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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是葛衣人身未到,声先发,已大声嚷道:“喂,本门的子弟听着,这位是雪宫九龙门下神猿,是本门好友,切不可无礼,都给我住手。”
他这一吆喝,乃运真劲叫出,是宛如中天霹雳,猝然发作。打斗中的人都不由齐齐一楞,纷纷跳出圈子,同时嚷道:“好啦,掌门师尊来了,咱报仇雪恨有望啦!”
果然依了葛衣人的话,俱不动手,只采包围态势,把神猿紧紧围拢在中心。葛衣人走前一看,见人畜虽拚得极其惨烈,幸好没有人受伤,心中才稍稍宽下。不由皱眉问道:“你等为何和神猿打将起来?”
众子弟中一人排众而出,对葛衣人禀道:“启掌门师尊,这畜牲当真胆大包天、无法无天,它已然把师妹俩人……”
说到这儿竟是泣不成声,葛衣人心中着实唬了一跳,急口问道:“唐古拉旺你说什么,师妹怎样了?”
这个叫阿旺的弟子拭一拭眼泪道:“那畜牲昨天黄昏时到达这里,背上负着师妹二人,放下时已是奄奄一息。可怜师妹不知在何处撞上这畜牲,这个魔头打伤师妹倒也罢了,竟敢欺上门来!”
葛衣人冷静一想,觉得事有蹊跷。他双眸遽睁,精光闪闪,便向那头给围在中心的神猿望去,但觉那神猿神态自若,无半点慌张之色,心下自忖道:“这畜牲断不会无故伤我女儿,其中必有缘故,待我问它一问!”
当下,葛衣人乃对阿旺道:“师妹们是为师教神猿驮来的,不是在什么地方碰上的,你且说说,师妹们的伤势是怎样的?”
阿旺道:“师妹下地时已然晕厥,终日昏昏沉沉,昨夜至今,尚未苏醒,阿猛师叔曾给她们诊断过脉道,兀是查不出受了什么的伤,我们也觉奇怪!”
葛衣人沉吟道:“这般看来,未必与神猿有关,神猿若斗胆打伤师妹,必弃在半途,怎敢送上门来,恐怕连神猿自己也不知道。”
阿旺心头一醒,叫道:“师尊的话不错,这事委实令人困惑,那畜……”
他本拟呼神猿为畜性,见师傅对这头白毛怪物似甚敬重,故不敢用轻蔑的称谓,一转腔续道:“不,那神猿如果是寻衅而来的,弟子们几十人和它剧战了十来个时辰,它就不该只避不攻。唉,这位神猿力大无穷,身怀上乘武功,若是当真动手,恐怕本门兄弟不知要多少人毁在它的掌下啦!”
葛衣人琢磨了一会,挥挥手教门下子弟散开,先消对神猿敌意,然后亲自行到那畜牲之前,深深一揖道:“多蒙神猿前辈相助,把小女带到本门,感德不浅。只是不知小女途中何事开罪神猿,致触足下之怒,如是罪有应得,在下断不敢怨恨,还望明白赐示!”
话才已,只见那头白毛雪猿舞手跺足,大叫大跳,那神态流露,葛衣人一瞥已然明白,这畜牲是表示受了冤枉,并没有动手打伤过自己女儿。不由和颜一笑道:“既然小女受伤,不干神猿之事,那么,她们伤从何来?”
但见白毛怪物居然会摇头,表示对此事并不知道,同时作了手势,示意关心两女孩的伤势,要求葛衣人带它前去看觑。
葛衣人见了这情景,心中已是释然,此时自己也心急要看觑女儿伤势,乃含笑点头,当下,便带了白毛神猿,由阿旺领着,直朝两女的卧室而来。
紫府宫地方极其宽敞,宛如帝王之家,外边围上一道矮矮围墙,里边楼台重叠,院中有院,园外有园,一进过了又一进。两女居停之所,正是宫里最末的第五进院子一间雅致房间。
经过演武场,又越刑堂,议事堂,参神堂等各进,没有多久,已然到达最末一进,这一进乃是后堂,本是掌门师尊住宿修为之所,姬儿、妞儿既属掌门眷属,居住是间,乃是顺理成章了。
一路行来,但见采牌处处树立,明灯盏盏高悬,气象焕然一新,可知紫府宫的弟子们,已为本门开宗华诞而作下了准备,张灯而结采了。
只是为了掌门一对女儿受伤,欢乐气氛显然给冲淡了许多,变成天愁地惨,往来的人,脸上并无丝毫欢容。到得房里,果见榻上两个女孩已经蜷卧其间,鼻息细细,气如游丝,陷入危殆之境。
一人一兽走过前去,葛衣人一瞥不由双眉猛攒,但见一双小女孩,脸如土色。葛衣人心下一酸,差些掉下泪来,咬一咬牙,便给他的两个孩子诊断,按脉探穴,摸了半晌,兀是不知他的女儿受的是什么伤害。
他正陷入沉思中,陡见那白毛神猿,伸手向葛衣人肩膊轻轻一推,葛衣人冷不提防,给推了一个踉跄,倒退两步,心中不由骇然。要知葛衣人乃武林顶儿尖儿高手,竟禁受不了这畜牲轻轻一推,便要倒退。
葛衣人诧然望去,只见那白毛神猿,已自学着自己模样,在姬儿身上摸索起来。
他没有阻止它,因知当前这神物既有所动作,必然不会没有缘故。果然,只见神猿长臂一圈,抱起了姬儿,偎在怀里,因它身材庞大,抱起姬儿,宛如母亲抱着婴儿般。才抱起便见它倏地自耳边一摸,摸下一颗小小丹丸来。
葛衣人一瞧,心中觉得好笑,那神猿遍体长毛,既不穿衣服自然没有衣袋,它那丹丸,竟是藏在耳鼓之内,要用时才把来挖出。
一挖出丹丸,神猿不假思索,朝姬儿的嘴把一捏,这孩子的小嘴登时裂开,神猿已把丹丸投了下去。然后,神猿又复将姬儿放手下去,却没有照样去喂丹丸给妞儿吃,只救一人,便已袖手不动。
葛衣人几曾见过人家如此救人,心中大异,但也不好意思追问,只静观其变。约莫过得半盏茶光景,但听姬儿大叫一声,悠然醒转,葛衣人不禁大喜,急急挪前,颤声问道:“姬儿,姬儿,你已好了么?”
惟一看姬儿颜色,心中冷了一半,只见她脸如土色依然,全无半点消退迹象,莫非神猿所投丹丸没有应验,要是不验又怎会悠然醒转?
这其间,姬儿虽然仍是奄奄一息,却能把目微微张开,声微音沉地回她爹话道:“爹,女儿给人害得好苦啊!”
葛衣人迫不及待,截着问道:“什么人把你害成这个样子,好待爹给你报仇!”
第三十四回:行色匆匆寻歹徒
姬儿道:“那个老贼……那个凌霄……子……他按了女儿姊妹的肩膊……各一下,浑身……麻木……就……就这么地给伤了。”
语讫,双目一翻,又复晕厥过去,神猿一旁吱吱嚷着,似在问葛衣人已否听清楚姬儿的话,到此时,葛衣人才明白神猿原来不是给姬儿治伤,而是用丹丸之力,使姬儿复生,好说出仇家名字而已,是以才有只拿丹丸给姬儿吃,而不顾妞儿的了,谅神猿对这两个孩子的伤势也是束手无计了。
受伤原因已经水落石出。葛衣人忍着心中沉痛,向神猿拱手称谢相助之恩。
他蓦在想起一件事,姬儿曾经告诉他,和凌霄子临别时,这老头曾对她说:“如你师傅有事要找我,请他到塞外来”这句话来。
这件事变成不是凌霄子上他父女的当,而是他父女着了凌霄子的道儿。葛衣人不禁怒火中烧,恨不得立刻去找凌霄子较个高下了。
这时门外忽走进一个老者,对葛衣人道:“掌门师兄,侄女们伤势无碍了么!”
进来的人乃是葛衣人的师弟唐古拉猛。葛衣人惨然摇头,低低道:“阿猛,外边的事都准备停当了么?”
阿猛颔首道:“是时候了,门下十二弟子俱已集中议事堂等候师兄前往主持典礼。小弟所挂念的乃是侄女们伤势而已!”
葛衣人颜色沉重,斜目看了两个女孩子一下,叹道:“除非找着仇家,讨了解药,不然是没有希望啦!”
阿猛吃了一惊,忙问:“侄女们是中了什么毒物,要讨取解药,小弟还道她们是给人打伤!”
葛衣人点点头道:“是给人打伤,不是中毒,刚才我还没想到,你侄女苏醒时曾说给凌霄子害了,我才忆起八荒门有一种秘传独特武功,叫闭脉功,吃他打到的人,内脏脉道便会闭塞不通,经年沉醉不醒,终至于死,谅你侄女所受的伤,必是这种歹毒武功了。”
语讫,老泪披面,不胜悲怆。阿猛一时间也想不出主意来,搓手频频道:“似此如之奈何?”
葛衣人强抑心中悲愤,提一提头,忽目放精光,沉痛地叫道:“唯今之计,只有上塞外走一遭,我唐古拉铁与老贼誓不两立了。”
阿猛忽有所悟,说道:“师兄何不趁本门弟子聚会之时,提出来大家商量如何!”
葛衣人已然离座而起,大踏步向门外走去,口中叫道:“既是时候已到,愚兄便到堂上主持大典便是,贤弟的话不错,待愚兄昭告本门子弟,瞧瞧有无妙计可行。”
当下师兄弟二人以及神猿俱已回抵第三进的议事堂上。
议事堂地方极其宽敞,是个可容数百人的大礼堂,布置得极之庄严堂皇,正中设一香案,供奉紫府宫开山祖师以及历代掌门遗像,左钟右鼓,各有司职的人。香案之下,则摆着几只大交椅,这几个座位,乃专为掌门人和本门尊长以及承邀到来观礼的贵宾而设。
大交椅以次,两旁计有十二张椅子,每边分列六只,此乃葛衣人门下十二弟子的座位。至于再下一代的子弟,即没有设座位,只环立在十二弟子座位之后。
葛衣人进堂时,紫府宫众弟子已依本人辈份,或坐或立,安然等候掌门师尊莅临。
才踏脚入内,两旁钟鼓齐鸣,葛衣人脸容肃穆,朝神猿一揖,举手让坐,口中道:“神猿前辈,请上坐!”
话一说罢,便偕唐古拉猛一起坐上中央的大交椅上去。
那头白毛雪猿,毕竟不是人类,也不回礼,跳跳蹦蹦,径自蹲上椅去。
二人一兽坐定之后,已然见十二弟子之首唐古拉旺领了众人,到葛衣人之前,跪下叩头,齐声一叫道:“谨参本门掌宫师尊!”
葛衣人和唐古拉猛略略欠身回礼,说道:“罢了,你们各回座去!”
接着,葛衣人开口说话,说的无非是勉励门人,要勤习武功,尚侠尚义,毋得非为妄作,违犯门规等语。
训勉既已,葛衣人乃率了众弟子,拜祭本门历代师尊神像,在钟鸣鼓响声中,葛衣人领了数十徒众,行礼如仪,拜祭一番既已,各人乃复归座位。
葛衣人正待说话,把在雷波城女儿遇难一事,向大家细说,共商决策。陡见十二弟子座中之首,大弟子唐古拉旺已然起立,禀道:“请师尊同到前贤祠谒祭化石的前代尊长!”
话既毕,已然慢慢挪身而出,其余十一位弟子衔尾随出,列成单行而走,环立座后的再下一辈的弟子,也已各列成队伍,分行而出。
葛衣人心下一惕,寻思道:“若非阿旺提起,我倒忘了,险些失仪!”
当下,沉声应道:“阿旺前导,老夫随后便到!”
一旋身,对神猿拱拱手道:“敢请神猿一并驾莅前贤祠观礼去!”
那头白毛畜牲,滋牙露齿,一跃而起,只几个起落,已越过长长人群之前,径自前走了。
葛衣人一笑,起身便偕唐古拉猛离座,出了议事堂,直向前贤祠慢慢走去。
前贤祠距议事堂只有一进之遥,乃建于演武堂与刑堂之间的大院子里,祠宇虽不大,却也极之精雅庄严,没有多久,葛衣人师兄弟已然到达。
这其间,祠宇之前,众弟子已环列鹄立恭迓,葛衣人偕阿猛大步自中门进入。祠里正中座上,正是供奉自雪岭中迁移来此的几个紫府宫化石尊长。
那些石像,奇形怪状,有些弯腰曲背,有作目眦欲裂,有作拳握偾张,不一而足,惟一望而知,皆在极度痛苦中死亡,始遗此不雅之像。
位列正中的那一位,因为身子蜷曲,变成一个圆形球,埋首怀中,连面目也不可见,这位紫府宫前辈,正是罹难中人唯一掌门,是以才把他供奉在中央首位之上。
葛衣人亲拈檀香,焚着瞻仰,目睹前人惨状,不由心中悲戚,泪盈于眶,跪拜既已,偶一回头,却见神猿也在一跪,作参拜之状。
葛衣人怅触万端,叩了一回头,复慢慢挪近,便待举手去抚摸那个人球状的先代掌门腹部,怎知他才举手,倏闻一阵吱吱厉叫。
葛衣人心下一怔,急缩手朝声音发出处望去,但见跪在地上的那头白毛畜牲双手乱摇,似乎在叫他别触摸那位石像似的。
他不胜诧异,料神猿阻止他抚摸石人必有缘故,要知这些石像乃是自雪宫中搬来的,神猿既在雪宫里长住有年,与这些石像乃极厮熟,它忽而横加阻拦,其中岂无缘故?
这其间,神猿已连番地做着手势给葛衣人看,这番与前大异,前此神猿每作手势表示,葛衣人一瞥已明白,但这次却否。
那个白毛怪物做了半晌手势,葛衣人还不知它在干些什么?
葛衣人沉吟良久,双眉一斗,终于不去理会神猿,蓦地伸手,便朝石人腹部轻轻摸去。
讵知他这一摸,竟摸出危机来,就在葛衣人的手触到一刹那,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