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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字,却无法承担,尤其不敢与本帮中另两位出类拔萃的‘闪电神乞’及‘阴阳手’,相提并论!我所谓急事,是日下与‘玄阴教’鄂东坛主持人‘玄风恶道’结有前仇,双方约在今晚一会,但对方与‘罗刹门’中一位好手交厚,届时定来助阵,方琦人单力薄,遂想赶去邀一帮中弟兄为助!上官老弟虽然侠骨高怀,并似艺出名师,请不必为此事插手!因为近来‘罗刹玄阴’两教,气焰日涨……”
方琦话犹未了,上官灵便已哈哈大笑地接口说道:“方老前辈,要是别的事,上官灵真还不敢妄自逞强,但既牵涉‘罗刹玄阴’两教,却又不能不管!‘罗刹门’中,不管它来了何等高手,上官灵有办法令他听从指挥,命东即东,命西即西!至于‘玄阴教’下人物,则更是我一路之上,所要找而找不到的倒霉对象!方老前辈,你若信得过我这年轻后辈,武林末学,便不必再觅帮手,就是我们一老一小,今夜先把‘玄阴教’鄂东分坛,打他个亡魂丧魄,望影飞逃,老前辈若有兴趣,我们索性随后紧逼,一直打到他们勾漏山‘落魂谷’的主坛以内!”
“独脚追风仁心神丐”方琦,虽然觉得上官灵出语稍狂,但却为他那英风豪气所折!
嘴皮微动,正待开言,上官灵突然腹内咕噜噜地一阵乱响,面上现出,—种愁眉苦脸神色!
原来他本已饿了半日,只在荒祠以内,吃了“逍遥老人”钟离哲的两把卤菜,又复互相追逐缠战好久,并挨了一记耳光,气得昏头胀脑地跑到此地!先前忘了饥饿之故,是因为生平第一次被人如此捉弄,气愤填膺!如今与“独脚追风仁心神丐”方琦交谈之下心气渐平,腹中立觉有若雷鸣,饿得难以禁受!
“穷家帮”中人物江湖经验极丰,方琦一看上官灵神色,便即笑道:“上官老弟,你大概是赶路腹饥,我身旁有酒无菜,且请在此稍候,我去弄些可口之物来,先吃喝一顿,再细细计划对付‘罗刹玄阴’两教之事!”说完木杖轻点,一飘便是四丈有余,向上官灵微笑摆手,即行隐入树林深处!
上官灵自方琦走后,一人独处,越发觉得腹饥难耐,但未过多久,林边人影一晃,那位“独脚追风仁心神丐”,便已回转,手中拿着两个纸包,向上官灵笑道:“我本想偷只鸡来,请老弟尝尝真正花子鸡的特殊风味!哪知跑出七八里路,便遇见一家富户新纳子媳,昨夜未完的酒菜甚多,遂顺手捞点回来,先给老弟解饥,等到中午,再设法好好吃喝一顿!”方琦边说话边行打开纸包,一包是半只烧鸡,与几大块酱肉,另一包则是七八个新鲜馒头。
上官灵极饿之下,看见如此美食,不禁馋涎欲滴。方琦见状含笑将烧鸡酱肉与馒头递过,并在身傍解下一只酒葫芦来,向上官灵笑道:“老弟极饿之下,不要急于饮酒,先把那半只烧鸡吃掉,压压胃火!”
上官灵毫不客气接过酒菜,先自撕了一条鸡腿大嚼,然后举起葫芦,咕嘟嘟地喝了几大口美酒,才摸摸肚皮,向方琦笑道:“方老前辈,你怎么不来吃点?顷刻之间,来回十余里路,‘追风’之誉,确实名不虚传……”
“独脚追风仁心神丐”方琦,看上官灵那副穷凶极恶的吃相,委实看得有点好笑!但听他赞誉自己脚快之时,却打断上官灵话头笑道:“上官老弟,我这‘独脚追风’,实是徒具虚名!论到脚程方面,比起你适才提到的‘闪电神乞’诸明,那种几乎神行无影的‘闪电身法’,宛如霄壤之别!”
上官灵这时正用馒头夹了一块酱肉大嚼,忽听方琦提到“闪电身法”四字,赶紧三口两口咽下,急急问道:“方老前辈,这位‘闪电神乞’诸明,现在何处?”
方琦摇头说道:“此人神出鬼没,飘忽无伦,但近十余年来,不仅‘穷家帮’内不曾见过他的踪迹,连八荒四海,均未再现侠踪,好似突然从这宇宙间消失一般,却又未闻他有甚深仇宿怨对他暗地图谋,下手相害!”
上官灵越听越觉得这“闪电神乞”诸明,就是钟离老人,遂又向“独脚追风仁心神丐”急急问道:“这位‘闪电神乞’是不是中等身材,银须银发?”
方琦闻言眉头略皱,想了一想答道:“他身材似比常人略瘦略长,失踪江湖之时,也不过四十出头,以他内功修为十余年光阴,想还不致于变得银须银发!上官老弟你这样问法,难道有这么一位中等身材,银须银发之人,自称‘闪电神乞’?”
上官灵闻言想,虽然一夜昭关能使子胥头白,十余载光阴,末见得就不能使“闪电神乞”诸明,须发成银。但身材不对,由瘦长变成中等,却又如何解释?
想了一会儿,又向—方琦问道:“方老前辈,‘四煞降魔棒’是不是你们‘穷家帮’中的专有兵器?”
“仁心神丐”方琦,点头答道:“‘穷家帮’中弟子,不一定全会使用‘四煞降魔棒”,但使用‘四煞降魔棒’者,却必系‘穷家帮’中人物,老弟说的那位‘闪电神乞’诸明,他昔年所用,就是这种能够伸缩自如的本帮独门兵器!”
上官灵听得有点高兴,想了一想继续问道:“方老前辈,请恕冒昧动问,‘穷家帮’中不论名位,专论武功,应该推哪一位最高。”
方琦应声答道:“‘闪电神乞’诸明,应推第一!其次是‘阴阳手’莫平,及本帮帮主‘跛仙’朱一奇,第三则……”
上官灵接口笑道:“第三是不是方老前辈自己?”
方琦颇赞对方聪明,微微含笑点头,上官灵暗忖自己心中所猜,除了身材稍有不合之外,各种条件,均已证明那冒牌“逍遥老人”钟离哲,就是“闪电神乞”诸明乔装所扮!怎的他偏偏夸口,慢说自己,就是“南笔西道北剑东僧”等人,不到元宵大会以后,谁也揭不开他的本来面目?
想到此处,突然向“仁心神丐”方琦笑道:“上官灵为了求证一事,敬请方老前辈施展‘穷家帮’中绝学攻我十招!”
说完,放下手中酒肉馒头,一跃而起。
“独脚追风仁心神丐”方琦,虽然觉得上官灵此语,有点出于意外,但也听出其中必有因由,顿时怀念老友诸明,与自己已有十六七年未见,倘若真能就此获得踪迹,未始不是一件人生快事!
遂向上官灵点头笑道:“方琦遵命献丑,但我们这些鹑衣百结,流转江湖的‘穷家帮’中弟子,所会的不过是几招打狗棒,捉蛇手,恐怕不足以当上官老弟的高明法眼!”
上官灵听方琦把他们穷家绝学“擒龙手”,谦称“捉蛇手”,不由大笑说道:“方老前辈怎么对我客套,‘穷家帮打狗棒’及‘擒龙手’法,号称武林绝艺,妙用无方!但请不必客气,尽量施展,方足证明我心中所想之事!”
方琦点头一笑,身形捷似云飘,飘到上官灵面前,独脚屹立,左手五指如钩,便抓上官灵右肤,右掌中的木杖,却凌空一挥,幻出十来点杖头,分向对方上中下三盘疾点,也不知何处是虚?何处是实?
上官灵眉头略皱,施展那挨了一记耳光,偷学钟离老人的怪异神奇身法,一闪一飘,果然便飘出“独脚追风仁心神丐”方琦的指风杖影之外!
上官灵适才对方琦之语,并非过誉,数百年来,“穷家帮”就靠这一套“打狗棒”,及一套“擒龙手”法,雄峙江湖,与武林内外各大宗派,分庭抗礼,所以方琦一抓一杖,同时攻出,其中障蕴变化甚多,存心要想看看这位神情豪爽高傲,出语甚狂的年轻英挺人物,怎样加以拆架。
哪知上官灵根本视若无睹,直等指风杖影,即将及身,似乎极难躲避之时,才施展一种从来未见的极其怪异身法,一闪一飘,便即飘出七八尺外,而令自己两招绝学之中所蕴的各种变化,均自无从施展!
方琦又惊又佩之下,手底自然加功,“擒龙手”虚实莫测,“打狗棒”奇幻无伦,一连攻出五杖七掌,又复把上官灵圈在其内!
上官灵依旧效法钟离老人对付自己的方法一样,在对方的飒飒杖风以内,从从容容地左闪右飘,但一来他初次试验这种身法;一来“打狗棒”“擒龙手”是“穷家帮”镇帮绝艺,对方功力又复不凡,故而有两次险象横生,若非心灵身巧,近来进境太高,几乎弄巧成拙!
刹那间,十招已满,“仁心神丐”方琦收手叹道:“无怪上官老弟把‘罗刹玄阴’两教,视如无物,果然身负武林罕见的绝艺神功!不过上官老弟请莫怪方琦多口,凭你这身武学,要想闯闯勾漏山‘落魂谷玄阴教’主坛,原无不可,但对‘玄阴教主’‘北溟老怪八指飞魔’司空曜,仍须特别小心,尤其是‘罗刹门’掌教‘笑面阎婆’孟三娘,可能比司空曜,更为厉害难斗!”
上官灵一面口中唯唯,一面暗想自己初以为“独脚追风仁心神丐”方琦,既与“闪电神乞”诸明,同称“穷家帮三异丐”中人物,身法招术,总有几分相似之处,但十招已了,虽然方琦棒法掌招,两皆不俗,却与自己心目中所猜疑的钟离老人,毫不相若!
所以听完“仁心神丐”方琦话后,略一寻思,便向方琦含笑问道:“方老前辈,你看我方才所施展那一闪一飘的怪异身法,像不像‘闪电神丐’诸明平日所用?”
方琦摇头说道:“诸明的‘闪电身法’,虽颇迅捷飘忽,但似尚不如老弟适才所施的神妙高明,老弟一再提到我这位老友,必有因由,若无难言之隐,何妨直告方琦,也比较容易探索其中究竟!”
上官灵暗想自己所历所经,似无对这位“仁心神丐”隐瞒的必要,遂一面大吃酒肉馒头,一面向方琦倾叙自南疆来到中原的—路经过,及心中所怀疑的钟离老人之谜!
方琦静听上官灵讲了这一大堆的热闹故事,一方面颇为忻羡上官灵的种种绝世机缘!一方面却微觉惭愧,因为“乾乾坤五绝”,有了“新”“旧”之分,以及“东海长生矶”,“庐山小天池”的两场盛会,未来的“罗浮山万梅谷元宵较艺”等惊人大事,自己居然都一无所闻,也不曾听见帮中其他人物谈及!
尤其关于钟离老人武功那等神妙,却受制于“夺魂旗”,所用兵器,又是“穷家帮”传统的“四煞降魔棒”,而上官灵又亲耳听见“夺魂旗”说过钟离老人会用“闪电身法”,此人究竟是不是失踪颇久的老友诸明假扮,确实极难判断!
寻思良久,向上官灵笑道:“钟离老人的这个哑谜,若仅凭空蒙断,确实无法猜破!方琦一来怀念老友,二来好奇,今夜与‘玄阴教’鄂东分坛主持人‘玄风恶道’了断以后,便随老弟同赴两广,只要让我亲眼看到那位钟离老人,总可认出究竟是不是睽违已久的老友‘闪电神乞’!”
上官灵大喜称谢,方琦笑道:“今夜‘玄风恶道’及‘罗刹门’下高手,尚须仰仗老弟神威,一同应付,两广之行,方琦并可叨光,藉机瞻仰‘乾坤五绝’丰采,所以应该是我要向你道谢,尚且不遑,老弟怎么反到如此谦抑?”
一老一少倾谈之下,互相颇觉投缘,午后由方琦弄来两只肥鸡,亲自动手给上官灵大快朵颐,到得晚间,便双双同往约定的一片荒林赴会!
“玄阴教”鄂东分坛它持人“玄风恶道”早在林外空地相待,但却未见有什么“罗刹门”中高手。
“玄风恶道”身材高大,相貌凶狞,见“独脚追风仁心神丐”方琦与一个十五六岁少年同来,不由冷笑连连,哂然说道:“方琦,你这老残废,简直越老越会缺德!把这乳臭未干的小鬼带来,是准备收尸?还是准备替你垫背?”
上官灵如今学得比较沉稳,闻言只翻着两只大眼,看了看“玄风恶道”,笑嘻嘻地—言不发。
“独脚追风仁心神丐”方琦,眉头微皱,向“玄风恶道”说道:“玄风道长,武林较艺,胜者为强,最好不必要这种口头刻薄!这位上官老弟,比我高明百倍,他因听见你是‘玄阴教’鄂东分坛主持人,才随我同来,此行正要直捣勾漏山‘落魂谷’!”
“玄风恶道”蓦地仰天发笑,笑声又高又洪,且历时颇长,足见真气内力,两皆不弱!
“独脚追风仁心神丐”方琦眉头又是深深—蹙,目注“玄风恶道”说道:“方琦句句实言,你如此狂笑则甚?”
“玄风恶道”笑声一收,晒然说道:“勾漏山‘落魂谷’内,‘玄阴教’‘龙虎风云’四大堂主,个个身怀武林绝学,正副教主更不必论,慢说是这样乳臭未干的上官小儿,便是‘乾坤五绝’中的‘西道’天痴,‘南笔’诸葛,一样进得了勾漏山,出不了‘落魂谷’!”
“独脚追风仁心神丐”方琦,见“玄风恶道”这等狂妄,遂不愿再事多言,面容一冷问道:“你约的‘罗刹门’下帮手,怎不出现?我们不必徒事虚言,还是把昔年那段过节,早早了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