早已启疑,此刻心中一琢磨,料必暂时下葬,不久苗金凤必重来将单婵移葬长白,冢墓过于简陋,不符营葬前代掌门之礼;况秘笈遗谕俱藏棺材之中,苗金凤既属掌门,焉能不回来取。那魔头,料苗金凤必是一时有事离开,不久定返天姥,是以动了在山上等候之念。主意一打定也便不走了,好在山上高手尽行离去,只剩下他一个人,唯我独尊,他更不须忌惮,乃在桑龙姑旧居。暂时安歇下来。
一天天地过去了,苗金凤并没有来,待得第四天午后,他在精舍中练了一回功,心中觉得闷,乃步出居停,各处浏览。
赤炼人魔行行重行行,信步走来,已抵南北山交界陡坡之上。偶然向一片碧绿沧海眺望而去,不由心中一异。遥见海天相接之处,有一小小黑点,不消说,那黑点是一艘海船。
海船行驶海中,并无可异之处,每天航经天姥山边而过,不知几几,惟所见该船,舟行倍速,似是有什么不寻常人物在舟中助驶。
船越行越近,看方向,竟朝天姥而来,此时桅樯船身,已清淅可见,赤炼人魔不由怔怔看得出神。
陡然间,眼前人影幌动,起自陡坡之畔,在茂林丰草丛中,突转出两个少年人来。
来人风尘仆仆,却掩不住英风飒飒神气,一穿青袍,一衣灰褂,两人俱负长剑,那青袍少年腰间竟悬一根乌溜溜闪闪发光的短杖。
赤炼人魔不看犹罢,一看不由火眼益红,他瞧得真切,其中一人正是自己叛徒苗金凤遗下孽种,方洪那个小子。
赤炼人魔虽知方洪已入赤城之门,练得奔雷神剑,但欺他年轻,功力不高,倒不以为意。
且不动声息,再向方洪身畔那个穿青袍的少年人端相一眼,忽地心中一怪,但见当前这陌生少年,眉目如画,粉颊泛红,简直像个女孩子。
方洪及其同伴,此际已走近陡坡,只因丛林遮障,他俩还不曾发觉前边有人。
赤炼人魔双眼一转,歹毒计较,已然定下,他要等方洪二人走近,然后出其不意,猝发毒掌,把两少年结果当场。
当下,赤炼人魔暗连内元,把毕生功力,集于一掌,以待来人到达。
这其间,方洪与同伴,越走越近,运听得那个美俏少年,对方洪道:“洪哥哥,我们已踏遍北山,将及南岭,怎地全不见那魔头踪影!”
方洪皱眉道:“爷爷屡次示警,都是应验,他老人家怎会随便诳骗后人!”
那少年听了,柳眉一扬道:“难道会藏在山南?”
方洪忽然把前行的身形猛地煞住,指指前路的丛草,说道:“北山寸草不生,尽是怪石,不易藏身,此地已入山南,所以才有丛林丰草,那魔头毒掌练成已垂二十载,功力不凡。怕只怕躲在暗处暗算我们,倒是不可不防!”
这席话,已全听进赤炼人魔耳里,不由悄然想道:“好小子,道爷不寻你,你倒找着道爷来了!”
又想道:“莫非这小子在什么地碰上他的鬼爷爷镜湖老贼,才知道爷藏身天姥,但镜湖老贼又怎知我会来此山呢!”
既然对方有备,要施暗算已不可能,赤炼人魔并不把到来两少年放在眼内,斗然长啸一声,一长身便已冲出丛林,双掌一错,当道而立,拦住去路。
仇人相见,份外眼红,方洪一瞥之下,刷地一声,灵龟宝剑,已然亮出。
同行少年,青钢剑也经出手,两泓清辉,闪耀太阳光下,森森生寒,饶是赤炼人魔艺高胆大,也不由打了一个寒噤。
赤炼人魔长啸既已,嘿嘿冷笑,叫道:“好小子,道爷不找你,你倒冲着道爷来了?”
方洪暴喝一声:“赤炼狗盗,小爷与你,血海深仇,今天就要了结了!”
头一仰,喃喃对天祷告:“杀父深仇,囚母大恨,方洪今天已报仇雪恨有日,爹爹在天灵也可安心了!”
话才落,赤炼人魔已然先发制人,六合神掌猝然便已推出。
这魔头的毒掌不是给怪老妪废了么?怎地还能使出?此中因果,容后再表。
方洪岂是昔日吴下阿蒙,早已有备,把手向同伴一带,脚下三爻六变,滴溜溜地便已转过一边。赤炼人魔打出两掌,徒具威力,却是落空,直击得树倒草偃,石飞沙扬,对方两少年却安然无恙!
两掌才过,方洪叫道:“梅弟,是时候啦,上去,把那狗道结果罢!”
滴溜溜身形陡地一旋,抡剑上前,方洪剑振雷生,轰隆之声,沛然盈耳,他已然把奔雷剑招使开。
一片芒芒剑气中,赤炼人魔已给罩在其中。方洪同来那少年,此际也振剑上前,一招一式,竟也是奔雷家数,招式虽不及方洪纯熟,却也凌厉万分。
双剑合璧,乍见威力无穷,要知奔雷神剑,乃天下一流剑招,昔日在采石矶山头,秦九凝便曾与方洪联剑合璧,共斗玉箫郎君,把那贼子杀得衣不遮体,落败而遁。
赤炼人魔武功与玉箫郎君不分伯仲,但今天方洪岂在采石矶时可比,是以剑招乍展,赤炼人魔已然深深唬了一赫。
那魔头止不住地寻思道:“不过数月不见,这小子怎地功力精进如许,想来必有奇遇!”
这其间,他已陷身弥漫充斥的剑气之中,那能不惊?急急错掌运劲,连发三招,这三招全是六合神掌中的精数,掌甫发,毒气随之而进,与方洪二人发出剑气,交撞得轰轰有声,雷鸣益厉,宛似天崩。
方洪心有忌惮,毒气虽给他使出剑气,震激得无影无踪,但他的身形也在—阵晃动中,横卸丈许。
他急展眼看同伴,竟然神定气闲,端立不动。百忙中,方洪想道:“莫非她已尽得紫府门衣钵真传,功力比我还高,怎地全不怕六合掌迸激毒气?”
方洪这个所谓“梅弟”的同伴,并非别人,乃是与他在宝岛一起离开的秦寒梅,只是此时的秦寒梅已然女份男装,变成一个潇洒俊朗的美少年了。
赤炼人魔见自己拚着几十年功力,却击不退这个年纪轻轻的孩子,心上也是微微一震,但他狡猾成性,岂会因此便生畏缩之心。
趁着方洪一退之际,联剑合璧之势一破,他已一跃而前,骈指如戟,便朝着秦寒梅身上要穴戳到。赤炼人魔手才伸出,方洪哗声大叫:“梅弟小心!”
秦寒梅却是好整以暇,视而不见,待得赤炼人魔手指伸到,突地反袖一拂,那魔头登时眼花缭乱,陡觉对方千百双袖影掠到,不由心上大震,变指为掌,拚死迎着那便扇来袖影,打出一招。
这招不消说也是六合神掌的家数,但听一声裂帛和锐叫,赤炼人魔给震退了两丈过外,但秦寒梅一双袖儿,也已给对方掌力震得破碎不堪,条条败絮,迎风摇曳。
一退之余,赤炼人魔惊喝道:“你这小子是紫府宫的什么人?”
语意之间,显得忌惮得很,他满腹疑惑,倘当前这个陌生少年如是紫府宫是高手,又怎地也会使奔雷神剑?他瞧得分明,少年人刚才所使,正是紫府宫有名的八手神功。
对于八手神功这门技业,赤炼人魔远在十年之前,镇江府荒郊山岗,已经见过,深知厉害,今乍见秦寒梅一亮出,心中又惊又疑,不由急切问出了口。
秦寒梅微微一笑,冷冷道:“你这魔头也知紫府技业,我是紫府的什么人,何用你管?”
方洪已然不耐,接腔大叫道:“好极,好极,梅弟八手神功当真不错,与那魔头唠叨做甚,来啊!咱们联剑合璧,今天务要报这二十年来的血海深仇!”
秦寒梅轻轻应了一声,身形冉冉,手中剑一抡,展眼已到赤炼人魔跟前,骤然间,风雷之声疾发,她已使了“八方风雨”这一招了。
她那轻功身法,当真妙绝,看似缓慢,却是迅速无俦,分明也是紫府门的家数,更使赤炼人魔胆落心悸!
百忙中,赤炼人魔双掌猛推,这一式,也非寻常,乃六合神掌最精妙“推窗见月”一招,陡然间,毒气激溢,直向秦寒梅身上罩到。
猛可里,耳畔呼呼风响,方洪宝剑也已挥舞而至,便向赤炼人魔左肋削到。
同时,剑振雷鸣,一阵阵冷森森剑气已然射出,恰好驱除了赤炼人魔掌劲发出的毒气。
双剑一合,赤炼人魔顿觉险象环生,翻身往后倒退。方洪朗笑一声,竟如附骨之蛆,紧跟而至,剑起处寒光闪闪,胜如狂疯,已然分心刺来。
秦寒梅身手也不慢,自左肋赶到,剑走龙腾六合,霎忽之间,又化为四象飞花,与方洪剑招,恰是配合得妙到毫巅。
赤炼人魔蓄劲挥掌,脚下连连急旋,三番四次,都脱不了对方二人剑气掌握。
心下不由一酸,自忖道:“我赤炼人魔莫非注定死在天姥,莫非注定死在两个小辈之手?”
蓦地里,但见秦寒梅剑花错乱,已然杀戮到赤炼人魔要害。
方洪心念忽动,叫道:“梅弟,别杀他,要活捉的!”
他不由想起爷爷三番两次放走赤炼人魔,以他功力要杀这魔头,何异杀一蚂蚁;老人家乃为留活口,以备日后证凶,证什么人的凶昵?自然是为了方秦两家的仇了。
方洪一想起,乍见秦寒梅便要得手,是以才急口叫出,要秦寒梅接留下分寸。
秦寒梅怔了一怔,剑招一转,斜斜滑落,反手地一挑,便待挑碎那魔头肩上琵琶骨。
须知高手较技,要在抢得机先,秦寒梅给方洪这一叫,缓了缓,赤炼人魔已身如游鱼,自剑刃缘边滑了开去,饶是保得一命,但右肩上整幅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