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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宫鹰方回来,已被接到后院寒佛轩接受治疗。
塞佛轩本是李威南往昔修身养性地方,后来让给南宫鹰当行馆。
南宫鹰喜欢此轩完全由红檀木所造,就连神坛上两尊寒山、拾得佛像亦为红檀木所雕,大约半个人身高,却栩栩如生,的确是精品。
淡檀香味让人如进佛堂,不自觉中产生清心、肃穆心灵,那正是南宫鹰用来思考之最佳环境。
银月本也该在此处治伤,但她只有几道鞭痕,且为女性,只好由范大嫂寒七凤带回房间处理即可。
寒佛轩清一色为男子。
方君羽、左无忌、李威南、范通、范王全部坐于檀木板上,瞧着已经重新敷药缠上绷带,形态几乎成为木乃伊之南宫鹰。
他们还是有个共同想法——青春之泉真的能使人长生不老,且杀不死?
南宫鹰瘪笑地回答:“的确有此事。”
他请范通及范王父子佐证,并详加说明有关东海仙岛之事。
方君羽不禁皱眉:“既然杀不死,那碰上他们;只有闪避一途了?”
状如吕洞宾的他,这半年来不断为大漠以及送油事业烦心,眼角已多了几条皱纹,他却仍无怨无悔,且心绪高昂。
南宫鹰道:“除非立即砍下脑袋,否则便只有躲开他们,我准备下令所有弟兄遵守,以免多加伤亡。”
方君羽点头:“自该如此…··”
范王道:“用油煎或火烧大概也行,呵呵!用雷公弹轰他们,或许更能奏效!”
范通斥道:“没事别乱说话!”
南宫鹰笑道:“他说的没错!这意见很好,咱们最好叫雷公大将军多制造几颗随身携带用的雷公弹,也好备不时之需。”
方君羽点头:“属下回去必定转达您意思!”
范王已从口袋抓出一颗膝盖大雷公弹,呵呵笑起:“我已经随时携带啦!敌人实在太可怕,我得学会保护自己。”
此弹一出,众人稍紧张,这本是火炮专用,他怎会那么来劲带在身边?
南宫鹰道:“你不怕一个不小心跌倒,引发它,炸个尸骨无存吗?”
范王一愣:“会吗?我会跌倒吗?”
“自己去想想!”南宫鹰讪笑着。
“呃……呃…··”范王终也干笑起来:“或许我背在背后就不伯跌倒了……”
“就怕有酒鬼把它当成酒瓶抢去,你大概可以少断一条腿。”
“那……那还是等小颗运来时,再携带好了·”…”
“那也未必!”南宫鹰道:“我看你用棉被把它包起来,勉强可以抗跌,若真遇上麻烦,还得用它不可!”
范王干笑:“我试试看……”不断考虑是否真要如此进行。
南宫鹰这才捡回正题:“不管如何,极乐门很快会找上门,我们得想个对策应付才行。”
方君羽道:“他们找少堡大麻烦,最大原因是什么?”
南宫鹰道:“可能是私仇吧?我跟水大江在仙岛有过节,然后又夹了一个朱铜城,我当然成了他们最大眼中钉。”
方君羽道:“这么说,他们不是冲着油行了?”
李威南道:“油行乃商家,跟武林恩怨不同,大不了是接收,换人管理,通常没人会笨到断绝财路地步。”
方君羽点头:“那表示油行将无后顾之忧,咱们不必摆重兵护盘,可以全力对付极乐门!”
左无忌道:“不如我们先下手为强,攻向极乐世界,将可收到更大效果。”
半年来,他坚守飞鹰堡安危,已然晒得更黑更壮,他却精神抖擞,坚毅的国字脸不断露出甜朗笑容。
原是和二小姐感情有了稳定发展,他想不高兴都难。
南宫鹰有此考虑,可是杀不死的敌人,并非一般战法即可解决,若大批攻敌,倒不如自己亲自拿宝剑去砍几个人头划得来。
左无忌似看出主人心态,随口又说道:“五十骑已更精进.砍人头并非易事。”
“我明白!”南宫鹰道:“可是敌人并非骑在马上跟你作战,他们武功都强,而且高来高去,不易对付,五十骑还是做支援好了。”
左无忌有些失望,但主人所言不无道理,他不便再做声,以免有了意气用事之轻浮举止。
方君羽道:“或许将敌人弓侄大漠,那里是飞鹰堡地盘,一方面有利本门,一方面可孤立对方补给线——也就是仙泉之供应,日子一久,胜利将归我们所有。”
南宫鹰道:“话是不错!但把战场引到自家门,随便一动.自家人必有伤亡,不到最后关头或妥善计划,似乎不宜贸然行动。”
方君羽道:“可将战场引到大沙漠,这高飞鹰堡仍有段距离。”
“这倒是可行了……”南宫鹰沉吟:“却不知水大江那家伙是否肯上当?”
范通道:“既然要引人,不如引到东海,那本就是仙泉出产地,水大江一定会去,而且会疯狂地阻止,我们照样可以收到奇袭效果!”想及仙岛被火山埋没浩大奇景,他想来即过痛万分。
南宫鹰瞄向他,呵呵邪笑:“你不是说死也不去东海?现在怎舍得以身作则?”
范通为之干笑:“属下是为大局着想,如果属下能不去,那是最好了……,,“你提的意见,你不去,多煞风景?”南宫鹰轻笑:“这方案也不错,说不定可采行!
至少,我还得去一趟,看看仙泉到底是怎么回事?我看暂时就派你打探有关仙泉输送及取得之事,也好断其后路,你对于这任务满意吗?”
“呃……”范通只能干笑:“少堡主指派之事,小的怎敢拒绝,必定誓死达到!”
“我是问你满不满意?这跟达成是两码事!”
“呃……满意!”范通笑道:“这是现在最重要任务,小的以能接下此任务为荣!”
范王瞄向父亲:“爹,你到底什么时候退休?”以下“以抢人家饭碗”并未说出,但立意甚是明显。
范通反瞄过来:“等你翅膀硬的时候!”
“我现在还不够硬吗?”范王道:“打从去年开始,我已经身历无数战役,哪一次不是光荣回来?这样的翅膀不硬,你要去哪里找铁翅膀?”
范通道:“我知道你够硬了,只不过每次都掉光毛才回来,那种光荣,的确很光溜溜!”
此话一出,众人不禁露出会心一笑。
范王皱眉:“有这么严重吗?”
“不然你身上的伤,怎么来的?”
“只不过是一点儿意外而已……”
范通道:“算啦!别老抢我饭碗,这事我来接,少堡主已很器重你,必定会再派你重任,干吃什么醋?”
范王这才弄笑起来,转向南宫鹰,问道:“属下是否另有任务?”
“有!”南宫鹰道:“派你去咬人!”
“咬人?”范王怔愕:“那不就是叫我去恋爱7”一直想着南宫鹰所传:恋爱感觉即是想咬女人之感觉,他不禁大为紧张。
南宫鹰讪笑:“随你怎么想!”
“到底要咬谁?”范王干窘一笑:“任务重不重要?”能免则免。
“本是派你去咬水牡丹,但你老喜欢重要的,那就咬水大江好了!”
“咬他?”范王更惊:“你叫我跟他?谈恋爱……”
如此答案实在让在场请人摸不着头绪,且因离谱而感到莫名想笑。
“我可没说!”南宫鹰呵呵笑起:“我只是叫你去找他,你要跟他谈恋爱,我也没办法阻止!”
“早说嘛!吓死人了……”范王干声笑起,嘘喘大气。
范通却一个响头掴来:“你敢给我搞同性恋?”
范王唉呀一声,双手抱头,急忙闪开,怨声道:“哪有,老是误会人家。”
“什么误会?”范通斥道:“我看你的心就是这么想,还兴奋成这个样子,我阔了你!”
他伸手想探,范王赶忙护着下体,急求于南宫鹰:“少堡主都是你说大了,请您解释清楚好不好?”
南宫鹰笑道:“当然好,不过……谁敢保证你心头没想过这种事?”
“唉呀!别再陷害我了好不好?”范王苦笑不已:“我向天发誓,我要是喜欢水大江,我宁愿当女人!”
南宫鹰笑道:“这岂非更严重?同性恋,总有一个要当女的。”
范通嗔斥:“这么没志气,不如阉了算了!”
“不不不!又说错了!”范王及时更正:“我要是同性恋,不如当成太监算了!”
“那还不是一样!”南宫鹰笑道:“太监是半个女人,而且很喜欢男人!”
“可是我照着我爹的话说,怎么又错了?”范王莫可奈何若笑着。
“气死我了!”范通登时想扑过来。
范王唉呀一声,为了保命,赶忙冲逃外头,不敢再解释,免得越描越黑,现在困扰他的已不是男女问题,男男问题更加严重。
范通嗔嗔骂骂几句,竟也搞不过宝贝儿子而呵呵笑起,歉然转向南宫鹰,道:“他就是口不择言,还请少堡主见谅!”
南宫鹰笑道:“没关系,少了他,生活总少了点儿乐趣。”
“多谢少堡主包容。”范通这才感激拜礼,坐回原位,继续讨论事情。
南宫鹰将种种状况做了分析之后,还是决定要摧毁毒泉之供应;如此断其后路,将能一劳永逸。
范通责任不由加重许多,一脸正经,道:“此事不拖,属下这就去办!”
立即起身拱手告别,方想行至门外之际。
岂知范王又自兴冲冲喝喊奔回:“大事发生了!发生大事了!”
报马仔洋洋得意喝得众人往外头瞧来,猜不透这小子口中的大事是何名堂?
范通冷道:“少在那里吹大牛,刚刚出去,回来就有大事?”
“真的是大事!”范王挥着手中一张红帖,呵呵笑起“这就是证明。”
南宫鹰已行向门前,怔愕道:“谁会投帖过来?”
“马群飞!”范王欺前,毕恭毕敬将红帖交出笑道:“帖上画有飞马图,正是马群飞脸上标签,我老爹以前的主人。”
“是他?”南宫鹰甚惊。
范通更是怦动于心,毕竟旧主人威风仍在,此时突然拜帖.必定有所重事。
众人期待帖中写些什么?
南宫鹰很快拆开,先看署名,果然是“马群飞”三字,信中则写着一些客套话之后,才提及正事:
“小舅:
“……唯因在下身游中原,想了解中原民情风俗,可否约您相见于城中大雁塔,以叙旧情?”
没写时间,当然是立即赴约了。
范王急问:“马群飞找少堡主何事?”
“喝茶!”南宫鹰道,然后将请帖交予手下过目。
范通最是敏感:“不可能,属下了解马群飞,他若没事.不会那么大费周章——拜帖对他来说,已是大事。”
方君羽道:“听少堡主以前传回大漠消息,马群飞不是已成了宇宙王?在中原颇为叱咤风云?”
南宫鹰点头:“是有七分可能,可是一直未加以证实。”
范通道:“不知少堡主是否准备赴约?”
南宫鹰道:“人都来了,不去看他,怎好意思?”
范通道:“既然都到长安附近,他该亲自来这里,哪还发什么帖?属下以为这其中必有原因,少堡主该小心从事才好。”
范王道:“大雁塔才七人里,属下去探探动静如何?”南宫鹰点头:“去吧!小心些。”
“是!”范王领旨,任重道远地拜别主人,示威式地瞄了父亲一眼,方自大摇大摆掠向松林,翻墙而出,露了一手还算不错功夫,南宫鹰赏他的一成功力果然助益不小。
范通露出满意微笑,只要见着儿子比自己强,那是他最大欣慰。
不过,他仍为主人之事担心:“马群飞应该知道有关青春仙泉之事,否则不会如此凑巧,少堡主一回来,他就投帖拜山。”
南宫鹰疑惑道:“你是说他跟青春毒泉有关?”
“至少他一定听过此事吧?”范通不敢妄加揣测,只能温和说出自己看法。
方君羽道:“说不定他就是想了解有关青春毒泉之事,才亲自前来拜帖。”
“若真如此,倒是好办……”南宫鹰呵呵笑起:“其实我担心的是马群飞已加人极乐门,那才是真正叫人大伤脑筋!”
以马群飞武功、智慧及兵力,的确让南宫鹰颇为忌讳,如果再加上青春仙泉作孽,他简直不知如何对付才好。
马群飞道:“会吗?凭马群飞野心及威望,怎会甘心加人他人门下?”
“那可说不定,连武当掌门都高高兴兴加人,其他人更不必说了!”南宫鹰道:“如果硬要退马群飞加人,那是不可能,但若是以进献,或共享利益,马群飞可能禁不了诱惑,尤其那又能让人长生不老,简直跟仙丹一样,谁不抢着要?”
方君羽但觉此解释有道理,遂道:“要是他真的已加人,此次可能完全冲着公子而来,不得不防!”
南宫鹰道:“防他根本没用,还是要断其后路才行!”
随即又转向范通,道:“你还是先去查仙泉补给路线,务必在最短时间之内找出来,以免对方兴风作浪。”
范通自知任务重大,不敢耽搁,立即拱手道别,匆匆离上。
寒佛轩只剩四人,各有心绪思考问题。
一直没没无言的李威南,此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