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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笑声,有男人的放纵狂笑,竟也有女人的浪荡娇笑。
费啸天似乎是听惯了,就像没听见一般踏着石板路走向那两扇石门,到了近前,他毫不犹豫地抬手推开了两扇石门。
石门开处,眼前一片风流绮丽的景象……
好大的一间石室,顶、地、壁,全是一块块光滑的青石砌成,映着石室顶的几盏琉璃宫灯,到处生光,人影映现。
光亮而洁净的地上,成圆形的铺着五块红毡,每一块红毡上摆着一小桌酒菜,坐着一个人,不,是两个。
最靠里的一块红毡上,坐的是个文士装束的中年白衣人,约有四十多岁,长眉凤目,面如冠玉,够得上风神秀绝,俊美无比,只可惜眉宇间煞气太浓。
他那修长而白析的双手,如今正抓着一只欺雪赛霜的皓腕……各端着一只银杯的玉手,紧偎着他的,是两个媚态醉人的美艳女子。
从他左边往右看,头一块红毡上,坐着个浓眉大眼,虬须满面,威态逼人,身穿大红袍的魁伟大汉。
第二块红毡上,是个身穿黄衣的瘦小老头儿。
第三块红毡上,是个身穿银色的长衫,长眉细目,脸色微嫌苍白的老头儿,他有着一付颀长身材,看上去颇为滞洒。
第四块红毡上,是个两目阴森,肤色黝黑的瘦高黑衣老者,那股子阴森劲儿任何人见了都会不寒而傈。
他四个长像不同,衣着也不同,唯一相同的是都坐在红毡上,面前都摆着一小桌酒菜,怀里都偎着一个美艳女子。
费啸天推开了门,白衣文士对门而坐,首先看见了他,一征之后旋即笑着说道:“啸天来了。”
这句话甫出口,嬉笑之声立即停住,整个石室顿然鸦雀无声,那四个推开怀中娇娘,站起来整衣躬身:“见过少主。”
唯独那白衣文士没动,他松开了两只皓腕,左右一摆手,六名美艳女子立即低头施礼而退。
费啸天迈步走进石室道:“义父,您乐您的。”
白衣文士微一摇头道:“不,不,你不常来,别让她们打咱们的畅谈。”
费啸天近前一躬身:“给义父请安。”
白衣文上往旁边挪了挪,拍拍身边红毡,道:“来,坐下说话。”
费啸天转一身招手,道:“你们都坐。”
他矮身坐了下去。
那四个一欠身,齐声说道:“谢少主恩典。”
坐了下去,但却是正襟危坐,目不斜视。
坐定,费啸天含笑问白衣文士道:“您这两月可安好?”
白衣文土点头说道:“好,好,你看见了,有她们跟他们整天陪着我喝酒作乐,无忧,无虑,无愁,焉得不好。”
费啸天笑了。
白衣文士接着问道:“刚从外面回来?”
费啸天点了点头道:“到各处走动一下,看看当今武林大势。”
白衣文上道:“当今武林大势如何?”
费啸天创眉双扬,傲然一笑道:“金鞭银驹威震宇内,威名又隐隐有超过‘玉书生’之势,所到之处,各门各派无不低头……”
白衣文土一笑说道:“差不多了,谅他们也不敢不低头……”
话锋忽地一转,接问道:“怎么样,找着宫红了么?”
费啸天眼角余光扫了第四块红毡上那名瘦高黑衣老者一眼:“那要看怎么说了。”
白衣文士仰天一个哈哈:“不错,在武林中是永远找不到他的,然而一到地下,那就不费吹灰之力,易如探囊取物,一句话,宫红入土有年了。”
那四个齐声说:“少主恩典,属下等感激不尽。”
费啸天转眼望向红抱大汉,笑问道:“仇超,怎么样?”
红袍大汉仇超一咧嘴,有点窘迫地道:“少主知道,属下生平无他好,但有醇酒美人,愿此身长埋温柔乡……”
费啸天笑笑道:“好个愿此身长埋温柔乡,可愿出去走走?”
仇超道:“不愿,当然,若少主有所差遣时,那又另当别论。”
费啸天笑道:“你会说话,今后谁敢再说‘神力霸王’鲁莽,我头一个不依!”
目光一扫,接问道:“你三个怎么说,可愿出去走走?”
那三个齐声说道:“属下等跟仇超同。”
费啸天笑:“你四个倒会同进共退。”
白衣文上突然说道:“怎么?啸天,你今天来……”
费啸天回过头来道:“正要向您禀报,我想带他们四个出一趟远门。”
白衣文土道:“出一趟远门,上哪儿去?”
费啸天道:“六诏。”
白衣文上微愕说道:“‘六诏’?你这时候到六诏去……”
费啸天脸上掠过一丝异样表情,道:“替梦雪找诸葛英,并助他对付邢玉珍。”
白衣文上又复一怔,道:“找寻诸葛英,他不是已经……”
费啸天道:“他命大,人挂在一棵树上,同时被人救了去。”
白衣文土睁大了一双凤目,道:“被谁救了去?”
费啸天道:“我没想到,您也绝不会想到,那断崖之下住着母女俩个人,据说很神秘,身手也很高……”
那四个脱口叫道:“有这种事?”
白衣文士道:“啸天是真的?”
费啸天道:“我还敢欺蒙您么?”
白衣文士道:“谁看见了?那母女俩是怎么样的人。”
资啸天道:“霍家那位姑娘去过了,据她说那位姑娘人长得绝美,那个妇人四十多年纪,两条腿残废了,以两把铁拐代腿,行动如飞,较一流高手还迅速……”
白衣文土脸色微微一变,道:“这么两个人,那姑娘很美,那妇人四十多,两条腿……”
目光一凝接着问道:“可知道她们的来路;姓什么?叫什么?”
费啸天摇头说道:“霍家姑娘问过,但是她们不肯说,只听见那妇人叫那位姑娘冰儿,想必她叫什么冰。”
白衣文士脸色忽然大变,目射厉芒急道:“啸天,她们可还在那断崖之下。”
“不,”费啸天道:“走了,听霍瑶红说她们已经走了。”
白衣文士道:“走了,可知道上哪儿去了么。”
费啸天摇头说道:“不知道,她们连姓名都不肯说,怎会将去处告人。”
白衣文上神色怕人地道:“啸天,记住,不管她们上哪儿去,今后只要碰见这么两个人,格杀无论,不,留下那小的带回来。”
费啸天一怔,讨然凝目,道:“义父,您是要……”
白衣文士冷然说道:“那妇人可能姓卓……”
费啸天神情一震,道:“您说她是……”
白衣文士道:“我说的话你听见了么,今后无论在哪儿碰上,杀那老的,留那小的,把她带来见我。”
费啸天脸色倏转凝重,道:“是,义父。”
白衣文士似乎很感慨,很激动,良久之后才逐渐平静,凝目问道:“你确知诸葛英上‘六诏’去了?”
费啸天道:“梦雪是这么说的,她说诸葛英上‘六诏’找邢玉珍去了。”
白衣文士唇边泛起一丝残忍笑意,道:“让他去吧,让他替我杀了那贱女人也好……”
费啸天道:“只怕他杀不了她?”
白衣文士道:“怎么?”
费啸天道:“你没听我说要赶往‘六诏’助他一臂之力么?”
白衣文士点头道:“我听见了,只是那是诸葛英一身所学在当今武林中堪称无人能出其右者,他怎会不是贱女人的敌手?”
费啸无淡然一笑,道:“您不知道,他身中角龙奇毒,功力大打折扣,所学难以尽展,便是寿命也难再有三年……”
白衣文上两眼一睁,道:“这又是谁说的。”
费啸天道:“他自己亲口对那位妇人说的,应该真而不假,要不然我也不会那么轻易地一掌把他震下断崖。”
白衣文上突然笑了,伸手拍拍费啸天肩头,道:“啸天,看来咱们爷儿俩一般地好运气。用不着手沾血腥……”
费啸天微微一摇头道:“不,我等不了那么久,您知道,三年不算短,在这三年中情势也很可能会有什么变化。”
白衣文士呆了一呆,旋即微一点头道:“你顾虑得不无道理,那么你预备……”
费啸天目中忽射奇光,道:“一箭双雕,先邢玉珍,而后是他。”
白衣文上双眉一扬,笑道:“有种,虽小非君子,无毒不丈夫,你不愧是我的衣钵传人,当年我选上你也没有选错。”
资啸天笑笑说道:“义父,无论在哪方面,我永不会让您失望的。”
白衣文士点头笑道:“这个我信得过,你预备什么时候动身。”
费啸天道:“我下来就是来向您叩别。”
白衣文士道:“怎么,马上走?”
费啸天点了点头道:“迟怕有变,我的看法无论什么事,早一步总比晚一步好。”
白衣文土哈哈大笑道:“英雄所见略同,不愧是我的衣钵传人,啸天咱爷儿俩可并称当世二英雄而了无愧色。”
费啸天笑笑说道:“我怎么敢跟您并称,金鞭银驹在当世武林中固然盛名不小,但若比起您那盛名,只怕仍要退避三舍,逊色得多。”
白衣文土哈哈大笑道:“什么时候学得跟义父客气起来了,来……”
拿起桌上酒杯,道:“义父这算是给你饯行,等功成战捷班师之际,义父再给你大摆筵席接风洗尘,庆功。”
他一仰而干,然后满斟一杯递了过去。
费啸天接过银杯,道:“谢谢义父。”
也自举杯一仰而干。
尽饮这一杯送行酒,他放下酒杯转脸向外:“你四个也收拾收拾。”
仇超恭谨地一欠身,道:“回少主,属下等没有什么好收拾的,说走就走。”
费啸天一摆手,道:“那好,你四个马上离庄,前头为我开道,可要记住,昼宿夜行,不许轻泄身份,不允许有任何耽搁。”
那四个当然是说走就走,显得费啸天令出如山,立即离席站起,向上座一躬身,转身出室而去。
白衣文士刹时间一脸怕人神色,道:“邢玉珍那贱女人……”
费啸天淡然一笑道:“我知道怎么才会让您称心快意,解仇消恨的。”
白衣文士怕人之色倏敛,摆手道:“你走吧。”
费啸天二话没说,躬身一礼,向外行去。
走没两步,只听白衣文士在后叫道:“啸天,慢一点。”
费啸天刚停步转身,白衣文士立即接着说道:“我收回前令,老小一并留下,小的带回来见我,老的弃诸荒野,任她自生自灭好了。”
费啸天微微一愕,但他没多问,深注一眼,答应声中再施礼,转身出门而去,他没看见,身后,白衣文士的神色难以言喻……
穷山恶水的六诏山下,有一个小小的村落,这个村落里十之八九是夷人,汉人只不过那么几家。
在这个小村落里,汉人跟夷人相处得很好,好得几几乎不分你我,谁也没有把谁当汉人,谁也没把谁当夷人。
实际上若有外人到了这儿,简直就分不出谁是汉人,谁是夷人,因为年代一久,几代下来,生活习惯都合而为一了,也就是说汉人夷化,夷人汉化了,这,从装束服饰上可以看得出来。
再加上汉夷通婚,血统交流关系就更密切了。
这个小村落住的夷人,多半以打猎为生,食物全生在近左眼前,高耸于云雾中,看上去凶恐怕人的六诏山中。
汉人则是以做小买卖维生,开个酒馆啦,买卖珠花发饰,花布啦,这些全是夷人妇女爱不释手之物,猎物换东西,以物易物,彼此的需要全有了。
这天晌午,小村落里来了个外人,此人书生打扮,风神秀绝,俊美无比,人似临风工树一般。
他,就是那位大难未死的司马杰。
司马杰对这个小村落似乎很熟悉,一进这小村落,迈着行云流水地步子便进了座落在村子正中间的那家小酒馆。
这时候小酒馆里正热闹着,七八个夷人打扮的壮汉围在柜台前,脚下放着一堆堆的飞禽走兽,柜台里那矮胖中年汉子正在那儿一葫芦一葫芦地打酒,忙得团团转,直挥汗,所以司马杰进了酒馆,他根本没看见。
怪得是司马杰也没招呼他,径自一个人走到角落里找了一付座头坐下。
酒馆是个小酒馆,掌柜的兼伙计,大小事一把抓,矮胖中年汉子这一忙,当然就顾不得照顾客人了。
而司马杰这位客人似乎很有耐性,也似乎很能体恤人,他坐在那儿一声不响地静静地等着。
然而他等他的,矮胖中年汉子则忙矮胖中年汉子的,半天之后好不容易打好了酒,那七八个夷人壮汉提个葫芦咧着嘴,带着笑,欢天喜地走了,矮胖中年汉子这才吁了一口气擦擦汗,走出柜台就要去提地上那些猎物,一转身,一眼瞥见了坐在角落里的司马杰,他一怔,站在那儿没动。
司马杰冲他笑了笑,开了口。
“掌柜的,还认识我么?”
矮胖中年汉子如大梦初醒,神情一震,脸色微变,忙堆上笑睑,这张笑脸看上去勉强已极。
“认识,认识,相公不是几年前……”
司马杰截口说道:“三年多前,我来过这儿一趟,并且向掌柜的打听过一件事。”
矮胖中年汉子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