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后仪毕恭毕敬道:“请师伯吩咐。”
亚马道:“第一、我希望你不要再叫我师伯,我实在担当不起。”
后仪为难道:“不叫您师伯,叫您甚么?”
亚马道:“随便你叫我甚么都成,不过我比你年纪大得多,你可不能讨我便宜。”
小丁当听得“嗤”地一笑。
后仪却咬着嘴唇想了半晌,断然摇头道:“不,我还是称您师伯的好。”
亚马叹了口气道:“好吧,随你。”
后仪道:“第二件呢?”
亚马道:“你在我面前,千万不可一副毕恭毕敬的模样,这样我会觉得浑身都不自在。”
小丁当立刻道:“对,对,亚马大侠这个人一向不拘小节,太拘泥反而显得生分。”
后仪又咬着嘴唇想了半晌,又是猛一摇头,道:“不,尊卑有序,无论如何,我总不能失了礼数。”
小丁当已先双手一摊,作了个爱莫能助的表情。
亚马无可奈何道:“好吧,也随你。”
后仪眼睛一眨一眨道:“那么第三件呢?”
亚马愁眉苦脸道:“我要先向你说明一下,这次外间的风言风语,跟我毫无关系,我对令师一向十分敬重,绝无冒犯她的意思,如果将来发现我不是她要找的人,你可不能怪我,万一你们姊妹同时找起我麻烦来,我可实在吃不消。”
后仪又把嘴唇紧紧咬住,斜着眸子想了又想,忽然道:“不可能,您铁定是我师父要找的人,我一看就知道,绝对错不了。”
小丁当也帮腔道:“对,对,我也愈来愈有这种感觉。”
亚马横目叱道:“这种事要有凭有证,怎么可以靠感觉。”
后仪一听,急忙朝小丁当连递眼色。
小丁当往前凑了凑,笑嘻嘻道:“亚马大侠,能不能请示你一个小问题?”
亚马道:“甚么事?你说。”
小丁当眯着眼睛,轻声试探道:“你身上有没有一块玉佩?”
亚马也轻声道:“甚么玉佩?”
小丁当道:“大概有核桃般大小,上面好像还刻着几个字。”
亚马道:“是不是上面刻着‘珠联璧合’四个字的那一块?”
小丁当扭头望着后仪。
后仪迟迟疑疑的点了点头。
小丁当却猛地把头一点,道:“对,一定是那一块,绝对没错。”
亚马莫名其妙道:“你问这事干甚么?”
小丁当笑得合不拢嘴道:“可否请亚马大侠借给我们看一看?”
亚马道:“你在开甚么玩笑?那块玉当初为了救你胖七哥早就卖掉了。”
后仪大叫道:“买掉了?”
亚马道:“嗯。”
小丁当趺足叹息道:“唉,那种东西,你怎么可以随便卖掉?”
亚马眼睛翻了翻,道:“为甚么不能卖?那是我堂堂正正从西安陶四赌坊里赢来的,又不是黑货,我要买,谁管得着?”
小丁当一呆,道:“原来你是赌钱赢来的?”
亚马道:“是啊!”
后仪急忙道:“不是家师给您的信物?”
亚马道:“甚么信物?”
后仪比手画脚道:“就是……就是……”
亚马哈哈大笑道:“我若是有那种东西,早已把她娶回来,何必等到今天?”
说罢,转身走进屋中。
谁知一进门就吃了一惊!紧随而入的后仪和小丁当也同时愣在门口。
慕容美依旧躺在床上,屋中却意外的多出两个人。
一个是正在床边替慕容美把脉的侯府孙管事,另一个便是面含傻笑的“神机妙算”公孙策。
后仪急忙奔上前去,抓着慕容美的手道:“你怎么会变成这样?你不要紧么?”
亚马也惊魂乍定,强笑道:“公孙先生的脑筋快,腿好像也不慢。”
公孙策哈哈一笑,道:“在下的脚程比不上慕容美,脑筋也远不及亚马老弟,三言两语便将大风堂的人马挡回去,仅仅这份机智,已足可轰动武林,在这方面,金某差得太远了。”说着,又是一阵大笑。
亚马想到方才与庄云龙的对话,不禁汗颜。
后仪与丁当却笑口大开,称赞亚马似乎比称赞她们本身还来得开心。
为慕容美把脉的孙管事,这时却站起来,道:“只可惜阁下的医道却让人不敢恭维,幸亏我们及时赶到,否则慕容美便是不死,也将脱层皮。”
亚马一怔!道:“先生的意思是……”
孙管事道:“慕容美的伤势并不太重,你应该先逼风寒,再补元气,等她完全复元之后,再治外伤也不迟,而阁下却本末倒置,你想她能吃得消么?”
慕容美此刻果然面色通红,气息粗浊,显然已入昏迷状态。
亚马急忙拱手道:“先生高见,亚马承教了。”
他一面说着一面悄悄打量着孙管事,道:“还没请教先生高姓大名?”
小丁当又已嚷着道:“他便是侯府的内务孙管事。”
孙管事淡淡一笑,道:“在下孙不群。”
亚马悚然叫道:“‘毒手郎中’孙不群?”
孙管事道:“正是区区。”
此言一出,非仅亚马惊绝,连身后的后仪和小丁当都身不由主的往后缩了一步。
只因“毒手郎中”在武林中是个极为难缠的人物,此人不仅医道高明,用毒之精,已几可与蜀中唐门的高手抗衡。
据说他走过的路,三年之内都会寸草不生,而现在他却忽然出现在此地,而且居然变成了侯府一名小小的管事。
三人既惊异又迷惑,呆呆的望着孙不群,半晌没说出一句话来。
公孙策哈哈一笑,道:“三位不必惊慌,这几年孙兄已绝少用毒,否则三位还能站在这里么?”
后仪和小丁当立刻松了口气,亚马却心神不定道:“你们该不会在大风堂那批人身上动了手脚吧?”
公孙策道:“人,是一个都没动。”
亚马忙道:“马呢?”
公孙策悠悠道:“也没甚么,只不过今天他们是休想渡江了。”
亚马跌足叹道:“这种时候,大家应该同心协力,先将大敌除掉才是上策,何苦再勾心斗角,徒增彼此间的仇恨?”
公孙策道:“马老弟的意思,是否想让我放他们一马?”
亚马道:“正有此意,不知公孙先生能否赏在下一个面子?”
公孙策二话不说,只将手掌轻轻拍了一下。
亚马顿觉冷风扑背,急忙往一旁一让,“快腿”陈平已笑嘻嘻站在他身边。
公孙策看都没看他一眼,却笑视着后仪道:“此事侯府已不便出面,可否请后仪姑娘辛苦一趟?”
后仪睬也不睬他,只默默的望着亚马,显然是在等他开口。
亚马无可奈何道:“不知后仪姑娘肯不肯赏我一个薄面?”
后仪立刻道:“一切但凭师伯吩咐。”
公孙策满意的一笑,这才向陈平道:“传令下去,着杨管事即刻准备一百三十六匹健马,日落之前赶到江边,面交后仪姑娘处理,不得有误。”
话没说完,人影一晃,陈平已冲出门外。
亚马急急道:“大风堂来的不是二百九十六个人么?”
公孙策冷笑道:“庄家父子最会虚张声势,马老弟千万莫被他们唬住。”
亚马摇头苦笑。
后仪一旁迟疑着道:“事成之后,侄女是否仍在此地与师伯碰面?”
亚马沉吟片刻,道:“依我看姑娘最好顺路迎上令师,叫她赶紧回去,以她目前的处境,这场是非是万万沾不得的。”
后仪一听,脸孔立刻拉了下来,看看床上的慕容美,又看看亚马,那副表情,要多不开心,就有多不开心。
亚马干咳两声,道:“姑娘只管把我的意思转给令师,至少也可以给她做个参考。”
后仪呆立良久,才勉强施了一礼,心不甘、情不愿的走了出去。
公孙策哈哈大笑道:“看样子,大风堂那批人又有得脸色瞧了。”
亚马苦笑道:“公孙先生还有甚么差遣?”
公孙策道:“差遣可不敢,在下倒有个建议,不知马老弟肯不肯听?”
亚马道:“公孙先生不妨先说说看,只要不太离谱,在下自当照办。”
公孙策道:“慕容美病情虽不甚严重,却也拖延不得,为了便于照顾,我认为马老弟还是尽快带她搬回城里的好。”
孙不群一旁附和道:“总管说的对极了,像慕容美这种病情,如能安心调理,三、五日当可痊愈,但住在此地,既不方便,又不安全,纵想派人保护,只怕也不是一件容易的事。”
公孙策笑笑道:“所以我建议马老弟还莫如干脆搬到侯府算了,既方便,又安全,而且保证不会有人打扰你。”
亚马笑而不答,心里却在盘算。
亚马虽然没做任何表示,脸上的笑容却不见了。
身后的小丁当却在替他摇头,一直不停的摇头。
亚马终于进了侯府。
这消息很快便在城里传开来,茶楼、酒馆几乎都在谈论着这件事。
有的说亚马是落入公孙策的陷阱,硬被架进侯府……
也有的说双方已谈妥了条件……
更有人说亚马是被天地盟给出卖了。
总之无论甚么理由,在武林人物眼中都犹如羊入虎口,个个大失所望,尤其是天地盟的邝美云,就像被公孙策狠狠踢了一脚,有苦没处诉,她并不在乎外间怎么说,只耽心无法向总舵的人交代。
其中只有一个人最关心,那便是“江湖野马”最好的朋友“勾魂弥勒”丁月亭。
深夜,夜阑人静。
丁月亭酒意盎然,步伐蹒跚的从水蜜桃的赌场走出来,嘴里哼着京里正在流行的京韵大鼓,神态逍遥极了。
走到转角处,索性敞开喉咙唱了起来,边唱边比划,居然把大街当成了舞台,一段“杨志卖刀”竟也唱得有板有眼,工架十足。
唱到紧张的地方“呛”的一声,宝刀出鞘,正待一刀劈出,陡然连退数步,唱作俱停,酒意也登时清醒了一半。
淡淡的月色下,只见公孙策正站在街心,背负双手含笑的望着他。
俨如方才那一刀真的劈出去,就刚好劈在公孙策的脑袋上。
丁月亭犹有余悸的举着刀愣了半晌,才口齿不清道:“哟,这不是公孙先生么?”
公孙策悠然笑道:“黄金眼看就要到手,丁头儿何必卖刀?”
丁月亭连忙收刀,东插西插,总算让他插回刀鞘,摇摇晃晃的把大拇指一挑,笑哈哈道“公孙先生,你真高。”
公孙策忙道:“丁头儿客气了,我这两下,与你可差远了。”
丁月亭道:“我指的不是嗓子,是下午那件事。”
他打了口酒嗝,继续道:“幸亏是你亲自出马,换了别人,想把那匹野马骗回来还真不容易。”
公孙策立刻道:“不是骗,是请。”
丁月亭歪嘴笑道:“好吧,是请,现在人已被你请到,以后可不关我的事了。”
说完,又摇摇晃晃的往前走去,嘴里也又开始哼了起来。
公孙策一把将他拖住,道:“且慢,你现在还不能撒手?”
丁月亭回首道:“公孙先生还有甚么吩咐?”
公孙策忙道:“吩咐可不敢,我只想向你打听一件事。”
丁月亭道:“甚么事?你说。”
公孙策道:“听说当年袁家曾经交给马家一个玉佩当做信物,你可曾听他谈起过?”
丁月亭道:“听谁谈起过?”
公孙策道:“当然是‘江湖野马’。”
丁月亭歪嘴笑道:“你在开甚么玩笑?咱们只是在逼他演戏,你怎么自己当真起来?”
公孙策一怔!道:“连你都不相信他是铁剑马家的后人?”
丁旦苎吃吃的反问道:“你相信么?”
公孙策苦笑道:“好在你我相不相信都无关紧要,只要使袁紫琼相信就成。”
丁月亭把头一点,道:“对。”
公孙策道:“所以那块玉佩,就变成了关键问题。”
丁月亭摇头晃脑道:“公孙先生,你多虑了,依我看,袁紫琼根本就不会在乎他有没有信物。”
公孙策道:“何以见得?”
丁月亭道:“如果她真的在乎,自会派人调查清楚,何必亲自赶来?”
公孙策道:“那是因为她要亲自查证一下,因为那块玉上刻了几个字,除了她之外,没有人知道。”
丁月亭道:“甚么字?”
公孙策道:“我若知道,又何必来找你?”
丁月亭搔首抓腮道:“我好像也不知道。”
公孙策笑笑道:“所以事情并不像你想像的那么简单。”
丁月亭抱着脑袋想了半晌,忽然道:“也并不像你想像的那么困难。”
公孙策道:“哦?你又有甚么高见?”
丁月亭道:“马家灭门已是二十几年前的事,那时袁紫琼要找的人年纪尚小,只怕连自己的名字都认不得,谁又规定她非记得那几个字不可?”
公孙策道:“你的话是很有道理,我只耽心咱们手上没有东西,到时候‘江湖野马’万一没有胆子点头,那就糟了。”
丁月亭道:“你放心,他也绝对不会摇头。”
公孙策又是一怔!道:“为甚么?”
丁月亭挤眉弄眼道:“你没见他为了个‘金燕子’便已神魂颠倒,连命都不要了?那袁紫琼长得花容月貌,美艳无双,比‘金燕子’可高明多了,只要一见面,保证那小子连骨头都酥掉,他还舍得朝外推么?”
说罢,得意得哈哈大笑。
公孙策却忽然把眉头皱了起来。
丁月亭慢慢止住笑声,诧异道:“怎么?难道还有问题?”
公孙策道:“问题可大了,但不知是你的?还是我的?”
丁月亭一听,神情不由一变,竖起耳朵听了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