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赌坊恩仇-第17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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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请讲。”

“你的伤势不轻,目前还不能承受长时间的巅跛,否则二度裂开的伤看口,要让它愈合就难多了,更何况盼归也不能出什么差池,以免给千舫遗下恨事,所以我已经用见琳的名义调了一艘官船,打算走水路送你们到汉阳。”

展千帆目光一闪:“你早料准我的意向了?”

禅决决并不否认:“等你安置了盼归,不再有后顾之忧,你才可能放手去和迫害展家的那批奸人周旋,裁想我还有这点觉悟的。”

展千帆的下巴再度紧绷了。

梦禅决停顿一下。

他又接着道:“坦白告诉你,千帆,当慧娘得到消息以后,她巳经快马加鞭赶往汉阳去通知见淋了。”

展千帆全身暴震:“慧娘亲自出马?”

梦禅决点点头,凝重道:“这种事情非同小可,等闲人不好托付,何况慧娘的骑术精,除了她之外,我也找不到更佳的传讯人选了。”

展千帆闭上了双眼,嘴唇也抿成细线。

梦禅决拍一拍展千帆的肩,柔声道:“这一切的作为,都是按照你当年的交代以及平日的嘱咐去执行的,千帆,你既然有非常的才能,能够高瞻远嘱,深谋远虑,我们打心底敬佩,愿意为你效劳,这也是我们应该做的……。”

展千帆张开眼睑,瞧着梦禅决。

“多年的兄弟,别叫我局促,更别让我脸红。”

一旁的陆翔青抓起梦禅决的手臂,诧异道:“禅决,你是说你们这些天的行动,全是千帆早年的安排?”

“早年?”

梦禅决目光倏闪:“这个字眼好强烈,翔青,不过如果你认为三年前,也算得上是早前,那么,是的,我们这些天的努力,全是千帆当时的安排。”

陆翔青不禁倒抽一口气:“千帆,你是天机星传世?”

展千帆愕然道:“有这种说法?”

陆翔青以畏服的口吻,道:“若不是天上的星宿临凡,你怎么会算出展家的大劫?”

展千帆的眼中闪过受伤之色,他走到桌前,双手按抵桌面,并且将头埋在两臂之间。

陆翔青行至展千帆的背后,搭在他的肩膀上。

“对不起,千帆,我不该在这个时候点这个话题。”

展千帆抬起头:“人算不如天算,我还是失败了。”

“千帆——。”

展千帆转头望向陆翔青,并且回手握住他的手腕。

“翔青,我必须告诉你,家父……先父……先父在血夜当天,曾经嘱咐我要我代他向你致谢。”

陆翔青忽然觉得胸涨得很难受。

他沉默有顷,然后轻声说道:“展伯伯太客气了,能够结识他,为他略尽棉薄,是我的荣幸。”

展千帆望着陆翔青,勉强一笑:“展家承贤兄妹之恩,岂只是棉薄——。”

“千帆!”

陆翔青神色一正:“这是我最后一句听你说这句生份的话。”

展千帆点一下头。

他听对梦禅决,道:“麻烦你通知嫂嫂,我们立刻启程。”

梦禅决应声离开,梦机玄也随他出去。

展千帆拉出一张椅子坐下去,他的手肘抵在桌面上,托扶着自己的领头,只见他闭上双眼,眉头皱得好深。

陆翔青正想开口,梦机菩却拉住他,朝他摇头。

不一会儿

展千帆抬目望向陆翔青:“翔青,既然贤兄妹已经牵扯进来了,我就厚颜请两位贤兄妹好人做到底,继续帮我的忙。”

陆翔青诚挚一笑:“我很高兴你不嫌弃我师兄妹二人卤钝不才——。”

“套你的话,翔青。”展千帆凝视着他:“这也是我最后一次听你说,这句见外的话呀!”

翔青呆了一呆,随即他自我解嘲,道:“六月的债,还得可真快!”

展千帆挺直腰儿。

他的目光扫遍这间房子,眼底有掩不住的痛楚。

“无限江山,别时容易见时难,我毕竟还是走上这条路了。”

梦机菩目光忽炽!他的双手搭住展千帆的两肩。

“千帆,你还会回来的。”

展千帆沙哑道:“二爹,我一直凭仗家事,我一直认为爹能自保也不致于落到……。”

展千帆猛然住口。

他仰头拚命地吸入冷空气。

梦机菩心痛地摇晃展千帆:“千帆,这件事你已经尽力了,千万别在自责自己了。”

展千帆的脸色突然变得十分苍白。

陆翔青赶忙制止梦机菩。

“二爹,千帆的伤——。”

梦机菩一震,立刻放开他。

现在,我们有必要述一述那位一手毁了展家船坞,而又一口吞噬了展毅臣一生心血的游建成!

游建成与游建伟二人并非什么兄弟辈,二人不沾亲也不带故。

游建伟断臂逃往江下去了!

游建成却在这四年里,暗中在展家船坞巧思布置,狼子狼心,难以为人发觉。

对于游建成,我们应孩知道他在展窒船坞的情况!

那是四年前的事了……

四年前

一个午后阴天里,展千帆与展千舫兄弟二人,在草地上练剑法,他们的老爹展毅臣则就在石亭旁督看,展毅臣的手上握着一支竹鞭,时而打一下自已的足踝,状至满意而且愉快!

展千帆和展千舫穿着蓝衫,手持青钢剑,就像两条矫勇的神龙在天地之间翩然飞翔,他们的神采俊逸昂扬,激射出掩不住夺人光芒,那份光采直可与明阳争辉。

而两支剑在主人的催动运行之下,不断的吐出剑华,流曳成耀眼的银波金弧,环绕着神龙,畅然而归。

当剑芒曳止,两抹蓝影相视挺立时,展毅臣掠身而至,站在这两个孩子的身侧。

“爹!”

“爹!”兄弟二人齐声叫着,再细看他兄弟二人,发现展千舫和展千帆的神色都很凝肃,他们早已经从父亲凌厉的眼神中,让出风暴的讯意了。

展毅臣竹鞭猛地一抽,用力的打在展千舫的右股上。

展千舫的肌肉本能的缩了一下。

“刚才你的步伐是怎么挪的!”展毅臣怒斥道:“你以为练剑垒什么,江湖杂要卖花拳绣腿?”

展千舫垂下头,不敢应声。

展千帆神情不忍,欲言又止。

这时候,展毅臣的竹鞭也一视同仁找上展千帆,它落在展千帆握剑的手腕上。

“千舫由左侧举剑腾身时,你这只手在做什么?”展毅臣严厉的道:“平常你对你哥打招呼也没有那么客气,这会儿过招,你反而知道礼让了?”

展千帆咬牙不语。

这回轮到展千舫于心不忍,他立刻道:“爹,千帆是怕伤到我。”

“住口!”展毅臣怒道:“你的能耐千帆难道不清楚,如果他连这一点都不知道,那么他白活了。”

展千帆压抑的道:“爹,我重新再练一遍就是了。”

“练?”展毅臣寒着脸,还:“不能用心,练百遍,练千遍,全都枉然!你们这两个不知长进的东西,今天不用再练剑了,千帆去把曲桥清理乾净,桥底下不许看见一点苔痕,千舫则去亭台顶拔草整瓦,如果弄不好,就准备吃生活。”

展千帆抿一抿嘴,生硬的道:“是的,爹!”

展千舫看见父亲浓眉顿扬,他赶忙道:“爹,我们这就去整理。”

展千舫说罢,拉住展千帆的手臂便朝假山而去。

行走闲,展千帆忧虑的望了乃兄一眼,展千舫俏俏的递给他一抹坚定的笑容。

当展千舫和展千帆在执行父亲指派的工作时,熊抱琴匆匆的跑进来,他一眼便看见这对兄弟狼狈的模样,神色变得有些怪怪的。

“有事吗?抱琴。”

熊抱琴收心神,恭声道:“是的,总瓢把子,杨州游府有客来访。”

展毅臣皱一皱眉:“杨州游府?”

熊抱琴递上名片。

展毅臣飞快流览而过,他恍然道:“我知道了,我这就去见客,麻烦你和老太君提一下,有远亲见访。”

“遵谕!”

当展毅臣和熊抱琴离开之后,展千帆立刻纵身跃至亭台顶,展千舫也跃上去了!

“下去,哥。”

展千舫摇摇头,凝色道:“我明白你打的心思,千帆,我的事儿我自个儿会做,你不用上来帮我。”

展千帆沉下脸:“哥,你的嘴唇都发白了,还想逞强!”

展千舫眉头微戚:“千帆,你过虑了。”

展千帆怒道:“哥,你再罗嗦,我就踢你下去!”

展千舫叹口气,跳下亭顶,他的身躯稍为跌挫一下,展千帆跃下及时拦住他。

“你看你,哥。”展千帆大皱其眉,将兄长的手臂环在颈上:“我扶你进去。”

展千帆撑托住兄长的腰部,走入亭中坐下。

“哥,依我看,还是让爹知道!”

“不行!是我自个儿不留神扭到脚踝,这也值得大惊小怪,传到爹的耳中吗?”

“哥——。”

“千帆,我们都是二十几岁的人了,这种小事还要让爹来耽心,未免说不过去。”

展千帆噘起嘴:“哥,看来你不仅扭着了足筋,你更扭着一副牛脾气了。”

展千舫轻声道:“千帆,你也了解爹的性子,他凶归凶,我们一旦病着,伤着,他比谁都焦急。”

展千帆喟息一声:“哥,把脚伸过来,我帮你推一下。”

展千舫点一点头,抬起右脚,搁在乃弟的大腿上。

展千帆替兄长脱鞋撩裤,随即他倒抽一口气。

“老天,肿起来了。”

“难免的!”展千舫不以为意:“快推吧!”

展千帆将手捏住展千舫的脚踝。

展千舫的身体颤抽一下,额头上也冒出冷汗。

“忍一忍,哥。”

展千舫挤出笑容:“我没事儿,你推你的。”

展千帆一面堆拿,一面埋怨:“偏偏玉郎叔又不在家,否则——。”

“千帆!”

展千舫以轻责的语调阻止乃弟:“玉郎叔在展家多少年了,原该给他长假,让他们老夫老妻趁着还能走动的时侯,尽兴的游历名山大泽,遍访各处名胜,你如果抱怨,便有失厚道了!”

展千帆的眼中不禁流露出一份憧憬:“哥,我发誓,我日后也要娶一个才华横溢的绝色女子,与她并辔天下,邀游人间。”

展千舫扬一扬眉,取笑道:“阁下好高的眼界,好大的雄心,你也不掂掂自格儿才几两重,够份量去祈得那么好的女孩儿当伴侣吗?”

展千帆傲然道:“为什么不能!既然爹能遇到像娘那样不凡的女子,我展千帆当然也能找到绝代佳人。青,你们心说,你有没有这份冀望?”

展千舫的眼底也勾起一波采芒。不过他的采芒,迅速的隐起来。

他忙推开展千帆的手。

“有足声传来,快把鞋子交给我。”

展千帆并没有把鞋子递给兄长。

他迳自为他穿上。

不一会儿

熊抱琴再次出现在亭里。

“大少、二少,总瓢把子请两位少主到后堂会客。”

展千舫点点头,拉着展千帆才刚起步,熊抱琴又出声招呼他们:“总瓢把子还交代属下几句话,指示属下转告大少及二少。”

展千舫诧异道:“什么话?”

熊抱琴放柔了声音:“张大夫携张夫人云游未归,不过最近城南的『悦来客栈』,住进一位走方郎中,姓房,叫房至善。

据说他推拿活脉的手法极佳,所以上门问诊的人还真不少。总瓢把子已经嘱咐谷执事前去拜访那位郎中了,一旦谷执事确定那位郎中,着实俱备了真才实事,而不是四处招摇撞骗的坏人,鏖双将直接延请他到总堂为大少看看。”

展千舫僵住了。

展千帆则睁大眼睛。

“小舫!”

熊抱琴关切的道:“你究竟伤着哪儿了?怎么没听你提起呢?”

展千舫苦笑道:“白费心机了,到底还是教爹识破了。我扭伤脚踝,没有什么大碍。”

展千帆如释重负。

“爹知道最好,省得我时时刻刻提心吊胆捏冷汗,唯恐你一伤再伤。”

“小舫,这种事儿你怎么能隐瞒呢?若是没弄好——。”

“抱琴。”展千舫温和一笑,道:“我明白伤势轻重,请问我爹是否还有其他的交代呢?”

熊抱琴不禁叹了一口气。

“有的,两位少主,总瓢把子说,你们不妨慢慢打点,慢慢过去。另外总瓢把子还指示属下务必叮咛二少,请你好好照顾大少,别再让他逞强了。”

展千舫顿然无语。

展千帆则哈哈大笑:“乐于从命!”

半个时辰之后。

展千舫和展千帆沐浴更衣,来到后堂会客。

刚走进堂里,展千帆便注意到一双汪汪似水的眼睛,他的心中油然升起一股反感,那份感觉之强,连他自己都大为诧异。

“天哪!千舫!”展老太君还没为他们引见,便发出惊呼:“你的脚怎了?“展千舫赧然觑视父亲:“不碍事,婆婆,扭到筋而已。”

晋若菡猛敲黎杖,责备展毅臣:“一定又是你,毅臣。你怎么老是不改一改那副臭脾气,就算你不心疼,做娘的会心疼,云玑地下也会心疼。”

展毅臣皱眉道:“娘,你这是打哪儿说起!”

“就是打这儿说起!”晋若菡气咻咻的道:“昨儿晚,千舫还好端端的,今儿早,你督促两个孩子练剑,就练出这个成果来。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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