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九华羽士披头散发,藏身暗处厉叫道:“小狗,贫道要困死你在里面,除非你将天蝎玛瑙和人交出,不然你永远不可能从窄小的石缝中活着冲出来。”
秋雷俯身抓住手边两块拳大碎石,心说:“我必须汀造些趁手暗器才行,免得受人所制。”
他露出一只眼睛,凝神向里察看。洞窟中虽有光线,但不太明亮,仍可从出口的暗影中,看到九华羽士的模糊身影,正贴在石壁上挽结着披散了的头发哩!
秋雷瞄个真切,脱手将两块碎石连环扔出,立即闪入出口贴避藏身,两人都到了黑暗的出口石缝中了。他年青,将生命看得比什么都重要,眼看危险当头,果断地选择了自己该走的路,金银珍宝及至天下绝色全都不要了。
“老道,同样地,你也得和在下一起受罪。”他大吼。
两碎石未能将奸猾精明的老江湖击中,击在石壁上火星直冒,老道爬伏在地上,向后退。
两人的耳力都高明,老道虽小心奕奕向后退,但石缝中碎土甚多,轻微的悉悉声逃不过秋雷的神耳,立即再拾起两块碎石,一面沉喝:“打打打!”他又利用时机拾了另两块碎石,往前闪了两三步。
“叭叭!”碎石爆碎,火星乍现。
九华羽士吃了一惊,毫无问题他发现了自己的处境比秋雷还糟,已被秋雷进了石缝,而且钉在身后啦,他叫:“小伙子,你说,你到底要财呢,还是要人呢?”
秋雷冷笑,也叫道:“杂毛,你先动手,还有什么可说的?”
“小伙子,你初入江湖,便将令师的恶劣行径用上了,犯了江湖大忌,日后你还想在江湖上混么?”
“不劳阁下担心,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在下名正言顺,担心你自己好了,打!”
老道也脱手射出三枚松针,但两人都贴在石壁上,石壁凹凸不平,足以藏身,暗器无法转向的,双方落空。
“小伙子,难道你不想在江湖上扬名立万创立基业?用这种手段对付贫道,必将因小失大有百害而无一利,何不按事先商量的条件各得其所?贫道愿以亦诚结交你这位朋友,在江湖上为你尽力,如何?”
秋雷想想也对。但他一想到银凤那令他气血翻腾的美丽胴体,以及因激动而光临的快感,甚至想到获得银凤之后,倚仗银凤的长辈在武林中的声望,在江湖创业该是如何的容易,这远景必定是十分如意的。当然,在占有银凤之前,他得多花些心机。不能贸然从而引起银风的疑心和反感。
但再一想,心中却又懔然,如果老道不死,在江湖上大肆宣扬今天的事,后果可怕极了。
“老道,如果你死在这儿,又待如何?”他阴恻恻地答。
“贫道死不了的,你无奈我何。”
“哼!你会死的,我不信你的松针用之不竭。”
“你也休想近得了贫道的身。”
“在下和称死缠,管教你走头无路,前面石缝只容人挤过。你想逃也逃不掉。”
“哼!贫道的身上带了干粮……”
“哈哈!在下的干粮比你只多不少。”
老道其实身上没有带食物,他比秋雷的处境更危险,棋差一着,他无法和秋雷拼命,暗器也不足恃。更今他伤感的是:他的歹毒销魂香无用武之地。
他不能示弱,但口气软了,试探着问:“小伙子,你是否也想要那妞儿。”
“美色当前,决不让步。”秋雷的回答令他气得发昏。
“岂有此理!”他怒骂,又叫:“王八蛋,你他妈的不能不讲理……”
“金银珠宝全给你,在下已够大方了。”秋雷大声叫。
“金银贫道不要,要……”
“要什么?要人,你少做青秋大梦。”
“把那天蝎玛瑙给我,咱们万事皆休。”
秋雷心中一动,忖道:“在这儿干耗不是办法,万一活僵尸找到这儿,岂不完了?得出去再说。”
“好吧!但必须出去再说。”他人叫。
“小伙子,别再班门弄斧,你认为贫道是死人?”九华羽士咬牙切齿地答。
秋雷重重地哼了一声,厉道:“去你娘的!那就用不着废话了,这儿将是你我拼命之地,不是你死就是我活。”
“小王八蛋!你别欺人大甚。”九华羽士切齿咒骂。
“谁欺你了?你这个卑鄙的狗!谁要你先泰山头上动土?你以为在下蠢得在这时肯将天蝎玛瑙给你么?宝物到手,你他妈的还甘心放手美女和金银?出去再说,在下答应在洞外交易。”
九华羽士冷静地思索,他知道秋雷比他还精,不可能在洞中谈出结果来的。洞小窄小动手不便,暗器也被黑暗所影响,发挥不出威力,唯一可靠的是在外决战。他不怕秋雷飞上天去,因为秋雷带了一人女人。
权衡厉害,他一咬牙,说:“好!洞外交易,天蝎玛瑙和妞儿,随你挑,可不能食言。”
“好一言为定。”
“你挑什么?”
“我要银凤。”秋雷答得干脆,其实心里完全不是那回事,他怎肯将到手的宝物拱手让人?但为了要出险,信口答应了,出洞之后,给不给主权在手,何所惧哉?
九华羽士不答应也得答应,他比秋雷出洞的念头更切,心中将秋雷恨入骨髓,说:“好,一言为定。两样东西都在你手里,贫道为防上当,你必须发誓。”
“发什么誓?”
“发誓你决不吞天蝎玛瑙。”
秋雷哈哈狂笑,大声道:“好,在下发誓,如果在下吞没天蝎玛瑙,日后便死在天蝎玛瑙上的。”
他口中在发誓,心中狂喜,天蝎玛瑙在自己手着,只有用来杀人,怎能杀自己?这个誓等于没发嘛!
九羽羽士重重地哼了一声,说:“你很机伶,也够阴险,但别忘了,虽说人间没有鬼神,可是,有的是人,你如果存心吞没,贫道将不会放过你,找机会召朋友报复,必定捉住你让你应誓的。贫道先走洞外见。”
秋雷心中悚然,暗骂道:“老道,你不会活着离开石淙的,你这卑鄙的狗非死不可,你永远不会有机会报复了。”
他耳听九华羽士的足音远出三丈远,然后回洞挟起银凤,急急掠入通道中。黑暗中不辨人影的,他运神耳循九华羽士的足音向前摸索,保持两丈左右,小心奕奕掩身而行,脚下无声无息,他怕九华羽士突然下毒手。
九华羽士也防他在身后捣鬼,侧着身子贴壁徐徐外移,提心吊胆往前摸索,步步为营向洞外走去。
两人走得极慢,从入洞至出洞先后花了半个时辰。
九华羽士一面走,一面盘算,准备一出洞就站住洞口,用暗器封死出路,如意算盘打得精,这是他同意在洞外解决的原因。
谁也没想到洞外有人,是去而复来的绿凤。这鬼女人见活僵尸将秋雷赶到崖下便双双失踪,大感怪异,在下游不远处藏身草石中等待,看两人有何结果。她决定如果活僵尸出现,必定秋雷完蛋,她便不再管。如果秋雷逃出,她想和秋雷同行。
这鬼女人对秋雷极有好感。在打秋雷的歪主意了。
岂知一等再等,始终没看到两人现身,疑云大起,等得不耐烦了,倚仗自己的轻功了得,便向原路小心奕奕的搜去。她却末留意,在她还未回到天生石桥附近之前,活僵尸已经从山崖侧上方,秋岚先前下来的小径走了。一上一下,林石障住视线,看不见。
她到了山崖下,兔子般分段借木石掩身搜进,先从左面接近,提心吊胆向右搜,渐渐接近了右侧山崖的洞口,仍一无所见。
她做梦也没料到身后有人盯了她的梢,尽管她一进一停,不住回头留神四周的动静,仍未发现有人在身后。
那人是秋岚,他象无形质的幽灵。
他和活僵尸躲在左侧山崖下的秘窟中,由活僵尸指导他练寂灭术,一个时辰中,居然被他参悟了寂灭术中的精异。加以活僵尸有意成全,以百载所修的先天真气助他行功,进境惊人。
反复练了十余遍,直至活僵尸完全满意,方叫他停止行功,对他说:“好了,好了。你的天资委实令人吃惊,难怪令师跳出三界外的人,也破例收你为徒,我为令师贺,贺他在晚年找到了承受衣钵的佳门人。
你已获得了寂灭术的神髓,今后只须埋头苦练求精求纯便成了。你得注意,这种邪功与正宗气功不同之处,便是不须运气行功便可发生效用,但必须随时保持警觉心,不然会同样不管用,会象我受到独角天魔迷翻一般毫无用武之地。
不管任何高明的练气术,在末运功聚气之前,同样不济事,禁不起猝然一击,功深一分,聚气便快一分,但即使练至炉火纯青之境,也难在刀剑临头的刹那间运功相抗。寂灭术也是如此,但只稍心生警念,便会自行催动护体,无人可以制你的死命。
这是一种全身保命奇学,你记住,只能全保身命,却不能用来反击,因为行起功来,事实上你已到了解脱的境界,如同死人,怎能反击?反击必须倚仗你的璞玉归真奇功,用崩云三式发出无往不利。
好自为之,我走了,也许你我还有相见之期。请代向令师致意,再见。”
秋岚送走了活僵尸,自己又在洞中练寂灭术。不久,他在空灵死寂的境界中,听到了近身的轻微声音。
“唔!有人。”他想,立即散去奇功,回归现实。
声音静止了,他小心地掩出洞口,向两侧偷窥。
绿影千闪,洞左的绿凤刚巧掠出,窜向不远处的怪石后,蹲在右侧用目光四下搜窥。
“是她,她不是曾经在溪底救了弟弟的绿凤么?”他想。
秋岚比起弟弟秋雷来,功力修为高出甚多,但在江湖经验,见闻等等来说,他比秋雷又差得太远。虚云除了教他练功之外,一切江湖事根本绝口不谈。
所以他见了绿凤,只知不久前在天生石桥下,她自己通名叫绿凤孟娥,至于她的为人,他毫无所知。
不管怎样,这女人救了秋雷是他亲眼看到的,他心中对绿凤出奇的泛起了好感。
“她在这儿做什么?我何不盯住她看个究竟?”他想。
他随后盯梢,绿凤竟不知身后有人。秋岚的衣裤是深蓝色,躲在草木中蛇行鹭伏,确也不易发现。
绿凤距洞口还有十来丈,突见前面青影一闪即杳。接着,喝骂狂笑之声入耳。
洞口被草木所盖,而且窄小,如不留心,即使站在洞口,也不易发现崖壁里别有洞天。
她心中一动,悄然向前掩去。
秋岚听到叫骂声,心中一宽,自语道:“弟弟仍躲在这儿。他遇上麻烦了。”他脚下加快,贴地向前急窜。
秋雷机警绝伦,他紧跟九华羽士向外走,料想老道出洞以后必定存心不良,可能有麻烦,所以毫不放松,想快两步在行将出洞时将老道追及。
岂知老道比他还机警,将到洞口微光入目的刹那间,突然转身贴壁上大声喝道:“着!站住吧!”
秋雷对老道的暗器不无顾忌,早怀戒心,闻声知警,赶忙贴壁躲避。
岂知没有暗器射来,九华羽士发出一阵桀桀狂笑,身形如电,穿出洞外去了。
“好杂毛,你想弄鬼?”秋雷怒吼,急起狂追。
一阵石雨从洞外射入,阻止他出洞,九华羽士得意的叫驾声震耳:“小狗!你咬我鸟!你他妈的不将天蝎玛瑙先丢出来。道爷要活活将你饿死在内。有种你冲出来好了,看道爷的松针能否将你射穿?丢出来,……”
秋雷心中暗暗叫苦,一时大意上了大当。洞口窄小,九华羽士阴险狰恶的脑袋伸在洞口向他怪笑,一手扣了寒芒耀目的松针也伸出石旁,蓄劲待发,想冲出难似登天,想用碎石射击九华羽士的脑袋,事实上根本不可能,对方只消往外闪,任何神速的暗器也无能为力。
“打!”他狂怒的喝叱飞石突击。
九华羽士直等到飞石将到脸门,方将脑袋缩至石后,立即又在稍下处伸出,狞笑声道:“小王八蛋!丢不丢出来?”
秋雷略一打量当前形势,冒险冲出的念头涌上脑海,拾了三块碎石,力贯五指,突然连环打出。
“叭!”火星飞溅,先前老道伸出的地方碎石激射,老道的头已不见了。
“小王八……咦!好险!”九华羽士的脑袋刚在另一处伸出一半,第二块碎石已闪射而至了。老道怪腔怪调地叫,脑袋急急地缩入。
秋雷抓住时机,飞射而出,第三块碎石已先一步飞到,呼啸着越过洞口。
九华羽士比秋雷还狡猾,他在洞口不远处现身,第三块碎石飞过他的身侧,他毫不在乎狞笑道:“小子,果然不出道爷所料,你冲得好。”
他两手中都有可破内家气功的钢松针,站在草影中,恶狠狠地等待着秋雷冲进。
秋雷大吃一惊,相距还有两丈,进退两难。他手中有人,另一手没有任何还击的东西,除了睁着眼睛等针雨将他当作试暗器的垛标之外,任何作为也无能为力了,他落在九华羽士安排好的陷阱里了。
人在生死关头,除了感到自己的命比任何人都珍贵之外,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