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静圆师太虽然闪开了小燕这一掌,伹心头却感到骇然。她觉得小燕拍出的掌劲,不但招式怪异,内劲的深厚不下于自己几十年的功力,完全超出自己的意料之外。跟着小燕身形一晃,又似幻影般迫近,一掌竟朝自己的肋下拍来,这是地地道道九幽老怪的六合掌法,刁狠辛辣,静圆师太曾与九幽老怪交过锋,深知这掌法的历害,不等小燕再发招,便一帚拂出,这是恒山派拂云十八帚其中的一招,名为“云消雾散”,便将小燕的掌劲化解了。
恒山派的拂云十八帚,的确是独步武林的绝技,虽然只有十八招式,但变化无穷,除了少林、武当、昆仑三大掌门人能接下外,其他各大派的掌门人,几乎接不了十招,至于其他一流高手,更在八招之内败北。拂云十八帚的最后三招:“兴云布雨”、“怒云压顶”和“风云雷电”,就是少林、昆仑、武当三大掌门人,也不敢正面招架,只能避其锋而求自保。何况静圆师太功力深厚,拂云十八帚浸淫了十几年,已达到了炉火纯青的境界,所以她一招“云消雾散”,就化解了小燕刁钻辛辣的凌厉掌劲。
小燕见静圆师太只轻出一招,便化解了自己的掌劲,暗想:看来这老尼姑功力不浅,我可不能太大意了。好吧,我先不出手,看看我那集灵猴百变身法和迎风柳步一起的招式,能不能闪避拂云十八帚,于是小燕采取了以守为攻的方式。只见她一时身形一晃,一时又轻轻飘开,一时冲天而起,一时又平地翻滚,闪避着静圆师太连绵不断使出的招式。拂云帚虽然柔软如丝,但在静圆师太真气的贯输之下,却坚硬如钢针,一给拂中,就是金石也为之断裂。可是小燕身形简直如幻影飞魂,在重重如山、排排似浪的拂云帚中,上飞下腾,东穿西插,身段优美灵敏,不但没给拂中,就连衣服也没给碰着,令所有在场目睹的人,都看得瞠目结舌,惊愕不已。
谢婷婷他们见静圆师太只出手两招,就将小怪逼得无法还手,一味闪避,以为静圆师太稳占上风了。现在看来却不是这么回事,大家都有点为静圆师太担心了。末了,静圆师太将自己成名的最后四个绝招抖了出来,只见一团光华,在凉亭前的草坪上滚动。蓦然一声惨叫,一个黑影从团团光华中飞了出来,摔在三丈多远的草地上,顿时光华消失。静圆师太略带气喘,手执拂尘伫立在凉亭前。这—下,连半山中的玉罗刹也怔住了,难道小兄弟已遭了不幸,丧在静圆师太的拂尘之下?突然,她又听到谢婷婷吃惊叫道:“静圆掌门,这死者可不是小怪呵!”这样一来,不但半山中的玉罗刹愕然,连静圆师太也愕然了:“不是他,是谁?”
“是贺兰双雕中的哭雕。”
“什么?是哭雕?”
静圆师太茫然了。自己的一招“风云雷电”,明明拂中的是小怪,怎么会是哭雕了?那么小怪去了哪里?
众人正茫然,哭雕身后闪出一个人来,咭咭地笑着:“老尼姑,你怎么打得糊涂起来,将哭雕当成我了?”
这个咕咭发笑而说话的人,不是小怪又是谁?静圆师太瞪大了眼睛,惊疑地问:“你是人还是魔鬼?”
“老尼姑,我当然是人呀!”
静圆师太呆了半晌问:“你,你怎么从老尼的‘风云雷电’中闪身出来的?哭雕又怎么跑进老尼这一招中去了?”
“我怎么知道呀!我还奇怪,你怎么不攻我,反而去攻不能动弹的哭雕?”
“你不是会变魔术吧?”
的确,静圆师太对这一突然发生的变化,感到莫名其妙,也难以理解。
小燕眨眨眼睛:“谁会变魔术了?”
“好!你再接老尼这一招。”
“喂!老尼姑,你说话算不算数的?”
“老尼几时说话不算数?”
“那好呀!请你带着你的两位弟子,转回恒山,今后可不能再过问我的行动。”
“你——!”
“老尼姑,我们有话在先,在我们交手中,你和你的同伙如果杀害了贺兰双雕,就算败了。老尼姑,你身为一派宗师,总不能说话不算数吧?”
“这——”静圆师太无话可说了。
“老尼姑,请走呀!”
静圆师太面色苍白,半晌,朝两位弟子说:“冷月,我们走!”说完,掉头而去。
冷月狠狠地盯了小燕一眼说:“小怪,是我师父答应你,我们可没有答应你。今后,你别再碰到我们手上。”
小燕笑道:“好呀,今后我就领教你的高招好了!”
冷月一跺脚,追着师父去了。
静圆师太一走,谢婷婷他们不由相互看了一眼。大家心里都明白,凭自己的武功,谁也不是小怪的对手,不走,大家只有联手齐上。
小燕朝他们微笑问:“怎么?你们是单打独斗,还是联手齐上?”
这时,小燕突然听到玉罗刹用密音入耳之功对自己说,“小兄弟,小心,远处又有二、三十个人朝这儿来了!”
小燕皱了皱眉,也用密音入耳之功对玉罗刹说:“玉姐姐,不管出现什么情况,你千万别露面。不过,眼下这个贺兰笑雕,你得想办法先带走,他是我们唯一的线索了。”
玉罗刹说:“好吧,我想办法就是。小兄弟,你小心应敌才是,所来的二,三十个人,恐怕都是武林中的一流高手。”
这时,谢婷婷他们商量好了,只见华山派柳叶剑冷子兴站出来说:“小怪,请原谅!我们自问单打独斗,不是你的对手,只好联手齐上了。”
“好!你们就联手齐上吧。”
“小怪,请亮兵器。”
小燕突然说:“慢点,有人来了。”
小燕话音刚落,一条人影,似流星般地飞来,转眼已落在草坪上,来人轻功极俊,飘落无声,谢婷婷一看,不禁欢呼起来:“风长老,是你老人家来了!”
来人正是丐帮的长老一阵风,因他轻功最好,最先赶到。
小燕冷冷地说:“好啦!你们可来了一个厉害的帮手了。”
一阵风冷电似的目光—扫,问谢婷婷:“静圆掌门呢?她还没有来?”
谢婷婷说:“她走了!”
“什么?她走了?”
谢婷婷他们不知如何说才好,小燕却说:“她打败了,不走干嘛?”
一阵风一怔:“什么?她败了?”
一阵风简直不敢相信,恒山派的掌门人会败在眼前这个九幽小怪的手中。静圆师太是中原武林中的十大高手之一,以武功来说,除了少林、昆仑、武当三大掌门人外,就轮到她了。要是静圆师太真的败在小怪手中,恐怕这次自己所带来的人,没一个是这小怪的对手,一阵风又怎能不吃惊?因为各门派的掌门都留在成都商议会盟之事,所以这次赶来的,只是各门派的一些一流高手和武林中的一些侠义人士,而来人中又以丐帮、峨嵋两派人的武功为最高。各门派掌门人虽然从飞鸽传书和一阵风口中得知,在绵竹又出现了一个九幽小怪,武功也非同小可。但总以为不可能比巴山断魂坡上那个九幽小怪的武功更高,凭静圆师太和一阵风联手对付,再加上丐帮的打狗阵,便可以将这个九幽小怪击败或活擒过来。没想到静圆师太竟败在小怪的手中。那么说,这个九幽小怪的武功,不在以往那个九幽小怪的武功之下了。
小燕望着惊疑不已的一阵风说:“她当然败了!怎么,你觉得奇怪么?”
谢婷婷不服气地说:“哼!不要脸,你以为静圆师太真的败了么?她不过中了你这小怪出危计罢了。”
一阵风急问:“静圆师太受了他的暗算了?”
谢婷婷略略将情况一说,一阵风才放了心。看来这个小怪的武功并不比以前那个小怪高,凭自己的本事和丐帮的打狗阵法,总可以对付他了。何况还有这么多武林高手在旁,谅这小怪插翼也飞不出去。也就在这时,后面赶来的人也先后来到了草坪上。首先来到的是峨嵋派的高手冯辉,其次是丐帮中几位—流高手,连银笛子也在其中。他们都是丐帮中的八袋弟子,一个个都有自己的独门武功,再次是中州女侠杨柳、鄂西大侠常再兴等人。这些高手中,有的是鲁东双雄的好朋友,听说鲁东双雄负了伤而赶来,要为鲁东双雄报仇;有的是草上飞的同门师兄弟,象冯辉等人;有的是为好奇而来,想看看这个九幽小怪到底是怎么样的一个人。
首先赶到的冯辉,在月色下举目一望,见草坪上横卧着一具尸体,惊喜地问:“你们将九幽小怪击毙了?”
小燕冷笑一声:“别发你的黄粱美梦,谁将我击毙了?”
冯辉初时没有注意到小燕,更不认识小燕,见是一个十四、五岁俊美的少年说话,有点惊愕,问:“你是——!”
“我就是九幽小怪呀!”
所有陆续而来的群雄一听小燕自称为九幽小怪,都有些吃惊了:“你就是九幽小怪?”
“不错,如假包换的九幽小怪。”
中州女侠杨柳问:“你是九幽小怪,那么那个在巴山断魂坡上出现的又是谁?”
“他是我的哥哥呀!不过他不配称九幽小怪,只有我才是名副其实的九幽小怪。”
中州杨柳女侠年龄与玉罗刹相仿,性情活泼而好奇,她虽然正直好义,疾恶如仇,却又极有自已的主见,并不盲目听从他人的意见,什么事情她都先看看,先问问,先想想,更不争强好胜。上次她在巴山断魂坡上,只是以一个旁观者的姿态注视事情的变化和发展。她极同情、钦佩墨明智当时的表现,只是不了解墨明智的过去为人,因而—直不出声。现在,她更是带着好奇之心要来看看另一个九幽小怪。听小燕这么说,她忍不住又问:“他为什么不配称小怪呢?”
小燕说:“他傻乎乎的,老实得像块木头,心肠又软,别说以牙还牙,连一心想害他门人也不愿碰碰,行为一点也不怪,你说,他配称么?”
“那么你呢?”
“我呀!可不会那么傻。人家敬我一尺,我会敬他—丈,人家骂我一句,我会骂他十句,人家想要害我,对不起,我先要了他的命,绝不会心慈手软。”
中州女侠见小燕一脸的孩子气,却说出与年龄极不相称的话来,而且说话的口吻也不像武林中人,感到有些好笑,问:“你这样做不嫌太过分了么?”
“我有什么过分了?你们这些所谓名门正派的侠义人士,将我傻哥哥逼下深涧,那不更太过分么?”
冯辉在旁忍不住了,说:“杨女侠,你别跟这小怪胡扯了。”他转问小燕:“我草上飞师弟是不是你杀害了的?”
“谁叫他先出手的?”
冯辉“嗖”的一声,拔出利剑,喝道:“小怪,你纳命吧!”
小燕轻蔑地睨视了他一眼:“凭你这点功夫,想叫我纳命?你还是回去叫上灵这贼道前来纳命吧!杀你,污了我的手。”
在弟子面前辱骂其师,那是武林中人的大忌,也可以说不啻找死。冯辉大怒:“小贼!看剑!”一剑便朝小燕劈来。小燕身形一闪,一袖拂去,顿时便将冯辉连人带剑一齐拂飞,摔在三丈远的草地上,晒笑道:“这样的武功,也来献丑,杀你,真坏了我九幽小怪的名声。”
小燕一招就将峨嵋派的一位高手连人带剑拂飞了开去,没见过她的人自然大吃一惊,大家这才深深感到一阵风长老的话,半点也没说得过分,这小怪也像以前的小怪一样,武功高得令人不可思议。
冯辉给摔得浑身疼痛,他咬着牙坐起来,峨嵋派的几位弟子早已奔过去间:“冯师兄,你怎么啦?”
冯辉不出声,暗暗运气调息,却又感到气通血畅,内脏显然没受到震伤。再略略活动手脚,更发现自己浑身骨骼没有半点断裂,只不过像给人举起,狠狠摔了一下而已,又感到茫然了:怎么我没受伤的?他是一个学武的人,也是峨嵋派的一名高手,与人交锋经验丰富,再细心一想,不由以古怪的目光望着小燕。显然,这是小怪手下留情。用劲恰到分寸,狠狠将自己摔—下以示警告而已,明显是不想伤害自己。
众师弟见冯辉不出声,担心了,问:“冯师兄,你是不是受了严重的内伤了?”
冯辉摇摇头,压低声说:“我没事,但这小怪的武功,已达到了出神入化的境地,众师弟千万不可轻易出手,更不可独自一人去招惹他。”说时,自己也慢慢站了起来。
也在此同时,一位蒙面黑衣人,蓦然从树林中闪了出来,直向不能动弹的贺兰笑雕奔去。小燕警觉,看出这蒙面黑衣人不是玉罗刹,立刻大声暍问:“你是什么人?竟想劫走我的朋友?”
蒙面黑衣人不答,手一扬,一支带毒的金钱镖向小燕射出,一手提起笑雕,便朝树林中奔去。小燕闪身避开了金钱镖。这黑衣蒙面人已快进树林了,突然,又是一位青衣蒙面人从树林中闪出,寒光一闪,出手如迅雷走电,一把利剑便将黑衣蒙面人的一条手臂砍了下来,同时也将贺兰笑雕夺了去,飞入林中,转眼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