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冷霜与边强同声惊问道:“什么奇虫?”
玉箫郎君道:“玄玄子,两位可曾听过?”
玄玄子?冷、边两人的确闻所来闻,又齐齐颤声问道:“郎君兄台可有妙药,以治此症!”
玉箫郎君心下想道:“耿仲谋此人似已悔改前非,言行已全与前不同,如是幡然醒悟,也不失武林豪杰,怎可任令横死!”
想着,想着,口里应道:“暂时延续耿兄性命,再行设法,在下倒有计较,若要根治伤残,则必须有赖紫府宫的妙药了!”
他不过故意这般说,其实治疗玄玄子所伤,正是有赖耿仲谋自己的亲姊姊耿莹儿那纯阴大法,实非紫府门技业。
在玉箫郎君的心意,不外想藉治耿仲谋这番意外受伤,替他师徒和解。
他心意,冷、边二人哪里知道,一听,不由吃了一惊道:“郎君兄台,你说什么,大哥的伤残要唐古老儿来医治,唉,若是如此,耿大哥准没命了。”
语毕,两人不禁伤心得泪涕交泗起来。
玉箫郎君皱皱眉,伸手往那只皮囊中一探,又拿出一枚小小的冰草来,叫道:“冷二哥,你且把这枚东西捣碎,给耿兄灌下,顷刻他便会醒转过来。”
冷霜接过那枚小冰草,便即捣碎,撬开耿仲谋的嘴巴,便给灌下。
此时,又听玉箫郎君喃喃道:“要不是他早服过我的冰草,能活到现在?须知一经玄玄子此物咬着,立刻血脉枯涸而死。”
冷霜越听越惊心,又是颤声问道:“郎君兄台,你的妙药,虽不能根治大哥的伤,但能支撑多久。”
玉箫郎君道:“大抵在四十个时辰之内,可保无虞,不过逾越此一期限,则又要再服那冰草了。”
边强更是焦急,忙不迭搭口道:“郎君兄台,现在你的妙药还存多少?”
玉箫郎君两眼一转道:“所存并不多,如要需要,得赶回雪岭去取,只怕路途迢迢,鞭长莫及!”
冷霜又接腔道:“然则,如之奈何?”
玉箫郎君长叹一声,道:“事到如今,两位也不可固执成见,免得误了大哥性命,以在下愚见,应当即速派人前赴唐古拉山,请紫府掌门前来救治!”
冷、边二人脸色齐齐一变,摇头道:“不行,如是请唐古老儿到此,不但没法救活大哥,就算大哥命不该绝,也会因这老儿之来而死!”
玉箫郎君当然听懂当前两人话里意思,却故意地道:“不,唐古前辈不是一个固执之人,必不念旧恶,在下料他一到,定会给耿兄料理伤疾!”
冷霜高声叫道:“郎君兄台休要提起。你误会了,小弟意思,乃是说大哥如见了唐古老儿,生怕会活活气死恨死!”
玉箫郎君笑道:“在下料耿兄器量,不致如此狭隘!”
正说话间,陡闻一声呻吟,起自各人耳畔,冷、边二人高声呼道:“大师哥醒转来!”
又听,卧在地上的耿仲谋呻吟一过,忽地叫道:“好厉害的毒虫啊,这是什么一回事!”
冷霜一俯身,忙道:“大师哥,你醒来了么?亏得郎君兄台的妙药,才能拯你于死亡之边,你现在怎样啦!”
究竟耿仲谋的性命能否救回!赤炼人魔和凌霄子是否坠崖而死?下集分解。
第四十一回:狗咬吕洞宾
耿仲谋此时脸上那血红的颜色,已渐次消退,身上热度也已不复烫手,呼吸均匀好多,神智自是恢复。
但听他问非所答地道:“冷二弟,你刚才说些什么?”
声音仍是微弱得很,带着些儿喘气。冷霜恐怕触发耿仲谋火气,不敢说实话,只好讷讷地道:“没有什么啊!咱哥儿与郎君兄台,只是在商量如何疗治大师哥的伤毒而已,大师哥你听到了么?”
耿仲谋把眼皮合上,半晌,才睁眼问道:“那么,商量出什么妙计没有?”
玉箫郎君哈哈一笑,道:“我料耿兄清醒已经多时,那冰草非同寻常,服后即可复苏,何况已有盏茶时光,冷二哥,你也不用瞒着你的师兄啦!”
冷霜心中委实忌惮得很,哪敢答话,连连给玉箫郎君打眼色。
他一边又嗫嚅地回话道:“大师哥请休烦恼,早晚总得想出一个救治之法,此刻尚未有何妙策可行!”
耿仲谋微微叹了口气道:“郎君兄台之言甚是,你们说的话,我早巳全听到了。”
冷、边二人心中陡然一震,还未说话,已听耿仲谋喘着气道:“你们要去请紫府宫的人来医治我的伤残,是也不是?”
冷、边二人哑口无言,默然俯首,玉箫郎君又是一阵豪笑,道:“不错啊!舍此而外,已然别无妙计可施,不知耿兄台意下以为如何?”
此语一出,冷霜,边强俱又大吃一惊,不由各各定睛,看看耿仲谋的神色反应如何?
但见耿仲谋神色自若,又闭上眼皮,似在养神,久久,才听他幽幽地道:“若在过去,我耿某至死也不请那老儿来救自己,此刻又不同了……”
这几句话,大出他两个兄弟意料之外,登时脸现喜色,当前八骏三雄中这两个高手,对紫府宫并无嫌怨,所恨者只是受他们的大师哥影响而已,其实为了耿仲谋的沉疴,他们也亟想从权,请得唐古老头前来。
耿仲谋微微一透气,复道:“自从经过郎君兄台开解,在下茅塞顿开,已显捐弃以前不是,只是不知前此业师,是否也肯如小弟一般,冰释嫌怨!”
玉箫郎君一听,自己揣测果然,不由喜出望外,大拍胸膛道:“只要耿大哥幡然改图,至于唐古前辈那边,小弟定能代作鲁仲连,其实,唐古前辈对耿兄的事,已然伤心透了,怎会记恨!”
耿仲谋把闭上的眼皮又睁了开来,忽道:“郎君兄台,且休答应,小弟的话尚未了,且听下去。”
玉箫郎君道:“耿兄还有什么吩咐,小弟自当洗耳恭听!”
耿谋仲忽面现异色道:“不过,我爷爷的事,小弟决难就此甘休!”
玉箫郎君双眉一皱,苦笑道:“这般说来,教小弟如何为贤兄奔驰?”
耿仲谋喟然叹道:“罢了,郎君兄台,就劳你给小弟走此一遭也罢!”
玉箫郎君正欲再问,又听耿仲谋道:“郎君兄台放心,小弟刚才的话,并非尚存与前业师为仇之意,乃是对家祖横死事,必须得个水落石出,皆因……”
说到这儿,当前这个病人,似乎因说话过多,耗气太大,忽地沉声不响。
玉箫郎君吃了一惊,急俯首看去,口中同时道:“耿兄台,耿兄台,你的旧伤复发了吗?”
耿仲谋脸上浮上一丝丝微笑,道:“不是,小弟因觉力乏,不过稍为憩息一下而已。”
续道:“小弟是指,以我与姊姊莹儿来说,家姊为人如何,小弟与她自幼相依为命,哪会不知,她也是个忠义与性情中人,不料自家祖身归道山以后,性情陡然大变,她对前业师不只没有记恨,且尊敬如旧,此中岂无道理?因是之故,小弟便要穷它一个究竞了。”
玉箫郎君哈哈笑道:“兄台所说甚是,只是此事甚为简单,令姊所以与你所持不同心念,为的令姊已经明白,令祖千手如来前辈,实在不是死于紫府宫掌门之手,是以自然不会记恨!”
耿仲谋瞪着眼半信半疑道:“郎君兄台怎知家祖并非伤在紫府掌门之手?当日我也在场,分明瞧得真切!”
玉箫郎君道:“这桩过节,误会重重,待紫府掌门与令姊一到,兄台便当明白!”
耿仲谋黯然道:“但愿小弟与前业师捐弃此段仇怨就好……”
他的声调,不只悲怆难禁,抑且微弱低沉,看来伤势不轻。
他幽幽续道:“其实,在下深心,对紫府宫并无怨恨,怨只怨前业师不念故旧,出手太重,致令家祖惨遭横祸而已。”
玉箫郎君连连皱眉,道:“此事已有水落石出的日子,耿兄何必自苦!”
耿仲谋又道:“在下与紫府宫中各人,俱是交厚,尤其是我那一双小师妹,天真无邪,益发令人疼爱!”
玉萧郎君扬眉朗笑,说道:“耿兄休要烦恼,小弟好歹给你办妥就是!”
就在此时,陡听峭壁之后有人敞声大笑,那笑声桀桀而鸣,钻耳颤心,来人的功力,看来俱在诸人之上。
各人不由唬了一跳,但见玉箫郎君喜形于色,叫道:“娘啊!是你老人家来了。”
冷霜、边强闻言失色,耿仲谋悄声问道:“郎君兄台,你说什么人来啦?”
话未落口,只见哗喇喇一阵暴响,峭壁后已然转出一团黑影,来人正是使江湖闻名胆落的史三娘。
玉箫郎君定睛看去,心中不由诧然起来,但见史三娘背后,竟然多了一个老人,此人浑身血污,显然受了重伤,但身上却给捆绑得结结实实,神情呆木,不声不响地悄然站着。
耿仲谋一听来者是史三娘,心中微微一震,随着挣扎坐起,此时,对史三娘背后那个受伤老人也已瞧得真切,耿仲谋微叹一声道:“原来是你,你还没有死去?”
那老人满脸愤然颜色,仍是缄口不答,耿仲谋又道:“凌老前辈,这何苦来呢?自坠绝谷,幸得不死,倒是侥幸,在下委屈你,乃是出于不得已之举。”
不错,当前那老人,正是自沉深渊的凌霄子。此时,凌霄子忽地仰天哈哈大笑,道:“老夫今天栽在你这乳臭未干小子手里,还有何话可说,哼,摔不死才是老夫的最大不幸呢!”
耿仲谋自己其实伤的也不轻,才说几句话,已然气浮心跳,不由向后一仰,又躺了下去,紧闭双眼养神。
但听凌霄子呵呵大笑道:“耿大英雄,我道你是铁铸的金刚不坏身,却也有受伤的一天。”
此时,忽听一声锐喝,道:“你们都给我住嘴!”
经史三娘这一喝,谁也不敢唠唠叨叨了。
那名闻武林的怪妇人,一声断喝过后,目光朝各人疾扫一下,到得玉箫郎君夫妇之前,顿了一顿,问道:“我儿,怎地你也在这里?”
玉箫郎君把话答了。史三娘没有做声,慢慢地往前,走到耿仲谋当前,看了一下,转头问玉箫郎君道:“此人可事受伤?”
语气虽冷,却无愠意,玉箫郎君一径奔前,又告诉了他娘。
史三娘默然半晌,才开口道:“耿仲谋,老娘找你好久了,你背师叛道,串同赤炼恶贼,窃据他人武学,逃到此地,这事如何对武林同道交代?”
耿仲谋没有做声,良久,才答道:“晚辈背师,乃是真的,但其中有莫大缘故,若说叛道,未免过份。”
他的伤委实太重,喘着气儿,费了好大气力,才能说完这几句话。
只听得他又断断续续地说道:“至于与赤炼道长结伴同行一节,晚辈已经知错了,此事其中也有苦衷!”
史三娘两眸一张,棱光登时随眶而射,猛地喝道:“好小子,你既然知错,还说什么其中有苦衷?”
耿仲谋支持不下,只喘喘气,索性不答。
玉箫郎君展眼朝他娘脸上看去,只见她满面怒气,生怕把事情弄僵,忙叫道:“娘,耿大哥已不是以前的那个人了……”
话未说完,已听史三娘冷冷地答道:“娘知道,若非这小子已有悔意,今晚,娘会放过他吗?”
玉箫郎君觉得奇怪,问道:“娘怎知道?”
史三娘哈哈一笑道:“你们刚才在这儿所说的话,娘全听到了,怎会不知?”
当前这怪妇人把话说完,转过头来,指了凌霄子一下道:“若非从此人口里知得些真相,今晚老娘遇上此畜牲,怎肯就此罢休!”
倒卧榻上的耿仲谋,神色泰然,淡淡一笑,说道:“史前辈,晚辈自知罪孽太重,无可宽恕,你老人若要动手,正好了结晚辈一场心愿!”
史三娘瞪眼叱道:“你要求死?”
耿仲谋闭上眼皮,不声不响,在他内心中委实痛苦已极,只求速死。
陡然间,但见史三娘慢慢地走了前去,她的神情变得和霭仁慈极了。
但见她挪近榻前,举手抚摸耿仲谋的头发,喟然叹道:“人孰无过,只要过而能改,则善莫大焉。老娘前此也是荒谬不经,怎能怪你?”
史三娘自改变心志以来,暴戾乖僻之态一扫而空,此时说话语音,黯哑悲怆,直使耿仲谋感动得流下泪来。
耿仲谋咽声叫道:“以前我是恨死家师唐古前辈,今日,始知错在自己,无怪姊姊屡屡出手,御戒于我,唉,我耿仲谋当真无面目到江湖上去见人了。”
史三娘劝道:“你且宽心,老娘料那唐古老儿与莹丫头必会见解于你!”
耿仲谋闭上眼皮,良久,方听他幽幽地道:“晚辈罪孽也委实太重了,纵然家师姐姐相谅,于心也是难安!”
此人此时已然大为悔悟。
史三娘慨叹一下,又看了耿仲谋好几眼,忽然问道:“孩子,你伤得很重罢?”
耿仲谋点点头,道:“看来晚辈是难以久活人世了!”
史三娘道:“受了什么伤,让老娘瞧瞧,看要不要紧?”
耿仲谋摇摇头道:“不用瞧了,死去倒是干净!”
他说着话时,双眸紧盯到史三娘背后那给六合神索捆得如粽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