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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汉子“哦”地一声道:“原来您是……您请等等,小的这就给你叫去。” 他转身就要往堂屋跑。
傅少华伸手拦住了他道:“不用了,我自己进去见他去。”
反手在那汉子左颈下头点了一指,那汉子就像被钉住了一般,没能再动一动,傅少华微微一笑,迈步走向堂屋。
突然——“喂,站住,你是干什么的?”
傅少华抬眼一看,只见那喂马的汉子正望着这边,他微微皱了皱眉头,还没说话。
堂屋里有了动静,门拴一阵响动,房门开了,当门而立的是个中等身材,白白胖胖的中年人,一身有钱大爷打扮,满脸的睡意,几个扣子还没扣。
他的确像个有钱的大爷,皮白肉嫩,很福态,显示出他养尊处优,日子好过,他一开门便道:“什么事一大早大叫小叫的!”
说完了话,他也看见了傅少华,微微一愕,凝目说道:“您是……”
傅少华道:“让我先问问你,你是这儿的主人?”
那白胖中年人一点头道:“不错,你有什么事?”
傅少华道:“无事不登三宝殿,没事我就不来了,你们这些长年派驻在外的,可比京里舒服自由得多了,这时候才起。”
那白胖中年人目光一凝道:“您是京里来的?”
傅少华道:“我来自大内。”
那白胖中年人精神一震,急步抢出了堂屋,可是刚下堂屋石阶,他便停了步,望了望傅少华,道:“贵姓?”
傅少华道:“我姓傅。”
白胖中年人目光转向傅少华身后道:“这两位是……”
傅少华道:“我的朋友,顺便来坐坐,行么?”
那白胖中年人咧嘴一笑道:“当然行,哪有不行的道理……”
顿了顿,目光一扫左右厢房,接着:“你没说错,在外头住久了,没人管,就懒散多了,我叫他们起来。”
话音方落,东西八间厢房门全开了,衣衫不整地走出二三十个粗壮汉子,有蒙古人,也有汉人。
“瞧!”白胖汉子笑了:“没等我叫,他们就都起来了,高抬贵手,别再怪罪了。”
目光左右一扫,扬声说道:“这三位是京里来的贵客,小心给我侍候了。”
有他这一句话,二三十个壮汉立即围了上来。
养古月一拉养小妹,跨一步到了傅少华身侧。
傅少华视若无睹,笑笑说道:“这就是你的待客之道?”
那白胖中年一咧嘴道:“姓傅的,你的胆子不小,你也不看看这是什么所在?”
傅少华道:“要不看清楚这是什么所在,我也就不来了。”
那白胖中年人道:“这么说,你是有心人?”
傅少华道:“不差,你说着了。”
那白胖中年咧嘴一笑道:“那只有委屈你三个在我这儿长住了。”
他这话刚说完,四名壮汉窜了上来,两取傅少华,两取养古月祖孙。
傅少华没容得两个壮汉扑近,一腿一掌,一腿踢在一名壮汉的胸膛上,一掌砍在另一个肩头上,两个躺下了一对,不过一刹那间,干净俐落。
就在傅少华放倒这两个的同时,养古月也收拾了那两个,养古月出手比较傅少华为重,那两个全吐了血。
那白胖中年人脸色一变,道:“好啊,敢情还是硬点子,难怪。”
“本来嘛。”傅少华道“有句俗话说得好,不是猛龙不过江。”
冷哼一声,四名蒙古大汉扑了上来,他们自信比汉人强,在当时,蒙古人的身份是比汉人高上一点,处处受朝廷的礼遇,也就因为这养成了他们不可一世的骄狂性子。
无奈,他们的遭遇跟前四个汉人一样。
傅少华闪电两掌,两个蒙古大汉坐下了一对,一人肩上挨了一下,一条右臂都不能动了。
养古月心里占了个仇字,手下更重,扑向他祖孙的两个大汉一个断了胳膊,一个折了腿,而且满嘴往外冒血。
转眼功夫倒下了八个,傅少华跟养古月却站在原地,没动一动。
那白胖中年人脸色泛白,但他却笑了。
“不但是硬点子,而且扎手,有道是:‘不打不相识’,咱们交个朋友……”
半空中传来一声闷哼,有个人从上房屋顶栽了下来,头下脚上落了地,一颗脑袋开了花。是那个喂马的汉子。
那白胖中年人“哦”地一声道:“屋上还有朋友在,我没想到。”
“不多。”傅少华道:“我带来了十个,全是侍卫里挑来的好手,我奉命不放走一个,谁要是想跑,是自求速死。”
那白胖中年目光一凝道:“你真是京里来的?”
傅少华含笑问道:“你看呢?”
那白胖中年一伸手道:“把你的身份证明拿出来我看看。”
傅少华摇一摇头道:“没有。”
那白胖中年人倏然一笑道:“没有?”
傅少华道:“信不信在你,有没有也无关紧要,是不?”
那白胖中年脸色一寒,道:“我犯了什么罪,京里要杀我?”
博少华道:“你把所得饱了你的私囊,只这一条就够了。”
那白胖中年人怔了一怔,道:“我把所得饱了私囊,谁说我……”
傅少华道:“任威远的密报。”
那白胖中年人复又一怔,道:“任威远?”
傅少华道:“不认得么?”
那白胖中年人道:“你这话可当真?”
傅少华道:“信不信由你,不信你可以跟他对质去。”
那白胖中年人一点头道:“好,我愿意跟他对质,咱们这就去。”
说着迈步要走。
傅少华道:“慢着,你上哪儿跟他对质去?”
那白胖中人道:“他在万家大院,自然找他去。”
傅少华冷冷说道:“万家大院是你能去的地方么?”
那白胖中年人一怔道:“那,你说该怎么办?”
傅少华缓缓说道:“任威远暗通万逢春,有反叛之心,他的脑袋已经在上京途中了。”
那白胖中年人一怔色变,道:“怎么说,任威远他已经……”
傅少华道:“陪着他的还有一个。你该知道她是谁。”
那山胖中年人道:“这么说我只有到阴司地府跟他对质去了?”
傅少华微微笑了笑道:“你很明白。”
那白胖中年人咬牙说道:“死得好,死得好,我的女人他弄了去,我正想砍他,没想到反先被他咬了一口,这种人不死,还能活到几时,他说我什么所得饱了私囊?”
傅少华道:“不多,只有一样东西。”
那白胖中年人道:“哪一样东西?”
傅少华道:“贺兰山得来的那件东西。”
白胖中年人一怔叫道:“他说我把那件东西吞了,放他娘的屁,好个狗养的?他竟然无中生有,血口喷人,他死得好,怎么不早死。那件东西我一到手就送进了‘小召’……”
傅少华道:“‘小召’并没有往上递,上头问下来,他们还说不知道呢。”
那白胖中年人道:“那……那恐怕是‘小召’吞了它。”
傅少华道:“怕是,可是那件东西是你得来的,我只有找你了。”
那白胖中年人道:“你该让我跟‘小召’对对质去。”
“不行,”傅少华摇头说道:“我没那么多工夫,上头要我立时斩杀回报,我已经跟你多说了不少废话了,不能再耽误了。”
那白胖中年人道:“可是我冤枉……”
傅少华道:“这件事或许你冤枉,可是你在贺兰山下杀人夺物这件事并没有人冤枉你,有话你就对这位老人家说吧。”
那白胖中年人坦然说道:“这位老人家是……”
养古月须发微张,嗔目说道:“老汉养古月,认得么?”
那白胖中年深深一眼道:“恕我眼拙,以前没见过。”
养古月道:“你没见过我,可见过我的儿子和儿媳妇?”
那白胖中年人脸色一变,旋即笑道:“原来就是养承志的老子,我明白了,敢情你是上门找梁子来的。”
养古月冷冷说道:“你明白就好。”
那白胖中年人道:“我明白你也要明白,你该看看这是什么地方。”
养古月道:“我找了你多少年了,也在你这家‘西庄’对门住了不少日子,要怕的话,我今天也就不进你的门了。”
那白胖中年人微一点点头道:“既然这样,那好,好汉做事好汉当,我接下就是……”
目光一转,望向傅少华道:“如今再看,你阁下也不是什么京里来的,对么?”
傅少华倏然一笑道:“你算是真明白了。”
那白胖中年人冷笑一声道:“你冤得我好苦,我这个门儿里的事,你知道不少,要走你们一个,我今后的麻烦就大了!”
抬手一挥,喝道:“战!”
一声“战”,那二三十个壮汉齐挥手,各掣出一柄锋利匕首,疯狂一般地扑向傅少华等三人。
傅少华道:“老人家留神护住小妹。”
他一撩衣衫,掌中又多了一柄比剑短,比匕首略长的软剑,振腕一抖,金铁交鸣之声大作,二三十个壮汉的攻势立被封住,有几把匕首甚至脱手飞上了半空。
养占月双掌倏发,放倒了两个,身躯一旋,带着劲风往那白胖中年人扑去。
那白胖中年人冷笑一声,抢手先攻,抖掌劈向养古月。
两掌相接,砰然一声,那白胖中年人,一个身躯不过晃了一晃,养古月却须发飞舞,跄踉退了一步。
那白胖中年人冷笑一声道:“你比你那儿子强不到哪里去,凭这种身手也敢到这儿来找梁子……”
养古月须发一张,冷哼声中闪身又扑了过去。
他两个这里接上手,傅少华那里一柄软剑已放倒了八个壮汉。剩下的没敢再攻,纷纷腾身而起,跃上屋面。
屋面上响起一声冷叱:“上哪儿找这么便宜的事儿,都给我滚下去。”
话声乍落,屋面的壮汉纷纷大叫栽了下来,一个个都捂着眼,鲜血从指头缝里往外渗,一个个都躺在地上打滚,霎时间哀呼一片,让人不忍看,也不忍听。
养小妹固然出身江湖人家?可是自小长大没见过这种阵仗,吓得脸发白,紧紧站在傅少华身后。
只听一声闷哼,那胖中年人满脸是血,跄踉后退,一屁股坐在堂屋的门口的台阶上。
养古月脸色煞白,身躯晃动,摇摇欲坠。
傅少华跨步而至,一指点在养古月的腰眼上,道:“小妹,快扶住老人家。”
养小妹跟过来扶住了养占月,这时候那白胖中年人挣扎着爬起来,要往堂屋里跑。
傅少华跨上几步到了他身边,一抬腿,白胖中年人摔了个结实,傅少华再上一步,一脚落在他心口上,道:“你是正主儿,你不能走。”那白胖中年人脸蹩得发红,道:“你要是个汉子,就给我个爽快。”
傅少华笑笑说道;“我要杀你,不过抬脚之势,可是有这位养老人家在场,我不便下手。”
养古月在养小妹搀扶下走了过来,咧目咬牙道:“你还狠?”
那白胖中年人道:“养老头儿,你那儿子尸抛贺兰山,怪不得我,我只是奉令行事……”
养古月道:“杀我儿子儿媳妇可是你?”
那白胖中年人道:“你错了,我没动手,杀你儿子的是你……”
堂屋里射出一道极细黑光,直奔那白胖中年人的顶门,傅少华掌中软剑…抖,“丁”地一声,那东西已落了地,乃是一把青色发乌的绣花铜针。
傅少华闪身进了堂屋,只听得背后响起一声惨嚎,扭头一看,那白胖中年人已站了起来,而养古月则近在他眼前,一双手正插在他胸膛上,十指全插了过去。
傅少华神情一震,闪身折了回来,手按白胖中年人肩头一拍,那白胖中年人直挺挺地倒了地,胸前十个血洞,死得怕人,傅少华紧跟着又一指点在养古月的腰上,养古月激灵一颤,一口血喷了出来,身子一软,整个人倒在养小妹怀里。
养小妹大惊颤道:“傅大哥,爷爷他……”
傅少华道:“老人家受了内伤,我已一指闭住他的血脉,阻止了伤势恶化,刚才他又妄动真力,伤势又加重了几分,不过,不要紧,我已经把他内伤的淤血带出来了。”
只听屋左传来铁大、的话声:“走吧,大嫂子。”
傅少华转眼一看,只见屋左一前一后走过来两个人,后面一个是铁大,前头一个是个衣衫不整,乌云蓬散的中年妇人,她,体态丰腴,带着点娇媚,长得不算美,也不算丑,只是中上姿色,可是她皮白肉嫩,乍看要比她的实际年纪年轻。
养古月老眼猛睁,一挺腰站直了,一双老眼紧紧盯在那中年妇人脸上,一眨不眨。
转眼间那中年妇人行近,铁大跨一步上前,道:“少爷,这娘儿们从堂屋翻出来要溜,让我截了下来。”
她运气好,是个女人家,要不然早伤在铁大掌下了。
傅少华道:“商二呢?”
铁大道:“他还在屋上守着呢。”
傅少华目光一凝,望着那妇人道:“你是……”
那中年妇人脸上不带一丝表情,对于养古月的目光电无动于衷,冷冷说道:“地上躺的是我的当家的。”
只听养古月颤声说道:“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