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邪神双目倏睁,又徐徐阖拢,深沉地道:“哦?你问她什么话?”
江青咽了口唾沫,缓慢的道:“青儿问她,在她与爹多年来的恩怨缠连之中,是否会经真心爱过爹,真心对爹好过?”
显然的,就连邪神如此介乎仙人之间的卓越人物,如此经过大风大浪的武林之圣,这时也不由有些激动,他努力平静了一下自己,却依然有些急切的道:“好儿子,问得好,这几句话,为父也早就想问她,李琰玉怎么说?”
江青喝了口酒,道:“她说,在她那个年纪,再谈到这个爱字,不是太迟了,也太可笑了么?”
邪神那两道浓厉的双眉猛然一竖,恨声道:“李琰玉,李琰玉,如今我也老了,你也去了,你在六十年前为何不敢爱?报应,更是报应!”
继而,他又低沉的笑道:“唉,那时,假如她不怀异心,还不算迟……”
江青轻轻的道:“爹,李琰玉说……”
邪神微微一震,道:“她还说些什么?”
长离一枭与红面韦陀面色沉凝,仔细谛听,其他各人,也连大气都不敢喘一口,邪神的一段情史,又该是多么令人珍贵的轶闻啊!
江青双目平视,真挚的道:“爹,她说,她确实是真心爱过你,也确曾想真心对你好,但是,那时的环境却不允许……”
邪神狂笑一声,屋瓦俱震,他宏厉的道:“荒唐,荒唐,在老夫一百二十多岁的今日,在昔年是黑发今已斑白的现在,在世事变迁的十丈红尘里,犹再去谈论那已成烟云的男女之情,真是不觉时光之悠悠、不知岁月难饶人……”
江青恳切的道:“但是,爹,假如真有情,这情会永世垂留,至死不忘的……”
邪神大笑道:“罢了,儿子,那是属于你们年青人的,为父老了,岂能再去追忆?那只不过是徒增痛苦而已……”
长离一枭此时心中思忖道:“久闻那神孤僻冷傲,不近人情,今日一见,却是大谬不然,这位名倾天下的武圣,却是个难得的性情中人……”
邪神的笑声,固然是如此高亢与激烈,但是,假如你稍加注意,便会发觉在他那威猛的笑声里,包含有多少难受与痛楚,他的笑声继续响着,却令人心中自然的升起一股“往事不堪回首”的悲凉意味。
长离一枭向江青使了个眼色,江青连忙道:“爹,孩儿想……”
邪神止笑举杯,大口乾了,微微闭了闭眼,他明白江青是要使他忘掉过往的这段伤心事,故意于现在说话打岔。
江青又道:“爹……孩儿想……”
邪神心情已迅速的平静下来,微哂道:“想见夏蕙那妮子,是么?”
江青有些见腆的低下头,缸着脸道:“爹,青儿实在想她……”
大旋风白孤又不甘寂真的叫道:“好个丫头片子,可实在将我们整惨了,大江南北边乎翻了个遍,却连影子都寻不到。”
邪神笑道:“你们可都想不到这妮子竟飞到白龙江去了?”
战千羽点头道:“假如知道,也不至于害四弟受了如许多的折磨,吃了那么多的苦,如果前辈不来,更不知要寻到何时了。”
邪神举箸扶了一块嫩鹅送入口中,笑道:“青儿,此处南大街有家十分雅致的”归鸿楼“你可知道?”
江青心腔儿一阵狂跳,急切的道:“青儿可以找得着。”
邪神一拍桌子,佯怒道:“东跨院厅房里,你还不去!”
江青虎的站起,向邪神就地一拜,又作了个罗圈揖,微一闪身,已飘出大厅,迅速的隐入花围之内。
长离一枭向邪神一担道:“前辈,晚辈也想去一迎夏姑娘。”
邪神人笑道:“好极,就请别做萝卜乾。”
长离一枭微笑站起,跟身而去,他这一走,却急坏了大旋风白孤及祝颐,二人满面渴切的正待站起,邪神有趣的一眨眼道:“各位别忙,现在吾等前往,未免有煞风景,目前尚不是看热闹的时候,再尽三杯,老夫必偕各位一同前往迎这娃儿回来……”
一直甚少说话的绝斧客陆海,这时笑道:“启禀前辈,敝岛主此时跟去,并非单纯的只想迎同夏姑娘,敝岛主乃是另有心意………”
邪神一搓双手,颔首道:“老夫明白,青儿能蒙卫贤侄如此照顾,实为有幸,卫贤侄适才踉去,定然是守护于外,以妨他人干扰,陆旗主,老夫说得可对?”
陆海惊道:“前辈真乃神人,所言果然不差……”
邪神豪迈的大笑道:“岂敢,岂敢,若非如此,怎称邪神?”
他这诙谐之言一出,全桌各人顿时失笑,大厅里的空气,在这一笑中变得更温馨,更和煦了。
如来八法……第95章 誓盟连心
第95章 誓盟连心
南大街。
这是杭州城南的一条街道,十分宁静安详,这街道的两傍,大多都是异常幽雅的客栈旅舍所在,更是上等官宦士绅们经常落脚住宿之处,只看那豪华的建筑,恢宏的气派,就知道其内在之不凡。
遍鸿楼座落于南大街街尾,是一片深远连云的高楼巨厦,贸然一见、会令人以为是那一位王公大臣的府第,其实,这都是杭州地面上数一数二的高贵客栈。
在那大理石的台阶上,正站着微微喘息的江青,他朝着两傍的一双石狮子一笑,这对石狮子正狞恶的张着大口,但是,在江青眼中,却觉得这对石狮子是多么和气,多么亲善啊!
“归鸿楼”三个黑底金字的招牌,正高挂门楣,红漆大门敞着,两只黄铜兽环擦得雪亮,彷佛在闪着喜悦的光辉。
两个穿得文质彬彬的棠倌极有礼貌的行了出来,亲切的躬身道:“这位爷,快往里请………”
江青气度雍容的颔首一笑,道:“东跨院住了人么。”
两个堂倌满面堆笑,其中一个恭谨的道:“非常不巧,东跨院已完全被一位老人家包下,不过,小店尚有其他精舍,保管不比东跨院的房间稍差………”
江青整整衣冠,温和的道:“在下并非住店,乃是寻人,倘烦请二位代为引路。”
一个堂倌道:“大爷可是探访居于东跨院精舍内之客人?”
江青又感到心头一跳,有些担心的道:“不锗,她在么?”
二人连忙点头,互望一眼,侧身让客,江青只手负在背后,微笑道:“怎么?你们感到奇怪?”
一个堂倌极有分寸的道:“不敢,因为,那是一位孤身的小姐………”
江青笑笑,大步往内行去,他才走了两步,一个淡淡的白色身影,已飘然进入大门之内:“好哇,小子,你倒走得挺快,害得老夫好追!”
江青不用回头,已听出是长离一枭那清朗而含蓄的口音,他转身笑道:“前辈,你又不放心在下了,是么?”
长离一枭摇头道:“非也,老夫此来,只不过为了做一件事,替你担守外门警戒之职,以免被人无端骚扰。”
江青深刻而感激的凝注了长离一枭一眼,缓缓点头,这短暂的一眼中,已代表了他多少欲语的心意。
在这两个堂倌的引导下,二人进入一座豪华的花厅,自花厅侧傍半月形的门户行出,便是一道萦回绵长的曲廊傍围以金朱栏,栏外翠竹环绕,石山水榭,布置得十分雅致,在皑皑的白雪映衬下,更有一番说不出的旷怡之气。
踏着洁白平滑的雪石地面,经过一间间的房舍,江青的一颗心跳得蹦蹦有声,他那俊俏的面孔浮着一丝红晕,双手也在不自觉的轻颤,这短短的时间,这即将走尽的曲廊,在他的感觉上,活像有千百里那么遥远,宛似永远走不完,行不到,她,那只云山里的雁儿,这时,会在做什么呢?
长离一枭的唇角,依然荡漾看都一抹古怪而深邃的微笑,悠游自在的欣赏这豪华客栈中的景色,他一回头,淡淡的道:“小兄弟,有初恋时的情韵,是么?”
江青面上的红霞更浓了,他有些窘迫的道:“前辈,你如何知道?”
长离一枭似笑非笑的瞅着江青,诙谐的道:“呵呵,老夫年虽老『上老下毛』,却亦是过来人哩………”
这时,二人在那两个伙计的引导之下,已来到曲廊尽头,穿过一道斑竹花架为顶的小门,进入座小巧的庭院之中,这庭院的积雪早已打扫得十分乾净,几座假山,数棵松柏,点缀得气韵飘然,幽雅出尘,彷佛一幅淡淡而有意境的泼墨山水画。
“好地方!”
长离一枭由衷的赞美,目光注视向隐约在松柏之后的一排精舍,红栏纱窗,帘幕深垂,小巧的白阶上铺看一张白熊皮,气氛是如此宁静,如此安祥,使人自内心里升起一股温馨的感触。
两个堂倌向前一指,露着两张善意微笑的面孔,躬身退下,自然,长离一枭手中准备好约两锭金元宝,已塞入他们手中。
江青痴迷的沉溺在这片幽雅的景色中,目光毫无表倩的注视眼前那排将会带给他太多欢愉的精舍,这多月来的痛楚相思,竟会如此简易的在这里得到补偿,得到慰藉,天下之事,不是也显得太虚幻不定了么长离一枭悄然推了他一把,低沉的道:“兄弟,你还在等什么?”
江青努力吁了一口气,有些激动地道:“前辈,我觉得太兴奋了,这突来的欢悦与感受,我有些负荷不了,真的,我的身体彷佛装不下……长离一枭爱怜的拍拍江青肩头,道:“是的,小兄弟,老夫非常明白你这时的心绪,这些日子来,忧虑那妮子折磨得你够苦了,去吧,小兄弟,快去,这时,恐怕那只雁儿比你更焦急呢?不要再令她对你失望,小兄弟,老夫在此恭侯佳音。”
江青竭力使心清平静了一会,用力握了长离一枭的双手一下,大步向那排精舍前行去。
脚步声在冷湿的地面上踏过,有一种轻沉的声音,风拂着松柏,带起优美的天籁之乐,但是,这些都随着逐渐的接近目地而更令江青面红气喘,心腔跳跃,他奇怪自己,多少大风大浪的场面,出生入死的惊险,都未能令他这般失常过,为何,为何却独对这说起来原该高兴而缠绵的重逢会如此紧张不安呢?
是的,江青知道,那便是“爱”,是这深刻的爱所使然啊。
于是──他走近了,踏上都软绵绵的白熊皮,鼻中更宛如嗅到一缕淡淡的,飘渺的幽香,这种气息,令他自心底感到一阵温暖,一阵渴切的依恋。
他举手轻轻的敲门,但是,那桃花心木所制成的门却无声的开了,里面前没有下闩,江青悄然推开,侧身进入,随着他目光的浏览,看出这是一间布置朴实脱俗的小厅,一个精致的玉炉,檀香袅绕,置放在一张黑漆小几上,但是,厅内却静悄悄的没有人影,静得出奇。
江青微微犹豫了一下,举步行向右侧的房门,他轻悄的掀起珠廉,却在刹那间痴在当地,双目凝冻似的不眨不瞬,呼吸急促,嘴角在微微抽搐,掀着廉幕的手也在不可察觉的颤抖,眼前……
锦榻上罗帐半垂,一个窈窕的身躯面孔向外的侧卧看,那微蹙的柳眉儿,挺秀的鼻梁,红嫩而润湿的小嘴,纵然那双美丽的大眼睛紧闭着,也可自那弯长的睫毛上看出那双眼睛在平素是如何动人,只是,这张面庞任是恁般美艳,却无可言喻的渗合着凄然,流露出一股无形的、令人爱怜的动人情韵。
看得出憔悴了,她是夏蕙,三生三世也遗忘不了的云山孤雁啊!
长久的,江青不敢移动一下他的脚步,他怕惊醒了她,更怕破坏了眼前这迷人的氲氤。
终于江青谨慎的放下珠廉,轻得不可再轻的行到榻前,缓缓地,他半跪在榻边,双眸凝注着夏蕙那沉睡中的面庞,他是看得如此贪婪,如此深刻,宛如要将他这多日来的痛苦思念,都在这静静的凝视中得到补偿,将这张姣好的容颜,更清晰的烙印在心版之上。夏蕙那轾匀的呼吸中,有一股淡雅的芬芳,有一股温暖的气息,她的发丝,有一绺绕在眼傍,似云雾,似纱纬,自侧方看去,更增加了她的妩媚与动人。
空气中是如此沉静,没有一丁点声响,房间里像似飘游着一片蒙蒙的轻雾,这情景美极了,宛如只是他们个人的世界………
江青静静的看着,痴痴的看着,慢慢的,他轻柔的俯下身去,微颤的嘴唇印在夏蕙红嫩的小嘴上。
那两片小小的杠后是这么柔软,这么滑拭,但是,却又是这么冰冷,冷得令人心酸。
夏蕙的身躯一阵颤抖,她惊悸的醒了过来,两只水盈盈的大眼恐怖地睁开,急惶的向锦榻里边缩去。
江青微垂看眼养,低沉的道:“蕙,是我。”于是──
好像一声巨雷殛在夏蕙头顶,她在刹那间呆住了,眼睛痴痴的看着江青,小巧的鼻翘儿微微噙合着,嘴唇不可抑止的抖动,两行晶莹的泪珠夺眶而出,顺着面颊滴落,滴落在织锦的被面上。
江青咽了口唾液,艰辛的道:“苦了你,蕙。”
夏蕙像是如梦初醒,痛苦的摇摇头,泪如泉涌,但是,她却强忍着不出声,两肩不停的耸动。
江青望看她,半晌,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