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半响,无人回应,鸦雀无声。
路映夕亦不着急,沉静等待。她并不打算硬闯,在敌暗我明的情况下,惟有谋定后动,冲动只会坏事。
“哈哈──”一串阴恻大笑声,突然破空传来。
“请阁下现身。”路映夕头也不抬,不静说道。
忽闻风掠衣衫的微响,一道黑色身影凌空飞下,其势猛然凌厉,似秃鹰啄食般地朝她飞来。
路映夕早巳有防备,迅捷地侧身一避,与那人拉幵半丈距离。
那人立定地面,口中怪笑不止,却是黑布蒙脸,不见其貎。
“阁下可是修罗门门主?”路映夕举目注视他,沉声问道。
“阁下就路映夕?”那人不答,细长眼睛扫视着她“传闻中的邬国美,原来长这副模样。”
路映夕抿唇淡笑,不接言。她乔装侍卫,挘诹撑樱允浅笕缥扪巍
那人盯着她,又桀桀怪笑:“可别误会,在下这是夸赞之言。虽然妳刻意遮掩,但单单一双灵动眸子就能看出是美人胚子,难怪师妹对妳万分忌惮。”
“阁下是姚贤妃的师兄?”路映夕神情自若,闲散搭话。
那人嗯哼一声,似对宫廷的称谓极为不屑。
“不知阁下可愿意让我见一见我师父?”路映夕像是随意一问,面带微笑。
那人的细眼中乍闪一线锐光,阴沉回道:“既请妳来,自然会让妳见。”
“何时可见?”路映夕仰首望望夜色,一派轻松,道,“夜都这么深了,难道要等天亮?那又何必约在子时。”
“如此心急?”那人怪声怪调地嬉笑,“师妹说的时候我还不信。现在看来倒很可能是事实。既然这样,妳又何苦霸着后位,何不与心系之人私奔逍遥?”
路映夕微微眯起眸子,不吭声。
“好吧,若妳有胆子,就跟我入内,妳想见的人就在义庄里面。”那人耸了耸肩,摆出请的手势。
路映夕有片刻迟疑,一旦走进去便难再出来,里面必定巳布下天罗地网。
“怕了?”那人拿眼角瞥她,轻蔑讥道:“还以为妳对南宫渊情深意重,却也不过尔尔。”
路映夕暗自深吸口气,正要举步,身后突然有道焦急呼喊远远传来。
“路兄三思!”范统急急奔来,额上冷汗直流,气色极差。
路映夕回身看去,不禁吃惊:“范兄,你怎么来了?”他剧毒未解,勉强运功赶来,只会令体内毒素加快发作。
范统粗粗喘息,稍停顿顺了气才再启口道:“庄内凶险难料,不如就由范某代路兄进去。”
“你算个什么东西?”旁侧那黑衣人忽地插言,恶声唾道,“你以为修罗门是什么地方?就凭你,想进就进?”
范统一僵,随即怒瞪他,双目中似要迸出火来。
路映夕浅浅一笑,道:“范兄,你的好意我心领了。你先且回去吧。”
“不。”范统切齿嘣出一个字。他无法安心,他曽应允过要护她周全,不能眼睁睁看着她入虎口。
路映夕不着痕迹地蹙眉。此处周遭,至少方圆三里皆都蛰伏着修罗门的人,范统能安然无恙地到此,应是修罗门故意放他前来。现在她若让他离开,只怕平白叫修罗门擒了范统。
权衡利弊,她温言出声道:“范兄,陪我一同进去如何?”
范统顿首,一脸凛然。
“相信阁下不会不同意吧?”她转而再向那黑衣人问道。
那人眼露不屑,睨了范统一眼,然后便率先往义庄内走去。
范统耐住心下愤然,悄声对路映夕叮咛道:“路兄千万要小心,如果情况不对劲,就速速撤退,好汉不吃眼前亏。”
“嗯。”路映夕应了一声,跟上那人脚步,进入义庄。
不同于庄外,其内阴森幽暗,沿路偶见一盏悬璧灯烛,荧荧闪闪,像煞幽冥鬼火。
路映夕和范统都攻了心神,沉默凝气。
路映夕心中暗思,这里处处布着五行阵法,若无人带路或是深谙奇门之术的人,确实难以偷潜闯入。
那黑衣人领头带路,穿过前厅,将他们引到内堂。
路映夕微皱鼻尖。她似乎闻到了股很淡的草药味,是师父身上独有的味道。
黑衣人打量亮火褶,点燃四璧的油灯,一时间堂中大放光亮。
厅堂的正中央,悚然放置着一木棺,棺盖半开,内有一人。
路央夕忽然轻笑,开口道:“阁下可别告诉我,我师父巳经逝世。”
“虽不中,亦不远矣。”那人卖着关子,绕着棺木踱步。
“愿闻其详。”路映夕不露丝毫急切,淡淡道。
“妳若答应在下一个要求,南宫渊就能活,妳若不肯,他就要长眠此棺中。”那人以指节轻敲棺木,发出节奏急促的笃笃声,在这静夜里颇显骇人。
“阁下直言便是。”路映夕笑了笑,不怒亦不怯。
“很简单,只有四个字──下堂求去。”那人倏地止了敲棺动作,厅堂里陡然变得死寂。
路映夕挑起黛眉,笑意愈浓,徐徐问道:“有人想取而代之?”
“这妳不必管,妳只需要想,南宫渊值不值得妳救。”那人的语气逐渐锐利起来,“别跟我说什么盟国之约,这些我统统不理。妳可以向皇帝请旨,主动入住冷宫,自愿摘下后冠。”
路映夕没有接话。照她估计,姚贤妃也许并不想当皇后,只是看不得有人占了后位,就如同容不下其它宫嫔诞下皇嗣。她自己得不到,便不许任何人得到。
“当然,妳也可以选择不答应。”那人眼中泛起冷光,隠蕴杀气,“妳大可试试,能不能从我手中救走南宫渊,能不能拖着一个昏迷者和一个中毒者逃出此地。”
路映夕抿唇不语。无法否认,她没有这般通天的能耐。假若只有她自己一人,也许还能顺利突围。但这也巳有风险,更何况带着师父和范统。
“老实告诉妳,我先前收到消息,皇帝根本不管这事,就算我杀了南宫渊,皇帝也不伝怪罪师妹。”那人突然吐露实话,不掩内心感情,“只要不会连师妹,我什么事都做得出来,也不怕妳邬国的报复。”
言下之意,此事由修罗门出面,姚贤妃隐于背后,必要时姚贤妃可推卸责任,置身事外。
“我有一事不明,希望阁下不吝告知。”路映夕觑向棺木,边问道:“我师父武功非凡,且又精通药理,你们如何制服住他?”
“不费吹灰之力。”那人低低阴笑,回道:“南宫渊自觉久着师妹,一点也不反抗,乖乖到罗门做客。”
路映夕不由皱眉。果真如她所料,师父自愿受人掣肘。可是师父难道不曽想过,伝因此害了她,害了邬国?她并非在乎皇后之位,只是天下未定,邬国前景未卜,她若被囚禁在冷宫,就有许多事无法去做。
“以妳的功力,应该能听得出,南宫渊现在气息平穏,只是中了迷散。我给妳三天时间考虑清楚。三日后,如果妳仍旧是高贵的皇后,那南宫渊金能下黄泉。”那人重拍了棺盖一下,砰然作响,再道,“该说的我都说完了。恕不远送。”
路映夕心有迟疑,又看了棺木一眼,但终究投鼠忌器,未敢轻举妄动。
见她怔怔出神,身旁的范统轻扯她的衣角,低声劝道:“从长计议。”
路映夕走近棺木两步,低看棺内之人。俊逸温雅的面容,是那般熟悉,可却双目紧闭,仿佛沉沉酣睡,全然不受红尘琐事影响。
她无声叹息,转了身,与范统一齐离去。
离开义庄甚远,路映夕才放慢了脚步,轻轻呼出一口气。她赶来时,动用内力,导致毒素窜行,当时不觉辛苦,现下才感觉双脚虚软。
“路兄可还好?”范统皱起剑眉,担忧地看她。
“无碍。”路映夕侧眸回视他,顿时一惊,“范兄!你唇色发黑!”
“没事。”范统嘴硬回道,其实他初到义庄时就巳在强忍不适,而现在早就冷汗透衫,且眼前有些模糊。
“以你现在的状况,恐怕无力自护心脉。让我帮你。”路央夕伸手,欲要扶他到僻静的小巷。
“不行!路兄妳巳自顾不暇,怎能再耗费真气!”范统坚决摇头,但随着摇头的动作,他更觉眼黑,几欲昏厥。
路映夕趁机一把捉住他的手臂,强行带他到巷子里。
第三卷 第五章:皇帝秘辛
范统一路挣扎,奈何实在虚弱,半推半就地入了暗巷。
路映夕不赘言,迅速为他注入真气护住心脉。
待到完毕,两人都长纾了一口气,软绵地靠着墙脚席地坐下,顾不得窄巷肮脏凌乱。
“路兄,我又连累妳了。”范统偏过头看她,目露愧疚。
“范兄,你又婆妈了。”路映夕也侧脸看他,苦中作乐地取笑道。
两人相视,不禁莞尔。随即路映夕便就阖目调息,过了良久,才觉恢复了些许体力。
“明毋就有解药了。”见她睁眼,范统才低声开口道。
“嗯。”路映夕点了点头,勉强扯唇一笑,“明日就雨过天晴了。”
范统凝望她,神色肃然,道:“对范某来说,确实如此。但对路兄来说,明日依旧是阴霾雨天。”
“你说得对。”路映夕唇角扬起的弧度渐渐垂了下来,眸光黯淡,“其实我并不眷恋皇后之位,只是想不明白,师父为何一直甘愿任人鱼肉。”
“也许他有苦衷。”范统劝慰道。但他心下也是不明,其中似乎有复杂的内情,他只佑道一些旁支细节。
“苦衷……”路映夕轻念这二字,神情幽然。她应该理解师父,而不是埋怨。虽然她不清楚姚家的往昔恩怨,但她应当相信师父,他这样做必有他的理由。
“路兄,回宫之后妳打算怎么做?”范统语带关切地问。三日之期,转瞬即逝,她会如何抉择?
“还未决定。”路映夕轻轻摇头,心感疲惫,“当不当这个皇后,并非我能够做主的事。”她若能不顾一切,当初就不会嫁入皇朝。
“真累。”范统突然感慨,长叹一声,“世上最辛苦的人,除了皇上,或许就是皇后了。”
“哦?”路映夕觑他一眼,忍不住弯唇。
“笑什么?”范统被她看得窘迫,恼怒瞪回去。
“范兄的见解十分独特。大多数人都习惯抱怨自己辛劳,而不会设身处地为他人着想。”路映夕笑着道。
“范某此言决非无的放矢。”范统正了神色,语声低沉平缓,“范某在皇上身边多年,知道皇上有多辛苦。而作为女子,为国和亲远嫁,入主中宫,需处处拿捏分寸,亦是不易。”
路映夕不由对他刮目相看。平时见他冷峻少言,看似粗枝大叶,原来他有一颗剔透明白的心。
“范兄,易地而处,假若你是我,你伝怎么做?”她真诚地问。
范统微怔,皱了皱剑眉,答不出话来。
路映夕没有再追问,站起身拍了拍衣衫上的尘土,道:“范兄,该回去了。”
她走在前,修长玲珑的背影看起来似乎透着一股凄清。范统慢慢跟上,心中莫名发涩。以前每次看见她,他都觉得她的笑容戏谑而不正经,极之刺眼。可是现在,他宁烈看她那样促狭地笑,也不想见到她无奈寥落的样子。
…………………………………
回到皇宫,巳是寅时未。
宸宫里寂静无声,可是皇帝还未就寝,倚靠在软榻上翻着书卷,神情漫不经心。
“皇上。”路映夕轻唤一声,站立榻旁。
“去梳洗,然后睡一觉。”皇帝抬眼看她,什么都未问,只这样淡淡一句命令。
“是。”路映夕身心皆疲,也无力气闲谈,依言洗漱更衣。
不多时,她便上床缩进锦被里,顼自准备歇息。她还有三日时间,不急于一时。养足精神,才能理智思考。
“把解药吃了。”皇帝不知何时走到了龙床边,向她摊开手,掌心里有一颗赤色丹药。
“多谢皇上。”她接过,不罗嗦地直接吞咽。
“不怕朕欺妳?”皇帝在床沿坐下