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游近一点儿的。
霍一鸣大怒,道:“咱们就从这气孔中灌进油去,然后点火烧他,不信烧他也不死吗?”
李长寿便要去取油,孙伯仁却道:“这办法虽不错,只怕烧坏了那一柄好剑,不如放水淹他,虽说慢一些,总能弄死他才罢。”
霍一鸣和李长寿齐声称好,便匆匆出外取水。
其实,孙伯仁和李长寿倒猜对了一部份,唐百州也可以说带着避蛇的药物,也可以说是群蛇之王,群蛇不敢相扰,这话怎么讲呢?皆因唐百州在荒山石洞中得到“剑痴”顾大麻子的剑谱之前,曾力斗千年巨蟒,喝下了不少蟒血,不知不觉,体内血液中散发着一种异味。
这种异味人类不易嗅到,而蛇群却最易嗅到。试想这种千年灵蟒的血腥味,普通毒蛇嗅着连劲都软啦!那里还敢靠近,更不用说敢吃他了,这也是唐百州命不该绝,否则,再有十个唐百州,也不能活着脱身逃得性命。
要依霍一鸣的主意,或许唐百州逃得蛇群,也逃不过火油焚身的惨运,偏偏孙伯仁贪恋“玄铁剑”,把火焚改成了水淹,这一来,无形中救了唐百州一条性命。
唐百州正在昏迷之中,突熊被一种刺冷惊醒过来,睁开暇一看,乖乖,满地害全是蠕动的蛇群,而且,窖中已积了三寸多深的冷水,地窖上的气孔还在源源不断灌水进来。
他并不知道自己身上有自然的癖异味,还当是跌进来不久,蛇群没有发觉自己,猛的翻身从窖底站起,抬头见窖外尚在拼命向里面灌水,隐约听得李长寿的声音在么喝着庄丁快些提水,低头,却见满窖毒蛇全被水淹得乱挤乱窜,无法出窖。他心中冷笑道:“李长寿,你可怨不得我唐百州了。”
提起“玄铁剑”来,奋力向铁壁上一剑刺去,数寸厚的铁壁应手而透,振腕划了一个圈,铁地窖登时开了一个圆口。
刹时,蛇群顺着水势,从破洞中一涌而出,哪消片刻,四处已全是毒蛇窜动,李长寿一眼望见,叫了一声:“我的娘!”飞也似进出地下间,反手便将暗门封闭,孙伯仁和霍一鸣跟踪逃到出口,见李长寿竟然不顾自己两人,先将出口封闭,孙伯仁登时大怒,奋起神威,一掌将暗门打得粉碎,他们刚出得地下室,脚后已有毒蛇跟到,吓得孙伯仁和霍一鸣也来不及找李长寿算账,匆匆夺路飞进狂奔。
可怜的要算那些提水灌地窖的庄丁了,惨叫声此起彼落,个个走头无路,全被毒蛇咬毙在地下间里,蛇群更从地下游上厅屋,搅得整个庄上天翻地复,孙伯仁等只得弃了田庄,狼狈逃走。
唐百州等毒蛇散得差不多了,才敢提剑出来,四下搜寻孙伯仁,哪还有他们的影子,只好闷闷出庄,寻到瘦马,仍回子午慎来。
途中碰着赵文襄,便将破庄伤人,孙伯仁逃去等经过向他说一遍,赵文襄听得眉飞色舞,欣喜若狂,拉着唐百州并肩离了长安,回到子午镇,将情形告知全镇百姓,众百姓真是欢声雷动,杀鸡宰羊,殷勤招待。
唐百州在子午镇住过一天,葬了飞龙禅师,替马儿配了缰绳,仍不用鞍替,又将身上收藏的蟒骨托细心工匠缠制成鞭,另备了一柄普通的青钢剑挂在腰间,将“玄铁剑”背在背上,一切备齐,便向赵文襄告辞。
赵文襄依依不舍地问:“贤弟先准备到那里去呢?”
唐百州道:“现有两件要事,都得料理,此地距巴山最近,何况师兄全家下落,也令人终日挂怀,我想先去巴山刁家堡,探得个确讯,再往滇北玉龙山替飞龙禅师传讯。”
赵文襄道:“刁家剑术驰誉武林,不在你师门‘灵蛇剑法’之下,你一个人前往,未免令人放心不下,你稍待两天,等为兄安顿了家眷,陪你走一趟如何?”
唐百州笑道:“这倒不须要,‘金臂人魔’虽然逃去,李长寿在长安的势力尚在,你留在这儿,怎能轻易离去得的。再说,你多年不问江湖恩怨,也犯不上无缘无故开罪刁家堡,若说我一人太过冒险,刁人杰总不比‘金臂人魔’孙伯仁强了多少,何况,我此去探讯,并不一定就非动手不可,你大可放心。”
赵文襄见无法劝阻,只得道:“你既决心一往,我也不便过份拦阻,此去能在暗中窥探,总是上策,好在你容貌已变,能不动手,最好别露面动手,倘有用得着我这老哥的,随时欢迎你来知会一声。”
唐百州道:“只等我被他们蛇形门拿住要剥皮抽筋的时候,我便知会你来收了我的白骨,留着好做钮扣。”
赵文襄正色道:“你总是口没遮拦胡说一通,真叫人放心不下。”唐百州长揖上马,笑道:“尽请放心,蛇形门那点艺业,还没有放在唐某心上。”
赵文襄皱一皱眉,也不便多言。
唐百州抢过马头,才要离去,就见街上站满了百姓,为首一个六七十岁老头儿,双手捧着一包沉甸甸的东西,上前向唐百州躬身长揖,说道:“子午镇全镇百姓,赖大侠才能保全,僻乡无以为敬,些微一点小意思,为大侠略壮行色,万请大侠哂纳。”
唐百州笑问:“你们那包中是什么小意思呢?”
老头儿打开包裹里面放着四百两白银,另有一锭约重五十两的金元宝,双手呈了上来。
唐百州哈哈笑道:“江湖中人不应收受金银,但我也实在荷包里空空,前次为了没有酒钱,险些闹出事来,诸位不提差一点忘了,为了不叫一文钱*死英雄汉,银子我收下,黄金敬谢。”
说着,从马上一挥身,取了银两,向赵文襄笑道:“赵兄,这四百两银子算我收了你的,你得替兄弟奉还诸位父老。”
赵文襄笑道:“你尽管去吧!我自然理会得。”
唐百州扬声大笑,轻轻一抖缰绳,瘦黄马拨开四蹄,如飞投南而行。
在路非止一日,这一天贯穿过了秦岭,正向宁陕行来,小黄马脚下又快又稳,唐百州放松缰绳,任它得得缓行,正行之间,突听得前面一阵金铃响,大路上飞也似驰来一匹骏马。
这马儿混身雪白,只有稍许枣色花毛,昂首放蹄,神骏异常,马上坐着一十余岁少年公子,唇红齿白,准鼻方腮,两只澄澈无比的眼睛,发射着智慧的光芒,腰间悬着一柄镶满了宝石的长剑,看他那装扮,不是富家公子,便是皇亲国戚,而且,还是会武的哥儿。
唐百州见那白马来得快,眨眼已到了近前,马上人儿顾盼自雄,一副神气活现的样儿,心里先有了三分不快,及见白马疾冲而至,似乎并未把自己这一人一马放在眼中,要想直冲过去似的。
官道本已不宽,唐百州又有意逗他,离得尚远时,还远远靠边避着,做得好像就怕被撞的样儿,及至那白马已至近前,却陡的一拨马头,小黄马立时横过身来,恰好将整个道路拦得死死的。
少年公子一时收缰不及,直向唐百州身上冲来,唐百州手舞身摇,口里乱嚷,只叫:
“不好啦!要了命啦!”
那少年公子也是大骇,但收势又不及,急得大喊:“糟!撞上了!要撞上了,要撞上了!”
嚷着叫着,两匹马一凑,少年公子只道完了,忙把眼睛一闭,不忍卒睹。
谁知唐百州就当两马要交之际,左手翻腕向少年的马头上一按,右手轻轻一带自己小黄马的缰绳,两匹马一错而过,仅只略为擦了一下,唐百州顺手在少年肩上推了一掌,嚷道:
“了不得,撞死人了!”
少年被他一掌推得晃了晃,只当果然已经撞上,一时还不敢睁跟,跑了几段路,怎么身后老有人在嚷叫,这才扭头一瞧,原来是个蓬头独眼的肮脏汉子骑着一匹又瘦又小的黄马,紧跟在自己鞍后,那赃东西一只手还拉着自己的马儿尾巴呢!见他回头,方自放了马尾,龀牙向他一笑,说道:“公子爷,你骑马骑得真不错,说撞上,便撞上了!叫人好生佩服。
少年见了他这脏劲儿,剑眉一皱,忙勒住马,不耐地道:“快走开,唉!脏死了,撞伤了你,自有银子赔你,别拉拉扯扯的,把我衣服弄脏了。”
唐百州笑道:“要赔吗?那好,我被你这马儿一冲,丢了三千两白金,失了二魂,少了六魄,回去一定被我媳妇儿责骂,我和她一吵,她必然悬梁自杀,她一死不打紧,我三个大儿子没人煮饭,一对双胞胎小女儿没人喂奶,也准得饿死。家里养的三十只鸡,两只鹅,二十只鸭子,没人照管,不是死,也会被人省去。你要赔,得赔我二魂六魄、三千两白金、三儿两女、三十只鸡,二十只鸭、两只鹅,还有一个娇滴滴,嫩皙皙的媳妇儿才行。”
一面说,一面要哭,一面伸手又来拉他崭新的衣袖。那少年连忙躲,喝道:“怎么,你原来是个无赖,就算碰了你一下,那能扯出这许多东西,莫非要借机敲诈?”
唐百州更是不依,嚷道:“好呀,你是有钱的公子,我是没钱的无赖?是你找着我撞的,不是我找你撞的,我的损失不赔,还说我是无赖?今天我跟你拼了!”
说着,从马上跃起,站在马背上,又来拉扯少年的衣衫。”
少年吃了一惊,那敢再和他纠缠,猛加了一鞭,白马放开四蹄,如飞向前冲去。
唐百州装疯卖傻,站在马背上,口里连声吆喝,那小黄马一阵疾奔,没一会早追到白马前面。
少年被他迫不过,“霍”地翻下马,“呛啷”龙吟,从腰间撤出那柄寒光闪闪的宝剑来,喝道:“你这疯子,再要纠缠下去,莫怪少爷要得罪了!”
唐百州心里暗骂,仍是一死皮赖脸的模样,也跟着翻身落马,擤了一把鼻涕,向少年身上甩过去叫道:“好呀,你还要杀人?我活着也不耐烦,就给你杀了吧!”
那少年侧身想躲,哪还能够,“吧”的一声,鼻梯正沽在左侧前襟上,黄黄浓液,拉得足有半尺长,从前襟滴向腰间。
蓦然间,一个没防,唐百州又是“呸”一口浓痰吐了过来,崭新的锦衣上又加了一个黄汤团,你想那少年如何不气,大喝了一声:“混账东西,你是在找死!”
握腕一剑,直向唐百州前胸刺来。
唐百州脚下疾转,略一晃身,便将他那一剑躲过,顺手一把鼻涕,又抹在少年肩上,嚷道:“有土匪呀,青天白日要杀人呀,救命哟!”
在这旷野之中,任他叫破喉咙,那会有人听到,少年怒气填膺,左右略一张望,见并无第三人在场,不由恶念顿起,低喝道:“蠢才,是你自寻死路,你可怨不得谁。”
喝罢,突然全身行功贯劲,“呼”的一剑,向唐百州腰间砍来,唐百州但觉得这一剑迥非适才可比,不但剑带劲风,而且招式大异常规,竟然施展的是巴山刁家堡蛇形门所擅长的“蛇形剑法”。
这怎不令唐百州惊异呢?忙不迭吸腹凹腰,左脚斜退半步,将这一招让过,口里虽叫嚷如故,实际已暗中对他剑法十分留意,心里却骂道:“小王八羔子,你是来孔夫子门前卖弄文章?老于正要找你们蛇形门的霉气,你倒要砍了我练剑的小祖宗?”
他心中咒骂身手却并来稍缓,闪过那少年几招快攻,手腕一探,也将新置的那柄青钢剑撤出鞘来,剑诀遥领,振臂出剑,叫道:“小伙子,要干大家干,你也接我几招试试。”
随手一挥,“当”的一声想将少年长剑封退开去,然后施展“魔剑无上心法”,给他一顿重重的惩戒。”那知两柄剑一交,响声才过,唐百州突感手上一轻,原来自己这柄青钢剑已被一折两段。惊叫道:“好小子,原来你还仗着剑利,想占老子便宜。”
说着,疾翻腕臂,这一次竟撤出了“玄铁剑”。
那少年见他撤出柄锈渍斑斑,难看得不能再难看的锈剑,益发放声哈哈大笑,道:“蠢才,你还有多少破铜烂铁,一股脑都搬出来吧!少爷神剑正可试试锋芒。”
唐百州笑道:“小子,先别吹大气,算你那把剑是柄宝剑,我就凭这把锈东西跟你试试,我让你砍三剑,三剑能把我这烂铁砍断,要我给你跪下磕三个头都行。”
少年冷笑道:“好!我要把你这锈东西砍断,那时只怕你光磕头还不行呢!”
接着,大臂一抡,“呼”的一招“水蛇摆腰”,剑挟劲风,横砍了过来。
唐百州哼了一声,“玄铁剑”突的倒转,剑尖向下,左腿一收,仅用右脚拄地,硬接这一招。
两剑相碰,“档”的一声脆响,各自退了一步,横视自己手里剑锋,居然全都没有半点损坏。
那少年大怒,喝了声:“蠢才,你再接一剑!”手中宝剑在头上绕了一圈,贯劲直砍,也不用什么招式,剑如泰山压顶,对准唐百州劈了下来。
唐百州哈哈笑着,脚下蹲桩,锈剑横举,又是一下硬接。
这一次少年用了全力,双剑一触,火花激射,究竟唐百州比他多吃了几年干饭,那一股反震动,直将少年迫得退了三步,双方再看看手中兵刃,唐百州的“玄铁剑”仍然完好如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