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公孙不灭愕然:“我干吗跟他们回去?”
“你不是说他们顶好的么?
“兄弟,他们找的不是我。”
“正因为找的不是你,你才不知道害怕,我要是真的跟他们回去,今后一生—世就别想出来了,不是给关进黑房里,就是给他们打断了一双腿,再不然就给他们割了舌头,挖了眼睛,弄得我不死不活的。”
公孙不灭愕然:“他们那么狠心!”
“不狠心,会是笑面虎、笑脸狼吗?你没听说,世上只有中错了状元,没有取错了的绰号吗?”
公孙不灭对这个机灵古怪,行为作风与人不同的所谓兄弟,不知是信好,还是不信好,他疑惑地问:“兄弟,你能不能告诉我,他们到底是什么人?是不是寻你回家的?”
“他们不是真心的寻找我回家哩!”
“那他们是坏人了?”
少年眼转了转,反问:“我要是说他们是一对可怕的人,你会不会丢下我不管?”
“兄弟,我怎会丢下你不管的?他们要是真的那么狠心对你,我只有尽全力保护你了!”
“兄长,那我多谢你啦?他们是世上最可怕的人,杀起人来,恐怕比你们赶车的老头儿还凶狠得多。老头儿是面无表情的杀人,他们可是笑嘻嘻的杀人,不知道他们底细的人,死之前,还以为他们闹着玩的哩!”
“他们真的那么阴险可怕?”
“兄长,你没有在江湖上混过,不知道人心的险恶。世上接着笑脸杀人的人、可不少,你千万可别上了他们的当。”
“多谢兄弟的指点。”
“他们万一追来,兄长千万别说出我来,更不能说曾经见过我,不然,我就会给你害苦了。”
“兄弟,看来他们是不会追来了,恐怕现在还在那小镇上寻找兄弟。”
“但愿如兄所说。”少年看了看一直不出声的小丹,问:“你干吗老听着,不出声?”
小丹对这邪门的少年,可以说是又怕又恼恨,对他的说话,半句也不相信,只有少爷,才那么稀里糊涂的去相信他的胡说八道和鬼话连篇。现在见他问到自己了,苦笑一下,反唇相讥:“我怎敢说话?弄得不好,我不怕你耍什么花样,叫我自己割舌头,挖眼睛的?”
“哎!你现在还在记我的仇呀!”
“我敢记你的仇吗?”
“我昨夜里只是跟你闹着玩的,你别认真了!小丹兄弟,我给你赔不是好不好”
“小丹受不起。”
“你是一位堂堂的男子汉,不会这么小气吧?”
“公子,你想要我怎样?”
“我们大家有说有笑的,多好?”
“小丹害怕说话不知轻重,得罪了你。”
“好啦!你放心,我今后再也不会弄你啦!现在,你该相信我了吧?我对你家少爷,没有半点的恶意。”
“这个,小丹也看得出来。”
少年笑着:“这就好啦!以前你提防我,主要是害怕我对你家少爷不利,才会有那些不礼貌的行动。这一点,我很理解,我更不会怪你,只是跟你开个玩笑罢了!”
小丹心想:你这个玩笑开得还小吗?”
少年又对公孙不灭说:“兄长,我真羡慕你,有小丹这么一个生死相随的好兄弟。可惜跟随我的那个小厮,却胆小怕事,不愿意跟随我跑出来,我身边要是有了他,就好办多了!”
“兄弟,他怎么不愿意跟随你跑出来?”
“谁知道他哩!在家里,他与我形影相随,也能为我死。可是,我要跑出来时,他不但不愿跟随,反而劝我别跑出来。”
“兄弟,这么说,他也是为你好,看来他是对你一片忠心,才这么劝你。”
“好什么!老是蹲在家里,还不把我闷死了,那有在外面这么好玩的?”少年说到这里,微微叹了一口气,“我那小厮,武功不错,只是人太老实了。要是有他在我身边,路上我就不寂寞了,也不会老是跟着你们了,使你们误会我有什么不良的意图。”
公孙不灭听了他这么说,同情心顿时一下涌起,说:“兄弟,请原谅,我不是不想和你在一起,我只是怕连累了你。兄弟要是不怕,我们就在一起好了!”
少年的目光顿时明亮起来:“兄长,你是说真的吗?”
“我骗兄弟干吗?”
“那太好了!兄长,我看你别去投什么亲,靠什么友了,干脆我们去杭州西湖、丹山普陀、福建武夷、江西翻阳、庐山、湖广洞庭、衡山跑跑,玩它十年八年,跑遍了神州各处名山胜景,那不多好?何必反看人脸面求庇护?就是好吃好住,心里也不大舒服。”
公孙不灭和小丹一听,不由心有所动。公孙不灭一向就不愿在公孙家长住下去,希望自己能游遍祖国的名山胜景,拜访各地的奇人异士,充实自己的一生。现在听少年这么说,可以说是不谋而合,他神往了半晌,最后略叹一声:“兄弟,我们先去淳安县任大侠家看看,然后才作决定好不好?要是我不去,就令我家兄和任大侠担心了,以为我在路上发生了不幸的事情。”
少年感到有些失望;说;“我看你是不想和我到处去玩。”
“兄弟,我怎么不想?”
“就是想,你也下不了决心。”
“兄弟,我的确是担心在下家兄和任大侠惦挂我们。”
“其实这事也不难解决,你写下一张字条,说明你和我到各地游览名山大川,交给那赶车的老头儿带回去,不行就行了?”
公孙不灭一听,不由怔住了。不错,这也是一个好办法,但公孙不灭毕竟是个没在外面走过的书生,不似武林中那么干脆果断;说干就干。这么大的行动,他不能不考虑再三。他一时沉吟不语,小丹还是一个孩子,好动不好静,巴不得公孙不灭答应下来,不去淳安什么任大侠的家中,而到杭州西湖去玩,可以不受任何人约束。不然去了淳安,任大侠不知怎样管教自己的少爷,说不定把他关在家中,一步也不让少爷出门走动,就别想今后到各地去玩了!小丹好玩心切,不但忘记了目前是去避祸,也忘记了这个少年的一身邪气,更不去考虑今后路上有什么危险,问:“少爷,公子的主意很好呵,少爷还考虑什么的?”
“不!这事我要好好考虑一下才定。”
少年叹了一口气:“兄长先想想也好,我听人说,淳安县在新安江之畔,那一处湖光山色十分迷人,危崖重叠,急流飞瀑,一滩连一滩,壮丽江景,令人惊叹不已,去淳安县走走也不错。”
小丹惊喜:“公子!你怎么知道新安江好玩的?”
少年眨眨眼:“因为我家里的人,每年都到各地跑跑,甚至天山、岭南都去过,他们回来,告诉了我神州各处的胜境,我怎么不知道?全家人,就除了我没出去过;其他人都出去过了,所以这一次我下了决心,才跑了出来的。”
“公子,你家是干什么的?”
“你看呢?”
“是不是跑卖买的?”
“不错!不错!我家正是跑卖买的,要不,怎能到各处走呵!小丹兄弟,看来你比你家少爷聪明得多。”
“公子别拿我说笑了!我怎比得上我家少爷的?我家少爷读的书可多了,就是这一辆马车,也装不下。”
“读那么多的书干什么呵!那不越读糊涂吗?”
“书,只有越读越聪明的,那有越读越糊涂了?”
“你没见那书院里的书生秀才们,整天摇头晃脑的,开口子曰,闭口子曰,说话之乎者也,简直不知道他们说些什么!”小丹笑起来:“我家少爷不是这样的人。”
“要是你家少爷是这样的人,恐怕早把我吓跑了!我还敢接近你们吗?”这么一来,小丹反而和这少年谈得更投合了,完全忘记了这少年曾捉弄过自己,令自己在他面前叩头认错。这也是小丹得人喜欢之处,不会长久的记人之恨。
小丹突然问:“公子,你那么有本事,干吗还怕人捉你的?”
“我有什么本事了?”
“先不说公子一身令人惊叹的轻功,就是你那叫人不可思议的行动,便弄得人目瞪口呆。”“这算什么本事的?它只能逃跑或与人开开玩笑,没法与人交锋。要是跟随我的那个丫头随着我跑出来就好了,他可以与人交锋。”
“跟随你的是个丫头!?”小丹奇怪了。
少年眼睛一转:“就是我那小厮呀,他的名字叫丫头,你说怪不怪?”
“他怎么取一个女孩子的名字?叫什么不好,怎么叫丫头的?”
“因为他长得像个小姑娘一样,就是说话和行动,也像一个小姑娘,所以我家的人,都叫他做丫头了!”
“他听了不恼?”
“他恼什么?他高兴还来不及哩!”
小丹听了又是惊讶,一个男孩,怎么喜欢别人叫自己为丫头的?要是别人这么叫自己,自己不恼才怪。这少年的行为怪异,看来跟随他的人,多多少少,行为也有些怪异了。小丹又问:“丫头的武功很好?”
“小丹兄弟,在常州府公堂上救你们的那两个丫头的武功好不好?”
小丹茫然:“她们的武功当然好极了!”
“我那丫头的武功,也跟她们差不多,你说好不好?”
不但小丹,连公孙不灭听了也惊愕起来。问:“真的!?”
“你们不相信?可惜他没有跟来,要不,什么夏家庄的人,我的丫头才不把他们放在眼里哩。”
说着,飞奔的马车突然放慢了,最后停在路边大树下的一间饭店前面。
冷面神鞭叟已下了车,说:“解公子,我们就在这路边饭店用饭,然后休息一会上路。”
公孙不灭一看,日已中天,真是快乐不知时辰过,想不到已到了午时,问:“老伯,我们到了什么地方?”
“这是长兴城郊外,我们不进城了!”冷面神鞭叟说完,自己便朝饭店走去,在店前的一张桌子坐下来。
这间路边饭店,坐落在三岔路口。进饭店吃饭的客人不多,只有三四位贪这路边饭店价钱便宜,在饭店吃饭。
公孙不灭不明白为什么赶车的老伯,要在这里吃饭、休息?
大概是怕城里来往人多,认出了自己吧。
问少年:“兄弟,你下不下车吃饭?”
“不不,你千万别叫我去,我不想那老头儿知道我在车上。”
“兄弟不吃饭?”
“你给我实些馒头上车来就行了。”
“兄弟说的也是。”
公孙不灭和小丹下了车,走进饭店。神鞭叟扫了他们一眼,毫无表情的说:“解公子,你怎么不叫你的新交小兄弟吃饭?他不肚饿么?”
神鞭叟这轻轻的一句,仿佛如雷轰电击一样,一下将公孙不灭和小丹震呆了。公孙不灭半晌才问:“老伯,你已经知道了?”
“我老头儿眼不盲,耳不聋。”
公孙不灭问:“老伯,你打算怎样对他?”
“我敢对他怎样?”
“你老不会赶他走吧?”
“你是我老头儿的雇主,你都答应他了,我能赶他走吗?”
“话不是这样说,要是你老……”
神鞭吏一挥手:“少罗嗦!请他下车吃饭吧,在车上吃饭,我害怕他弄脏了我的马车。”
少年这时似一片轻时般的从马车上飘了出来:“不用请啦!老头儿。”
少年这一举动和这番言语,神鞭叟会有什么反应?
欲知后事如何,且看下一回分解。
第七回江湖情义
上一回说到那邪气的少年似片树叶飘出马车说:“不用请啦!老头儿。”公孙不灭和小丹一听,不由大惊失色,这少年怎么这般不知进退,当面这样称呼冷面神鞭叟的?不怕神鞭叟大怒么?背后叫人家为老头儿还可以,当面这样说,就太不礼貌了。公孙不灭更是暗暗着急,害怕神鞭叟一下就把这少年赶走,那自己就不知如何是好。
神鞭叟的目光似冷电般的一闪,上下打量着这大胆放肆的少年,跟着闪过一道讶异的目光:“你!?”
少年含笑说:“你老别恼呀!这不关他们两人的事,都是我不声不响的溜了上车,赖着不愿走。”
神鞭叟目光扫了饭店四周一眼,说:“我们可不可以到树林中说话去?”
“在这里不能说话?”
神鞭叟淡淡的说:“你不怕露出本来面目,不怕惊动路人,我们在这里说话也可以。”
少年一怔:“我什么真面目了?”
“你真的要小老头儿说出来?”
“好好!那我们就到树林中说话也好。”
少年首先奔到树林中去了。神鞭叟对公孙不灭和小丹说:“你们在这里等着,不论树林里发生了什么事,你们都不准过来。”
公孙不灭担心的说:“老伯,你不会伤害他吧?”
“放心,我伤害不了他,但求他别伤害小老就好了。”
小丹愕然:“他能伤害你!?”
“哼!这小子,别看他年纪跟你差不多,他的武功,不知比你高出多少倍就是小老,也恐怕胜不了他。”
公孙不灭和小丹都惊怔了,愕然相视一眼,神鞭叟是名动武林的一位老前辈,连夏家庄的少庄主见了他也不敢乱说乱动,敬畏他几分。他怎么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