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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且也正是想得出神,对于远处柳林下突然出现的灰衣人,她并未察觉,直听到足音“沙沙”快到小船边,她猛然的叫道:“若尘哥!”立刻便回过头来!
她——徐小霞,当她看到对面来的人那副模样,便立刻知道是骷髅帮的人。
忿怒的站起身,徐小霞已望见柳树下面一批灰衣人,她双手叉腰的直视着赤发的呼延九子,道:“阁下要干什么?”
咧开一口大黄牙,呼延九子上下看了徐小霞一眼,道:“不错,长得还够看,也正是我们帮主要的人!”
徐小霞知道段尔生糟塌姑娘的事,便哼了一声,道:“不开眼的东西,脑筋动上姑奶奶的头上了,我看你是在找死!”
嘿嘿一笑,呼延九子沉声道:
“是乖乖的跟我去呢?还是要大爷上船去抱你下来?”
徐小霞冷冷道:
“怕得劳动大驾了!”
呼延九子一声吼,道:
“大爷十分乐意!”
他“意”字出口,人已弹出升在半空中,未落上小船,右手髓骨爪已挥出十一次狂劈!
原地斗然纵升三丈,徐小霞直上直下的连翻三个空心斤斗,双足在未着船板的时候,平射向船舱顶上,猛的一个怪翻,又闪掠在船顶上,突然一个侧踢,差一寸未踢中敌人的后脑——呼延九子立刻发现这女子的轻功高绝,立刻稳住身体,冷冷的逼视着站立船头的徐小霞,道:“难怪你敢闯入大漠,这身轻功就够绝的!”
徐小霞淡然一笑,道:
“马马虎虎,差强人意!”
呼延九子突然厉喝一声,骷骨爪挥出劈天爪影,劈头盖脸的便往徐小霞扑击过去!
一声尖吼,徐小霞猛力双手互击,一头便往那片爪影之中杀过去——空气是激荡的,没有声音,但呼延九子却发出一声尖亢的怪嗥,人已往小船下面跌去,他的骷骨爪未脱手,但右手上臂一道血口子足有半尺长——“兰指穿心”徐小霞的毒三角形钢锥,闪耀出一道弧光,短距离中正狠狠的划上敌人!
变异是如此突兀,又在此小船之上,徐小霞正在冷笑着看着敌人在岸上痛苦的全身哆嗦,斜刺里,—道灰影飞掠而到了呼延九子的身边。
是的,段芳姑赶来了——
徐小霞一声冷笑,道:
“哈!看段公主这般的狼狈样子,大概是吃了不少苦头了吧?”
厉芒逼视着船上的徐小霞,段芳姑沉声道:“一次失败并不足以表示永远的失败,徐小霞,我们会再来的,只不过,你是不会看到那一天的到来了,因为……哼……”徐小霞面色一紧,道:“因为你要杀我,是吧?”
段芳姑点着头,道:
“不错,为了你的无知,更为了替姓展的制造愧疚,我必须要杀你!”
徐小霞冷哼—声,道:
“凭你?叫你老子来,还差不多!”
段芳姑冷笑着便往小船逼去,沉声道:
“我一人就足够了!”
她的话刚出口,人已弹升在半空中,徐小霞正迎扑过去,突然段芳姑双手并举,拇指压着中指弹出两缕****毒粉!
猛然一个转身,刚刚躲过敌人的毒粉,不料就在徐小霞刚刚双足站上船面的刹那间,又闻一声指弹,徐小霞尚未站稳,便发现毒粉上身,她深知毒粉历害,一声尖叫未落,便一头钻入河中消失不见了——冷笑连声,段芳姑望着漂浮在水中不动的徐小霞,道:“在水中化为浓血而死,当是另一番滋味了,嘿嘿……”段芳姑缓缓的跳出小船外,突然间,呼延九子厉嗥一声,双目凸出口吐黑血,吭叱一声死在石堆里。
段芳姑也是—惊,想不到徐小霞也是施毒之人,倒是小觑他了——现在,长春山金家楼内一片欢乐之声,便受伤的人也是扎好了伤狂欢起来!
大金楼的正厅上,金申无痕对一边坐的展若尘道:“等过些时日,我倒想要见见那个‘兰指穿心’徐小霞,徐姑娘!”
展若尘无奈的摇摇头,道:
“她是个理想主义者,人活在自己的思想领域里,活得十分快乐,只怕她是不会来的!”
施嘉嘉一边笑道:
“如果我亲身去请她呢?她不来?”
展若尘道:
“她也不会来,因为她为我们祝福,更不会加入我们之间,是个相当为他人设想的姑娘!”
金申无痕立刻笑道:
“这样的姑娘我更要见见她了,她住在哪儿呀?”
展若尘突然面色大变,半响,他拍案而起的道:“娘,不好了,我担心……”在座的尚有二当家潘得寿与申无忌等人,闻得展若尘之言,心里一怔!
金申无痕道:
“看你紧张的模样,难道……”
展若尘遥望向虚无的远方,虚无中有着徐小霞的倩影,他已重重的道:“但愿老天开眼,可千万别被撞上啊!”
施嘉嘉在助展若尘一臂,急问:
“究竟是怎么回事,你倒是快说啊?”
展若尘眉头紧皱着,道:
“徐姑娘住在青河小船上,那地方又是往来大漠必经之地,骷髅帮铩羽而归,段芳姑必然不会放过她,一日遭遇困难,我怕她会吃大亏——”金申无痕重重的点点头,道:“很有可能!”
展若尘闻言大急,他立刻便往大厅外面走去,边叫道:“我立刻追去看看!”
谁也没有阻他——
金申无痕没有,而施嘉嘉也同意他追上去看看!
此刻,一骑快马奔驰在西出大漠的官道之上,展若尘不停的拍着怒马,口中喝叱连声,光景恨不得腾空而去——暮色已见苍茫,青河上的水正照着无数金星,一条小船仍然停泊在岸边上!
展若尘不等快马停下来,便立刻狂叫道:“小霞,小霞妹子!”
小船上面仍然一片沉寂,而展若尘心中已开始像小鹿也似的乱撞起来了——跃上小船,展若尘发现有血迹出现,他忿怒的掀起舱门,只见舱内甚为清爽干净——两个枕头并着放,一套男衫铺下面,他知道那是自己的假像,也是徐小霞精神上的—种自我安慰,便不由得心口一阵抽痛——猛然仰起身来,展若尘疯—般的大叫:“小霞,你在哪儿?”
展若尘顺着小河往下面游跑,他边跑边叫,声嘶力竭般的狂吼大叫着!
突然,那长带似的河岸边一处弯道乱石堆,一套青绿衫裙被石头堵住,河水的流动中闪晃着—道影子,展若尘立刻扑过去,他真的怔住了!
踏水走去,伸手抓起衣裙,不错,这正是徐小霞穿过着的衣裙,展若尘痛苦的以掌击着自己的头,踢着河上的石头,双目见泪的叫道:“小霞妹,你死的好惨啊!”
要知“大漠骷髅帮”的化骨毒粉,一旦中上人身,便立刻化为血水而亡,形骸消失,而骨头也酥成粉,此刻,展若尘抖动着徐小霞的衣裙,对天吼叫,道:“小霞妹,展若尘誓杀段尔生父女为你报仇!”
他抓着徐小霞的衣裙匆匆又走回小船附近,腾身上马,立刻便往龙泉镇方向驰去——就在距离龙泉镇不远的一道土坡前,他果然追上溃逃的骷髅帮一众——怒马冲在前面,展若尘拦住了段尔生父女与近百灰衣大汉们!
段芳姑冷冷的直视着展若尘,叱道:
“展若尘,你连夜追来,莫非欲赶尽杀绝?”
展若尘忿怒的抛下徐小霞衣裙,喝道:
“可恶的东西,你们连一个姑娘也不放过,今天,看看你们做的好事!”
段芳姑不用看,便知道那是徐小霞的衣裙,她笑笑,道:“展若尘,我们这次损失大半,可以说元气大伤,如果追根究底,就是坏在徐小霞一人手里,我们收拾了她,便是走到天边也说得过去,难道我们不应该?”
仰天一声怒笑,展若尘道:
“我金家楼也损失不小,但对你们仍未赶尽杀绝,弄得倒是你们害死徐姑娘,造成我的终身遗憾,段芳姑,你既然不放过徐小震,我也饶不了你父女!”
突然一声尖笑,段尔生躺在软轿的身子挺起来,他戟指展若尘,道:“姓展的,你不要以为斩去本帮主右腕,便吃定我了,如此真要力拼,鹿死谁手还很难说的?”
双肩下垂,双目直视,展若尘冷冷的道:“段尔生,你还等什么?”
段芳姑厉叫道:
“展若尘,你真要赶尽杀绝?放我爹他们过去,徐小霞是我杀的,要拼,你我两人拼吧!”
展若尘再一次痛苦的心头一紧,他想起了击杀黄萱的一幕,如今面临另一个女子——段芳姑。
就在此时,突然月色一暗,一团红影当头罩来,段尔生已狂叫道:“杀!”
只见段尔生左臂高举,一支骷骨头壳——他仅有的一支头壳,已发出“铮铮”连响,那一股细小毒钉,已自飞射向展若尘!
就在两个人的距离须叟间接近的时候,似人们似已睹及血溅藏溢的闪光,那突兀的变化便活生生的出现在人们的面前——一道浑厚的光弧,击落漫天的黑星,响起一阵阵清脆的反弹之音!
光弧快得连眨次眼也不及的同时,突然光弧延展如电,弧面加大的一瞬间,“霜月刀”已挑起一溜鲜血,段尔生“唔——”的一下子摔落地上,血从他的喉咙处“咕噜”、“咕噜”着往外流,而他却发出“唔”声不断,他似乎有太多太多的话想开口,但就是说不出来。
段芳姑忿怒的尖声大叫,道:
“骷髅帮兄弟们,为你们伟大的帮主报仇啊!”
于是,近百名灰衣大汉,便一窝蜂的往展若尘围杀过去,那气势与凶猛,宛似群狼围向一头凶狮!
是的,好汉架不住人多,这时候展若尘便如是想——“霜月刀”洒出一片森蓝光芒,展若尘怒吼道:“杀!”
五名灰衣大汉便应声往外旋撞过去,鲜血已染上了展若尘的衣衫,而更多的灰衣人往他围扑过来,有几个大汉尚且企图拦腰抱住他,却被他砍掉了三颗人头!
段芳姑抱住她老父的血头,狂烈的大叫着:“狠宰啊!你们这么多人围杀一个姓展的,他逃不走了,那个先杀倒姓展的,他便是我骷髅帮的—大功臣,你们快杀他吧!”
几近疯狂的吼叫,令所有灰衣大汉们争着往展若尘冲杀过去——血在人们的足下踩踏,肉在半空中抛飞,展若尘杀红了眼,便灰衣大汉们也忘了死是怎么一回事情!
就在此刻——月黑风高快五更的时候,突然,从龙泉镇那面传出了减杀之声,一彪人马,皆是一般大草原常见部落的装束,挥动着刀枪往这杀来——展若尘心中怀疑,这难道是骷髅帮另—批人物赶来了?此时此刻,除了拼命,除了拼命大概也顾不得多想了!
突然间,传过来女子的叫声:
“是展大哥!”
声音十分清楚熟悉,那不正是完颜倩的叫声?
于是,又—声大吼,道:
“展义士,察汗族的呼延烈来了!”
呼延烈,不正是引导自己找上那座被沙埋的小镇的人吗?
紧接着,完颜义已高声叫道:
“克鲁伦河各族兄弟们,今天正是我们消灭为害大漠的骷髅帮的时候到了,杀!”
黑暗中突然冲过来四百多位壮汉,弯刀长矛与枪,刹时间便把一群灰衣大汉们围起来。
太突然了,灰衣大汉们立刻回身堵杀,但哪会是这批生力军的敌手呢?就在一阵猛砍杀,形成了四五人合击—个灰衣人,就是想逃也难了!
这真是一场令人想象不到的歼灭战!
半个时辰过去了,一场搏杀也近尾声!
半个时辰过去了,东方正露出霞光!
完颜义陪同妹妹完颜倩走到展若尘身边,完颜倩笑道:“展大哥,你好!”
展若尘看着自己一身是血,便苦笑道:
“但也很狼狈,是吗?”
这时呼延烈吼叫着过来,他对展若尘道:“自从展壮士走了以后,我们察汗族的长老们立刻同意联合鲁伦河两岸弟兄们,准备同骷髅帮一拼,前些时候,我们才毁了他们的地狱城,这才迎向辽北,准备协助金家楼的人,不料在此遇下了,也算不虚此行,哈……”完颜倩拉着展若尘的手,哭道:“走吧,跟我们回克鲁伦河去!”
展若尘笑道:
“我会去的,只是,不是现在!”
完颜义道:
“我们很诚意的邀你,展义士,你难道……”展若尘坦然笑道:“贤兄妹的盛情,展若尘万分感激,但我必须先回金家楼,以免我的干妈悬念,他日有幸必去克鲁伦河拜访!”
天色已是大亮,展若尘寻到了马匹,却也看到了段芳姑,她死了,右手抱着她的老父——“吸髓赤魔”段尔生,左手握着一把短刀,整个刺刃仍滞留在她的肚子里,面上一片痛苦之色!
深深的摇摇头,展若尘对完颜倩兄妹与呼延烈等人抱拳施礼,道:“贤兄妹,各位,我们后会有期!”
完颜倩流出了失望的眼泪,她似是麻木的挥挥手,便低泣着倒向她哥完颜义的肩头!
身后面传来几声群呼,从这些草原大汉们高举的双手看,那一定是对展若尘的一种敬爱表示。
缓缓的骑马走过青河,展若尘凝望着那条小船,他默默的祷告着:“小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