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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四章 夜闯李府探虚实
众人知道九阴爪的厉害，不禁替程金凤担心起来。圆音大师道：“快点封住程宫主的气海、百汇穴，防止寒气侵蚀她的经脉。”纪巧巧依言为之，圆音大师稍微松了口气，对纪巧巧等人道：“封穴只能维持两个时辰，如果没有别的办法，两个时辰后，寒气将流窜至程宫主全身，导致气血枯竭而死。”众人听了面面相觑，均束手无策，纪巧巧忙朝众人施了一个罗圈揖，道：“各位前辈，请你们一定要救救师父她老人家。”少林方丈圆音大师沉思了一会，道：“纪少侠，你怕不怕？”纪巧巧道：“难道大师有方法？”圆音大师道：“方法有，但必须得牺牲一个人的性命。”
纪巧巧急道：“方丈大师，您就快把方法说出来吧，师父她老人家没多少时间了。如果需要用我的命来交换师父的命，我亦愿意。”西门玉雪在一旁听了，心里酸溜溜的不是滋味，荷仙、荷露二人更是紧咬嘴唇，紧张地心都要跳出来了。圆音大师叹道：“少侠既然愿意，那我们就赶快开始吧。”
纪巧巧若有所思，慢步来到西门玉雪的跟前，轻声道：“师姐，”西门玉雪眼圈一红，道：“你决定了吗？”纪巧巧无言地点点头，又来到荷仙、荷露的身边，两个小丫头已经泣不成声。纪巧巧道：“师父对我恩重如山，万死难报一二，今后你们要好好照顾自己。”荷仙、荷露叫道：“少爷……”
纪巧巧背转身子，对圆音大师道：“方丈大师，我们可以开始了。”圆音大师道：“好。少侠先过来。”纪巧巧来到程金凤的身边，圆音大师让桃花仙子和水仙仙子将程金凤的身体盘膝坐下，然后让纪巧巧坐在程金凤的面前，道：“少侠，待会你要用自己的童子之身将令师体内的寒气吸到自己的身上，你准备好了吗？”纪巧巧道：“方丈大师，我准备好了。”圆音大师道：“令师的气海、百汇穴被封住，里面的寒气必然要找寻一条通道，你用右手食指点中令师的膳中穴，寒气便会顺着你的右手源源不断地进入你的经脉，令师可保无虞。”
纪巧巧伸出食指，依言朝程金凤的膳中穴点了下去。甫一接触程金凤的身体，纪巧巧的手竟然粘在那里，无法挣脱。纪巧巧只觉得体内有一股寒气汹涌而入，牙齿也不听使唤地在打颤。纪巧巧回头看了看西门玉雪等人，暗道：“永别了。”他索性闭上眼睛，任凭寒气在肆虐他的身体。
程金凤的脸色渐渐地回暖，变得红润起来，她的身体也有了多少反应，看来圆音大师的法子确实有效。再看纪巧巧，一张小脸已变得紫青，可他犹在苦撑，忍不住吐出一股血箭。过了有盏茶的工夫，程金凤慢慢睁开眼睛，看来身体已无大碍。而纪巧巧终于支撑不住，就在程金凤睁开眼睛的一刹那，缓缓地倒下了。
程金凤向前探身将纪巧巧抱住，急道：“巧巧，你怎么啦？”圆音大师道：“阿弥佗佛，恭喜宫主，你终于没事了。”程金凤伸了伸手臂，已经活动自如，看来寒气彻底被纪巧巧吸走了。
她看了看臂弯中的纪巧巧，气息越来越弱，对圆音大师道：“大师，是巧巧干的吗？”圆音大师点头道：“是老衲教他这样做的，而纪少侠果然没令老衲失望，如此紧要关头没有丝毫犹豫。”
纪巧巧突然猛咳了一声，又吐出一大口鲜血，鲜血甫一着地，紧接着就结上了一层冰，黄一乾的九阴爪果然骇人。程金凤一试纪巧巧的鼻息，发觉越来越弱，忙对圆音大师道：“大师，有办法救巧巧吗？用刚才的法子可不可以？”圆音大师摇头道：“老衲之所以选择纪少侠，一则他还是童子之身，二则他内功深厚，若换作他人，恐怕还未将寒气吸出，他自己先被寒气冻伤，施救者和被救者的性命都堪虞啊。”
程金凤道：“难道巧巧就没救了吗？我不信，我一定要将他救活。”圆音大师遗憾地摇摇头道：“请恕老衲无能为力。”听到这话，西门玉雪和荷仙、荷露的心都要碎了。其他的人，也不禁为纪巧巧感到惋惜。
“哈哈哈”，外面突然响起一阵苍老的笑声。程金凤正在难过当头，乍听之下忍不住厉声喝道：“是什么人？”窗外倏忽钻进一条瘦小人影，眨眼间来到程金凤的跟前。来者是一八十岁开外的老人，须发皆白，一身青布短衫，手持一根竹箫。程金凤连忙拜倒在地，惊呼道：“徒儿拜见师父。”紧跟着，桃花仙子等人也跟着拜下去，原来老者就是程金凤的师父、“武林圣仙”李归元。武当掌门玉龙道长连忙率几位门下上前参拜，其他人见这位德高望重的前辈亲临，也都紧张地站了起来。
李归元示意众人不必多礼，对程金凤道：“怎么连师父的声音都听不出来了？”程金凤面红耳赤，哼哧几声道：“徒儿心慌意乱，没听真切。”又奇道：“师父，您老人家一向神龙见首不见尾，今天突然在这里出现，一定有什么重要事情。”李归元呵呵笑道：“我当然是为了我这个宝贝徒孙来的啦。”
“巧巧，”程金凤道：“难道师父有方法救他？”李归元点头道：“恩。”一听纪巧巧有救，众人紧皱的眉头终于舒展开来，而西门玉雪和荷仙、荷露二婢更是高兴万分。
李归元正色道：“不过，光凭我一个人的力量，也稍嫌薄弱，还得请在场的几位掌门一伸援手啊。”少林方丈圆音大师颔首道：“义不容辞。”武当掌门玉龙道长、峨嵋掌门纤尘师太、昆仑派掌门天玑道长都慨然答应，黑鹰堡堡主六阳手杨风道：“老夫也想略尽绵薄之力。”钱家公子钱易也表示要帮忙。
武林圣仙李归元哈哈笑道：“有四人足矣。既然如此，那就由杨堡主替下纤尘师太，钱公子也不用麻烦了。”程金凤急道：“师父，你到底有什么法子啊。”李归元道：“待会你就知道了。”他对圆音大师等四人道：“几位掌门、堡主，待会我就会将自己的功力贯入巧巧的体内，届时，需要你们输部分功力给我呀，光凭老夫一人之力恐怕不够。”圆音大师等人异口同声道：“一切照前辈的意思做。”李归元让人把纪巧巧扶下坐好，然后伸出双手，抵住纪巧巧后背命门，一股真气源源不断地往他体内输了进去。
进接着，圆音大师等三位掌门和杨风一起将手按住李归元的后背，将自身的功力输入他的体内，程金凤呀道：“师父，你这是用自己的纯阳掌来慢慢化掉巧巧体内的寒气？”李归元点点头，已无暇回答她的问题。为免分他们的神，程金凤忙命人下楼告诉几大门派的弟子不得喧哗，很快，整个英雄阁内鸦雀无声，众人都在默默地为纪巧巧祈祷，希望他能好转。
时间一点点过去，武林圣仙李归元和四位掌门、堡主额头已渗出层层汗珠，看得出他们已经消耗了不少功力。一条水气从纪巧巧的头顶笔直地升起，他的脸色也渐渐红润起来。一个多时辰过去，纪巧巧终于睁开双眼，看到四周的人脸上都挂着关切之情，纪巧巧朝众人勉强一笑，似乎要告诉大家他很好。又过去许久，武林圣仙李归元大喝一声，将最后一股真气输入纪巧巧的体内，然后抽回双手，调理一下内息。李归元身后的圆音大师等人也将手移开他的身体，各自运功调息。不一会，李归元行功完毕，站起身来，对周围的人道：“他已经没事了。”
一听纪巧巧已度过危险，西门玉雪等人不禁雀跃起来。程金凤见李归元一脸的疲惫，忙道：“师父，你感觉怎么样？要不要休息一会？”李归元哈哈笑道：“放心，我这把老骨头还撑得住。不过，今天多亏了几位掌门、堡主。”圆音大师等人忙谦逊一番。
李归元道：“巧巧身体还很虚弱，你们赶紧把他送回客栈休养，明日就可恢复八九了。”程金凤忙安排西门玉雪和荷仙、荷露将纪巧巧送回下榻的长兴客栈。
李归元又交代了几句话，转身要走。程金凤急道：“师父，您老人家怎么老是这样来去匆匆，您就不能多留些时日，让徒儿一尽孝心？”李归元笑道：“你以为老夫是出去逍遥快活啊，当今武林又值多事之秋，老夫要出去打听一下情况啊。”他好象想起什么，哦了一声道：“对了，你们前去顺天镖局，可有查到什么？”
听李归元提及顺天镖局，一旁的峨嵋派掌门纤尘师太和凌紫嫣都不禁留了心。程金凤有些脸红道：“徒儿无能，顺天镖局让人一把火给烧光，什么线索也没查到。”李归元道：“对方是老江湖，又怎么会轻易留下破绽？当今皇上赈济江南的粮款，是由顺天镖局负责押运的，在扬州城外出了点事故，幸巧遇莲花堡柳无非，在他的帮助下粮款才得以顺利运往江南。如今，两位当事人都已故去，你不觉得奇怪？是不是可以从这方面查起？”
程金凤听了，忙点头道：“师父教训的是，弟子一定会将事情查个水落石出。”李归元笑道：“也不用操之过急，一切待武林大会后再说。”程金凤道：“师傅，这次武林大会你不想参加吗？”李归元叹道：“李家虽位列武林十大派之一，可李聚为人奸诈刁滑，这次武林大会又不知在耍什么诡计，老夫不感兴趣，不过，你们可要事事小心。”
说罢，“武林圣仙”李归元身形一抖，人立刻飞出窗外，不见了踪迹。众人在惊讶此老盖世武功的同时，也暗暗佩服他的古道热肠以及他那颗正义之心。
第二日一早，纪巧巧从昏睡中醒来，一睁开眼睛，两个娉婷可爱的少女立刻出现在眼前。二人一脸的笑容，道：“少爷，您醒啦？”纪巧巧见是荷仙、荷露二婢，亦展颜笑道：“现在是什么时辰啦？”荷露道：“反正吃饭的时间早过了。”一听她说起吃饭，纪巧巧也觉得肚饿，忙道：“赶紧去给我准备点吃的，饿死我了。”荷仙听他说了个“死”字，忙道：“呸呸呸，好好的干吗说死啊，这么不吉利。”她立刻合掌默念道：“观世音菩萨不要在意啊，我家少爷无心的。”
纪巧巧哈哈一笑，在床上伸了个懒腰，盘膝运功调息了一会，知道自己的内伤好得差不多了。荷露去给纪巧巧端早饭，荷仙端来水盆，对纪巧巧道：“少爷，要吃饭也得先把脸洗干净啦，要不然，待会有人来探望你，可别让人家笑话了。｜Qī｜shu｜ωang｜”纪巧巧想想也是，忙洗了脸，胡乱扒拉了几口饭，又到程金凤的房间问早安。
西门玉雪姐妹和七位花仙都在程金凤的房间，见纪巧巧身体恢复得差不多，众人都替他高兴。突然，有弟子来报：“宫主，柳姑娘和凌姑娘来了。”程金凤笑眯眯道：“快点有请。”
柳若仙和凌紫嫣联袂来访，纪巧巧心中也非常高兴，知道二人一定是来看望自己的。柳若仙和凌紫嫣进门后，先同程金凤等人寒暄了一阵，见到一旁的纪巧巧生龙活虎地站在跟前，不禁又惊又喜，道：“巧弟弟，你真的全好了？”纪巧巧一拍胸脯道：“全好了，谢谢两位姐姐挂念。”提到自己的伤，纪巧巧方想起师祖李归元，忙向程金凤问一下，程金凤有点伤感道：“你师祖他担心武林的安危，又去奔波去了。”
纪巧巧听了，感到甚是遗憾，少了一次向师祖讨教的机会。程金凤道：“柳姑娘和凌姑娘正好都在这里，我有件事要吩咐一下。昨天师父他老人家给我们提了一个醒，莲花堡和顺天镖局灭门惨案的幕后主使者极有可能与这批赈灾粮款有关。我们就以这为目标，争取早日找到幕后黑手，为死去的人讨个公道。”柳若仙和凌紫嫣忙向程金凤表示感谢。
纪巧巧忽然想起一件事情，他马上回到自己的房间，找出当日在莲花堡得到的卷轴，呈给程金凤，道：“师父，您还记得这个吗？”程金凤看了，拍案而起道：“这也是一条极重要的线索，巧巧，你马上带人去查查这家宝韵斋，看能不能打听到当日买这副画的客人。”纪巧巧道：“弟子保证完成任务。”柳若仙见到自己母亲的画像，心里涌起一股暖流，她对程金凤道：“前辈，我也想去。”程金凤愣了一下，道：“好，不过你们此行要小心啊，不要过分张扬。”
纪巧巧又拉上西门玉雪和荷仙、荷露二婢，五人一起出了客栈，向路人打听了宝韵斋的具体方位后，立刻赶了过去。
刚到了宝韵斋的门口，里面突然传出一阵悲天呛地的哭声，纪巧巧心里咯噔一下，暗道：“不会这么巧吧。”他看了看西门玉雪、柳若仙等人，头一摆，示意一起冲进去。进了宝韵斋，纪巧巧等人全都愣在当场。一位五十多岁的妇人正伏在一个人身上痛哭，那人年纪也在五十开外，穿着颇为讲究，右手指上还戴着一枚名贵的玉扳指。从一身打扮上看，躺在地上的这位老者应该是宝韵斋的老板。此刻他直挺挺地躺在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