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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想得到‘血影门’的武功秘录!”
“你怎么发现的?”
“不久前,我揭开了他的真面目!”
“人呢?”
“被他兔脱了,但他逃不了的,他现在是白骨教主!”
“飘萍客李奇”和钟小翠几乎是同时发出一声惊“噫!”于是陈霖简略的把自己闯白骨总坛,入绝谷弱水,得遇“白骨教主”,道出一切前因后果等情,述了一遍,听得两人啧啧称奇不已。
钟小翠激动无已的道:“霖哥,那‘四毒书生’既在白骨教总坛之内,可以说仇家已经聚集一丘了!”
“是的,除了‘百幻书生’、‘绛珠仙子’、‘四毒书生’之外,实际上摧毁桐柏‘碧云山庄’的,另有其人!”
“飘萍客李奇”和钟小翠同声道:“谁?”
“‘巫山神魔’及手下十八弟子,‘云梦二鬼’,乌石堡堡主等人。”
“哦!霖儿这消息从何得来?”
“‘黑衣罗刹’的门人所告!”
“她怎会知道?”
陈霖不愿在此说出与吴如瑛之间的一段关系,含糊的道:“这不得而知,似乎她对我的一切遭遇,了如指掌!”
钟小翠轻“嗯!”了一声道:“蒙面怪客可引为前车之鉴,如果她别具用心的话,就太可怕……”
陈霖脱口道:“这倒不会!”
钟小翠讶然道:“你怎么知道不会?”
陈霖自知失言,不禁面上一红,忙以笑容掩饰道:“她只告诉我仇家的姓名,这是可以查证的事,谅来假不了!”
“嗯!不过仍以小心为上!”
“翠妹说得是!”
“飘萍客李奇”似在思忖一件重大的事,仰首向天,久久无语。
陈霖和钟小翠互望了一眼,也暂时沉入了静默中。
片刻之后,“飘萍客李奇”以沉重的口吻道:“霖儿,西门师兄一死,这复兴桐柏派的担子,就要你来担上了!”
陈霖略一迟疑道:“师叔,霖儿秉先师遗训,已是‘血影门’单传第三代掌门,这复兴桐柏派的事,盼师叔能继西门师叔之后,出面振兴,霖儿誓以全力效劳,报仇雪恨,追回失经!”
“飘萍客李奇”半晌无言。
钟小翠在一旁语音凝重的道:“三师伯,派中遗老,恐怕只剩您一人了,祈望不要再以飘萍自居!”
“飘萍客李奇”眼中奇光一闪而逝,慨然道:“事逼至此,夫复何言!”又转向陈霖道:“霖儿,我即日起收纳旧有门人弟子,唉!恐怕幸获生存的寥寥无几了,你下一步作何打算?”
陈霖道:“目前最重要的事是能破‘白骨锁魂大阵’,直捣‘白骨总坛’,快意恩仇,精擅奇门之术的‘南宫老人’已死,‘牙笏叟褚江’可能已不在人世……”“那你……”
“我已探悉尚有一人精通奇门阵法!”
“谁!”
“南宫淑惠,也就是‘南宫老人”的胞妹……”
“哦!但天涯茫茫,你到何处去找她?”
“她在邛崃山海云庵削发,法名圆净。”
“你打算怎样?”
“我马上动身前去拜访,‘四毒书生’在白骨总坛之内,炼制一种极其霸道的毒药,如果不及早摧毁“白骨教’,让其炼成,武林将面临一次浩劫!”钟小翠一听提到“四毒书生”,眼中立射恨毒的光芒,她父亲“风雷掌钟子乾”就是因了救陈霖而死在“四毒书生”
之首的”白衫夺命剑”下。陈霖目光触及钟小翠的眼神,心里不由一阵刺痛,他恨不能立刻手刃所有的仇人,当下意存抚慰的向钟小翠道:“翠妹,渴饮仇血的日子不远了,目前所有仇家已全部探悉!”
“霖哥,愿你此行能有所获!”
“飘萍客李奇”沉声道:“霖儿,我和小翠先上‘乌石堡’,索讨本派被毁的这笔血债!”
陈霖剑眉一蹙道:“李师叔,可否等小侄邛崃之行以后,再展开行动?”“不必了,我们分头行事!”
“这个……”
“你担心我的功力不足以应付仇家是吗?哈哈哈哈!”陈霖赧然道:“小侄不是这个意思,只要破了白骨总坛,元凶授首,其余的根本不值一道!“飘萍客李奇”激动的道:“我不知仇家则已,既知道了,寝食难安,从现在起,还我本来面目,‘天音叟’三个字让它随时间消逝吧!”
说着抓下假发面罩,回复五绺长须飘拂的中年豪客。陈霖也不由激动的道:“邛崃事了,小侄当赶来会合!”“好,时间分秒必争,你就动身吧!”“师叔翠妹请珍重!”
“珍重!”
“再见!”
陈霖在再见声中,不胜依依的瞥了未婚妻钟小翠一眼,展开身法,划空而去。
目的地是邛崃山“海云庵”。
他听“黑衣罗刹”门人黑衣蒙面女子说,她曾三访“圆净老尼”而不遇,那自己此来,是否能遇上,也在未定之天,但他不能不去,因为除了“圆净老尼”之外,再难找出能破“白骨锁魂大阵”的人。
“白骨锁魂大阵”不破,就无法快意恩仇。
这一天薄暮时分,陈霖进入了邛崃山区。
偌大的山区,要去找一间庵堂,可不是件易事,林木苍郁,暮霭沉沉,较远的地方,视线一片模糊,更加不易看出。陈霖深自后悔,不在入山之初,先问个清楚,寻找起来,也较为方便,现在山里别说人家,连猎人樵子都没有半个。他越了一峰又一峰,飞过一涧又一涧,毫无所见。
新月斜挂,星斗参横,空山寂寂,只有夜枭时而发出两声凄厉的哀鸣。
这时,他停身在一座高峰顶上,他希望能发现一丝灯火之光,或是钟磐之声,但,他失望了,穷极目力,只见一片黝暗灰蒙。他颓然坐下,心想,我是否该等待到天明!像这样的盲撞,白费气力,于事无补。
忽地…他想起绝色少妇沈君璧,交给他的那个小绢包来,何不乘此时打开看看,到底是什么东西。
她为什么要送自己这小包,是纪念品,还是……绝色少妇美绝天人的娇靥,又浮上心头,一颗心不自禁的怦怦而跳。
他想,如果不是自己血仇未了,真的愿意抛开一切,和她息隐林泉,不复再在风涛险恶的江湖里浮沉。
他小心翼翼的从怀中取出那小绢包,一缕淡淡的幽香,透入鼻观,这熟悉而令人沉醉的香味,使他不期然的感到心里一荡,绮念横生……这小绢帕一定是沈君璧随身所用之物,不然哪来这香味。他激动又好奇的打开了那绢包。
一本薄薄的小册子,呈现眼帘,仔细一看那小册封面上的字,不由惊得直跳起来,他不敢相信这是事实,他再看一遍,没有错,三个古体篆字:“轩辕经”。
“轩辕经!”
陈霖忍不住惊叫出声。
“轩辕经”一度为“双残鬼叟”所得,而后被“绛珠仙子朱薇”取回,怎么会到了“绝色少妇沈君璧”的手里?
她为什么不据为己有,而要送给自己?
“轩辕经”上古宝笈,武林人谁不垂涎三尺,父亲为了它而惨死“血池”,“桐柏派”也因它而冰消瓦解,从八大门派之中除名。这“轩辕经”在“绛珠仙子”的手中,她何以能得手?沈君璧身手不弱,但“绛珠仙子”也非寻常之辈,这事令人莫测。
如果绝色少妇沈君璧为了爱,而替自己做了这么一件大事,的确令人深深的感动。
他在想…从认识了她以后一直到现在所经过的一切,最初,她是那样的神秘,以后她说出她的名字叫沈君璧,从她对自己的态度行为看来,她实在是深深地爱着自己……
她曾救自己脱出“白骨锁魂大阵”!至今想起来,发觉可疑之点甚多,她入阵出阵何以不受拦截!她说她对该阵一知半解,怎能适时入阵救出自己?她曾试图阻止自己向白骨教寻仇,为什么?
她指示自己“四毒书生”的坟墓,但却是假的!
她三番两次要自己随她离世索居!
她轻易的被“百幻书生”制住,而毫无反抗惊怖的表示,为什么!
她催促自己下手,愿意与“百幻书生”同归于尽,曾再三的说,如果自己不下手,将会后悔无及用意何在?
自己在揭开“百幻书生”真面目的刹那之间,她不速而至,大叫:“霖弟不可!”难道她知道“蒙面怪客”就是百幻化身,为什么要阻止自己?想!
穷极思虑的想!
蓦然,一个可怖的意念闪上心头,难道她会是……他不由机伶伶的一连打了三个寒颤!
“不!不会是她,那未免太残酷了!”
他在心里大叫,但,一片片的疑云,驱之不散,这判断非常接近事实。
天啊!如果绝色少妇沈君璧,真的会是淫毒盖代的“绛珠仙子朱薇”,这是多么可怕而残酷的事。
自己和她发生了不寻常的关系,而她也曾与自己父亲发生了关系……他顿时感到手足冰冷,头皮发炸。
他不敢再往下想,但思潮却波波相连,纷至沓来。
真是她吗?
他越想越觉得可能性极大。
他试行分析,当她初见自己之时,不知道自己曾是被她(他)们一手摧毁的“桐柏派”
掌门陈其骧之子!
以后,她知道了一切,但她已深深陷入爱的泥淖而无法自拔,于是,她想弥补这情天缺憾,她想避免那可怕的后果,她要自己随她离世遁迹!她在万般无奈之下,送回了“轩辕经”……她本是人尽可夫,朝秦暮楚的武林淫娃啊!
陈霖浑身起了一阵鸡皮疙瘩。她玩弄了父亲,又玩弄我!
悔、恨、怒、仇,使他几乎发狂,他竟然做出终身遗憾的事。“我非杀她不可!”
陈霖在心里大声疾呼。
但,另一个意念又升上心头,她真的会是“绛珠仙子”吗?也许,很多事情是巧合,他此刻祈望他所推想的不是事实,不然,太可怕了。
陈霖重新包好“轩辕经”放入怀中,它是“桐柏派”传派之宝,目前“飘萍客李奇”已答应出面重整门户,那他就是当然的掌门人,这“轩辕经”应该交给他。
蓦在此刻…忽听一阵衣袂振风之声,摇摇传来,举目顾盼之下,只见数十条黑影,从他停身的峰脚之下,疾驰而过,看来都具有非凡的身手。
陈霖不由心中一动,奇怪,荒山静夜,突然出现这多江湖人,事情定不寻常,我何不跟去看个究竟。
心念之中,展开“血影冲霄”身法,如一缕淡红的烟雾,盘空数匝,落到峰脚,然后朝那人影消失的方向疾追。
他一口气驰出数里,连越两个山嘴,方才的人影踪影俱无,不禁奇道,这些人难道上了天不成,他真不相信只这眨眼工夫,会把人丢落视线之外。他止住身形,愣望着朦胧的山野峰峦……突然…数声暴喝,飘传入耳。听声辨向,似来自身后,心想,自己可能追过头了。又是数声暴喝,遥遥传来,荒山静夜,声音分外清晰,他听出这声音至少在两里之外,于是掉头飞奔。
暴喝之声,频频不断,随着他奔行的速度而很快的移近。距他原来停身|Qī|shu|ωang|的那峰头不远,一片黑丛丛的苍林,暴喝声,就是传自那林中,而且掌风激撞之声,也隐约可辨。他断定有人在交手,身形一紧,如殒星飞矢般投入林中。树深林密,黑暗得星光不透,但凭他如电神目,景物还清晰可辨。
入林未几,眼前忽然现出一间陈旧的古刹,阵阵喝斥之声,由古刹之内传出,陈霖一连两闪,到了刹门之前,抬头一看,不由倒退了两步。
“海云庵”三个字,赫然入目。
原来这“海云庵”卷藏在这片树海之中,所以不被自己发觉,如果不是追赶这些形迹可疑的人影,自己得有一阵好找。这些人何以不迟不早,在自己抵达之时前来寻衅?
他不遑多想,一飘身上了屋面,似幽灵鬼魅般的朝里淌进。越过一重殿脊,只见院中人影幢幢,拚斗正烈。
正殿檐前,一盏琉璃灯,淡黄的光焰,照着斗者的脸谱。一个高大丑恶的老者,和一个缁衣老尼,打得难解难分,另八个中年劲装汉子,围攻一个妙龄少女。
旁边,十个劲装中年汉子,和两个枯瘦如柴的老者,作壁上观。
陈霖一个也不认识,但他猜想那缁衣老尼准是“圆净师太”无疑。
只不知这些人何以深夜来此寻仇!看来,这些人都不是善良之辈。
当他的眼光,再度掠过那妙龄少女的面上时,不由停住了,他觉得这面孔十分厮熟,似乎在哪里见过,但一时又想不起来。
一声清叱传出,那高大丑恶的老者,被老尼一招奇诡的招式,迫得连连后退。
那妙龄少女独斗八个壮汉,似乎游刃有余,迫得对方如走马灯般乱转。
突然…陈霖脑际灵光一闪,浮现出一个俊美潇洒的影像,那不正是这妙龄少女吗?在“鹰愁涧”外,她突然现身,阻止自己向七大门派的人下手,她和自己赌招,三掌换一掌,她输了,临走时,她自承名叫黄幼梅,她曾自我解嘲的说,这名字像个女人名字。
他越看越断定自己所料不差,她,确实是那美少年黄幼梅。
心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