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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么,你怎能称他为师父?平常人称出家人尊称师父而已,末正式拜师,是不可以叫师父的。”
“那……那……师父也常常对岚儿自称为师为师的嘛!”
“你真笨,难道说,他能自称我和尚我和尚么?”
秋岚心中大急,期期艾艾地说:“不管怎样,师父他老人家将岚儿教养成人,而他老人家又是佛门弟子,岚儿只有称他老人家为师父了。即使师母不承认岚儿……”
“好了好了,你千万别多心。你师父既未叫你行拜师礼,用意是将你看成子侄至亲,你还不明白?无定剑法是家传绝学,是你师父所首创,早已说过不许传给外人。琬儿出生在家乡之后,未蒙她爷爷许可,所以至今她还不知无定剑法是怎么回事哩!既然将无定剑法传给你,证明已将你看成亲人了。”
“我……我……”秋岚慌了手脚,不知该怎样才好。
“我可以替你作主,你可改称爷爷,称我为奶奶。琬丫头比你小不了多少,让她称你秋叔或师叔也不象话,可把你叫老了。”
平空矮了一辈,秋岚心里相当别扭,倒不是因为姑娘人长得美,他愿意做长辈。在跟随虚云上人的岁月中,他极少和女人往来。
虚云上人绝口不谈禅理以外的事,他秋岚练功练得废餐忘食苦不堪言,今年已二十三岁的他对女人简直一无所知,所以看到银凤、乔天香、琬君姑娘这些美丽妞儿,他心中仍然古井无波,毫无感觉。加以随上人在江边救人期间,受到人们的尊敬,可以说,在称谓上他成了村夫俗子们的秋爷,叫爷叫惯了,一旦成了小辈,不能称爷了,岂不别扭?
老太婆见他沉皴不语,追问道:“怎么?你不愿叫我奶奶?”
“奶奶,岚儿不是这意思……”他终于叫了。
老太婆笑了,向瑰君笑道:“丫头,你叫他岚哥。天色不早,该走了。岚儿,你在何处落店的?”
“岚儿在东关外的农舍中落脚。”
“那就不用返回洛阳了,且随我到奉先寺后的小屋小中暂住一宵养伤。今天风雨满龙门,晚间他们决不会再闹了,走。”
“岚儿今晚想到龙门乔家等弟弟,阻止他前往闹事。”
“放心啦!今晚谁也不会再生事了。不久前我看到笑孟尝父女,还有笑弥勒。听他们说,今晚要赶到许庄共襄大计,龙门乔家有少林众僧和冷面如来驻守着,闹不起来的。”
秋岚只好打消去意,随祖孙俩向南走了。
北面,秋雷失望地奔向龙门镇,会合在镇梢等候着的小厮明月和其池党羽,驱马赶回安乐酒店。
安乐酒店他包下的独院中,戒备森严如临大敌,大厅中灯火辉煌,筵开五席。
席中高手云集,海天一叟居然成为其中之一,阴曹客和鬼谷先生也在座,大家开怀畅饮。猜拳声笑闹声震动屋瓦,都象是无所事事,在闹酒哩!
秋雷不在座上,他在各席不住走动、身旁跟着查总管,不时向兴高采烈的爪牙们干杯。
他到了第三桌,敬了一名大汉一杯酒。便转向身侧另一名骠悍大汉低声说:“毒王和小泼妇已逃往汝州道,火速飞骑传报南阳府,务必在他们逃至君山之前,格杀这两个祸胎。”
他又走向第四桌,向另一名半百老人低声交代;“四更出发,至翠云峰上清官,五更动手,务必格杀九华羽士。”
他各自分派任务,喧闹声震耳,谁也听不清楚他说些什么,连身旁的查总管也毫无所知。
走遍各席,他往回走,向查总管嘱咐:“派三个人准备麻袋,五更天听命,有三具尸体要沉入洛河,其中有玄恩老道。你招呼一下,我回房更衣。”
说完,他悄然进入厅后。
上房中银灯明亮.房门大开,房门外分站着两句高手,是江东八豪的四海孤魂水良知,和炼狱历魂詹定山。
他含笑向两人道声辛苦,打发两人到前面去了。
他踏入房中,掩上房门,笑道:“昭华,还在生气么?”
床缘坐着咬牙切齿的林昭华姑娘,锦墩上坐着脸色灰败的俏侍女。
他若无其事地含笑走向林昭华,双掌的掌心出现了金色小圈。
房中灯火明亮,但恐惧的气氛极为浓厚。林昭华粉脸铁青,柳眉倒竖杏眼睁圆,看到含笑入室的秋雷,便象一个已嗅出危险的英犬,慢慢地从床缘站起,戒备着移向梳状台,台旁,挂着她的剑和镖囊。
待女大概受刑甚重,坐在锦墩上摇摇欲坠,粉脸泛灰,似乎奄奄一息。但她布满红丝的双目中,燃烧着怨毒的烈焰,死盯着秋雷,目不稍瞬。
气氛紧张,两女的神情,与房中的华面陈设极不调和。暗香流动的空间里,弥漫着死亡的气息。
秋雷微笑着,想用温柔的笑意赶走房中不调和的气氛,但他的掌心中,却隐隐出现了金色的圆圈;这是说,金针掌已经运起了。
十九
他的剑挂在床头的柱栏上,身上穿了一袭紫蓝色的长袍,没系腰帕,屠蛟匕已隐藏在衣内。如果动手,是不易拔出的。
昭华始终不接腔,只用充满怨毒的眼睛死盯着他,一步步缓缓退向妆台。颊肉轻轻地抽搐,身躯虽向后退,但明显地可以看出,她象是发威作势攻击的猫,随时皆有突起发难扑上伸爪的可能。
秋雷神色变得柔和极了,象一头温顺可人的雌猫,在另座靠近妆台的锦墩上坐了,微笑道:“好亲亲,请平心静气听我解释。”
他伸出双手,做出希望昭华投入他怀中的姿势。但昭华不为所动,仍用怨毒的眼神死盯着他看。
他尴尬地收回双手,叹口气道:“昭华,你该知道,驱使这些该死的黑道强盗是如何的困难,我相信你也了解的,对付这些无法无天的家伙,你得用大批的金钱,塞满他的漏得可怕的钱囊;你得用他们需要的东西,填满他们贪得无厌的欲望;你得不忘记在适当的时机,让他们发泄杀人放火奸浮掳掠的冲动,而又得设法加以适当的禁制。
总之,这是一群疯了的狼,和不易驯伏的猎狗,喂饱他们,但又别忘了在他们身上加上套,更不可忘抽他们的鞭子,不然他们便会将你撕得血肉横飞。因此,邢罚严律是必要的,不然你就无法驱使他们,便会被他们反噬。
在决定行事的重要关头,不管决策是否合理可行,必须执行到底;任何反对的举措,皆足以动摇人心,那是不可宽恕的……”
“你说完了么?”昭华冷冷地打断他的话。
他耸耸肩,装出无可奈何的姿态,稍顿又道:“我只想让你了解,今天在大厅的举动是如何的不得已,假使我不断然处理,尔后我的手下们岂会听我驱使?令兄也是一方之霸,青泉山庄人手有数百之多,我相信令兄也必定订了庄规罚律,不然便成了一群乌合之众,岂不可伯?我宁可私下向你陪罪,决不让我的手下对我不敬不惧,昭华,你难道不肯见谅么?”
他整衣站起,含笑向昭华走去。
“别走近我。”昭华尖叫,伸手摘下佩剑,又道:“你这人翻脸无情,奸险如狼。哼!你以为我不知道你今天对我的用意么?”
“皇天后土同鉴,我今天对你没有任何用意;即使有,也是善意的。你难道希望我被手下这群疯狼轻视?希望我拿掉管制他们的鞭子?”
“我不会再听你的鬼话了……”
“好亲亲……”
“甜言蜜语我也不要听了。你说吧,你把我哥哥怎样了?”
“令兄已和独角天魔走了,今晚连夜起程返回青泉山庄。独角天魔已和我约定,下月中秋日午正在德星亭一决生死。你如果不信,请立即离庄上道,咱们到南关福星客寓为令兄送行,大概他们还没走。”
“我会去的,但不要你同行。”阳华恨恨地说,自顾自将剑佩上。
她袖底装了一具紫铜打造的精巧九龙筒,那是她师父飞针仙子海云道姑赐给她的防身至宝,危急时用手或以剑靶一拍小臀,便可触发机捩,一发九枝三寸长的怪针。
筒长九寸九,而针仅三寸,可知机簧的力道是如何强大,内家气功亦难禁一击。飞针射出时,五尺内可散布三尺圆径,可远及五丈外,力道仍可贯穿一寸木板,十分霸道。
但九龙筒的缺点是只能发一次,发后必须重装,因此她不敢乱用,平时昼夜不离身,用皮套扣在左小臂上,珍视至宝。这就是秋雷不敢妄动的缘故,他必须用笑脸攻势接近,方能猝然下手一击。
秋雷无法近身,心中暗暗咒骂昭华该死。酒筵上不能久缺他这个主人,又怕独角天魔和青云客大举前来救人,他必须迅速制死昭华主仆永除后患。可是,以目下的情势看来,想成功十分困难。难在他必须秘密处决,不能惊动旁人。
昭华要走,那怎么可以?他心中虽焦急,但脸上丝毫不变,从容地哀伤地说道:“亲亲,你独自前往,我想,你不会回来了,我将失去你了,近两月的恩爱,转眼将化为轻烟消失,我……我不知该怎么办才好。
好吧,你走吧。令兄一口咬定我诱拐你,不容解释,致有今天的交恶,我几乎在剑下肝脑涂地。你回到令兄身边,请在令兄前多加解说,希能化解双方的仇恶。谢谢你这月余来所给我的难以或忘的情意和欢乐。请记住,我会永远怀念你的。请忘掉今天的不快,我向你道歉。”
说完,他膝然转身,沉重地叹息一声,举步向房门走去。
他那一声沉重的叹息,令昭华心弦狂震。
“雷哥……”她心酸地低唤。
他站住了,并不转身,颤声道:“亲亲,恕我仍是这样唤你。忘了我,但别忘了我会为你祝福,永远的祝福……”
“雷哥。”昭华颤声叫。
他听到急骤的脚步声,感到温暖的服体己抱住了他,看到两条粉臂从背后伸来,蛇一般缠住了他,耳听昭华伏在他宽阔的背部低唤:“雷哥,我会回来的,我只须看到哥哥安全无恙。便会立刻转回。今天的事,我不怪你,原谅我,原谅我。”
粉臂从后面抱住了他,装有九龙简的手就在他的腰前,他告诉自己,是时候了。
但他反而不着急了,老鼠已抓在猫的爪子上,用不着一口吞下腹中的。
他温柔地将她拉到身前来,转身紧紧地拥住她,以脸颊轻轻摩着她的秀发,感情地说:“亲亲,你知道,我是多么的爱你,多么不愿失去你啊!你请放心,我不会和未来的大舅子作对的。等他气消了之后,便不会象今天这么冲动激愤了,我便会找到适当的机会,让他消气安心。”
女人,真是不可思议。昭华明知秋雷七柳湾家中有八个女人,一度是绿凤的情夫,但她却依然爱他,区区几句带有感情的话,她便软化了,把白天所受的委屈和羞辱,全部抛到九霄云外去了”
她埋首在秋雷壮实的胸膛中,喃喃地、痴迷地叫:“雷哥,我怎舍得离开你呢?只是,你……你竟派人看管我,我的心碎了,你……”
奄奄一息的侍女,从秋雷的眼中看出了危机,突然挣扎而起,惊叫道:“小姐,小心他的手啊……”
可是,叫晚了,秋雷的手掌已按在昭华的脊心上,金针掌力己发,凶猛的掌力直迫心腔,一个小孔直透前胸。
她仅轻嗯了一声,身体一震,随即双手变软,安详地爬伏在秋雷的怀中。
侍女踉跄奔向花园,尖声叫:“救命!救……”
花窗是开着的,她尽可从窗口跳出外面的花园。秋雷为了要秘密处死昭华主婢,并末派人在房四周警戒。能跳出窗外,也许会有逃脱的机会哩!
她刚伸手按住窗台,秋雷已拔出屠蛟匕,手一扬电芒乍闪.不偏不倚插入侍女的后心。
“啊……”侍女上身一挺,重重地撞在窗台上,然后向下挫倒,纤手仍发狂地乱抓着窗台的台缘。
秋雷淡淡一笑,左手一松,昭华的尸体滑倒在地。他缓缓举步,向在窗下挣命的侍女走去。
侍女仍在挣扎,他毫不动容地一脚踏在侍女的颈背上.伸手拔出屠蛟匕。
“你们在洞庭救我,与及新滩口沉舟灭口的事,只有天知地知我知,没有人知了。”他得意地低语。
蓦地,黑暗的窗外,突传来清晰的苍老语声:“还有我知呢!须知隔墙有耳,窗外有人。”
大吃一惊,抬头一看。窗外,站着一个幽灵似的灰衣老如。如银月色依稀,他认得,那是在三峡中,舟船上站在李玉衡身畔的老家伙。
他象一头凶猛的金钱大豹,发出一声咆哮,飞跃出窗,向灰衣老人扑去。
灰衣老人象个幽灵,身外突然涌起一阵黑雾,就在黑雾中突然消失不见。
他心中一凛,知道遇上极高明的江湖人,这就是所谓五行遁形术,是夜行人脱身的绝活。这种遁形术不是白莲教的法术。而是最精巧的技艺。
衣上特制了不少小囊,设有灵活的喷烟锁口,可在瞬息间喷出大量障身的黑烟,隐去自己的身影。由于制造精巧,极难制得运用自如。
只消一看黑烟播散的情景,他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