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黑衣人儿道:“要是我现在要那册各派秘技抄本呢?”
傅少华道:“姑娘原谅,我不敢以他人之物为酬。”
黑衣人儿道:“傅少主,那册各派秘技抄本原是本门的。”
傅少华道:“但那秘技却是属各门派的。”
“我没想到傅少主是这么个人。”
商二突然说道:“姑娘容商二插句嘴。”
黑衣人儿道:“商护卫有什么话请尽管说。”
商二道:“多谢姑娘,商二以为姑娘想要那册各派秘技抄本很容易,只要刚才别现身,别伸手,等虏贼把抄本夺去之后,再现身下手,不就可以轻易到手了么?”
黑衣人儿微一点头道:“商护卫说的不错,可是我这个人有个怪脾气,我要从某个人手里要一样东西,我非让他亲手交给我不可,这,商护卫明白了么?”商二道:“商二明白了,不过,姑娘是想让我家少主把那册抄本双手奉上,恐怕很不容易的!”
黑衣人儿笑道:“我知道,我这个人就喜欢这样,越难的事我越要做,而且非达到目的不可,我不怕谁,我相信你家少主总有一天会把那册抄本亲手交给我的。”
商二道:“姑娘就是为这伸手么?”
黑衣人儿道:“我还可以这么说,傅少主可别介意,傅少主是我的猎物,我绝不容他人伸手。”
傅少华道:“傅少华现在的处境,没有资格使用‘介意’二字。”
黑衣人儿道:“毕竟傅少主还是介意了。”
商二道:“姑娘,商二还有一事不明。”
黑衣人儿道:“商护卫只管问,我愿为商护卫解疑。”
“多谢姑娘。”商二道:“姑娘既纵贼,为什么又要追贼?”
黑衣人儿笑道:“看他们丢盔弃甲,抱头鼠窜,不是挺好玩的么?”
商二道:“那么姑娘既能诛贼,为什么又要纵贼?”
黑衣人儿笑问道:“商护卫这是责我不该纵贼?”
商二道:“姑娘明鉴,商二不敢。” 黑衣人儿笑笑说道:“都是自己人,我不瞒商护卫,余下这二十骑,没一个是活生生的真人,一个个全是草扎的假人,商护卫要是不信,尽可以过去解开他们的衣裳看看。”
商二凝目再看,可不是,刚才没顾细看,如今这一细看,马上就看出那六骑每一个都不对劲儿。
他怔住了半响才道:“姑娘高明,商二叹服。”
驼铃响动,那追贼十骑驰了回来,近前收住,一起欠身施礼。
黑衣人儿问道:“追哪儿去了?”
只听一人恭声道:“回姑娘,贼往归化方向跑了。”
黑衣人儿转过脸来道:“傅少主,你我后会有期,前途路仍坎坷,还请傅少主多珍重。”
拉转骆驼,当先飞驰而去。
傅少华站在那儿没动,也没说话,可是脸上的神色清楚地显示出,他心里很不是味儿。
商二轻咳一声道:“少爷,咱们走吧。”
铁大突然叫道:“好厉害的娘儿们。”
商二瞪了他一眼,铁大这时候很明白,马上闭了嘴。
傅少华叹了一口气,道:“此女之心智与所学,在当今算得上少见……”
商二看了他一眼道:“他刁辣得可爱。”
傅少华淡淡然笑了笑,没说话。
商二又道:“少爷,要是各帮派各自为政,各行其事,她可能是咱们唯一的劲敌。”
傅少华道:“是么?”
商二道:“要是能把她驯服了,那可是咱们的一大助力。”
傅少华没说话,迈步向前行去。
商二、铁大忙跨一步,跟了去。商二道:“少爷,虏贼不会死心的,她没说错,前途仍然坎坷,咱们得多小心,以我看您不如找个地方,先把伤……”
傅少华淡然一笑道:“有这么一个助力的护卫在侧,咱们又怕什么?”
商二一怔,没说上话来。
铁大道:“对啊,让她护着咱们吧,咱们可以放心走咱们的,连睡觉都能把枕头垫得高高的。”
商二瞪了一眼,道:“你懂什么?”
“怎么?”铁大道:“我又说错话了?”
商二看了看傅少华。
铁大闭上了嘴,傅少华很轻淡地说:“不必讳言什么,我不得不承认现在得任她摆布。”
商二迟疑着道:“少爷,您可容我说句话?”
傅少华道:“什么?”
商二道:“我看那位姑娘对您……”
傅少华淡然一笑道:“可能么?商二。”
商二笑了,道:“我没看错过人,也没看错过事。”
傅少华道:“商二,现在咱们跟他立场敌对,以后也可能是敌对立场。”
商二道:“这个我清楚,不过那‘情’之一字的魔力,是大于一切的……”
傅少华看了他一眼道:“似乎,你是过来人。”
商二脸一红:“您别取笑我了。” 铁大咧着嘴笑道:“商二也会脸红,难得啊!”
商二嘿嘿一笑道:“铁大,大哥别说二哥,我商二可比不上你姓铁的……”
只听一阵驼铃声传了过来。
铁大道:“这又是谁?”
身左远处驰来两匹骆驼,上头坐的是两个黑衣蒙面壮汉,一看就知道是“乌衣门”人。
铁大一咧嘴道:“大姑娘又来了。”
两匹骆驼驰近,两个黑衣蒙面壮汉跳了下来,一人手里提一具革囊,上前一躬身道:“我家姑娘说,荒漠无垠,归化一带已是去不得,天热路远城镇少,特命我二人给傅少主送点吃喝来。”
傅少华还没有说话,商二抢前——步接过两具革囊道:“请回禀贵上,我们少主谢了。”
两名壮汉高应一声,转上骆驼飞驰而去。
傅少华皱眉道:“商二,你这是……”
商二道:“少爷,送上门来的吃喝怎么能不要,人家说没错,归化一带已是去不得了,往别处去路既远,天又热,没吃没喝怎么行,人是血肉之躯,又不是铁打钢铸的。”
铁大咧着嘴一点头道:“商二说的不错,一大早空着肚子至今,我早就饿了。”
商二冲他一瞪眼,笑道:“那么咱们找个地方吃吃喝喝再说吧。”
铁大道:“找什么地儿,除非再折回白沙滩去,要不然这一带都是没一点阴凉的沙地,我看就是这儿吧。”
说着,他一盘腿,一屁股坐在了沙地上,“哈哈”地一声道:“乖乖,还真烫。”
商二也坐下了,道:“少爷,您也请坐吧。”
傅少华摇头说道:“我不饿,你们两个吃吧,赶快吃,吃完了咱们好走。”
商二道:“少爷,您也未免太拘泥了,她送来的东西就不能吃,不能喝么?”
傅少华脸一红,道:“那倒不是,我不饿……”
商二道:“您要是不吃,我们俩也不吃了。”
说着,把刚从一具革囊里拿出来的肉干儿又塞进去。
傅少华一皱眉道:“商二,你这是何苦?”
商二道:“少爷,谁都有个窘时窘境,男子汉,大丈夫,要能屈能伸,你带着伤,却宁愿饿肚子,这不是跟自己过不去?你说过一切以大局为重,既然这样,您就该善视这有用之身……”
傅少华没说话,盘膝坐了下去道:“商二,你是知道,她的情欠不得。”
商二道:“我知道,只是接都接下了,要欠情也已经欠了,不吃不是白不吃么?”
铁大一点头道:“对,吃也欠,不吃也欠,不吃干什么?吃!”
伸手抢过商二手里的那具革囊,掏出一块肉干儿递给了傅少华,道:“来吧,少爷,您不吃,我们俩不好往嘴里放,我早就垂涎三尺了。”傅少华没奈何,只得接了过来,道:“你两个用心良苦。”
商二一怔道:“少爷,您怎么说?”
傅少华道:“别跟我装了,你知道,打小我也没傻过一天。”
商二咧嘴笑了:“少爷,将来真有那么一天,我跟铁大可就是大媒了。” 傅少华淡然一笑道:“商二,这不是一厢情愿的事。”
商二道:“谁说是一厢情愿。少爷,你是个聪明人,说是说敌对立场,可是人家先解咱们的围,后差专人给咱们送吃喝,这还用说么,我看她心里的敌意已经打消一大半儿了。”
傅少华摇头说道:“你太武断了,商二,在我看来,她这只是一种手法,故示恩惠……”
商二道:“少爷,这话要让她听见,人家可会伤心死。”
铁大笑道:“对了,鼻子一把泪一把的,就是铁人儿他也会不忍。”
傅少华皱眉说道:“你两个别开玩笑了,万一传到人耳朵里,我会落个痴心妄想的笑柄。”
商二道:“我不会看错事的,您要不要跟我打个赌?”
傅少华道:“行了,商二,你哪来的这么好心情。”
商二咧嘴道:“少爷马上要得个如花美眷,不但并唱江湖,携手逐魔,让人羡煞,而且是咱们今后的一木助力,这么一段佳话,当前,我跟铁大心里怎么能不乐。”
傅少华方待再说,商二脸色一整,道:“少爷,我可是跟您说正经的,只问您愿不愿意?”
傅少华道:“我刚说过,这不是一厢情愿的事。”
商二道:“要是她一厢情愿呢,你怎么说?”
傅少华道:“商二,现在说这个,不嫌太早了么,彼此不过几面之缘……”
商二道:“要是有缘,一面也就够了。”
傅少华道:“商二,父母大仇未报,大业一事未成,万姑娘对我不错,我连想都没敢想,如今这位彼此不过见堵塞几面,你让我又怎敢多想?”
商二沉默了一下,点头说道:“话是不错,只是少爷,您知道,当年偌大一个‘铁骑会’,如今只咱们三个人,多少年来,巴三、麻四连个音讯都没有,咱们实在急需充实实力,就拿刚才让虏贼围上那回事来说吧,要是您能身边多带几个人,何至于仗别人之力解围……”
傅少华道:“你的意思我懂,只是你也该知道,凡事不能强求,尤其这种事,必须两心相许,两情相悦,我总不能为充实自己‘铁骑会’的实力而让两人之间有丝毫勉强。”
商二道:“那当然,我的意思也就是说顺其自然,以我看,只要您愿意,这件事一定十分顺利。”
傅少华道:“我仍是那么一句话,现在言之过早。”
商二口齿动了一下,欲言又止。
这顿吃喝,在谈笑中开始,在静默中收场,两具革囊里一具装的是肉干儿等干粮,一具装的水,里面所装的,足够三个人三天吃喝,商二、铁大一人背一具,三个人又上了路。
走的方向斜指东南。傅少华是打算往崂山去。可是任威远已然死了,不虞消息走漏,加以傅少华有伤在身,所以并不急赶路。
在朔漠一带走了几天,走的路远远绕过归化,所以一路显得很平静,也没再见着“乌衣门”人的踪影。
日头偏西,天快黑了,初垂的暮色中,远处蜿蜒一条黑黑的,两边看不见头。
商二道:“少爷前面就是长城了,咱们是在杀虎口过一夜再过去,还是今夜就过去?”
傅少华道:“歇一宿吧,咱三个都够累的了。”
“杀虎口”是个小关口,远不如“山海”、“古比”、“嘉峪”、“喜峰”诸口大,可也是个来往山西、绥远所必经关口。
在这儿,长城就是界线,在长城这一边,是绥,只一过长城那就进了山西境了。
所以它地方虽小,可是由于客商来往众多,也就给这地方带来了繁华与热闹。
看见了长城,长城远在多少里外,等他三个一脚跨进了杀虎口,已然是上灯时分了。
一点一点的灯火中看,杀虎口仍带着朔漠一带特有的雄浑、粗犷、凄凉。这不是热闹所盖得住的。
“乌衣门”的那位分给了三天的吃喝,人在长城外的时候,晌午一顿恰好吃完喝尽,好像她算准,三人非走杀虎口不可。
渴加上饿,让人确实有点难支持,尤其傅少华,带着伤。
三个人走进一家紧挨关口的小酒肆,一路所见仍然是汉人加杂着蒙人,时或可以看见一两个回人,不过在这儿骆驼已经不常见了,几家客栈门前拴着的全是壮马健驴,还有一两辆大车。
这家酒肆不大,座头只有十几个,可是挺干净,只是灯光显得有点儿暗。
昏暗灯光下看,上座六成,全是过夜的客商,没什么扎眼的人物,三个人在角落里拣了一个座头。
吃喝全是铁大点的,他叫了两盘牛肉,一盘大包子,外带两斤“烧刀子”!
人累,再加上伤,傅少华显得疲乏,看上去也没什么胃口,倒是铁大,狼吞虎咽的,一副好吃像。
正吃喝间,外头么喝着一拥进来五个人,四个旗勇,一个小武官,横鼻子瞪眼的挺神气。
掌柜的忙赔笑迎了上去。
那五个只在吃客中打量了几眼,没瞧掌柜的一眼就走了,带来的一阵令人不安的骚扰,顷刻间就没了。 傅少华微微皱了皱眉。
铁大道:“怎么回事,连吃喝都不能安稳么?”
商二一招手叫来了掌柜的,往外指了指道:“刚才是怎么回事,掌柜的?”
掌柜的赔上一笑道:“您三位大概是初次经过杀虎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