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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她不存在,他竟一眼也不看她!
路映夕脑中发蒙,怔立原地,良久才缓过神。
第五卷 第三章 风雨飘摇
凤撵在清寂的夜色中缓缓前行,路映夕一路都在思索。为何会如此?究竟是什么原因?却是苦思不得其解。
这一夜心绪不得安宁,辗转反侧,直至天蒙蒙亮才混沌地睡着。
再睁眼时已是天光透亮,宫婢侍候在床侧,服侍她更衣洗漱。
“小南,栖蝶无碍吧?”在膳桌旁坐下,路映夕淡淡地问。
“回娘娘,听说段皇后已无大碍,不过需要静养,皇上下了口谕,不许嫔妃们打扰。”小南恭敬地答话,谨慎地省去了重点。
路映夕却极为敏锐地抬眸看她,问道:“皇上昨夜去栖蝶宫中了?”
小南一怔,垂头轻轻地应道:“是。不过奴婢听说,只是去探望段皇后,未留宿。”
路映夕未再吭声,埋首进食,似是云淡风轻波澜不惊。可是心底终究泛起了层层涟漪,弥漫开酸楚涩然。
用膳完毕,小南收拾着退了出去,过了片刻又返来,禀道:“娘娘,内务府那边传话来,说是清沁姑娘回宫了,请示娘娘的意思。”
“小沁?!”路映夕惊喜地站起,忙道,“快去领她前来。”
“是,娘娘。”小南欠身退下,领命去了。
路映夕讶异地想,小沁怎会返来皇朝?即使邬国没有扣押住小沁,小沁也未必能这么及时地知道她已回到皇朝皇宫中。
等了一盏茶的时间,便见满面风尘的清沁前来,跪地叩首,向她行宫礼。
“小沁,平身。”路映夕绽开笑容,亲和地上前扶她。从前她与小沁并不亲近,但是之前数个月她和小沁可算是相依为命,这种感情自是不可同日而语。
“娘娘,你可好?”清沁晒黑了一些,但更显得成熟沉静。
“好。”路映夕轻点了下头,挥手示意一旁的小南退下,才启口询问,“小沁,你如何离开渝城?”
清沁的视线瞥过她的腹部,见确是无恙,才回话道:“奴婢原本被软禁在渝城之中,前几日皇朝派使者前来,将奴婢带回了皇朝。”
路映夕疑惑道:“皇朝的使者?专门为了你而去?”
清沁想了想,答道:“许是两国商议边防安全的事宜,顺便接奴婢回皇朝伺候娘娘。”
路映夕并不似她想得这般简单,微戚着眉思付。若论身份,小沁只是一个无足轻重的侍婢,两国商议国事怎么可能顾及此等琐碎小事。
“娘娘,是否有不妥之处?”清沁聪慧地察觉她的神色,担忧道。
“送你回宫的使者是何人?可有说过什么?”路映夕沉声问道。
“奴婢并不认得那使者,应是礼部的人。”清沁也皱起眉头,仔细地回想,“当时那侍者说,娘娘和皇上已在回潮途中,他奉命待奴婢回京都。”
“奉命?”路映夕低下语声,自语道:“奉谁之命?”是范统细心地想到,还是司徒拓?难道会是慕容宸睿?
清沁凝目看她,见她眉宇间笼着忧重之色,不由关切地猜测:“娘娘回宫之后是否遇见了烦心的事?”
路映夕颔首,清幽一叹:“皇上拒见。”
清沁大惊,无法置信:“皇上拒见娘娘?不可能!如今天下人皆知,皇上亲身赴战场,只为接娘娘回宫。红颜倾国的留言早已传遍三国,却非实情?”
路映夕无奈地笑了笑,道:“流言本就不可尽信。”而现在她也不知,到底什么才是可以相信的。
清沁沉默了会儿,轻声提议道:“奴婢去求见皇上试试?”
路映夕摇头,淡笑道:“小沁,你是为本宫着急?还是为了本宫腹中的孩子?”
清沁面色微微一僵,敛眸低低地道:“奴婢是替娘娘着急,亦是为娘娘腹中的皇嗣着急。”
路映夕“嗯”了一声,含笑睇她。
像是感觉到她的目光,清沁忽然抬起头来,迎上她的眸子,朗朗清声道:“奴婢所言全是真心话,无一字虚假。”
路映夕伸手,为她拢了拢微乱的鬓发,笑道:“小沁,我信。”
简单的四个字,仿佛有金石掷地的重量。清沁感到心中一暖,仓促别扭地垂下了头去。
“小沁,你到门口守着,我要入地道一趟。”路映夕温和地以“我”自称,只是眉心那抹惆怅挥之不去。
“是。”清沁不赘言,恭谨地依言而作。
路映夕带着火折小心地攀下凤床,入了地道中的石室。许久未来,石室中飘散着尘土的味道,路映夕一时间有些感慨。在返回皇朝的路上,她曾经想过,是否应该填了这条密道。现在想来,做人还是要给自己留一条后路较好。
在石室里留下暗号,她举目四望,叹息着回了地面。曦卫知晓她回皇朝后,必会兼程赶回。眼下,她十分需要曦卫的帮助。
…………………
一个白日平静无风地过去,到黄昏时,天空突然下起了倾盆大雨,倏然间闪电雷鸣,狂风大作。
路映夕静静地站在窗前,猛烈的大风吹乱她乌黑的长发,迷蒙了她的眼。苍穹变天与人变脸都是这样的毫无预警,她不得不承认,她感到措手不及,迷茫不解。
滴滴雨珠急促地飘进窗,打在他的脸上,微微生疼。她将窗关起,旋身走到榻边坐下。
此时,居外猝然响起了一道太监特有的尖细嗓音——
“圣旨到!路皇后接旨!”
路映夕闻言挑眉,已不感意外。在她预料之中,这道圣旨迟早要来。虽然她还没有想明白慕容宸睿为何要这么做。
寝居的门不请自开,不过那传旨太监并未过于放肆地踏入,只站在门外扬声再次宣道:“圣旨到!请皇后娘娘接旨。”
路映夕缓缓地站起身,也不走近,就地跪下,平淡地道:“臣妾路映夕接旨。”
那太监咳了一声清嗓子,手持明黄绸缎卷轴,却不宣读,慢慢地跨步走进居内,双手捧着圣旨递到路映夕手里。
“吾皇万岁。”路映夕接过,口中以礼说道,然后才扶腰起了身。
那太监倒也怪异,什么也不说,毕恭毕敬地向她行了礼,变就离去。
路映夕做回软榻,徐徐地展开玉轴,一字一字地扫过圣旨内容。
看毕,她扬起菱唇,划出了一抹冷峭的弧度。
难怪那传旨的太监不敢多留,想来是怕她雷霆大怒,拿他出气泄恨。
圣旨之中清楚写着,她路映夕疏忽大意撞到段皇后,险些令其小产,顾念她亦身怀龙种,只命她禁足以作小惩。
“娘娘……”清沁轻步走入寝居,温声唤道。
路映夕若无其事地举眸看她,应道:“何事?”
清沁低首觑她的手一眼,一时未作声。
路映夕顺着她的视线,也低头看去,发现自己的双手紧紧地攒着玉轴,手背上细微的青筋突起,指节发白。她下意识地一松手,那卷轴就骨碌碌地滚落地上。
清沁瞥见了其中的几个字,心里便有了数。
“娘娘,您莫怪皇上,皇上必有苦衷。”她轻声地劝慰道。
“哦?你怎知?”路映夕语气淡淡,隐有几分清冽的冷意。却不是针对清沁,而是恼怒慕容宸睿毫无征兆的无端变脸。
“外面风大雨大,倒不如待在凤栖宫,不受丝毫的风吹雨打。”清沁几许劝解道。
路映夕听闻此言,不禁凝眸细看她。
清沁浅浅一笑,压低声音,道:“方才奴婢去了太医署拿安胎药材,“偶遇”范侠士。擦身而过的时候,范侠士悄悄塞了一张纸条道奴婢手上,并低低地叫奴婢务必要亲手交到娘娘手中。奴婢未敢擅自窥看,不过猜想应与皇上有关。“说完,便将一个小小的纸团交给路映夕。
路映夕眸光发亮,心中陡升了一线希望。
纸上只有草草的两句话,路映夕看的发愣,思绪越发混沌起来。
“娘娘?”见她怔忪出神,清沁不放心的轻缓。
路映夕回过神,扯唇苦笑,道:“谜团未解,而又添了一个。”
清沁疑惑不明,注视着她。
路映夕抑制心头难安的情绪,解释道:“范统说,皇上失明了。”
“失明?为何”清沁震惊地低呼。
“据范统所言,皇上掩饰自己失明之事,目前竟未让朝臣看出。”路映夕竭力沉下气来,试图精心思量其中蹊跷,但过了片刻,终是坐不住了,霍得站起,道,“不行,我必须潜入宸宫一趟。”
第五卷 第四章 失忆之险
外面正狂风骤雨,路映夕虽然心里记挂忧急,但还是必须耐着性子等待雨停。
可这场雨竟足足下了一个时辰,直至天色阴暗,夜幕低下,才有转小的迹象。
路映夕推窗观望,深吸一口雨后的清新空气,决心趁夜色偷潜入宸宫。
但还未待她行动,就听寝居外传来一叠声的通禀:“皇上驾到——皇上驾到——”
路映夕蓦然愣住,双脚定在地上,半响都没有移动。
只听那沉稳耳熟的脚步声朝她而来,内居隔门的珠帘被拂动撩开,清脆铛响。
她举眸定定地凝望,一张英气勃发长眉入鬓的俊脸映入眼帘。那双幽黑深邃的眸子,丝毫无异状,就这样深深地望入她的眼底。
“宸?”她轻声试探性地唤他。
“恩。”他低沉应声,面上无澜,看不出情绪。
路映夕一时无语,缓步走到外居将门落锁,再慢慢走回。
慕容宸睿已经顾自倚坐在舆榻上,神情懒散,姿态闲适优雅,一如最初认识时的那个高高在上的皇帝。
路映夕皱着眉头看他,总觉得似乎有什么地方不对劲,却又寻不出问题所在。
“朕坐会儿就回宸宫。”慕容宸睿忽然开了口,语声平淡,甚至近乎冷淡。
“宸,你没有什么话要对我说嘛?”路映夕深觉怪异,直直地盯视他。
慕容宸睿闻言微拧起浓眉,不悦道:“莫不是离宫太久,你已忘记宫规?”
路映夕抿唇未语。他是指她不用敬称?
果然,慕容宸睿又道:“直呼朕的名讳,你以为是你可以做的事?”
路映夕彻底无言,怔怔地站在他面前,黛眉不自觉地戚紧起来。
“罢了。”见她不吭声,慕容宸睿略显烦躁地摆了摆手,眸光深沉晦暗。
“皇上,是否朝中发生了棘手的事?”路映夕疑问,探究地睇他。
慕容宸睿默然不答,似是兀自陷入沉思。
路映夕静等片刻,忍不住轻缓地抬起手,极慢地探到他眼前挥了一下。
“你在做什么?”慕容宸睿倏地冷声质问,目光透寒。
路映夕下意识地迅速缩回手,呐呐而疑惑地道:“宸,你的眼睛。。。。。。”
慕容宸睿冷冷地挑起眉毛,反问道:“朕的眼睛如何?”
“你。。。。。。看得见?”路映夕定了定神,轻眯起明眸,暗自研究他脸上的神色波动。
慕容宸睿寒着脸色,不言不语。
路映夕已察觉不妥,再次伸出手在他面前晃了晃。
“放肆!”慕容宸睿陡然历喝,一把扯过她的手腕,用力钳住。
路映夕顿时一惊,想要拽回自己的手,可他握得分外使劲,竟难挣脱分毫。
居室内一片死寂,只闻两人起伏不定的呼吸声。
路映夕不再挣扎,心中告诫自己要冷静。沉淀须臾,她索性径自坐到榻上,挨着他身边,闻言道:“宸,究竟出了何事,告诉我,我们一起面对。”
或许是她温软的语调起了作用,慕容宸睿慢慢地松开了手,淡声道:“朕知道你深谙医术,所以今夜才特意过来。”顿了顿,他才道,“朕的眼睛却是出了点问题。不知何故,视线非常模糊,有时能看到人影晃动,而有时会瞬间眼盲,无法睹物。”
路映夕听他的语气好像有些生疏,并且不似刻意装出,心底诧异不已。
“皇上可介意让臣妾诊断看看?”她愈加柔了语声,心知自己若想知晓事情的缘由,必须镇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