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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要是小怪死了,老夫将终生内疚,只有自行废掉武功,退出武林,再不言武。芙蓉女,你与我查出这暗算小怪的主谋人来,有什么要我出面,你来找我。”
“是!师伯。”
胭脂虎霍四娘说:“这主谋人显然就是王大业,还用查吗?”
书生摇摇头:“姓王的,只不过是小卒而已,更有一个野心极大的隐藏着。”
“是谁!?”众人不由追问。
俊书生摇摇头:“我要知道,早将他揪出来了!好了,这事已毕,我也该走了!”他对萧玉笛说,“萧姑娘,看来白龙会,你是怎么也不能回去了,还是跟我走吧,好不好?”
“好的,公子。”
玉罗刹暗暗称奇,怎么江湖上赫赫有名的毒手观音,白龙会总堂下的内堂主,武功虽不属一流,但袖箭却令人害怕,一些武功高过她的黑道人物,也往往死于她的袖箭之下,同时生性桀骜不羁,宁死也不低头的人,怎么会乖乖地听从这位俊书生?要是说她屈服于书生的武力,似乎不大可能,只有一个解释,她爱上了这位俊美而武功莫测的书生,的确,一个多强的女子,往往在“情”字上戡不破。世上有多少有才能的女子,一旦堕入情网,就会牺牲一切。这不由使人想起这么一句话:“情为何物?直叫人生死相许!”而玉罗刹也从俊美书生的目光中看出,他并不爱毒手观音,只是同情而已。恐怕是毒手观音萧玉笛—厢情愿罢了,不禁暗暗叹息。
胭脂虎霍四娘却不满地说:“萧堂主,难道你忘了刘大龙头对你的信任?而不思为他雪恨?”
书生微笑道:“霍四娘,要杀姓王的容易不过了,只恐怕从此而断了线头,我劝你还是冷静一些好,最好不动声色,像以往一样,当然,更不能将今天的事说出去。”
玉罗刹点点头:“是呵,老姐姐,你想为刘总堂主报仇,还是先不动声色的好。”
书生满意地瞟了玉罗刹—眼:“玉姑娘果然不愧是柳女侠的弟子,慧敏过人,胆色出众,怪不得不畏江湖上的流言蜚语,在江湖上独来独往。”
玉罗刹说:“公子,你不是笑话我吧?今日要不是你——”
书生连忙向她使眼色,打断说:“玉姑娘,过去的事不必再说了。”他又向柳小剑一揖说:“柳掌门,在下得罪了,话你老宽恕,在下就此告别。”
柳小剑尴尬地说:“不敢,今日要不是阁下赶来,老夫就会犯了一生不可饶恕的大错。”
“不,不!此事不能怪您老人家。看来暗害小怪之人,深藏而阴险,请柳掌门多注意。”说完,这位书生便想带人离去。
霍四娘突然说:“你,你现在不能走!”
众人一时惊异,书生也问:“为什么我不能走?”
“我刚进后院时,便听说蜀王爷的一个什么郡主带人前来进香,整个青羊宫内外,都有王府的侍卫守着,一概不准人接近,我知道公子武功极好,也犯不着去招惹官府的人吧?是不是等他们离去后再走?”
的确,凡是武林中的人,尤其是名门正派的侠义人士,一般不与官府的人碰面,更不愿去招惹他们,能避就避,以免惹来不必要的麻烦,可是这书生一笑:“恐怕王府的侍卫,拦不住在下的往来!”说完,他便带了毒手观音和两名俊童,飘然而去。
霍四娘惊讶地望着玉罗刹:“玉姑娘,这位公子是何处高人?你怎么与他相识的?”
玉罗刹摇摇头:“我也是第一次与他会面,根本不认识。”
“这就奇了!武林中可从来没见过这么一个人呵!也没听人说过。他是九幽小怪的好朋友?”
“大概是吧!”玉罗刹也暗暗惊讶,墨兄弟几时结识得这样一位异人的?墨兄弟也没有对我说过,难道是他与我分手后认识的?不然,墨兄弟一定全对我说的。他们怎么也想不到,这位气质高贵,神采飘逸的俊书生,竟然便是朱家王朝的一位郡主,而且也是曾在江湖上掀起一场腥风血雨的太乙门的弟子——朱玲玲。本来她一直不愿在武林人士中露面,可是因墨明智的原故,这样一位深闺中的奇人,不得不出来了!
玲玲郡主带了两位女扮男装的俊仆和毒手观音出来,当要穿过一座曲池假山时,她皱了一下眉头,低声交待两位俊仆后,由俊仆带着毒手观音先行离去,自己却留下来,欣赏这处的假山曲池。突然她身形一闪,宛如一道轻炯,无声无息地飘落在假山的背面。假山背后的一棵树下,一位俊雅的书生正负手而立,仰望白云蓝天,低吟着:“但去莫复问,白云无尽时。”
玲玲一笑问:“仁兄,一个人在这里不嫌孤单么?”
这书生回身一望,面露惊讶:“你是何人?何能来此?”
玲玲见这书生不过十四五岁,几乎还是个童子,也有些惊讶了,跟着含笑问:“你这问不多余吗?”
书生也含笑问:“难道我不该问么?”
“小兄弟,我看我们之间,就引人不说暗话了吧。我问你,是谁打发你来这里的?”
这书生眨眨动人的眼睛说:“我,我不懂你的话呀,我是自己来的,又有谁打发我来了?”
“你不想说?”
“你要我怎么说呢?”
“好,你说,是谁打发你来的?来这里干什么?”
“我没想干什么,只是想看看青羊宫幽雅宜人的后院景色,你不是这样么?”
“那么说,你是不想说真话了?”
“我这不是真话么?”
玲玲郡主不再说话,身形骤然欺近,一招折梅手法,便想扣住这书生手腕上的命脉。她这种不轻易抖出的武功,不抖出则已,一抖出誓必制服对方。玲玲满以为这一招能将这书生抓住。的确,太乙门的折梅手法,任何上乘高手恐怕也闪避不了。可是这书生身形如一片轻轻的柳叶一般,竟然闪开了。玲玲郡主更露惊讶之色,说:“小兄弟,想不到你竟然是天山派的弟子,会迎风柳步,失敬了!”
这童子般的书生,正是刁钻的小燕。她暗暗跟踪玉罗刹而来,见柳小剑—掌要击向玉罗刹时,她正想出手,不料一阵微风急过,她一看,一位俊气而又高贵的书生,已接下了柳小剑一掌,出现在房中了。
小燕惊愕异常,暗想:这人的武功极俊呵!能接下柳小剑一掌已不简单了,而且还能将柳小剑震开,而没受半点伤,要是自己出手,起码内脏也会受伤,这位高手是谁?他为什么出手救玉姐姐的了她便不动声色,留在外面屏息观看。
当玲玲郡主事毕带人出来时,小燕便闪列假山背后去,打算暗中跟踪,看看傻哥哥结交的是哪一位高人,想不到给玲玲郡主发觉。她一时躲避不了,只好负手在一棵柳树下装着观看景色……
小燕说:“我怎么会是天山派的弟子?你看错了!”
“是吗?”玲玲郡主又是一掌拍出,—边说,“我想看看天山派的迎风柳步能闪得我几招。”
小燕这时不以迎风柳步,而是一招灵猴百变身法,闪开了玲玲的一掌。她的功力,虽然不及墨明智,但身段的轻灵和优美,又似乎胜过墨明智。玲玲郡主一见,反而怔住了,问:“你到底是什么人,怎会这套身法的?”
小燕眨眨眼睛—笑:“我会这套手法,你还看不出我是什么人吗?你没听说九幽小怪有位小兄弟么?”
玲玲郡主愕异:“你是小怪的小兄弟,叫不知道?”
“听你这么一说,你真是我那傻哥哥的朋友了!怪不得你出手救玉姐姐。”
“噢!你怎么不早说的?”
“不这样,我相信你是我傻哥哥的朋友吗?江湖上奸诈的人多哩!”
“现在你相信了吧?”
“我相信了。”
“小兄弟,这里不是谈话的地方,我们以后会见面的,我现在得先走了。”
“你不能告诉我你的姓名吗?”
玲玲郡主想了一下,说:“我姓朱,以后你叫我朱哥哥好了。”玲玲一说完,身形一闪,人已消失。小燕不死心,还想暗中跟踪,可是耳边传来她密音入耳之声:“小兄弟,你别再来跟踪我了,注意你自己,别露了面目。”
小燕一怔,暗想:这位朱哥哥为人可机灵极了!知道自己想跟踪他,看来再跟去也没有什么作用,便打消了跟踪的念头,舒展轻功,越墙而去。
而柳小剑、玉罗刹等人此时正在房中商议今后的行动,一时没注意外面的动静。等到蜀王府侍卫们在郡主上香完毕,离开了青羊宫后,胭脂虎霍四娘也告辞而回白龙会了。不久,成都便传出玉罗刹在昆仑派柳掌门的一怒之下,给废去了武功的消息。当天下午,白龙会的人也亲眼看见柳掌门和麦冬生,押着玉罗刹离开成都,转回昆仑山。
这消息一传出,成都的武林中人,有人暗中高兴,感到除去了一个心头之患;也有人摇头叹息。但这是昆仑派门内之事,别人也干涉不了。只有小燕,心中明白是怎么一回事,便独自一人在望峨楼上倚窗自酌,等候她那生死渺茫的傻哥哥到来。
小燕遥望远处的华阳山而沉思,心想:要是傻哥哥真的像玉姐姐听说没有死,他也该来了。他怎么不来呢?不行,明天我得上华阳山看看。小燕正沉思着,突然听到楼下店小二大声喝道:“喂!你这个老叫化,怎么往楼上跑的,快下来!你要讨吃,在楼下好了!不准上去。”
接着是一阵蹬蹬的脚步声,在楼上的店小二们闻声往楼梯口一看,一个鹑衣百结,汗土满面的老叫化己站在楼梯口了,他们连忙喝叱道:“下去,下去!你这老叫化是不是想找死了?这是你上来的地方么?”
这个老叫化不理不睬,目光扫视了四周一下,一见小燕,似乎看到了宝贝似的,一晃身,便闪开了店小二的阻拦,来到了小燕的桌旁,透了—口大气,说:“好了!我老叫化终于找到你了,不然,我老叫化一世就别想自由自在了!”店小二奔过来要拉走他,小燕—挥手。说:“别拉他了,他是我的朋友。”
老叫化说:“好了,好了!我老叫化还担心你这小——”
小燕害怕他一下说出小丫头三个字来,连忙眨眨眼问:“你是怕我这个小朋友不认识你吧?”
“是呵!是呵!要不,店小二就会把我老叫化赶下搂去了,说不定还来一顿拳脚相加,扭送官府去。”
小燕笑道:“这样不更好吗?”
“当然好了。”
“那你就用不着到处向人讨吃了,坐享官府之福呀!”
“就怕官饭没吃到一粒,屁股先挨了二十大板,这个福你去享罢!”
说着,两人都笑起来。
他们便坐了下来,边吃边谈。店小二惊愕地站在一边,他不敢相信一个文静的公子哥儿,会与一个老叫化交上朋友,不但是店小二,连—些饮酒吃饭的客人,也惊讶地望着他们。
小燕朝着惊愕不动的店小二问:“你在看什么?一个叫化也没见过吗?”
店小二连忙堆着笑脸说:“是,是,公子,要不要再添上什么酒菜的?”
“好吧!你给我添上一个蒸全鸡和一大碟红烧牛肉来。”
“是!小人马上就去给公子端来。”
老叫化说话了,“再给我老叫化打上三斤沪州大曲,快!”
“是!”
店小二一走,老叫化用眼睛力量了四周一眼,问:“怎么?你那傻哥哥没来?”
小燕一听,面色便沉下来,不出声。
老叫化奇异了:“他没跟你在一块?”
这个老叫化不是别人,正是江湖上著名的独行侠丐,曾在柳江河上与小燕相赌,约今午四川这一天在成都望峨楼上相见面的没影子莫长老,也是武林中三大怪丐之一。
小燕摇摇头:“你先别问,我们相赌之事,你打探清楚了没有?”
“你是问上———。”
“哎!老叫化,在这酒楼上,我们不能指名道姓的说出来,我只问你,他过去的为人怎样?”
“小兄弟,你先将十颗丹交给我老叫化吧!”
小燕睁大了一双美丽的眼睛:“他没干过伤天害理之事?”
“你以为什么事能瞒得我老叫化的吗?不过,他在年青时,干过一两件荒唐的事,但仍不失为侠义上的人物。”
“他干过什么荒唐之事?”
“他呀,在青楼上与人争夺一位名妓。”
“再没其他的了?”
“没有了,小兄弟,你输了吧?”
小燕摇摇头:“老叫化,你还不算赢?”
“小兄弟,你别想耍赖,我老叫化怎么不算赢的?他的确没干过什么伤天害理的事呀!”
这时,店小二将鸡、红烧牛肉和泸州大曲都端上来了。莫长老毫不客气,筷子酒杯全不用,一双瘦骨嶙峋的手齐出动,—手端起三斤重的酒瓶,对口便饮,一手撕下一只鸡腿,大嚼起来,弄得满桌鸡汁点点,店小二看得摇摇头走了。
莫长老一边吃—边说:“我老叫化知道,跟你这古灵精怪又刁钻的小东西打交道,准没什么好下场。算了,我这一年算白跑了—场。”
“你很想要我的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