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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岷山,听候发落,要等动手么?”
赤炼人魔虽然明白自己功力在对方之下,欲胜那是梦想,惟岂甘就此束手就擒?
但见他暴吼一声,两掌陡然打去,六合神掌家数已经亮出。
这两掌打下,岂斗苗金凤时可比,乍见隆然巨响过,方镜湖身后两株大可合抱三人的大树,已然应声而折,而老人却岂是刚才滴溜溜地避过一畔。
毒气登时弥漫激射,镜湖老人一闪过后,不敢怠慢,口里叫道:“贤媳快退,那魔头毒掌厉害,待老夫一人应付他!”
苗金凤几曾见赤炼人魔掌力如此浑厚,早已惊得心头猛跳,听了公公的话,便也急急后退,跳上五丈过外的青石上,与玉箫郎君并排而立,同时蓄势防备。
镜湖老人一瞥,点头道:“对啊!和南宫化郎君在一起,那魔头就奈何你不得了!”
这位老人家,还未知玉箫郎君已变为寻常武师,指望他在必要时回护自己媳妇;那知他的想法恰恰相反,苗金凤之上大石,乃为保护玉箫郎君,诚恐剧斗一起,祸殃这武功已换的少年公子!
镜湖老人语未已,青钢剑已然刷地拔出,映日一幌,登时生辉,随着隆隆声中,奔雷剑式已赓续使了开来。
老人由一柱擎天而至龙腾六合,连使六招,不忙杀敌,先驱毒气,果然剑气一冲,毒气已给扫荡得无形无踪了。
接上去,镜湖老人手腕一翻,剑挟凌厉风雷,招变七巧飞星,已然向赤炼人魔攻到。
赤炼人魔乍觉在对方剑气幅射之下,肤骨隐隐刺痛,心下着忙,连换几个招式,才勉强脱得老人剑锋所胁。
老人长笑一声,剑式又变,雷鸣益厉,他使出这招,乃是奔雷剑中最刚猛无俦那“羿射九日”一招了。
登时,赤炼人魔身上九宫方位,全在剑气笼罩之下,要脱身可就难了。
他衣衫不整,适才在方秦两人剑挑锋削之下,一领道袍,无片完整,早显不伦不类,此刻一脸仓皇急相,益是尴尬难看。
石上悄立观战的玉箫郎君,早经瞧出那魔头不是镜湖老人敌手。这时,竟朗朗大笑,揄挪他道:“妙极,妙极,赤炼道长就快脱胎换骨,当真好看极了!”
赤炼人魔身处险境,那有暇去理会玉箫郎君的讥讽,牙一咬,连翻进掌,用的竟是毕生修为功力。
雷声隆隆之中,那魔头用尽真力,仍无法迫退来袭。可也怪道,尽管九宫方位全入剑锋掌握,惟久久老人仍不施杀手,难怪他不欲置这魔头于死地?
不错,为了“证凶”,镜湖老人仍要留下活口,要不然,赤炼人魔身上至少要增添九个窟窿,血染黄砂了。
斗然间,镜湖老人长啸一声,剑花错落那魔头身上,继闻一声惨叫,赤炼人魔双手抱头,血流如注,已然下山猛窜逃去了。
这其间,只听得老人招式一收,弹剑呼道:“留为未来证凶,且饶过你这一遭,哈,只是不能不留下一点记号来!”
玉箫郎君吃了一惊,定睛细看,只见老人手上那柄青钢剑的剑尖,穿着两只耳朵,血沈未干,才知那魔头一双耳朵,已经为老人削下。
玉箫郎君寻思未已,却听苗金凤哀然叫道:“公公,你怎能把那魔头放走,他,他夺了媳妇的……”
同时,偕着玉箫郎君一起跳下青石,步至镜湖老人跟前。
方镜湖心中一异,忙问原委,才知自己媳妇已为阴阳门掌门,而给赤炼人魔夺去,正是她本门至宝。
苗金凤啼啼哭哭道:“若本门宝物不能寻回,小媳也活不成了,只恨那畜牲不知所踪,好歹寻回他把事情释明白,再自死以谢天下!”
老人眼见媳妇如此,心中也是一阵悲怆,慰道:“贤媳休忧,天涯海角,老夫自当为你夺回那包袱。方洪孙儿,为人正派,也难怪他,以后他自会觉悟!”
第十一回:小侠又到伤心地
苗金凤跌足道:“我与南家公子适才上岸,曾见那畜牲与另一少年,联剑合斗赤炼狗盗,不料为狗盗诡计所骗,向前追逐,失去踪迹!”
老人想了一想道:“贤媳曾见孙儿么,他俩来天姥寻觅那魔头,也是老夫指点他们来的!”
苗金凤一听,喜道:“公公也见过那畜牲么?对了,公公怎知那魔头匿身天姥,如何见过畜牲?”
镜湖老人微微轻吹一下,乃把经过说出。
说话当晚在宝岛上,方洪猝闻亲娘托身邪派,一气之下连娘也不认了,遽尔出走。
方洪得紫府真传,轻功本俏,加以在哀忿之下,恐别人追到,是以脚程加快,展眼之间,已下海滩。
他此来并非为求舟楫渡海离去,而是面对惨变,不想活下去。
方洪竟然想到自杀,以为自杀乃是大解脱,一了百了。
他到海滩,顾然准备投入缘波,让海水淹死自己。
他非不熟水性,投海岂会淹死?但他却自有主意,到得水里以后,自点穴道,不是能自杀成功了么?
方洪此时不立即跳下碧海,乃是因有牵卦,要知他本属忠义少年,一生守信,他不即死,乃缘父仇未雪,师门过节未了,是以再三踌躇,这时间,他的心情也着实矛盾之极!
痴痴呆呆在海滩站了半晌,终于下了决心,一长身便待落下茫茫沧海。
蓦地里,背后呖呖莺声陡响,那是一把少女声音,却是充满忧郁哀伤味道。
方洪怔了一怔,立刻憬悟到是谁在叫他了。她是秦寒梅妹妹么?她怎会跟缀至此,叫起自己来呢?
这少年犹恐因念生幻,疑真疑假,方才他确曾念及青梅竹马之年的伴侣寒梅妹妹!
一旋头,已见秦寒梅眼孕泪痕,影绰绰地站在跟前。她来得毫无声息,连方洪这样修为的人也不觉察?
其实,秦寒梅功力虽有增进,尚未臻履土无声地步,只缘方洪方寸已乱,神智迷惘,功力难免大打折扣,故而听而不闻。
方洪长叹一声:“你,你,寒梅妹妹,怎会夤夜上海滩来,当真冤孽!”
寒梅泣道:“洪哥哥,你千万死不了,你爹爹之仇未报,赤城门衣钵传人,端赖你发扬光大,还有我……”
说到这理,这小妮子顿时羞涩地垂下头去,喃喃道:“你死了,我岂能独活,罢了,洪哥哥,你若寻死,咱一起去罢,省得我无依无靠!”
果真情深似海,这席话出诸秦寒梅哀心,惋转凄绝,方洪那会听她不懂。不由堕泪道:“罢了,寒梅妹妹,你一来,我可死不成啦!”
寒梅提一提头,含泪道:“你这人也太偏执,怎地好端端便来寻死!”
方洪剑眉一扬,愤然道:“我家血海深仇,全因邪派而起,妹妹谅也知详,可恨我亲娘,晚节不保,竟然投归阴阳魔宫,阴阳门臭名四播,尽人皆知,我娘成为邪派之主,你试想想,日后教我如何在江湖上行走?”
秦寒梅方才不在广亭,对苗金凤投入阴阳门一段动人情节没有听到,便已随了方洪离开。她年事尚轻,对邪正派别认识不深,听了方洪的话,也只好欷嘘叹息,说不出什么话来。乃力劝方洪泯了死念,情愿偕其结伴同行,远远离开中土,到一处荒天僻地过那隐居生活。
方洪深爱寒梅,见其情深如许,乃答应下来,两人遂觅舟渡海,好在宝岛之中,帆樯如林,他俩又不是要找什么华丽大船,一叶扁舟,于愿已足,是以虽在昏夜,也轻易觅到。
在海上航行只一天,船已抵浙东一处海滨,这处地方离天姥很近,方洪与秦寒梅舍舟就岸,为了行走方便,寒梅也改了男人装束,与方洪以兄弟相称。
那一天,他俩正在天姥附近官道行进,竟在一个小小村落里与爷爷方镜湖相遇。
相遇之下,方知镜湖老人乃为跟踪赤炼人魔而来,老人一路向人查询,赤炼人魔形貌异于常人,所以一查便着,推测去向,镜湖老人断定那魔头只有两个去处,一为天姥山,另一为海路之仙灵,仙灵乃单婵所居,方洪不宜前往,是以镜湖老人嘱其径赴天姥,海路一道,由他亲自踩勘。当下,祖孙两人,分由水陆搜寻而去。
仙灵海程较近,故待得方洪抵达天姥之时,镜湖老人已由仙灵回航。老人在仙灵岛当然没有收获,那其间单婵与玉箫郎君俱已离开,岛上只剩下精舍两三栋,空无人踪。
方镜湖心慈爱孙,归心如箭,怎知抵达天姥,孙儿方洪已经下山追踪赤炼人魔去,祖孙俩碰了个空。老人却有意外奇遇,在此山南山北交界,无意中救了自己多年不曾会面的媳妇苗金凤。
方镜湖把经过说出,告诉了媳妇,苗金凤也将投入阴阳门一段故事以及赴宝岛等等禀知公公。镜湖老人听了,长眉一掀道:“贤媳若不说出原委,莫道孙儿方洪不谅,老夫也心存狐疑,于今一切明白了,异日如我祖孙相会,自当为媳开解,使你母子和好如初!”
苗金凤立即谢了。
又听镜湖老人叹道:“单婵为前辈女侠,倒有见地,善善恶恶端在人为,其实与门派并无干系!”
镜湖老人又与玉箫郎君厮见了,玉箫郎君前此在江湖上名誉虽不大好,但却是噪极一时,是以老人虽未与其蒙面,但看扮相以及手玉箫郎君标志,早已瞧料几分,故脱口呼与媳妇与玉箫郎君并立,果然没错,不过当时因大敌当前,无暇思索其他,嗣后赤炼人魔走了,老人才想起此事,心中疑惑,自己媳妇素来贤慧正派,怎与这江湖败类同行,经过苗金凤把宝岛之事说出,始释然于心,对玉箫郎君也就另眼相看了。
相叙既已,镜湖老人问起玉箫郎君及苗金凤何去何从?苗金凤答道:“媳妇已是阴阳门的人了,自然要返本门开宗圣地长白天池绝顶修为,不过,因体内真气未泄,须待史前辈到来吸取,暂时尚须留在天姥,同时本门宝物遗失,事非小可,也须会合武林豪杰,觅那魔头夺回,方能安于掌门之位!”
说到这里,玉箫郎君插口道:“家慈追那魔头,去已甚久,谅来快要回山了,方老伯如有余暇,幸稍作勾留,待晚辈为你引见!”
却见方镜湖抱拳称谢,笑道:“孙儿方洪去向未明,那魔头才去不远,老夫委实难在此久作奉陪,尚请公子原谅则个!”
语毕,竟是飘然远行,老人此去,自然为觅孙儿,或跟寻赤炼人魔,可惜皆扑了空,赤炼人魔虽去得不远,但他并非走旱路,老人又怎知这魔头诡计多端,会自海道溜掉呢?至于方洪,已离开太远,故也寻觅不到。
镜湖老人走了不久,史三娘与莹儿果然折回山来,方知她俩走后,山中竟发生如许大事。
史三娘腰链舞得哗喇喇直响,叫道:“怪不得老娘和莹儿追那魔头不到,原来他是躲藏起来,只是令郎方洪,也不见踪迹,这倒奇了!”
其实,并不为奇,方洪与秦寒梅轻功,俱不在史耿两人之下,追到岔道时,已是各自走了不同之路而已,这一点,史三娘却不知道。
莹儿叹了口气道:“万事都是注定,注定那魔头今天命不该绝,只是苗女侠遗失本门至宝,这事倒很要紧,史前辈,趁早给她把真气吸出,好待她会集武林豪杰,共诛那罪恶贯盈的魔头!”
史三娘颔首道:“莹儿说得不错,老娘也有意思及早替金凤把真气吸出,即不为失去本门宝物,也须及早返回天池,重整本门门户!”
语已,领下诸人步至北山,玉箫郎君已知他娘要往何处,不由皱眉叫道:“娘,南山景色幽美,宜乎修为,北山贫脊不堪,居住无味!”
史三娘哼了一声,说道:“为娘修成绝技,乃在北山一线天中,人岂可忘本,北山虽是一派穷山恶水,却宜苦修,山南遍长奇花,只堪玩赏,丧人心志,你年纪也不小了,怎地这般胡涂?”
玉箫郎君唯唯,事实上他对一线天深谷,十分厌恶,那阵阵霉臭,那冰冷荒凉情景,怎能教这个娇生惯养的公子哥儿感到兴趣呢?但他娘偏要回去,玉箫郎君也是无可如何。
一行人等,遂跟下史三娘,回抵一线天谷底之中而去。
在谷底渡过约莫旬日光景,史三娘因苗金凤要事在身,务须早日离开天姥,乃先予措理,逐日给她吸取体内真气,且将混元一气功相授,须知混元功这门技业,源出阴阳宫,苗金凤今后既为掌门,岂容不习,因是史三娘乃毅然相授。
旬日一过,苗金凤体内真气已除,对混元一气功基本心法口诀,练功窍门也已紧记心上,尔后不须指导,自己也可练习。只缘要务绊身,心急如焚,不敢多所羁留,乃向史三娘道谢,便待偕着莹儿离开天姥。
这一番,她俩决心浪迹江湖,务要把方洪与秦寒梅找到,同时访寻赤炼人魔踪迹。只是海阔天空,人海茫茫,怎生找去?
苗金凤出了一线天谷底,却不取道下山,反往山岗跑去,而且越攀越高,竟然想升绝顶。
耿莹儿心中诧异,问道:“苗姑姑,不下山想到那儿去?”
莹儿因与苗金凤相处有日,不再客套呼她做“女侠”,而效南芝改口称为“姑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